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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gl)-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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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魏池嘴角一抽,戴先生明知道自己并非燕王的娈宠却故意一口一个‘魏公子’的叫得魏池耳朵燥!那些院子里的真‘公子’们也来了劲,就仿佛魏某人真抢了他们的王爷似的,没人的时候就三五成群的对他指指点点,那酸味能飘好几条街。
    外受白眼,内受气。连燕王这样的禽兽也忍不住同情魏池:“魏姑娘,您活得真憋屈啊。”
    偏偏摆渡还得听艄公令,艄公是个混球也只能认了。当时也就只找戴先生要了两贴腹泻的方子,戴先生也舍得派这么大个任务给自己……亏大了,魏池心口疼。
    根据陆盛铎的提点,魏池拐了几个弯儿上了一条横街,这的街除了‘市街’和‘居街’还要分‘横街’和‘纵街’。东西走向的为横,南北走向的为纵,魏池家乡喜欢分左右,上了京,魏池被东西南北弄得昏呼呼的,到了漠南更晕了,几乎分不清哪条是纵哪条是横。幸好春天风向稳,魏池拔了好几根头发往风里头丢,才算找准了道。
    这条街算是‘市街’,不过街面比大集上的要小些,这街紧挨着一条‘居街’,正适合前店后居的铺子,魏池看了看路边的石墩字,那字也不认识,不过画的和陆盛铎画的那名字挺像。魏池又仔细对照了一番,揣了那字条走进那街去。
    如陆盛铎所言,确实有一家贩茶的商铺,那铺子门打开着,各色的砖茶叶茶堆在门口,看着和漠南其他各处的茶铺没甚区别,但门口却放了一盆一人多高的沙枣花树,这树花期不长,此刻早已到了出叶的日子,只是这一窝伺候的不好,稀稀拉拉的几片叶子吊在上面,干巴巴的。魏池走近了一瞧,那沙枣花树旁左右各放了一枚空花盆,都是土瓦盆,和那种了花的一个摸样,左边的盛了半盆土,右边的盆土满满的,上面放了一块碎瓦。
    该是这里没错。
    但魏池还是有些紧张,如果不是怎么办?自己可是一句漠南话也不会……哎,也顾不得这么多,上去试试才是!
    小二是个漠南人,穿着土蓝色大呢麻罩衫,年纪和魏池相仿,正攥这一把果子在倚在柜后面磕着。魏池壮了壮胆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拱起食指敲了敲案头。那年轻人抬了头,冒了一句漠南话。魏池估摸着是问自己买不买茶,往店内瞧了瞧,看到有几个活计正在领着客人看货,便压低了声音:“不买茶,来见掌柜。”
    那小伙计听了汉话,并没露出诧异的表情,只是对魏池点了点头,往后门指了指。魏池看到店内果然还有个蓝布帘,左角缺了一块,填做了黑布。魏池护了护头上的帽子,赶紧提了脚往店内去了。
    等魏池入了店,那小二警觉的往店外瞧了瞧,街口街尾都没什么异常,遂又懒懒的吃起果子来,就仿佛刚才谁也没来过一样。
    进了那蓝布帘却不是后院,这是个送茶的间道儿,有几个活计正在烤火,看了魏池进来,也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忙着。魏池强压了心慌,不紧不慢的往后院走。待要出间道儿的时候,一个汉子从后面走了过来,淡淡的看了魏池一眼:“找掌柜?”
    汉话!魏池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找你们赵掌柜。”
    那人点点头,开了门,带魏池往内走。又穿过了间廊号,那汉子突然回过头:“叔!您上次拿货的赏钱还没给小的呢。”
    魏池伸手从怀里掏了两枚土币放到那汉子手里,那汉子拿起土币颠了颠:“请到后院,小人一会儿就给你上茶。”
    那汉子安排了魏池,赶紧往北院去了,北院有个老者,花甲年纪,正在院里看帐薄,听到那汉子叫唤便出门来看:“谁来找?”
    “不知道”那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会不知道?”
    “确实没见过,不过信儿都是对的,您看这个!”汉子摊开了手掌给那老者看。
    两枚土币,除了土币,手掌上还有个小小的印记——燕王府的徽章。
    “哦?”老者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往接头的人别说是用它,就算想用也没有啊……别是什么人使的诈……:“来者是何模样。”
    “少年姿态,穿着有些不伦不类……京腔也不浓。”
    “先带去别院,我亲自去见见!”老者提上了拢手的炉子:“你带人在屋外候着,但是不许轻举妄动!切记!”
    魏池进了一出小院,这小院挺深,四处听不到街上的人声,院子依旧是漠南的风格,只是园中有一小巧的石桌,那格式却是地道的中原样子。那汉子也没领魏池进屋,只是转身掩了门退了下去。魏池这个人其实有些笨,常年只知道读些大道理,对江湖上的事情还知之甚少。那老者在院门外偷瞧,只见这少年也不拘谨,居然径直到石桌上取了茶水来饮。
    魏池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正想着自己要如何说话行事,突然听到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精瘦的老头子提着手炉踱了进来,只见他穿着暗青绒绸布的袄子,外面套了个杂黄色狐皮的马甲,那样子倒比魏池穿的精神。
    魏池看大门又掩上了,才正过脸,取了帽子:“这位先生可是赵掌柜?”
    “正是。”老者笑着给魏池指坐。
    魏池坐定后做了个拱:“陆盛铎,陆先生常念记着掌柜,说这不见已有十年,不知赵掌柜身子骨还好?”
    老者一愣,把手炉放到了一旁:“大人是?”
    魏池听他叫自己‘大人’终于放下了了一颗悬着的心,知道对方信了自己了,也不迟疑,赶紧报上家门:“在下魏池。”
    魏池?老爷子又愣了愣,该不会是那个魏池吧?虽说知道他是燕王的人,但毕竟没人和他共过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只是奇怪为何这么个大人物要来……戴先生却丝毫没有知会一声。不过看着这少年倒是面目极清秀的样子,那举止和传闻中的确又几分相似。
    “老先生!这世上的魏池虽多,但燕王身边的只有一个。今天原本是想把官服穿在里面的,可惜洗了。”魏池摸出了自己的令牌放在桌上。
    老者这才笑了:“魏大人胆子可真大!”细细看了那令牌还给了魏池:“大人收好,请里屋坐!”
    两人进了屋,这屋子也是极普通的样子,老者点了一根旱烟抽着:“魏大人来找老朽有何事?”
    魏池坦言:“不知道。”
    老者被烟呛了一口。
    “临走的时候,戴先生给了我个暗语,后来陆大人提点了些,在下才找了过来。”
    戴先生这个人,谁都看不透,老头子和他交到了这么些年也摸不准他想了些什么。
    看那老者面露无奈的样子,魏池笑了:“戴先生也许就是起个引荐的意思……”
    老者磕了磕烟锅,心里骂戴某人:引荐个屁!朝廷命官和我这暗桩头子有什么好荐的?多事!
    此时,戴桐琒正在厨房里头拌着一碗小面,芝麻酱加的多了些,面条稠成了一团。但是戴先生就好这一口,他一边吧唧着一边想着怎么给陆盛铎回信,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魏池……那个小公子啊,燕王就想着如何护着你……可劣者觉得,您还有许多的潜力可以挖掘……有些事情劣者还是偷偷为之,至于燕王……让他知道也行,晚些又不是劣者故意的……嗯,好香,要是面条再煮软糊些更好……
    魏池出了那茶店的时候,门口的小二还在那儿磕着果子,魏池冲他点点头,那小二也冲他点了点。
    看着魏池的背影,小二笑得很揪心:请您下次穿得靠谱些再上街吧!您也不看看满大街谁像您这么穿的?上头派的什么货色啊?难道就不能找个脑子好使些的么!
    可惜这小街上的人实在是少,因为没有路人,所以可怜的魏大人继续对自己古怪的衣着不自知。魏池怕还有公事,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宅子,换上了他风流倜傥的书生衣裳。坐在床沿上,魏池的心还忍不住砰砰的跳着。原来这一帮暗桩居然都不是秦王的!就连那陆盛铎也并非秦王的人!燕王陈昂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原先以为他只是个生意精……没想到……
    不过也好,自己在漠南总算不是孤零零的了,有人照应总是好的,魏池松了一口气。
    十万八千里以外的京城,吃饱了只加了芝麻酱连小葱都没放半根的糊涂面的戴桐琒坐下来给陆盛铎写密信,写完后又加了三个字:魏池,用
    “啊秋!”
    “大人怎么了?”陈虎听魏池打喷嚏,探了脑袋过来。
    “没什么……”魏池摸了摸鼻子,一种不安的感觉以一种非常熟悉的方式涌上了心头……呃……。
    “魏大人在么?”一个小校敲门环,陈虎应声出院子去看,不多时带回一个人。
    “大人,您瞧谁来了?”
    “胡杨林?你怎么来了?”魏池赶紧迎了上来。
    “前些日子你派人送我那么些药膏,我这不是赶紧得来谢你么?”胡杨林今日也轮休,换了身便服。
    “胡说!”魏池给胡杨林让座:“你那些伤都是因我而起,我愧疚还来不及,你谢什么?”
    武官轮休的日子比文官少得多,胡杨林这样的千总,本人手就缺,轮十日才休息半日,今天一交班,胡杨林还没吃饭便赶紧赶了过来。
    “我看看你的手。”魏池去捋胡杨林的袖子。
    “都好了!你别看了!”胡杨林捂着袖子,但最终倔不过,还是撩开一节让魏池瞧。
    要不是胡杨林,这些伤可就全落在魏池身上了。魏池叹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是个书呆子,居然连大炮是要炸的都不知道。那日去看胡杨林,两只胳膊上尽是被炸进去的铁渣子,军医忙得厉害,顾得不和这轻伤员耗,随便给了点什么药,裹了裹便打发了,魏池拆开来一看,伤口都稀了。虽说魏池并不懂得什么高深的医理,但金创药的方子还是背得几个,赶紧拿了针烧了,把胡杨林胳膊上的铁渣子挑出来。挑了一下午才算是勉强挑干净。才给敷了药,魏池便被最喜欢使唤人的杜棋焕千唤万唤唤走了。
    “明天来看你!”魏池如是说,结果一连忙了好些日子不得脱身,只好派陈虎送些药膏去。
    魏池细细的看着胡杨林的胳膊,那些太细的铁渣子是挑不出来,胡杨林啊胡杨林,你怎么就认识了我这么个人?老是给你带霉头来。
    胡杨林被魏池拉了手,只觉得心中有如放了一只扑腾扑腾的小狍子,脸一阵一阵的红了上来。那滋味竟有些难以言明,含在嘴里苦,舌根酸,心肠里头却有些甜,五味呈杂?似乎有些过了……但又仿佛不为过。
    “嗳……嗳”胡杨林有些坐不住了,抽回了手:“少湖近日可好?”
    “我有什么好不好的?”魏池看他的伤口都愈合了,也放了心:“我们再忙能忙过你们么?”
    胡杨林环视魏池的居室,这房子朝向不错,那桌案上的文房四宝看得胡杨林有些羡慕,就着这案上的笔墨,那架几上的寿石雕刻,那一窗的花啊树啊……哎,配上这样的人物才真是!
    才真是!胡杨林一抬胳膊:“那是谁?”
    魏池一抬头,墙头上有个小小的脑袋,那花儿开得茂盛,半遮半掩竟看不真切。
    话说祥格纳吉一早就从屋子里头溜了出来,除去刚才的那一次,她已经被她家管家捉回去了四次。小丫头百折不挠,终于在第五次出逃中胜出,又几经折腾才爬上了魏池家的墙头。
    可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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