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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或许是宋佩和她原本的生活并无交集，所以知道了也没有什么顾虑。
宋佩的眼珠转了转，“那你为什么不道歉呢？”
何思雨叹气，“那都是十年前的往事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连认都要认不出来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过去了？”
何思雨摇摇头，“我也没想清楚。”
“如果你都纠结了十年了，还是把这件事说清楚吧。”
宋佩的话在何思雨的脑海里转啊转，转啊转，就连上语文课给同学们读课文时都在脑子里回响。
那就，说清楚吧。
但是如果又像上次一样碰一鼻子灰呢？
想到这里，何思雨又萌生了退意，不然，就此算了吧。
那些过去的往事，如烟般飘散又落到地上的尘埃似的一件件事，就让它们过去吧，纠结过的每一天，想她的每一秒，喜欢她崇拜她的时光，就沉淀在回忆中吧。
于是，经宋佩支持得出的决定很快就被何思雨否定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瘪了，何思雨重新缩回了自己那厚厚的壳里。
可她还是纠结，大不了就是……就是挨骂而已！
如果这辈子不和林瑶说清，自己的梦里是否会永远出现她的身影？
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下班后何思雨还是去了林瑶家。
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颗乱撞的心，何思雨走到林瑶家的门口，举起的右手却迟迟按不下门铃。
还是发个……短信吧。
何思雨把手机拿出来，试探性的给林瑶发了一条信息：林瑶，我是何思雨，你在吗？
没人回复。
她又发：你在家吗？
没人回复。
既然不在家，那……我把道歉的话写到纸上放在她家邮箱里也行吧……
这时候何思雨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职业太好了，随身带着纸笔，简直就是为了写信而生的职业。
洋洋洒洒写下了几十个字，何思雨将这张纸折叠后放到林瑶家的信箱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出了小区，何思雨一路都神清气爽，这份喜悦一直保持到李先生的来电。
“何小姐，有些事想跟你说，你方便来一趟吗？”
“你在哪里？”
“我在和林瑶吃饭，你过来一起吧。”
“不，不用了，现在我有些事，可能出不来。”
又是……林瑶吗？
何思雨想想刚才向信箱里塞的那张纸，顿时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悔意。
怎么办？！
快把那张纸拿出来！
太，太傻了！什么年代了还写信！
何思雨风一般的跑到林瑶家楼下，摆弄着那个深绿色的信箱，誓死要将那张纸拿出来，可惜，半个多小时过去了，那张纸还是没有出来。
何思雨满头大汗的伸出食指往信箱的细缝中够，再次失败。
这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了，何思雨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倒霉透顶，到底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整出写信这种落伍的方式来道歉。
凉风吹过，何思雨出了汗的额头感到一阵凉意，她打了个哆嗦，再次趴在那一排排信箱前尝试起来。
手刚往里探进一点点，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在干什么。”
☆、第21章 二十一
这声音真是耳熟。
何思雨在脑中快速的将熟人的声音搜罗了一圈，莫不是……林瑶？
这可，如何是好。
自己在林瑶家的邮箱前面鬼鬼祟祟的，好巧不巧还被邮箱主人歹了个正着，到底是我前世做了多少亏心事才能这样倒霉。
何思雨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找一个等下转身面对林瑶时说的借口，可是她找不到。
那些烂俗的狗血言情剧中常用的借口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我只是活动活动身体，今天天气真好啊，好巧在这里碰到你，类似这样的理由数不胜数，以林瑶的阅历也定是不会信了。
何思雨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一个她以为还算得体的微笑：“林瑶？”
虽说没有想到接下来说什么，可先要把招呼打了再说。
林瑶的眼睛都被那副大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你在干什么？
还是那句不冷不热的话，重复的字眼相同也就罢了，可就连情绪都是一模一样的。
“没什么，你和李先生吃完饭了吗？”何思雨努力咧开嘴角笑着说。
“嗯，你有事吗？”林瑶问她。
“没有，没有事。”何思雨连忙摆摆手。
“没有事你怎么在我家楼下出现？”
“啊？这是你家吗？我不知道，那还挺巧的啊。”
“不然呢？”林瑶的嘴角微微上扬，何思雨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自信满满浑身充满魅力的林瑶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因为这一瞬间的念想，让何思雨的思绪又跑了毛，林瑶的反问她没能接上来。
“不然什么？”她问。
林瑶的嘴角又和唇持平了，有些冷淡地说：“没什么。”
“哦。那……我走了。”何思雨失落的转身，刚才还在紧张的事情转瞬已经被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一颗悬在林瑶身上的心又重重的落回了胸腔。
“既然来了，不上来坐坐吗？”林瑶的话在耳边响起，何思雨马上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什，什么？！”何思雨睁着一双眼问。
“上来待会儿吧，从前我也经常去你家做客来着。”林瑶娴熟的按了密码，咯吱一声单元门打开。
去你家做客，做客。
何思雨有点难受，也不过是十年的光景而已，这个世界怎么就变了这么多。
手机从黑白屏进化到彩色屏然后是触屏，电视屏幕越来越大，信件已经渐渐被这个世界淘汰，座机号码从七位数增加到八位数，高中生堕…胎的新闻屡见不鲜，就连林瑶都从好友变成了同学。
何思雨跟着林瑶进了电梯，这狭小的空间令她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和林瑶独处，是她这十年来想都不敢想的。
电梯叮的一声响了，大门敞开，林瑶见何思雨仍在原地发呆，“你不出来吗？”
“啊，就来。”何思雨小跑两步紧随其后。
林瑶将客厅的功能放在了办公上，这是一进门何思雨就发现了的。
没有电视，只有大大的书架和长长的办公桌，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整齐的摆放着，还有一个显眼的白色大灯。
何思雨站在沙发旁边，不敢坐下，她对林瑶有些……胆怯。
“跟个电线杆似的杵在那儿干嘛，等麻雀站上去安家？”林瑶摘下墨镜放到桌子上，扫了眼何思雨。
也不过是一个眼神罢了，就再次虏获了何思雨的心。
林瑶还像从前一样漂亮啊，不，应该说是更漂亮了！
精致干净的妆容和鲜红鲜红的唇色搭配的非常好，那白皙又柔嫩的皮肤真是让人羡慕。
何思雨两眼发直的看着林瑶，对方说了什么也没听到，这引发了林瑶的第二句话。
“看够了吗！”
何思雨一个激灵发觉林瑶脸色不对，立即想到方才自己不礼貌的行为，脸色瞬间就变红了，“够，够了……”
何思雨像个被训话的小孩一样低下了头，不低头还好，一低头就看到了林瑶的脚。
就连脚上的皮肤也真么好啊……
“够了就坐下。”
“哦哦。”像是得到了上司发来的命令，何思雨立马坐到了沙发上。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林瑶坐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张小沙发上，翘着腿说。
“听李先生说你在搬家，想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得上忙的事情。”此时何思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智商也算是勉强恢复了正常水准，骗人水平自然而然有了显著提高。
“已经弄好了，你找我来就这一件事？”林瑶眯起了眼笑着问她，何思雨觉得有些渗人，怎么看都是笑里藏刀，这林瑶打得什么主意？
“还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何思雨说起了客套话，姑且试试，万一能套出林瑶的话来呢。
“现在看到了，你觉得我过得好不好呢？”
话题再次被抛了回来，“看你家收拾得很好，真漂亮。”
“没了？”林瑶冷哼一声，何思雨摸不清她的情绪，怎么忽冷忽热的。
“你，你也挺，挺漂亮的……”何思雨涨着脸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猜想中的林瑶的调戏没有出现，反而是完全相反的一种情况。
“那你看够了吧，看够可以走了。”
“林瑶？”何思雨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叫她的名字。
林瑶饶有兴趣的仰起头看着她，等着何思雨的下一句。
“我很想你……”
何思雨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四个字，就算她每日每夜的都在思念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也绝不会说出这么露骨的一句话，那么究竟是什么给了她这么大的勇气，也许源于宋佩的支持，也许源于她对自己的痛恨。
“想我什么？”林瑶笑着问她。
何思雨被林瑶不同寻常的笑容吓到了，林瑶在想什么，林瑶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她会不会把我划入人生的黑名单。
于是，何思雨那句闷在胸腔的我喜欢你硬是被卡了回去。
如果以朋友的姿态出现在你的人生里，我也心满意足了。
“没什么，看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何思雨悻悻的说。
“那你呢，你过得怎么样？”
林瑶盯着何思雨看，好像要把她的魂魄都摄走了，这好像是再次见面以来林瑶第一次看她吧。
“不是很好……不过还算满意。”
“不是很好又怎么能说是满意呢？”
因为没有你的陪伴，所以过得不是很好。
因为看你平安健康的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还算满意。
可是她却不敢这样说，她怎么敢对林瑶说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这样的话。
十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过了十年，她已经说不出口。
她就是这样的自卑又懦弱，胆小又固执，十年如一日的喜欢着一个永远没有结果的朋友。
“一直单身，但是幸好，也许已经遇到了要结婚的对象。”何思雨的表达明明应该是一副开心愉悦的表情，可林瑶在她眼里只看到一丝难过。
“要一起喝杯咖啡吗？”林瑶柔声问她。
“不了，我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何思雨无奈的笑笑。
“也好。”林瑶说。
也好什么，是对我们现在这样不尴不尬的关系说的，还是对我现在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终生的人说的。
何思雨想。
何思雨临出门的时候，林瑶站在门前，似乎是踌躇已久的，问出了一句让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话。
“你真的要和李先生结婚吗？”
何思雨转过身，苦笑：“结婚……不好吗。”
林瑶张开嘴，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何思雨甚至觉得，这短短的几秒像是过了一万年。
末了，林瑶垂下肩，“你走吧。”
何思雨几乎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的。
这次和林瑶的见面实在是太让她难受了。
她宁可林瑶质问她，责骂她，甚至是无视她。
可她不想看到林瑶那样难过的表情。
林瑶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带着怨气的。
那是对她的怨气吗？还是对十年前的那个误会的怨气。
林瑶……过了十年了……
已经十年过去了，你还喜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