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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他一声大喊，跪倒在地，“爹，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
“五哥，爹他殉国了。”六郎看到五郎，放声痛哭，他这一哭，跪在周围的的兵士们纷纷失声痛哭。一时间，李陵碑前悲泣声震天，随即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仿似连老天爷都在为这一代名将的牺牲而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雷雨声渐渐停歇，五郎抹干眼泪：“六弟，我们必须带着爹回家，娘和嫂嫂们还在等我们呢，你坚强点。”
六郎伸手轻轻合上杨业的眼睛：“爹，我和五哥带您回家。”
“四哥和七弟呢？”五郎看看周围，这里除他和六郎外，还少了两个人。
“四哥护送七弟去向潘仁美搬救兵。”六郎回答，“至今未归，恐怕……”他哽咽着说不下去。
听到潘仁美的名字，五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对跪在周围的杨家军的兵士们说道：“各位，我父的遗体就烦劳你们收敛，我大哥二哥三哥已然殉国，也烦请你们代为收敛，我和六弟要去找七弟，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五少爷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元帅和三位少爷的遗体好好收敛的。”
“好，我们便在金沙滩会合，我和六弟先走一步。”五郎跪倒在杨业尸身前，磕了三个头，这才和六郎策马离去。
***
两人飞马赶往潘仁美的大营，还未赶到，就听到头顶传来小雪那对双雕的悲鸣声，一声一声，催人泪下。
六郎抬头看到一对雪白的双雕在不远处飞来飞去，不断地发出了哀鸣。心中一阵不安：“那不是小雪的双雕吗？怎么会在这？”他意识到什么，“难道……。。”
五郎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马速，六郎紧随而上。
猛然，五郎勒停了马，身子不断发抖，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六郎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惨白！
“七弟，小雪。”他喃喃喊出来，身子却沉重的移动不了半分。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站着的人，他们的身体僵直的矗立在那。一个穿着盔甲，不用问，是七郎。而另一个，一身黄衣，她身体靠在七郎怀中，表情却十分的安详和满足，两人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五郎下马，慢慢朝着他们走过去，满脸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他颤微微的伸出手，探向他们的鼻息。只一刹那，他的表情变得死灰一般。
“七弟！小雪！”他颓然跪倒在地，仿似听到他的声音，那本来伫立不倒的两人忽然直直的倒下去，五郎慌忙伸手抱住，这才发现，七郎背上竟插满了羽箭！而小雪，虽然看上去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嘴角却有一抹刺眼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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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第222章 21 真相大白（2）（）
“七弟？小雪？”六郎扑过来，看到七郎和小雪的样子，泪水再度奔涌了出来。“五哥！他们……”
五郎眼中流着泪，脸上却带着笑：“他们真的是‘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他轻轻地抱起小雪，“六弟，七弟的遗体就交给你了。”六郎沉默着点点头。“七弟，小雪，我们回家！”
大宋汴京天波府
早在辽兵撤退后，六郎就让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将杨家军在金沙滩全军覆没的消息传送到了天波府，此刻天波府上下一片凄然，白幡飘飘，老百姓人人身穿孝服，跪在夹道两旁，失声痛哭，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杨元帅不顾生死率领杨家军保卫着大宋，多次抵御了契丹人侵略，京城里的百姓才能过得安居乐业，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杨家就是如同天神般的存在。
如今，良将一去，强敌环伺的大宋往后还能有安宁的日子吗？
畲赛花带着几个儿媳，身着白衣，头插白花，她面色凄然，却和那些痛哭流涕的百姓不同，她的眼中没有一滴泪。
五郎，六郎翻身下马，走到畲赛花面前跪倒，他们身后的车上摆放着大郎，二郎，三郎，七郎还有小雪的遗体，却独独没有杨业的。
原来，五郎六郎刚一离开，不知道从哪冲出一群蒙面人，将杨业尸身夺了去，大家虽奋力反抗，奈何那群人武艺高强，又杀了个措手不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杨业的尸身夺走。
“大郎！”“二郎！”“三郎！”三声凄然的尖叫，大娘，二娘三娘扑到各自丈夫的尸身上，放声痛哭，那凄厉的哭声震得人人心碎。
“娘，孩儿不孝，只能护送大哥他们回来，爹的遗体被人夺走了！”五郎六郎强忍着悲痛。
畲赛花目光在木板上扫了一圈，落在小雪身上：“小雪她……”
“我们找到她和七弟时，她已经……。”五郎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丝帕，“这是小雪留下的。”
畲赛花打开丝帕，丝帕上用红色的血写着：“娘，原谅小雪无法尽孝膝下，七郎已去，小雪生无可恋！请娘和众位嫂嫂善待杜金蛾，她亦只是红尘中一痴心女子而已。”畲赛花闭上眼睛，硬生生的把心中的那股痛意压下去，她将小雪从小抚养成人，如何不了解她的性子，当日看她不顾阻拦的前往金沙滩，她就知道她会这么做，只是……这孩子，竟为了七郎，连亲生骨肉都不要了吗？
***
夜晚，灰暗的天空中没有一点星光，厚重的云层压得天地间透出一种窒息的感觉。
天波府偌大的祠堂里，畲赛花和几个儿媳正在为大郎，二郎，三郎，七郎擦洗身上的血污，为他们换上入殓的衣服。另一侧的屏风之后，悲痛欲绝的罗氏女和柴盈也在为小雪换下身上的衣服。
“七郎。”祠堂的门被推开了，杜金蛾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看到七郎尸身，脸色变得比雪还要白：“七郎！”她不顾一切的扑到七郎身上，放声痛哭。“七郎，对不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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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223章 21 真相大白（3）（）
“你这话什么意思？”畲赛花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什么叫做‘你不是故意的？’你干了什么？”
杜金蛾失声痛哭。
“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偷了爹的布兵图，交给契丹人的！”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在祠堂中每个人头上炸开了，人人难以置信的瞪着痛哭流涕的杜金蛾。
“为什么？”大娘冲上前来，揪住她领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现在你满意了？”
“我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对杨雪那么好？我……”
“出去！”佘赛花冷冷地说。大家一怔，望向她，她目光冷冽地注视着杜金蛾，“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就在这时，祠堂的门被再度撞开，一个丫鬟冲了进来，大叫：“醒了，九小姐醒了！”
“大哥，二哥，三哥，七哥。”九妹哭着从外面冲进祠堂，扑到几个哥哥身上，放声痛哭，五郎六郎跟在后面，神情黯然。
“九妹，”罗氏女抹去眼泪，想起小雪临走前的叮嘱，原来她把一切都算到，知道杨家人这一战会有怎样的结局，她那晚交代自己的话，实则完全是在为身后的事情做交代。“告诉四嫂，你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你？”
九妹抹去眼泪，原本稚气的脸上此刻却透着一种少有的凝重，仿若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父母被兄长捧在手心中的呵护的小女孩。
“我看到……两个产婆把六嫂和……。”她伸手指向杜金娥，在她心中，七嫂这个名称是只属于小雪的，“这个女人的孩子对换了！”
“什么？”在场的人脸色大变，恍如一个惊雷砸了下来，把她们全部炸懵了。
罗氏女站起身来，看向杜金娥：“小雪所料果然不错，你所谓的‘儿子’，其实是六郎和郡主的，而他们如今的‘女儿‘才是你生的吧，而且那孩子不是七郎的！”罗氏女站起身来，看向杜金娥：“小雪所料果然不错，你所谓的‘儿子’，其实是六郎和郡主的，而他们如今的‘女儿‘才是你生的吧？而且那孩子还不是七郎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畲赛花已经被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弄得快要崩溃了。
“娘，”罗氏女转头望向她，“事情还得从大家出征前的那晚说起。小雪找到我，跟我说她觉得郡主和杜金娥同日生产过于蹊跷，虽说女人早产也是有可能的，却偏偏在同日生产，未免太巧。再加上九妹昏迷，她说九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和此事有关的东西，那黑衣人才急于杀她灭口！所以她怀疑，有人把六弟和郡主的孩子以及杜金娥生的孩子对换了，唯有这样，在‘滴血认亲’时，七弟的血和孩子的血才会相融，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亲叔侄，至于换到六弟哪的孩子，是没人会怀疑她的血统。这也证明了杜金娥的孩子根本不是杨家的骨血，否则何必多此一举。”
“你是说……”柴梦盈扑了过来，“我的孩子被人调换了！”
“是，其实郡主你当日生的是个儿子。”罗氏女肯定地说，对于小雪当日跟她说的话，她其实也心存怀疑的，小雪当时也说，她也只是猜测，再加上出征在即，才没当着杨家的人说出来。之所以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九妹醒来后，就会揭穿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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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第224章 21 真相大白（4）（）
“这怎么可能？那是我们那么多人在场？产婆怎么会有机会调换孩子？”大娘疑惑地问。
“当然有机会，当时男人们都在前厅等候，”罗氏女望向大娘等人，“几位嫂嫂应该记得，那时郡主和杜金娥都出了一点小状况，你们和在场的丫鬟都分心去照顾她们了，根本不会有人顾及孩子吧？这时，产婆只要借口把孩子抱去给爹娘看，就完全有时间把孩子调换。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杜金娥坚持选择在离开郡主最近的地方生产，就是为了让产婆有机会调换孩子！
大娘等人想起当晚情景，正如罗氏女所说，当时她们分两批陪着柴郡主和杜金娥。生产之后，两人确实出了一点小状况，让她们分了心。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确实太过蹊跷？生产在同一日，连出状况也在同一时刻。那种所谓的‘状况’分明是为了让大家分心，好让产婆离开以调换孩子。
“你胡说，你胡说八道！”杜金娥像疯了一样朝罗氏女扑去！却被大娘等人压制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对罗氏女怒目而视。
罗氏女视若未见，冷冷地说：“是不是真的，一验便知！”
这时已有丫鬟将两个啼哭的孩子抱了来，这两个孩子，杨业早已为他们取名，男孩名为‘杨宗保’，女孩名为‘杨宗华’。
另外有丫鬟端来几碗清水，罗氏女环视众人：“小雪告诉过我，所谓‘滴血认亲’其实并不靠谱，将两个人的血液滴在水中，哪怕是毫无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