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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学着点。”带着笑意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叶小北伸手抚住额头，脸更红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啊！？
好在林卓似乎并未把他们的玩笑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说道：“他就是这样的，游戏里应该也比较了解了吧，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
公园似乎越逛越容易脸红，叶小北在第N次确定这个问题后，终于决定：还是转移基地吧。看看表，也是该准备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招呼上那两个卿卿我我不知时日过的连体人，四个人便向吃饭的地方出发了。
叶小北赶回学校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是在吃饭的时候接到程启的电话后，扔下才吃了两口的饭匆匆赶回来的。比起最开始的一片空白，现在已经平静很多，逐渐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虽然只是匆匆一眼，还是看清楚了谭静脸上的不赞同和江衡天满脸的惊讶，以及林卓抓起外套说我陪你去时脸上的担忧。
“不用。”她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并没有转过头去再看他们一眼。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脑海里都满满的是程启沙哑伤心的嗓音：“小北，我们分手了。”
在甫一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叶小北瞬间空白的大脑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的心里究竟是震惊多一些还是兴奋多一些了。她只记得自己当时霍得便站起身来，大概吓了谭静他们一跳吧。只记得当时在双耳如同擂鼓一般的鸣叫和一瞬间空白的大脑。只记得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话后程启那句：“我在你的宿舍楼下。”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从校门口的公交站到了宿舍楼下，却在看见立在暮色里那栋并不算高的楼房时，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扑面而来。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然后停住，叶小北双拳抵在膝盖上，俯下身去，深呼吸，冷冷的空气总算浇灭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兴奋，也唤醒了残存的理智。
“叶小北！”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唾弃自己：“你这是打算干什么？！以为他们分手了，你就有机会了，可以趁虚而入了吗？！”
再次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等到抬起头来时，就连眼底的光都悄悄收敛了起来。于是缓步走向宿舍楼的侧面——她知道他不开心时喜欢躲在阴影里。一点红红的火光随着倚墙而立的人的呼吸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程启微微低着头，将脸藏入了阴影中。叶小北的目光便从他看不清表情的脸上来到了夹着烟的右手上，定定地看着那点火光闪烁，仿佛那就是黑暗里唯一可见的星辰。
“辛苦你了。”
“嗯。不辛苦。”
“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想说就说说吧。”
“……呵！”
叶小北仍然盯着那点火光，直到它燃到了尽头，程启熄灭了它。她才缓缓别开眼睛，笑道：“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抽烟呢。”
第一次，他们都还记得，那是发生在他们高中毕业那个暑假，茜茜高考失利，只能含泪挥别本来说好要一起念同一所大学的叶小北和程启，独自去了C城。因为开学得晚，所以她和程启是一起去火车站送走茜茜的。那天晚上，在送叶小北回到她家楼下时，他也是这样躲入了大楼侧面的阴影中，倚着墙默默点燃了一支烟。那一次，她也是这样静静看着他抽完烟，看着他脸上疲惫的表情和仍然坚定的双眼，直到两人都受不了那样忧郁而安静的气氛，终于相对微笑起来。
“她说她需要时间理清自己的一些事情。”
“嗯。”
“所以我们暂时分开比较好。”
“只是暂时而已。你每周五去她那里，星期天回来，也会暂时分开几天的。”
“不一样的。”
“嗯。可能这次会久一些吧。”
“嗯。”程启看着叶小北似乎波澜不惊的微笑，也笑了，“也许这一久便直到永远了。”
“伤心的时候不用笑。”
“那该怎样呢？”
“比如这样。”叶小北向着程启走近几步，伸手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虽然他比她要高出大半个头，这样的姿势或许会显得很别扭，也许也会比较不舒服，可是这样他的心里应该会舒服一些吧。“这样，除了我的肩膀，就再没人会出卖你的眼睛了。”
良久，程启压抑的抽泣声终于悄悄钻入了她的耳朵。叶小北定定看着宿舍楼侧墙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痕迹，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起伏，就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直到天全黑了，程启要回自己的宿舍，她仍然是挂着浅浅的微笑送他离开的。
回到宿舍后，谭静用几乎可以把人灼穿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很久，也没办法从叶小北牢不可破的微笑中发现一点破绽和线索。那天晚上，叶小北没有上游戏，而是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她说她累了，可是谭静知道，那天晚上的叶小北，又失眠了。
正文 第 25 章
叶小北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星期天的中午了，闭着眼睛伸手在枕头下面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手机的存在。正在奇怪，忽听“啪”的一声闷响，她的手机被谭静扔到了被子上面。
“早上闹铃响得隔壁宿舍都来抗议了，只有你自己还能闷头呼呼大睡。”
“嘿嘿，不好意思啊。”叶小北挠挠脑袋，说道：“不晓得怎么回事，怎么睡都睡不够，大概是最近上课太辛苦了吧。”
“你怎么不说春困秋乏。”谭静双眼炯炯有神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叶小北刚才说的是什么奇怪的言论。
“嘿。”叶小北笑眯了眼，抱着被子坐起来给程启打电话。
撇撇嘴，谭静收回了目光，等她挂上电话，这才说道：“不去程启那里，那一会去吃饭你要去的哦。”
“去哪里吃？”
“衡天说等见面了再商量。”
“……”正在扣衣服扣子的叶小北手抖了一下，默默垂了眼，踌躇半晌后问道：“能不能不去？”
“可以啊。”
闻言，叶小北扣扣子的动作又利索起来，
“衡天和林卓说一会儿来咱们楼下等，你自己去跟他们说不去吧。”
“啊？！”
一连两天在这个季节里难得一见的太阳天气，让快要步入期末高压时期的整个校园似乎都有了点生气，校园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明显多了起来。
等叶小北和谭静到宿舍楼下时，林卓和江衡天已经在宿舍楼外面等着她们了。树荫下面静静站立着的颀长身影，脸上淡淡却温和的笑容，都让她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毕竟昨天晚饭中途几乎什么都没交代就匆匆离开了，回来后因为脑袋里面太过混乱，所以对他发来的关心短信也只是简单回了一句没事就放在了一遍。本以为今天他会有些不高兴，却没想到笑容依旧，只是眼睛里多了一抹明显的担心。
“昨天……”
“程启还好吗？”
谭静和江衡天十分有默契地挪揄地笑着把林卓和叶小北留在了身后，他俩默默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几乎是约好了一般，又同时开了口，然后同时因为对方的开口而闭上了嘴。林卓望着叶小北一笑，之前那包绕在两人周围那一点似有似无的尴尬似乎都在那一笑中消失掉了。
“嗯，出来之前通过电话，正准备和同学一起去外面吃饭，听声音精神了不少。”
“那就好。”
“昨天抱歉啊。”
“为什么道歉呢？”林卓笑着说道：“换成是我，朋友出事的时候，也会非常担心的。”
“唔。”顿了顿，叶小北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说：“谢谢。”
四个人在融洽的氛围中说说笑笑地吃完了午饭，谭静和江衡天已经约好了下午去逛街，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叶小北一想起周末街上黑压压的人群就觉得一阵头晕，再加上仍然担心着程启，便说不去了。于是饭后谭静和江衡天甜甜蜜蜜手牵着手逛街去了，林卓回宿舍，叶小北和他同路往男生宿舍那边走去。
“你和程启关系很好嘛。”
“嗯，认识太多年了，就好像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了。”
“我很羡慕呢。”
“嗯？”
“程启有你这样的朋友。”
叶小北转头愣愣地看着他的侧脸，阳光下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干净地让人心安，心底掠过一抹淡淡的苦涩，她自嘲般地低低一笑，说道：“是么？”
“嗯，不晓得如果有一天我也遇到不开心的事，会不会也会有人肯陪在我身边呢。”
“放心啦，如果没有人陪你，我们也会陪着你的，你可是大家的老大哦。”
闻言，林卓停下了脚步，十分专注地看着叶小北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
“怎么了？”叶小北奇怪地摸摸鼻子，问道：“脸上有什么吗？”
“嗯。”林卓微微弯腰，拇指轻轻扫过她的脸颊，然后看着她陡然红了的脸和不自在躲避着的眼神，笑道：“物理学院宿舍到了呢。”
叶小北的心随着脸上轻风拂过一般一触即走的温热“砰砰”跳动起来，林卓难得露出的如此灿烂的笑容让洒落在他们身上的阳光都添色不少。这时听到他的提醒，才手忙脚乱地撇过头去，道：“嗯，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好。”
直到林卓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建筑学院宿舍的路的拐角处，叶小北才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程启的电话，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耸耸肩，再打去他的宿舍，接起的是他们宿舍里的人，说是程启吃完饭回来后倒头便睡，应该是累了。挂了电话，叶小北思来想去，谭静不在，林卓已经回宿舍了，不想再打扰他，别的朋友周末要出去玩的也早就约好了，似乎自己真没什么事可做了，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回宿舍游戏算了。
一上线，就收到了林卓发来的消息。
私聊｜沧海逆流：小北，来练级吧。
私聊｜北小叶：好，在哪里？
私聊｜北小叶：那个，程启累了在休息，我没什么事做就回来了。
私聊｜沧海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