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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事小心，虽然控制了斜风，收买了细雨，但表面上与她们都没有什么交往，细雨又怎会大摇大摆到宣若宫找她？都是假扮成粗使宫人偷偷摸摸去的，想不到竟被王倩怡发现了。她心中一凛，王倩怡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奸细，接近她只为了打探她的动向吧？
她却不知道，王倩怡说在宣若宫见到细雨，纯属瞎掰，反正一时也无法查证，就算查出来不是，大不了说自己看错人了，但若是谋杀太后罪名落实，王露薇便无法脱罪。
“族妹你看花眼了吧？太后病重，细雨姑姑应该整日在太后面前伺候才是，怎会无缘无故到我殿中？”王露薇轻描淡写的说道。
“族姐说得对，细雨姑姑这么忙，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你。”王倩怡紧咬住“无缘无故”四个字。
无缘无故是不会去，那若是有阴谋呢？
秦牧看出王倩怡是在帮付明悦，赶紧问长宁宫的宫人：“细雨姑姑在哪里？”
那宫人茫然摇头，秦牧怒道：“去给朕找！”
“回皇上，大概一个时辰前，奴才见到细雨姑姑从内殿出来，一言不发往宫外而去。”负责打扫内殿的宫人说道。
“奴才也看到了。”另一个负责院中清洁的宫人道：“细雨姑姑当时低着头，走得很急，还差点撞在树上。”
“她出去就没再回来过？”秦牧问道。
两人点头称是。
第565章 试探（3）（）
这时同来的杨采女说道：“这就奇怪了，婢妾去阳泉宫约苗姐姐一起来探望太后的时候，曾在附近见到细雨姑姑，算起来也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她怎会同时在两地出现？”
王露薇的心直往下沉，心中暗骂细雨做事不稳妥。&#上午细雨偷偷来到，与她商议毒害太后的事，两人大约只谈了一盏茶功夫，因为王倩怡那边已经约人去长宁宫，她便让细雨去别的地方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见到。而她则假扮细雨来到长宁宫，进了内殿才卸了伪装，谋杀太后之后又假扮细雨离开。
“这其中蹊跷太多，如今恬贵嫔和细雨都有嫌疑，虽无确凿证据，但谋害太后是大罪，不可疏忽。恬贵嫔先禁足，赵德福，你让宫正司派人将宣若宫封宫，再派人去找细雨，一旦找到，立刻回报朕和太上皇。”秦牧做了决断。
王露薇的计策出了漏子，如今还不知道是哪一环的问题，自然不敢再多说话，以免露出破绽，不声不响的被押回宣若宫了。
这边太医院的人来将太后移到了冰窖之中，四名御医一起在近前守着，对外的说法是怕宫人和医女伺候不好，真实目的自然是不让任何无关人等发现太后已死的真相。
一众妃嫔与宫人都被秦牧摒退，付明悦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腿一软就瘫坐到了地上。秦牧赶紧走过去扶她：“明悦，你没事吧？”
付明悦拍拍心口，颇为后怕的说道：“好在太后没死，不然臣妾就要被人陷害了。”
太上皇盯着她：“朕来之前，太后便已经断气了。”
“啊？”付明悦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难道你没发现太后已经没有气息？”太上皇冷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吧！”
第566章 试探（4）（）
付明悦听他声音里隐隐有怀疑她的意思，跪地磕头道：“臣妾不敢欺瞒太上皇，臣妾来之前太后的确已经死了，但臣妾绝没有谋杀太后，臣妾是被斜风姑姑劫持来的，请太上皇明鉴。（。。）”
“那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话又是怎么回事？”
付明悦的脑子飞速转动：“是是臣妾假扮的，臣妾会口技，能学不同的人说话，当初臣妾以白禾这个身份与敏佳太后和皇上接触的时候，便曾伪装别人的声音。”
“也就是说，恬贵嫔是被你冤枉的？”太上皇厉声道。
付明悦慌道：“太上皇，今日之事明显是有人杀了太后，想要栽赃臣妾，而与臣妾仇怨最大，又能神不知鬼不觉毒害太后的，便只有恬贵嫔一人，因此臣妾才”
“父皇，当时情况紧急，明悦为了脱身才出此下策，儿子定会着宫正司严查，若确非恬贵嫔所为，必不会冤枉她，求父皇不要责怪明悦。”秦牧开口替她求情。
“不管是不是恬贵嫔所为，明悦都是毫无证据的污蔑她！”太上皇的声音越来越严厉。
秦牧跪下道：“儿子知明悦的确有错，但她也是迫不得已，父皇若要怪罪，儿子愿意替她承担。”
太上皇逼视着他：“若真是她杀了太后，故意陷害恬贵嫔呢？”
“明悦决不会做这样的事。”秦牧肯定的答道，“儿子相信她。”
“朕问你，若事实如此，你又当如何？”
秦牧看了付明悦一眼，转头望着太上皇：“求父皇让恬贵嫔认了此事。”
“好，好一个皇帝，竟为了一个女人是非不分！你对得起大宣朝的列祖列宗吗？”
“儿子知道自己这个皇帝不称职，父皇若要责罚，儿子甘愿领受，只求父皇放过明悦。若明悦有何不测，儿子也必不会独活。”
太上皇冷哼：“你这是在威胁朕？”
“儿子不敢，儿子只是在恳求父皇。”秦牧重重磕了个头，“大宣朝还有父皇，还有四皇弟，但明悦和三个孩子只有儿子可以依靠，儿子必须保护他们。”
“皇上”付明悦哽咽。
都说患难见真情，如果说上次他为她殉情，她看到的是他的如海深情，那么此时见到的，便是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决心和勇气。
“若朕要赐死她呢？”太上皇盯着秦牧问道。
第567章 公媳（1）（）
“那父皇就连儿臣一起赐死，让四皇弟继位吧。（。。）”秦牧决绝的说道。
“啪”！太上皇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红颜祸水，妖妃误国，你的理智到哪里去了？”
秦牧不语，他抬手又要打，付明悦扑过去挡住秦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太上皇不要打皇上。太上皇可以派暗卫调查此事，如果证据确凿，的确是臣妾杀了太后，臣妾愿在太上皇面前自刎谢罪！”
太上皇道：“滚开，朕教训儿子，轮不到外人插嘴！”
“臣妾即将是皇上的妻子，太上皇的儿媳，也一直将太上皇和敏佳太后当做臣妾的亲生父母，臣妾不是外人！”
“再不让开朕连你一起打！”
秦牧低声喝道：“明悦让开！”
“不！”付明悦死命挡在他身前，“太上皇打臣妾吧，是臣妾迷惑了皇上，才让他如此不顾大局，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该打！”
太上皇终究还是将手放了下来，问秦牧道：“你将她看得这样重，那后宫其他妃嫔怎么办？你忍心让所有人都守活寡？”
“等册后大典一过，儿子就遣散后宫，只留明悦一人。”
“皇上”付明悦扑到他怀中，感动得哭了起来。
“你这个不孝子！你可知皇裔是大宣朝绵延的根本？”太上皇气得直喘粗气。
“明悦可以替儿子生，就算她以后不生了，也有爽儿可以继承皇位。”秦牧认真的说道，“儿子想了很久，儿子心里只有明悦一人，不想她因为独**而遍地是敌，也没办法因为要转移后宫众人的注意力就去**幸别的妃嫔，所以遣散后宫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那些妃嫔，不管是否侍过寝，儿子都许她们再嫁，并给她们足够的银两来安置后半生的生活。”
太上皇森然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决不后悔？”
“决不后悔！”秦牧朗声答道。
太上皇走到案前坐下，夏霖奉了茶，他慢慢品着，任两人跪了半个时辰，这才道：“都起来吧。”
两人对望一眼，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太上皇招手：“过来坐。”
两人被他剧烈的态度转变搞得无所适从，太上皇哈哈一笑：“坐吧，朕还能吃了你们不成？刚才只不过是试探罢了。若朕真的不相信明悦，就不会让御医说太后未死，朕这样做，便是怕耽误了大后日的册后大典。”
“父皇？”秦牧仍有些不确定。
“还不滚过来给朕坐着？找打是不是？”太上皇佯怒。
两人赶紧走过去，秦牧在太上皇身边坐下，付明悦犹豫了一下，跪坐到太上皇脚边：“臣妾替太上皇捶腿。”
“哼，别以为讨好朕，朕就轻易饶过你了。”太上皇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竟将朕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连朕这个父皇的话也不听了。”
“皇上何时有不听太上皇的话？太上皇对敏佳太后一往情深，皇上不过是继承了太上皇的痴情罢了，太上皇要怪便怪自己不该将这份痴情遗传给皇上。”
“朕并没有为了朵馨遣散后宫。”
“那皇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大胆！敢跟朕顶嘴！”
付明悦低头垂目，乖巧的说道：“臣妾知错了。”
第568章 公媳（2）（）
太上皇叹口气：“罢了罢了，朕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牧儿是个牛脾气，既然认定了你，朕也没办法拆散了，何况朕和敏佳太后也喜欢你这丫头做儿媳，这次就放过你们。不过遣散后宫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本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若是处理不好，不仅后宫不稳，前朝也会动荡。”
“儿子自会将一切安排妥当，请父皇放心。”
“眼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太上皇问道。
“册后在即，儿子想先将此事压下来。”
太上皇沉吟道：“直接杀了王露薇。”
“父皇？”秦牧惊疑。
“是她控制了斜风，虽然朕不知她哪来的本事，但斜风为她做事是毋庸置疑的，暗卫跟踪了斜风很多次，虽然次次都被她逃脱，但还是发现了她与王露薇的秘密会面。暗卫的忠诚度都很高，不可能随意背叛，斜风应该是被她下了药，或者其他什么方法致使她脑子不清醒，才会着了王露薇的道。”
“可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不好给她定罪，毕竟她位居正三品，又是太后的侄女。”秦牧有些为难。
“用太后的遗言做幌子，让人将消息偷偷散布出去，就说若是太后薨逝，必遵她的遗言赐死王露薇，王露薇一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要找证据就容易得多了。”
付明悦暗赞太上皇果然狡猾，更庆幸自己一早抱了太上皇的粗大腿。否则若是此时太上皇没有偏向她，她可能已经败在王露薇手下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得意起来，嘿嘿傻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她随口答道：“太上皇真是只老狐狸，大大的狡猾。”
“放肆！”秦牧低声喝道。
付明悦吃了一吓，才意识到刚才是太上皇在问话。
“太上皇，臣妾是佩服您运筹帷幄、智勇双全、深谋远虑、足智多谋”她赶紧说了一箩筐好话补救，“狐狸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臣妾只用它来比喻最机智最伟大的太上皇。”
太上皇悠然的看着她：“说完了？”
“说说完了”付明悦满头都是冷汗，太上皇的气场太吓人了。
“牧儿，给朕家法伺候！”
“太太太太上皇”
“父皇，明悦并非有意对您不敬”秦牧尝试着求情。今日他们惹了太上皇太多次，恐怕太上皇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