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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士文正在摆弄手上的一台电子设备，听到江涛发问，他马上点头道：“江队，信号就在万发商场里面，不过咱们支队的这台追踪器精度不高，只能定位到方圆30米之内。”
“方圆30米。”
江涛皱了皱眉，30米听起来范围挺小，但这里可是大型商业区，里面人流量巨大，方圆30米之内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想一下就抓住那个家伙，还真是有点难度。
“小陈，你带人去看看这附近有几个出口，把所有出口都给我盯死；小杨，小何，你们跟我进去找他。”
沉吟片刻后，江涛马上做出了安排，留了7个人在外面蹲守；他亲自带着杨士文、何语娇进了商场，按照信号追踪器的指示，一路找了过去。
万发商业广场负一楼的某个区域，万通超市就位于这里。
从钟总的办公室出来后，方小强哼着小曲，志得意满地进了电梯，等这厮按下1楼的按键后，久未出声的神鸟大人突然冒了头。
“有情况！”
刚签了一个大单，心情正无比兴奋的方小强没有听出话中的焦急，漫不经心在心底问道：“又怎么了？”
“警察来了……”
……
江涛带着杨士文、何语娇进入万发商业广场没多久，杨士文就停下脚步道：“江队，信号就在附近！”
到底是当警察的，江涛听完之后立马左右一扫，迅速打量了一圈周边地形。
此刻他们正在商场内的一条通道上，左边是一家运动服专卖店，右边则是一家星八克咖啡。等杨士文再次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设备后，便朝着右边指了指。
“这里。”
“走！”
江涛挥了挥手，率先推开玻璃大门，闪身进了星八克。
见到三名警察推门走进来，其中一位还端着一台怪异的电子设备，店里坐着的十几名顾客纷纷抬头瞄了一眼，接着又该干嘛干嘛了。倒是一名女服务员殷勤迎上来，低声询问几位需要点些什么。
“我们不点东西，找个人。”
江涛摆了摆手，拒绝了服务员的点餐服务，接着三人迅速分开，在店里游走了一圈。
“没有看见他。”
等三人再次碰头后，杨士文挠了挠头，奇怪自语道：“信号一直就没动，他应该在这附近啊……”
好吧，方圆30米的距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万发广场内部四通八达，他也不敢肯定方小强就真的在这间咖啡厅里。
“没事，到附近再找找。”
虽说从支队借来的这台追踪器精度不高，但好歹方圆30米是指平面距离，不存在方小强人在楼上或楼下，所以江涛胸有成竹，自信方小强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小太妹只有方小强的薇信号，并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但这年头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手机上网已经成了主流，不管方小强是用wifi还是移动网络，只要他的薇信号一上线，地理位置就会马上暴露。
而此时杨士文手上的追踪设备显示信号一直就在附近，这足以证明那厮并没有发现警方正在找他，肯定还开着薇信呢。
几分钟后，在星八克附近游走了一圈的三人再次碰面，这回杨士文不再一脸自信，而是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摆弄着手上的追踪设备。
“怎么了？”
江涛皱了皱眉，直感告诉他，有意外情况发生了。
果然，杨士文直接爆了粗口。
“艹，真特么活见鬼了！”
这会儿连何语娇也意识到不对了，赶紧追问道：“信号丢了？”
“没丢，不过一直在快速移动，靠，100米，200米，1000米……尼玛，这是出京海市区了吧……”
等江涛凑上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40多公里后，顿时也傻了眼。
“会不会是设备突然坏了？”
要想达到这种骇人的效果，除了方小强比超人还跑得快之外，勉强靠谱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方小强迅速下线，但周围的人接力一般用他的薇信号上线，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一直从几十米到100米，再到40多公里外的奇迹；再或者，就象何语娇刚刚说的，这台追踪器突然坏了，以至于胡乱显示一通。
“追踪我的薇信号试试……”
江涛掏出手机登上薇信，示意杨士文先用他的薇信号试试。
杨士文快速输入江涛的薇信号，很快就锁定了信号源。
“靠，正常，正负30米之内。”
“再试试陈彪的。”
丢下这句话后，江涛迅速抄起对讲机，问守在外面的陈彪有没有开薇信。
“开了啊，我正在跟人聊天呢……”
“靠，叫你守门，你跟人聊天……”
先骂了一句后，江涛又气呼呼道：“把你的薇信号报过来。”
等杨士文再次成功锁定了陈彪的信号源后，江涛的脸色简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不死心的杨士文又让留守在队里的一名警察登陆了他的薇信号，结果追踪器还是显示正常，锁定的位置也的确是在大队附近。
这是碰上高手了！
江涛心中一沉，想到昨天婚宴上发生的离奇一幕，越发肯定在方小强的背后，肯定有一支神秘而又专业的幕后团队……
第28章 江湖救急（）
别看江涛只是一名小小的科级干部，但他跟项区长之间却颇有些渊源，他爸爸曾是项忠诚的初、高中班主任。二十多年来，两家的来往一直频繁密切，因此昨天项斌的婚宴他自然也受邀参加了。
虽然出事后整个婚宴大厅一片混乱，他没能亲眼目睹方小强的英姿勃发，不过警察的职业敏感性却让他想得远比旁人要多。
如果说在u盘里隐藏了一些喻晓敏和侯教授的亲密合影，婚庆公司的人没有检查出来，这还能说得过去。但事发后秦志军已经第一时间关了电脑，可那块屏幕却还是诡异亮起，继续出现项斌的艳照，这显然就有些离奇了。
昨天下午江涛已经咨询过多位市局的技术专家，对方均表示闻所未闻，不可能主控电脑已经关机，屏幕却还能继续工作，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专家提醒他赶紧去检查一下，看看那块屏幕有没有其他设备物理接入的痕迹。
结果是让人灰心丧气的。
市局的几名技术专家亲临现场，也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昨天已经是个谜，今天这位方小强又给他留下了另一个谜。
“江队，怎么办？”
满头大汗的杨士文已经彻底慌了神，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被人用小指头轻轻摁死，这对他的自信心打击太大，甚至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走，去守住出口，我就不信，他还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对啊！
杨士文眼前一亮，如果追踪器没坏，那就表明在警方到达万发广场前，方小强并不知道他已经被追踪了。
换句话说，不管他有多么牛叉，起码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90％以上的可能性，是真的在万发广场里面。
守株待兔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不同于杨士文的六神无主，同样年轻的何语娇却十分清醒，眼见江涛咬牙切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模样，她便轻声提醒了一句。
“江队，万发广场一共有6个地上出口，还有地下停车场的4个双向进出口，象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出口，就算按最低配置，一个点最少要派2到3个人。这还不包括那些沿街的店铺，随便哪一家都有大门直通外面，我估计就算调一两百个人过来，也守不住啊……”
啊！这下江涛也哑了火。
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不少时间，方小强有大把机会趁乱溜走，就算他真能调来大队人马，估计黄花菜都凉透了。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此时的江涛简直恨不得仰天长啸，发泄出心中的郁闷之情，不过他好歹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眼见事不可为，只能重重一跺脚，恨声道：“收队！”
黯然离去的江大队长不知道，刚刚他和方小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隔了几堵墙……
……
那是离星八克最近的一个商场公用厕所，方小强正跟做贼一样，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推开了厕所大门。
直到闪身进了厕所后，方小强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刚刚流氓鸟提醒他，有几名警察已经进了商场，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双方迎面碰上也不是没有可能。
偏偏那头死鸟只是让他赶紧关掉薇信，也不指点一条逃生之路，这让方小强好一阵提心吊胆，只能先往厕所里钻。
刚走到小便池前，还没有拉开裤子拉链，身后就突兀响起了一个声音，险些把小强同学给吓得直接尿了……
“哥们，有纸嘛？”
尼玛，不是警察。
吓得浑身一哆嗦的方小强回过头来，看了看后面的那一排蹲坑，其中有一个靠窗的坑位关着门，显然里面正蹲着一个上厕所没带纸的可怜娃。
“我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不好意思啊！哥们，我都蹲了老半天了，一个人也没进来，打商场客服电话又一直占线……”
里面蹲着的那位也郁闷着呢，本来在星八克喝着咖啡，享受着悠闲的午后时光，结果突然肚子痛，只能直奔厕所，可特么拉完才发现，居然忘带纸了……
要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拉屎忘了带纸，这哥们蹲了快有30分钟，差点蹲出了腰间盘突出，好容易见到有人进来了，那简直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抱怨了一句后，方小强一边放水，一边伸手在挎包里掏了掏。
正所谓江湖救急不救穷，碰上这种事，方小强倒不介意拉他一把，可翻了老半天后，他却郁闷发现，包里别说纸巾，连一张纸片都没有。
“我说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带纸，要不我你出去帮叫客服啊……”
“别！”蹲着的那位顿时急眼了。
10分钟前有一位曾经也这样说过，结果那厮却一去不复返，倒是他在朋友圈发的求助信息：‘我被困在清浦区万发广场一楼a2区厕所，附近的哥们姐们请速来救援，记得多带纸！’又收获了几十条赞。
这年头，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来赞。
对人性已经彻底失望的这位，只能死死缠住方小强。
“哥们，搭把手，负一楼就是超市，麻烦你去帮我买包纸巾。”
帮你买包纸巾，凭啥啊？
这会儿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方小强，哪有闲心搭理这个可怜娃，正准备先出去看看风头时，那位却从门缝底下塞了一样东西出来。
“不让你白跑……”
方小强瞧着那张红彤彤的百元大钞，一时间真是感慨万千。
如今社会上总有那么些人，喜欢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自以为有钱什么事都可以摆平。他们往往双手挥舞着钞票，明目张胆地践踏着别人的自尊，对这样的暴发户，方小强只想说一句：“ceon，baby，不要怜惜哥，快用钱砸死我吧！”
只犹豫了0点01秒，方小强就迅速窜上前弯下腰，从门缝底下抽出那张百元大钞，接着从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往门后抛去。
“兄弟，纸来了，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