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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是阿尔法的‘君子’。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明白尼维尔之前那句话中蕴含的意思。
那是非常严重的指控。
非常严重。
不论这项指控最终是否属实,都会令这间屋子里的巫师们丧失他们的某种荣誉感。就像一位政客,当他身上有了‘嫌疑’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清清白白站在世人面前了。
以至于许多人都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那名戴着帽兜的客人,清晰的向他表达这间屋子不欢迎他的意思。
瑟普拉诺并没有立刻说话。
他甚至好暇以整换了个姿势,在低背沙发上靠的更舒服了一些。
然后他用指头重新从茶盘里夹起一块熊猫奶糖,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并不奇怪。”这位祥祺会的首领眯着眼,用慢吞吞的语气重复道:“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就像这块奶糖,甜丝丝的气息里总会混杂进一点腥气。”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的也许我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我们的社团终于有点气候了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社团都有被那些大佬们渗透的风险。”
说道最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低笑了起来。
但屋子里其他人并没有天真的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
许多人的脸色都惨白惨白的。
听这番话的意思,似乎瑟普拉诺先生并没有介意尼维尔的猜测。这也就意味着,他也认同祥祺会没有那么干净。
这让许多人开始感到不安。
即便刚刚入会的安德鲁泰勒,虽然对尼维尔那番话的意思一知半解,但并不影响他深切感受到这间休息室突如其来的某种暗流。
“与其说祥祺会是一个独立的社团,不如说我们是‘血友会’中一批志同道合的伙伴。就像很久以前,有些人不认同3a的原教旨主义,所以分裂出来,最后发展出‘血友会’这样的庞然大物一样祥祺会也是这样诞生的。”
瑟普拉诺将那颗奶糖放回茶几,伸出手,张开五指,抬起头,对着阳光打量着那五根粗短的手指。
“血友会太松散了。”他低声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
“没有统一的声音,没有统一的意志,空有庞大的能量与组织,却始终无法在这所大学获得足够的尊重。这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既然‘神圣意志’可以凭借‘裁决’这样的怪胎浴火重生,那么血友会没道理一直沉沦下去。”
“你们认同我的想法,所以才在身上留下了那个烙印。”
“而正因为站在血友会的肩膀上,祥祺会才能发展的这样迅速这些都是无需讳言的。”
“但是,既然已经选择了现在的团队那么最好明白你所处的位置。”
“我不喜欢有的人,站在我的休息室里,却背对着我,与休息室外的其他人窃窃私语。”
说着,瑟普拉诺把他摊开的五根手指慢慢收拢。
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慢慢收拢。
他攥的非常用力,甚至指节都有些发白。
“咳咳咳”
休息室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巫忽然面色大变,捂着脖子慢慢滑倒在地毯上,剧烈的咳嗽着,抽搐起来。
“不求求求帮我帮帮我”
男巫挣扎着,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但所有人都对他的挣扎视而不见。
周围的巫师们都屏住呼吸,飞快的离开那个角落。
仿佛那名瘦小男巫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传染病一样。
瑟普拉诺的手掌重新张开。
那名瘦小的男巫仿佛一条回到水中的鱼儿,瞪大眼睛,张大嘴,大口的吞咽着空气,全然不顾嘴角流淌出的涎水与脸上的鼻涕泪水混做一片。
瑟普拉诺回过头,似乎显得有些惊讶,漆黑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求?你在求谁?帮你,你想让谁帮你他,他,还是他?”
胖巫师抬手划了个圈,随便指了指周围几名巫师。
被点到的巫师纷纷脸色大变,却只敢低下头,不敢出声。
“这里是第一大学,难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胖巫师脸色浮现出失望的表情:“雾你太让我失望了。”
瑟普拉诺回过头,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的猎场。
那名瘦小的男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哭泣着,低声呻吟道:“不,我没有”
瑟普拉诺嘴唇抿的愈发紧了。
然后他重新曲起一根手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吃尾巴的蛇纹身()
不死,循环,无限大。
这是衔尾蛇在魔法领域作为一个符号所象征的内容。
但是在第一大学,衔尾蛇还有另外一重含义。
那就是祥祺会。
众所周知,祥祺会脱胎于血友会,许多核心成员曾经都是血友会的高级干部。
麦克金瑟普拉诺在创办这个社团的时候,从来没有向其他人掩饰过他的野心。恰恰相反,他总在伙伴们面前重复着‘血友会源于3a’的典故,以及‘裁决与意志’合并的旧事。再加上祥祺会特有的‘衔尾蛇’标志,由不得许多人不联想点什么。
每一个新加入祥祺会的成员,都会获赠一道衔尾蛇的纹身。
根据性别、年龄、能力、职务等不同情况,这道纹身可以在脖子上、大臂间、或者手腕间、指根处。
比如安德鲁泰勒,作为刚刚加入祥祺会的低级干事,他的衔尾蛇就纹在了脖子上。蛇头在左肩,蛇身绕脖子一圈,尾巴重新搭回左肩,被蛇头咬在嘴里后,还有一小截垂在外面。粗看上去,仿佛带了一条五彩丝线编织的辟邪颈环。
再比如瑟普拉诺,作为祥祺会的创办者与唯一的首领,他的衔尾蛇就纹在了左手无名指的指根处。细小、精致,但一样的色彩艳丽。
而此刻,跪坐在地毯上的那名瘦小男巫,虽然比安德鲁的资历要深一些,但他的衔尾蛇与这位刚刚加入祥祺会的泰勒家小少爷一样,都挂在脖子上。
很显然,他在这个社团的地位有些尴尬。
小约翰尼维尔微微眯起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默默打量着屋子里的这群年轻巫师,若有所思。这些阿尔法学院的人虽然叫嚣着自由,却并不避讳换了形式的另一种桎梏。
“我们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因为一个共同的梦想才聚集在了一起。”瑟普拉诺张开左手,打量着无名指上的纹身,喃喃着,低声说道:“在这所大学,可以有人不知道我对生命的尊重但是你,北野雾,你不应该不知道所以,你在恐惧什么?”
胖巫师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在这间静悄悄的休息室里,却非常清晰。
尼维尔眨了下眼睛。瑟普拉诺从不杀生的说法在第一大学广为流传,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听这位祥祺会的首领亲口确认。
“我只是跟家里人聊了聊校猎会的事情,先生!求求您”那名瘦小男巫挣扎着,抬起头,面色惨白的叫道:“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北野雾。就像你相信你的那位堂弟,北野源一样”瑟普拉诺张开的手掌重新缓缓收拢,他的语气也变的有些冷酷:“我听说,大脑在窒息的时候,思维反而会更加活跃也许在那种情况下,你能想起一点别的事情。”
那名瘦小巫师惊恐的睁大双眼。
他的脖子用力向后拗去,露出苍白的、瘦削的脖颈。
颈子上,那条鲜艳的衔尾蛇在阳光中似乎显得愈发艳丽——简直像活过来一样。
不,不是简直。
那条衔尾蛇已经活了。
小约翰尼维尔震惊的看着瘦小巫师脖子上纹的那条衔尾蛇忽然睁开眼睛,嘴巴蠕动着,开始吞噬它的尾巴——那条同样被纹在脖子上的尾巴。
虽然以前听说过有些黑暗向的巫师会用某些禁锢的手法对待他们的手下,但尼维尔从来没想过他竟然在第一大学见到了这种手段。
而且使用这种手段的人,还是第一大学一位非常优秀,口碑很好的巫师。
男巫的双手绝望的抓挠着脖子上的衔尾蛇,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制止那条蛇吞咽尾巴的行为。
但即便他把脖子上抓满血道,仍旧无法阻止那条衔尾蛇贪婪的吞噬。它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似的,一点一点的吃短它的身子。
相应的,那条衔尾蛇的纹身也在渐渐缩短。
仿佛一条慢慢收紧的绳索。
“哦不求求”北野雾跪倒在地上,挣扎着,抓挠脖颈间那条看不见的长虫,用漏气的声音乞求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他的脸色被憋得发紫。
“有没有想起什么事情?”瑟普拉诺最终松开自己的手掌。
北野雾大口的喘着气,但仍旧飞快的抬起头。
尼维尔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他与阿瑟的关系很好!北野源向我炫耀过,他被邀请进入内斯家族的休息室!”北野雾用力喊道:“阿瑟内斯!我想起来了司马易是阿瑟内斯推荐给弗里德曼那只吸血鬼的!”
“你们看,魔法总能创造奇迹。”胖巫师咧开嘴笑了笑,得意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巫师们。
休息室里顿时响起一片附和的轻笑声与赞叹声。
“到目前为止,我们损失了多少钱?”瑟普拉诺忽然转头看向休息室里的客人。
“三百枚玉币左右。”尼维尔对于这些数字非常熟悉,开口便条理清晰的解释了一遍:“截至目前,阿尔法学院下注总额约合五百三十二枚玉币,其中司马易的投注金额在六十一枚按照先前的估算,这六十一枚玉币会带给我们五倍的损失这还是在司马易后续几天不会追加投资的基础上。”
北野雾瘫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三百枚玉币,如果这些损失全部算在他的头上,即便他现在就是注册巫师,没有十年他都还不清。
更别提他还不是注册巫师,过两年还需要这么多钱来购买资源筹划进阶的事情。
家族绝对不会为他的愚蠢掏一个子儿。
想想就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瑟普拉诺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瘦小男巫,叹口气。
“先想办法调整盘口降低司马易手中的筹码,把预期损失降下来。”胖巫师重新捡起一块奶糖,揉搓着糖纸,慢吞吞的说道:“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会跟奥古斯都阁下聊聊这件事。”
北野雾感激的抽噎了一声。
顿了顿,瑟普拉诺低声抱怨道:“那头吸血鬼的爪子伸的太长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胖巫师的手段()
“啊,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荒原之战,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
门后的画框中,流浪巫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望远镜,一边对准窗外的‘漩涡之眼’兴致勃勃的观战,一边在嘴里絮絮叨叨的抒发着感想。
他的这番感慨如羚羊挂角,让人摸不着头脑。
却也很好的消弭了休息室里紧张的气氛。
就连正在埋头计算调整盘口的尼维尔都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
窗外的猎场上。
埃尔温·霍夫曼已经与那头鹿妖陷入对峙当中。出乎猎赛解说员的意料,那头鹿妖在遇到巨狼之后,既没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