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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的重点是十三家企业的未来改革方向，初步定下来的是皮革厂、二毛厂这两家拥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厂，每个都有职工数千的高官重点企业，权属下放后，市里有改革的主导权，其实也是省甩包袱，市不得不接的那种。
“二毛厂，我建议不要弃。”韩枫认真的看完数据，“也不要分开给人投资。福城那边有很多鞋类、针织类的生产加工企业，我建议是整个的改变生产方向！”
“你做不做？”
董真直接的问，“你不做，谁能做？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介绍？”
“再者，现在国家经济状况并不太好，就算引进新生产线，新生产技术，可是卖不出去怎么办？我做过调查，我们这么大而统的生产模式，的确打不过沿海江渐福那边儿的小家庭作坊，成本是大问题！同样的一件的确良衫，我们这里拿不到最低价的原料，加上运输成本，最后造出来的东西比人家的贵三成！”
韩枫无语了，他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可是，我们在毛原料产地，怎么会这样？”
“小枫，你可能不掌握行情了，沿海的那边儿人家进口的原料都比我们便宜，而且很多厂据说进口的是最便宜的甚是二次加工的，包括皮革原料甚至更比我们这边的真皮子还要便宜许多。所以……其实，这两个产业是很不乐观的。”
没有更多的研究过，不过董真这么一说，韩枫想起来了进口洋垃圾当原料的事情，没错儿，这就是成本优势，这就是竞争。真正的皮源、毛源未见得就能打得过泊来品。
不过，具有后三十年历史可参照的韩枫却只用了一分钟就意识到了自己进入了思维的误区。所有的产品都定位在了大众化、便宜、易销上面，而不是做品牌，做高端，做附加值更高端的名牌上面。京城动物园的货都是来自南方的各种小作坊，后世能记得起名字的衣物一种也没有……现在刚刚完全打开国门，品牌是什么都没有人在意。当然，走品牌路线，对拥有底蕴的二毛和皮革厂来说，又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因为每个这样的大厂都有三两千人等着马上能吃上饭，而不是在十年后竖一个牌子过日子。
可，品牌路线……韩枫也拿不定主意，毕竟这解决不了当下国改难题。而且，就算不惜血本的投钱进来搞品牌，也得挂成洋名字才能大***如后世就在这几年开始做起来的什么邦威之类的听上去像外国货，实际地道国货的服装。
产品定位，到底要卖给谁，这个很重要。正是这个，导致了二十年里，几乎没有响得起的民族品牌走向国外，走向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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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小卖国贼（）
品牌路线并非完全不能搞。
韩枫想到了云希喜欢的一个英国品牌，那个品牌是纯手工艺，销量并不大。这是不是一个路子？
不过，显然，这个并不能解决当前大厂改革的困境。
两人研究了半天，感觉最能谈下来的，只有皮革原料加工，还有韩枫提出来的引南方技术回来，建玻璃生产厂，这个倒没什么成不行的，技术转让入股，南方的厂子过来技术员，这边出让利润，他们再包销的话那就更好了。至于其它，得看了才能谈。
董真知道，韩枫再向别的产业投资的兴趣已经不大了，毕竟他已经进入了好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谁能行行都通？那是不可能的，这次，韩枫能帮着做成一家或者两家企业，那就得烧高香了！
而韩枫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一种可能——终归是要贱卖掉，而且是合法卖掉，前生的这两个厂迅速就瓦解在历史的洪流中，现在虽然不能挡下这个进程，却是可以救出来点儿什么——
比如，拥有高级别手工艺的工人。
原料的制备技术和加工技术一定已经很落后，而这个可以直接从皮革之国意大利引进……至于品牌？
品牌的问题在韩枫看来不是问题——只不过，这个方略却解不了董真的近渴。
……
晚上，韩枫参加的是董真的家宴，董大鹏，中国农大一年级新生——
“韩枫……我当然认得啦！”
董真也非故意，只是听儿子说的神飞色舞，想想自己和韩枫的关系，完全可以家宴，于是两个年轻人谈的很火热。他当然想让儿子多和韩枫这样的极级优秀人才多接触，多这么一个朋友，对董大鹏的人生来说，每一次的接触都将会受益非浅。还好，两人非常聊的来，不管是足球，还是别的什么。
韩枫也没把老董当外人，而且是非常亲的人，一直以来董真就以绝对的力量在支持着自己，从蒙羊到蒙牛，再到蒙都，几乎是求无不给，问无不言。若真要以资产推计，后世一旦出事，董一定会被扣上个出卖国资的大帽子的。所以，必须要把他送上去。
晚上干脆就住在了董家，与董大鹏两个玩了二半夜的魂斗罗，开始时候董真也来掺和，后来他发现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于是就当起了看客，看两人打了几十关这才去睡觉休息。
第二天，正式组织考察团的行程，目的，等等，连带着十三家企业的老总或者负责人，组成了六十多人的一个大团，有政府的人向福城海市等报备，这些，不是韩枫的事儿。
这些人聚一块儿，焦点儿自然都在韩枫。
去年的这个时候，蒙羊公司还没成立，才刚刚开始。刚刚过得一年，蒙羊公司已经跃居全市第五利税大户。这还不算什么，韩枫竟然如变戏法似有在松城建起了一座万头牛，拥有五种不同产品生产线的乳制品生产厂，从零到过亿的资产的蒙牛公司，仅用大半年的运作就从国外搬来了全国排名第一的牛奶厂制品厂，这十多个人哪个都比韩枫大不少，去年这个时候有几个见过面的，当时甚至连看都看不上的年轻人，现在俨然已是这些人中的龙头——连赤药的纳税创收能力都不及蒙牛和蒙羊加一起的一半多。现在全市能压得住韩枫的企业，只剩下那些省属和国家企业，还都是煤、金、稀土类的矿企。
“韩总，……”
“韩总，……”
一个接着一个的，都是主动上来和韩枫套近乎的，不管是几十岁的大爷级的，还是三十几岁的叔叔级的，站在韩枫面前，哪个的腰杆都没敢挺的直挺，除了赤药这个药企的老大郑先林以外，个个都是亏损大户。来之前，千方百计的打听着，韩枫年收入不是千万就是数百万，而蒙牛的底子已经过亿。
开玩笑，人家不到二十？
可人家已经是亿万富翁……这些开口说话的，几乎都是一个唱词儿，借钱！投资！或者持股入伙。
只有少数两个能认清形势，知道这次去南方的目的，剩下的个个都肥着个脖子红着个脸，想来平时没少吃没少喝。按未来中国的数据分析，现在的地方性国有企业百分之八十已经烂在了骨子里。
客气了一会儿，韩枫顺着上厕所的道儿这才离开了这些人。
时代的潮流在滚滚向前，这些里能站到三年后的企业家，估计十中无一……
松城之行的后两天，看蒙羊、蒙牛，在蒙都布置新年度任务。接到的电话报告里说，中华电脑的春节大促销，将之前专门备下的库存一扫而空，全国日销超过4500台，那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望而兴叹。
而蒙牛的酸奶生产线也一直没有停，直到腊月二十八这才停工，京、海两地城市群的需求量极大，听说节后初八才会上班，很多人几乎把喜羊羊店的存奶都抢光了。
虽然只是一些统计数据，可是在韩枫看来，这就是九三年最好的开始！
“枫总，联想的数据出来了，比我们整整少了一半！他们就算降价了也仍然没有卖过我们！”
韩枫笑着对在电话里汇报的李虹，未来电脑的总经理，“初六复工，装配线上的工人按级普涨工资，之后打出新春学子大酬宾的策略，专为学生降价200元！”
“枫，枫总，这个——是不是降的太多了啊？”李总经理吓着了，“按现在的价也……”
旁边站着的任正飞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按枫总说的执行吧。”
京城，柳大志遍寻韩枫无着，气的在屋子里自己咆哮。价格战打了半个月不到，自己这头只是略略的增加了10的销售量而已，完全没有实现在同一城市中，联想与中华打平就是胜利的期望。而联想放血价已经接近利润底线，再降就得赔本！
“这个小卖国贼，你这是逼我跳楼啊！”
韩枫打了个冷战。
城中，天上，下雪了……
雪太大，大到对面看不清对方的脸。
本来想开车去灯笼草原的韩枫不得不止步在茫茫的雪城，坐上早班的火车返回宁县。
黑乎乎的大哥大不时的会响起来，让同车厢的很多人第一次看到还能随便走着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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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再遇（）
下了车，韩枫才发现，这个火车竟然还是蒸汽的机车，黑乎乎的车厢只有八节，是叶县到松城的通勤车，难怪票钱只需要3块。车上要不是人特别的多，其实应该会很冷，大雪寒风中，下了车的人匆匆的奔出站口。
意外的，在安远宾馆的门口处，遇到了张丽，张雪的妹妹，丫头眼尖，也是刚好从身边过，所以，满眼的惊讶，一把被她拉住。
“刚下车？”
“啊。”
“这么大的雪，啥车也没有了，上我家吧。”张丽欣喜的说。
韩枫看了看车站外头，的确连一辆摩托也没有，雪有一尺厚，抬腿都费力，真是啥车也走不了。
抬头看到了，安行宾馆已经关门大吉回家过节去了，只有旁边的小卖部还在开着。
韩枫上车前，也没想过剩下的十几里路怎么走。想过雪很多，可也没想到连车也不会有。回家过节是本能，还真没考虑过这么多。十几里，走回去不现实，可是去张雪的家也绝对不可以。
张雪，是那个能强行把自己拉回到重生前记忆里的人，而那个时间的记忆对韩枫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记忆极其少，照顾帮她都是应该的，可就是不能见她。
于是说着自己去亲友家住，就在附近。多谢了之类的话，赶紧和这个青春期的小女孩分开，匆匆的踏出步子。
“站住。”
只走了十几步，就听到耳边儿一个清亮的声音传过来。
韩枫站定，没有回头，能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这么大的雪，你能去哪里？街上店都关门了，抬腿都费力，又这么冷！”一个粉红分的身影从小卖部的灯光里出来，“去家里吧！”
借宿。
没想到三四天后，又回到了张家。张家家长都在，十分热情，和上次比起业，韩枫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果然，收拾利落不久，张家就问起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