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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无双的母亲在修真界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那个完全无法“说出口”的名字，是禁忌。
如果和殷无双的母亲有关，那这些……也在情理之中。
难怪殷无双迟迟不愿说出师傅姓甚名谁。
陆翼的表情变了，点点头，直到离开海景别墅，都没有再提收徒的事。
站在门口目送陆翼离去，殷无双止不住莞尔。
君上邪不知道紫凰古戒的事，不知道紫凰古戒是凤家的传承，歪打误找说了个正确的标准答案。
她所用的那些招数，的确和紫凰古戒有关。
《千变诀》源自紫凰古戒第三层，《凤凰行》第二式也在紫凰古戒第三层发现，和紫凰古戒有关系。
紫凰古戒又是母亲凤倾城传给她的，的确和她母亲有关。
她正笑着，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壁咚在门上，同样眉眼弯弯的瞧着她：
“说起来，我倒未曾听你提起过你的师父，尊师是男是女？”
君上邪知道的，只是百万大军逼殷无双自爆，以及殷无双从乾坤大陆而来的事。
他想知道殷无双的一切，包括这个师傅。
如果是女的最好，假如是男的……
“师傅并不是女人。”殷无双一句话，刺破了君上邪的幻象。
“同岁否？”君上邪努力维持自己充满魅力的微笑，空气中酸味在发酵。
他故意问了个有些傻的问题，实际上是想套殷无双的话，还显的自己不那么妒夫！
殷无双拧眉想了想：“师傅和我同岁……”
咯吱。
某男咚在门上的指尖挠了一下，感觉微笑要维持不住了。
这种异性还同岁的师徒关系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能让无双拜师，这个师傅绝不是泛泛之辈，甚至可以用出色形容，尤其还同岁。
同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十六岁那年的花季，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意味着青涩，意味着懵懂，意味着！太多东西他想看又看不到的东西！
这个“同岁的男性师傅”还见证了殷无双的成长！
妒火燃烧！
好气！
“师傅和我同岁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岁的，回炉重造又不会，所以只能保持这种不同岁的样子，年纪大的师傅才更像长辈，能教会我更多的东西，师傅也很厉害，我很敬重我的师傅。”
……
君上邪：“？？”
第1893章 乾坤大陆往事（）
君上邪懵了，他都在脑补殷无双和她的同岁男性师傅如何如何风花雪月，对剑成双了，结果峰回路转，来了个“同岁是不可能的”？
不过……“年纪大的师傅才更像长辈”？
也就是说，殷无双的师傅年纪很大？
君上邪悄声无息缓了一口气，愉悦的心情浮上嘴角。
“是吗？我也觉得年纪大的师傅更加靠谱，毕竟阅历多，眼界广。”君上邪迷之微笑：“以你的天赋，应该备受宠爱吧。”
君上邪一直觉得殷无双的天赋相当强悍，
在修真界，天赋强悍的弟子，都会备受宠爱，用心栽培。
殷无双的眼神微微一滞，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苦涩，点点头：“是，我的确备受宠爱，但我的天赋，却是最差的。”
窗外的晚霞如流火，连烧几百里，电视机还在播放着某个不知名的电视剧，是不是有笑声传来。
殷无双凤眸轻闪，声音极轻，讲述自己最艰难的日子。
…
那是姜叔惨死，满族被屠之后的第五个年头，殷无双十岁，殷无尘五岁。
她们已经在外漂泊五年，睡过牛棚，躺过猪窝，吃过槽糠。
她们也曾被好心人收养过，可收养她们的人不出半年便出意外身亡。
在那个强者为尊的时代，进入宗门修炼，以提高修为来获得更高的地位与待遇，是许多普通人平步青云的方式。
殷无双也选择了这个方式，尽管曾经已经被人推之门外过。
她带着无尘去过各种各样的宗门，也参加过各种各样的实验，无一例外的落选。
“她太差了。”
“她就不是修炼的人。”
“虽然心性不错，但天赋有限，可惜，可惜。”
“没得天赋，心性再好有什么用？用讲道理的方式打败对手？”
“殷无双是吧？你，落选了。”
“吃完最后一顿，你带着你弟走吧，唉。”
奔波在各大宗门之间，她看尽了人性百态，用几乎拔苗助长的方式，得到了最快的成长，也让自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十岁的严冬，乾坤大陆的天下第一宗开始招收弟子。
她眼中燃起了希望，带着无尘前往天下第一宗，在路途中结识了三位有着相同目的的少年少女。
——能交到朋友，真的很好啊。
那是她的感慨，这一路笑声不断，相互帮助的同时，她和无尘也得到了三位少年少女的帮助。
其中一位少女还送给她一个价格不菲的手镯。
抵达天下第一宗，宗门考验开始，凭借着之前累积的，甚至有些讽刺的经验，她过五关斩六将，用自己的才智，带领同伴杀过去。
四人是第一批通关的人，通关速度快的超乎所有考核长老的想象，紧跟着，问题也来了。
“我们天下第一宗，只招收三人，具体是哪三人，经过商议后，明天会公布。”
有一个人，必须被淘汰。
那晚的晚餐很丰富，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可四人吃的并不开心，只说着“尽人事听天命，不论怎样，我们努力了。”
还说这“即便大家分开，我们也是好朋友。”
那晚殷无双未眠，她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问殷无尘：“无尘，如果姐姐带你离开这里，你可会怪我？”
“这里是天下第一宗，姐姐，你是认真的吗？”还年幼的无尘无法理解姐姐的思维。
第1894章 愚蠢与聪明（章节已回调）（）
“是啊，这里是天下第一宗，能来这里的都是天才，以我的天赋就算被录取，也很难不被欺负。”
“以姐姐的天赋，去哪里都会被欺负的吧。”无尘捂嘴偷笑起来。
小孩子不懂太多，可偏偏也能看透最纯粹的东西。
那时的殷无双脸上有些难堪，转而叹了口气：“这一路，他们三人帮了我们很多，我想，到我答谢他们的时候了。”
“姐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殷无尘躺在殷无双身边：“我知道姐姐最好了。”
“好。”殷无双拍拍殷无尘的背，哄无尘入眠：“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姐姐既然能闯过天下第一宗的考验，就能闯过其它宗门的考验。”
也许是天下第一宗的环境太好，也许是天下第一宗的棉被够厚，也许是心中没了负担，殷无双这一觉，睡的极沉。
直到第二天，她被人半强制的从被窝里拉起来，无尘也被一起拉了出去。
两人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
不同于夜晚的温暖，白日的外面，冷风透骨，刚从被窝出来的两人，更是冷的直打颤。
一位弟子过来，直接取走她胳膊上的，同伴送给她的手镯。
殷无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三位同伴和考核长老走了过来，宣布她落选的事。
她落选的原因很简单：偷了同伴的手镯，天赋差也就罢了，人品差这么差，谁敢收？
考核长老宣布落选就走了，其余弟子也走了，只留昔日的三位同伴站在她和无尘面前。
“殷无双，你别怪我，我是中州城的公子，考核长老不敢淘汰我，只能在你们当众选。”
“殷无双，我们之前也帮了你不少，你就帮我们一次呗，反正你闯关这么强，闯其它宗门也是一样。不就为了讨一口饭吃吗？去哪个宗门都一样，我们可不同。”
“殷无双，我也不是故意算计你，故意说你偷东西的，谁让我出身没那么尊贵，只好另寻办法。”
——姐姐，我好冷。
无尘嘴唇冻得发紫，靠向殷无双。
殷无双抓了一掌的雪，觉得昨夜的自己蠢的可笑！
“我本来……把你们当朋友……打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朋友？”中州城的公子愣了好久，然后哈哈大笑：“不是吧殷无双？你居然以为自己是我们的朋友？你只是我们物色好的奴婢好吗？给你一点好处你就恨不得谢我们八辈祖宗似的！”
“就是，要不是天下第一宗规定不许带随从，你以为我们会看上你？”
“你没发现你全程都在伺候我们吗？我的天啊，你怎么这么蠢？不对，至少闯关的时候，你还是蛮聪明的。”
那时的殷无双气急，还不懂得如何掩饰极端的愤怒，直接将掌心的雪砸在了三人脸上以泄愤。
哈哈大笑的三人又怔了片刻，尊贵的中州城公子更是一脚踹在她的心窝上。
少女则大喊：“来人啊，落选的人不服气，出手伤害内门弟子！”
一声呼喊，四周的弟子聚了过来，拳打脚踢，把身穿亵衣亵裤的殷无双殷无尘赶出宗门。
第1895章 一场美梦（章节已回调）（）
大雪纷飞，天寒地冻，殷无双没有想到平生第一段友谊，会以这样衣不蔽体的方式收场。
体质本就不好的无尘用力的咳嗽，不出半天，便昏迷过去，高烧不断。
托“中州城公子”的福，没人对她们姐弟施以援手，连在屋檐下躲雪，都会被人赶走。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殷无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挨家挨户的乞求一碗热水，乞求一床破被。
没有人答应她的乞求。
她抱着昏迷的无尘，跪在天下第一宗的山脚，头顶是越来越大的暴雪。
殷无双已经察觉不到冷了，她的睫毛上都凝结了冰珠，怀中无尘的呼吸，微弱的像是不存在。
“无尘，是姐姐的错，全都是姐姐的错。”
“如果能够重来，我不需要任何所谓的朋友。”
“谁能……救救我们……”
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北风。
夜渐深，她知道自己完了。
在她绝望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双黑靴，抬头，便隐约可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她视线已经模糊了。
“你就是那个落选的殷无双？”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他，因为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了。
“老夫是天下第一宗的长老祝青山，你可愿意拜老夫为师？”
祝青山，天下第一宗首席荣誉长老，至今未收一人为徒，神龙见首不见尾，常年云游四海。
殷无双的眼睛逐渐亮了，她知道祝青山这号人物。
“老夫不喜麻烦，也没那么多精力，你若想拜老夫为师，一生也只能拜老夫一人，不得三心二意贪心不止。而老夫，会将你教的比任何人都优秀。”
蹭的一声，一把盘踞着凤凰的剑，插在她身边的雪地上：“若愿意，这把凤凰剑就归你了。”
凤凰剑……原来名字就叫凤凰剑……因为是浴火的凤凰，所以剑身散发着这么温暖的气息是吗……
殷无双感觉周身多了一个火炉，整个人也精神起来，她低下头，一字一句：“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