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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到底是要我演什么啊？”蓝洁媖揉着胳膊，疑惑的问夏天道，“他这真的不是胡来么？”
“不是胡来，相信导演吧。”夏天摆摆手道，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王佳卫到底想要怎么样。这是一个习惯不按套路出牌的导演，你永远都不晓得他脑子在想什么。
尽管前世很多影迷都很喜欢王佳卫的电影，对他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画面都细心的解构，钻研程度之深不亚于“红学”。
但即便是真爱粉，也不敢肯定自己所想的，就一定是王佳卫的本意。因为这个人实在太神秘了，就像他戴得那副墨镜一样，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睛，也没人能看破他的心灵。
蓝洁媖见夏天这么说，也只好点了点头。
她不信王佳卫，她信夏天。
……
蓝洁媖之后，就拍林清霞的戏。
王佳卫让她什么都不做，只是走路。
林清霞听他的话，于是就开始走路。
从小步走到大步走，从小跑着走到倒退着走……连着变换了几十种步法，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因为她穿得是高跟鞋，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脚都磨破了。
没办法，只好暂停。
“被他这么拍，搞得我都不会走路了。”林清霞皱着眉头向夏天道。
因为王佳卫对她的每一种步法都不做评价，只是让她走来走去，害得林清霞以为自己走路的方式不对，越走越没底气，越走越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就像成语故事“邯郸学步”一样，别人走路的方式没学会，连自己的走路方式也忘了。
“没事，等收工回家，我帮你好好捏捏。”夏天向她悄声说道。
林清霞脸一红，笑着点了点头。
林清霞之后，再拍张国容的戏。
王佳卫让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对着鱼缸里的鱼说话，什么话都可以说。
张国容听完一阵无语，但还是遵照他的吩咐做了。
于是就看到一个人对着鱼缸里的鱼说话，好像个神经病一样。
张国容开始还有话说，自言自语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开始词穷了。于是剩下的时间就是胡言乱语，越发像个疯子了。
……
“阿天，王导这么拍戏真的可以么？”林清霞见状，实在不解的问道。
她合作过那么多导演，感觉王佳卫是其中最奇怪的一个，前所未见。
“可以的。”夏天点了点头道。
王佳卫是法国知名新郎潮导演让·吕克·戈达尔的忠实门徒，风格跟他非常相近。两人都喜欢非线性叙事，都没有固定的剧本，都喜欢用旁白，都倚重剪辑来更新剧情。尤为重要的一点是，两人都喜欢带墨镜。
夏天猜测，王佳卫让演员不断地去重复做一件事，又让他们不断地去修正、去改变，目的是恰恰是为了让他们忘记怎么去做这件事。
如此一来，当他们再做这件事的时候，就会用最原生态的办法来做，而不会再有一丝表演的痕迹。这就有点像《倚天屠龙记》中，张三丰教张无忌练太极剑一样。忘得越多，反而效果越好。
当然，他这也是一种猜测。王佳卫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他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事实上，也可能是王佳卫觉得明星们太耀眼，担心自己导演的位子受威胁，所以就先出出难题，磨砺磨砺他们的性子，这也是有可能的。
像他在拍《堕落天使》的时候，有一幕是需要李嘉昕自蔚的。
而李嘉昕是港姐冠军，大美人，女神中的女神，让她在镜头前表演自蔚，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可王佳卫偏偏就做到了，靠得就是这水磨的功夫，真是不服不行。
……
《重慶森林》第一天开机。
从晚上七点钟开始拍摄，一直到凌晨七点收工。
十二个小时，什么都没拍。
演员们却是都累得不行，而且怨声载道，感觉王佳卫真的不会拍戏。
不过夏天知道他拍戏都是这么墨迹的，所以倒是不太意外。
前世时候，他拍《阿飞正传》，也是如此。
刘佳玲擦地板擦了二十七次；张雪友一个抬头的镜头，拍了六十五次；张国容玩牙签，玩了十四次。
《阿飞正传》第一天开拍，拍了一晚上，也只拍了一个海报而已。
不过《阿飞正传》拍了近一年时间，所有耽误一晚也没什么。
可《重慶森林》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拍完之后还要赶后期制作，时间非常急。
夏天担心他再这么墨迹的话，那就参加不了戛纳影展了。
不过他又担心自己催促之下，影响王佳卫的创作。
催不是，不催也不是。
“哎呀，这真是左右为难。”夏天郁闷道。
正在他纠结着要不要找王佳卫谈谈时，王佳卫却主动送上门来。
“夏先生，您觉得我昨天晚上拍得如何？”他问道。
“呃……”夏天犹豫了一下，微微一笑道，“王导，你的执导风格挺独特的，我还真不好评价。
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导演，我也相信你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尽管去拍吧，我全力支持你。”
“嗯，谢谢夏先生的支持。”听他这么说，王佳卫有些感动道。
他的这种拍摄方法，的确是前所未有。如果换做其他老板，见他如此耽误时间，怕是早就炒他鱿鱼了。可是夏天却还说要支持他，让他真的感觉非常欣慰。
1577【《方世玉》午夜场】（）
收工之后，夏天同林清霞一起坐车回酒店休息。
晚上时候，他精心打扮一番，随后前往戏院，参加《方世玉》的午夜场试映。
《方世玉》的主演由李联杰、李嘉昕、萧方方、惠英红、朱江等人主演，元魁执导。
李联杰去年时候主演的《洪熙官》，取得了非常不错的票房，这让他成了而今当红的功夫明星。
李嘉昕则是港姐冠军出身，美艳动人，不知吸引多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因此人气同样不低。
萧方方最火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不过却像储藏百年的陈酿一般，消去烟火气，味道更醇香。
惠英红虽然最近两年有点过气，但之前也曾经做过邵氏的首席女打星，还曾获得过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因此同样也有一定的人气。
朱江因为在《喋血双雄》中的精彩演出，事业焕发了第二春。如今各种配角演得有声有色，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元魁则因为这两年执导了《霸王花》、《孔雀王子》、《阿修罗》等卖座电影，也培养了不少影迷。
再加上这部戏的编剧是夏天，而最近又流行功夫热，所以现在这部电影试映，才吸引了那么多影迷捧场。
夏天到达的时候，戏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人龙，等待进场。
而元魁也正领着李联杰、萧方方、惠英红等人，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
下车之后，夏天往戏院门口走去。
在此等候进场的影迷们见到他，都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而媒体记者一看，则都快跑着围了过来。
元魁、李联杰、萧方方、朱江等人，在他们眼中，加在一起也不如夏天一个人重要。
李联杰还正在向记者们讲自己拍摄《方世玉》时的趣事呢，说到一半，见记者们都跑了，也不禁郁闷不已。
看到那被记者团团包围的夏天，他更是心生羡慕，“什么时候能像夏先生一样红就好了。”
“难！”元魁摇摇头道，“不夸张的说，像夏先生这样天才的人，百年难得一见。光是用三年时间，就从一文不名成为香港首富，谁能办到？”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之前我在邵氏的时候，曾经跟夏先生共过事。当初也没觉得他怎样，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惠英红则疑惑的说道。
她当初跟夏天一样都是邵氏的人，两人还一起合作过《乾隆皇君臣斗智》、《武馆》。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成了明星，而夏天还是龙虎武师一名。
她对夏天有印象，是因为夏天长得很帅，在龙虎武师这群糙汉中显得鹤立鸡群。不过除了帅、年轻、功夫不错之外，惠英红并没有觉得夏天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想到，后来夏天的发展，却是让她大开了眼界，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这也不奇怪。”萧方方摆摆手道，“大器晚成。苏老泉三十岁才发奋读书，终成一代大家；楚庄王继位三年不理朝政，第四年就开始大刀阔斧，整顿朝纲，一鸣惊人。夏先生十九岁开始立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听完她的解释，众人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芳芳姐真有学问。”惠英红听完之后，钦佩的道。
“英红，当初要是你慧眼识英才，抓住机会的话，也许现在你就是我们的老板娘了。”朱江笑着调侃道。
惠英红脸一红，连忙摆手道，“江叔别笑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福气。”
众人也都笑了起来。
说起来，在夏天发达之后，的确有很多邵氏人顿足捶胸，后悔没有与他打好关系，忽略了这只潜力股。
不然的话，现在他们可以像陈义信一样，成为公司高管，亿万富豪了。或者像王柤贤一样，由平头百姓一下成为豪门贵妇。
……
这边他们几位演员在闲聊，另一边夏天则在接受记者们的访问。
“夏先生，这部戏您估计票房会有多高？”一位记者笑着问道。
“这我哪估计的出来呀。”夏天摆摆手笑道，“影响一部电影票房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电影的质量，比如电影的宣传，比如社会的环境，等等等等。
很多因素都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电影拍好，至于票房有多少，我们就只能祈祷老天爷了。”
对电影人而言，电影票房就像量子一样，是不可测的。
好电影也未必有高票房，比如《肖申克的救赎》，被影迷们评价是史上最经典的电影之一，但上映时却并未取得太高票房，还不到三千万美元（成本是两千五百万美元）。
烂片的票房也未必就低，比如众所周知的《小时代》系列，豆瓣评分没有一部及格。但四部电影所取得的票房成绩，却突破了二十亿人民币。
完全没法说理，所以就算是有几十年丰富制片经验的电影公司，在投资电影时，也都是抱着“赌一赌”的心理，没有必胜的把握。否则，米高梅影业就不会破产了。
听夏天这么说，记者理解得点了点头。
“夏先生，最近的功夫片这么火，都是拜您的《黄飞鸿之壮志凌云》所赐。听说这部电影在海外都非常受欢迎，那您有兴趣拍摄续集么？什么时候才会拍呢？”记者又好奇地问道。
“拍续集当然是有兴趣了，但我最近事情比较忙，拍续集的事还要再往后拖拖。不过我已经讲故事构思好了，只要有档期，一定开拍。”夏天笑道。
《黄飞鸿》系列，叫好又叫座，不拍才是笨蛋呢。
“那您续集要讲什么故事啊？”众人一听，纷纷好奇地问道。
夏天笑着摆摆手，“现在先不能说，等我拍完之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