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鞉香名剑断肠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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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映红微微摇头,转过脸,娇靥映银辉,一片清冶,一片圣洁,除了秀发、衣衫在夜风中飘动外,简直就像一耸玉石雕成的女神像。

  她美目凝注,道:“哥哥,自从我知道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之後,咱们就没有好好谈过,是么?”李玉楼心神震动了一下,但旋即就释然了,因为眼前的池映红,毕竟已经是他的妹妹了。

  他微点头,道:“是的。”池映红道:“我们谈谈,好么?”

  李玉楼不怕谈,也不忍拒绝,可是谈什么呢?要谈的是池映红,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头一低,投进李玉楼怀里又哭了。

  现在,李玉楼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也知道她今夜的兴致为什么这么好了。

  他轻轻的拥着池映红,无限爱怜,现在他没有一点顾忌,他没有一点杂念,有的只是真挚的兄昧之情。

  池映红哭了一场,尽情发泄,半晌才收泪住凿,轻轻擦泪,缓拾起头,清瘦的娇靥上还有泪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美目都红了。

  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上苍对我是厚是薄,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西门飞霜,柳楚楚,还是她们该羡慕我——”李玉楼握住了一双冰冷的手,道:“小妹,你我虽不同母,但却同父,我自小没了母亲,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母亲,你我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世间还有什么比你我兄妹更亲的。”池映红道:“我知道,我应该知足了,也不该再奢求了。”

  这么一位妹妹,的确惹人特别怜爱,李玉楼忍不住伸手轻拥,池映红也就势投进了他怀里,美目轻闭,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就在这时候,一声冷笑划空传来。

  笑声极其轻微,但却没能瞒过李玉楼敏锐的听觉,他在池映红耳边轻声道:

  “小妹,不要动声色,有人。”

  池映红何等冰雪聪明,轻轻的离开了李玉楼,低凿道:“在什么地方,哥哥看见了么?”“不,我听见了他一声冷笑。”

  “听出来他在那儿么?”

  “在对岸的柳树丛里。”

  “看得见么?”

  “现在看见了!”

  池映红不经意的借抬手掠秀发四望,对岸岸边一排密密垂柳,地却看不见有人躲着,足证,她的目力不及李玉楼。

  她道:“怎么办?”

  李玉楼道:“冲着咱们来的,不能不看看他是谁!”

  “哥哥是打算——”

  “凭我的修为,可以一掠上岸,但是我不放心把小妹连人带船丢在船心,划回去,你回赵家,我——”

  “不,我跟哥哥一起去。”

  “那就把船划到对岸去,慢慢的,不要惊走了他。”池映红拿起了双桨,轻轻划动,小船慢慢的往对岸划去。

  船行之间,李玉楼不住抬手遥指,指的却是离那排垂柳远远的“历下亭”。

  小船在离那发出冷笑之人藏身处两三丈外靠了岸,兄妹俩携手登岸,李玉楼拉着池映红,若无其事的直向“历下亭”行去。

  刚到“历下亭”前,李玉楼的手暗暗一紧,知会了池映红一下,然後霍然旋身,冷笑发话:“不必再躲躲藏藏了,你可以出来了—”他一双锐利目光逼视处,是离“历下亭”不远的一株合围大树,他这儿话声方落,那株合围大树後闪出了一个人。

  藉着月色看,是个长眉细目,一袭青衫,颇见俊逸的年轻人,只听他冷笑道:

  “到现在才听出我来,你也不过尔尔。”

  李玉楼淡然道:“早在湖心的时候,我就听见你那声冷笑了,不然我不会到这儿来的!

  ”年轻青衫客“呃”地一声道:“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

  李玉楼道:“那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阁下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是何许人,也不阙什么紧要,至於我是什么意思,很简单,你月夜携美泛舟大明湖,让人羡慕,也让人妒忌。”李玉楼道:“你误会了,这是舍妹!”

  年轻青衫客道:“你这欺人之谈也太低劣了,她是九华宫的爱女,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呢?”池映红美目寒芒一闪,要说话。

  李玉楼已抢先说道:“九华宫主的爱女,怎么见得就不能是舍妹?”年轻青衫客道:“你姓李,她姓池——”

  李玉楼道:“够了,你知道的不少,足证你是个有心人,目的不在什么妒忌不妒忌。”年轻青衫客脸色一变:“没想到你还会施诈——”

  李玉楼道:“答我问话,你何许人,什么意思?”

  年轻青衫客道:“我说过,那无关紧要——”李玉楼道:“那是刚才,现在不同了—”

  年轻青衫客道:“刚才,现在,有什么不同?”李玉楼道:“你要是只为妒忌,我不会跟你计较,也可以不问你是何许人,可是你既然知道我姓李,舍妹姓池,足证你不是为了妒忌,我自然也就不能等闲视之。”

  年轻青衫客道:“原来如此,我要是不想说呢?”李玉楼道:“那恐怕由不得你。”“是么?”年轻青衫客冷冶一笑:“那何如等真由不得我的时候再说!”

  李玉楼双眉微扬,要说话,忽地两眼威棱电闪:“原来来的还不只你一个。”

  年轻青衫客神情微一震,道:“你的耳目的确够敏锐,现在我相信,你早在湖心就已经发现我了!”李玉楼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年轻青衫客道:

  “现在用不着,或许根本用不着。”

  李玉楼道:“我看你还是早一点让他们出来吧!要不然会来不及,那么一来,他们派不上用场,也就枉费你带他们来的用心了。”

  “会么?”“你要不要试试?”

  “我正有这意思。”

  他话声方落,李玉楼一声:“小心了!”

  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这句话,也看见了李玉楼的衣衫略一飘动,也只是衣衫略一飘动,然後他觉得有一阵轻风迎面吹来。

  当轻风吹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李玉楼还站在那儿。

  也就是说,在他眼里,李玉楼站在那儿,并没有移动分毫,只轻风过后,李玉楼的衣衫又飘动一下,如此而已。

  就如此而已,有什么好小心的?的确,就如此而已,实在没什么好小心的。

  年轻青衫客正暗自诧异。

  只听李玉楼说了话:“你已经试过了,认为如何?”已经试过了么?年轻青衫客暗自的诧异不由增添了三分。

  就在这个时候,李玉楼抬起了右手,摊了开来,手掌心里,托着一样东西。

  今夜月色好,年轻青衫客的目力也不错,他看见了,也看出来了,那是一颗扣子,他衣裳上的扣子。

  也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领口上有点凉意,一惊,忙抬手去摸,不由大骇,领口上正少了颗扣子。

  他不只大骇,简直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这幸亏只是摘了一颗扣子,要是并指点向喉结,或者是指锋贴着衣衫由上划下呢?他明明看着李玉楼没动,看得清清楚楚,也不过只是前後衣衫各飘动了那么一下,那么李玉楼怎么过来的?不可能,也不可能快到这种速度。奈何,那颗扣子是铁一般的证据。

  突然,他明白了,李玉楼到他跟前来过了,那前後衣衫的各一次飘动,就是一次扑前一次退後。

  这是什么身法?不管什么身法,但已经能够证明,人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吹灰,如今他也千信万信不早点把带来的人啡出来,那定会来不及!他机伶暴颤,出了一身冶汗,忙道:“出来!都出来!”或许是因为吓的,嗓音都岔了。

  话凿方落,从四面八方掠来几条人影。

  影定人现,恰好是六个。

  两前四後,落在年轻青衫客身前,那是两个灰衣老者跟四个中年灰衣人,一落地,立郁恭谨躬身。

  池映红突然道:“看你们的装束打扮,我想起了眼下武林中的一家,莫非你们是三堡中的“威远堡”的人?”李玉楼道:“原来是三堡中“威远堡”的人?”年轻青衫客道:“不错,我们是“威远堡”的人,怎么样?”池映红道:“如果你们是“威远堡”的人,那你就是少堡主雷少鹏了!”

  年轻青衫客道:“也不错,正是本少堡主。”

  池映红道:“这我就不懂了,我们兄妹跟你们“威远堡”有什么过节?”

  雷少鹏道:“没有过节,也谈不上过节,只是我“威远堡”要杀李玉楼就是了。”池映红道:“我明白了,敢莫又是令尊雷老堡主,或者是“威远堡”的什么人,中了无影之毒,被人所制?”雷少鹏道:“不是,我“威远堡”没那么窝囊,还不至於这么轻易被人所制!”池映红道:“那你们有什么理由杀我哥哥?”

  雷少鹏道:“不必理由,想杀就杀—”

  池映红道:“你“威远堡”多年来的声名不恶,似乎不该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雷少鹏道:“人总是会变的,杀一个李玉楼,也不足以损毁我“威远堡”的声名。”

  池映红转望李玉楼道:“哥哥,咱们现在已经知道大概了,你看该怎么办?”

  李玉楼道:“任何人都可以不讲理,但那得杀得了我才算数。”雷少鹏叫道:

  “姓李的,你可以试试看!”李玉楼道:“已经试过了,还用再试么?”

  雷少鹏脸色大变,厉声道:“不到黄河,我还没有死心,给我杀!”

  他那里下了杀人令,这里,两名灰夹老者凭一双肉掌,四名中年灰衣人则各从腰间掣出一把软剑,耀眼光华之中,抖得笔直,六个人联袂飞身扑了过来。

  李玉楼上前一步,挡在池映红之前,从容不迫,轻描淡写,抬手挥出。

  就这么一挥,六个人似周无形重击,闷哼声中连翻暴退,四名中年灰衣人甚且握不住软剑,往後退了一步。

  池映红道:“就凭你们这样的身手,也想杀我哥哥么?”雷少鹏咬牙切齿,道:

  “不要紧,我威远堡杀不了,还有别人,走!”

  他还是说走就要走。

  李玉楼淡然轻喝:“等一下!”喝声不大,但却震得雷少鹏身躯一颤,不由自主的停步未动。

  忽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那位道上的朋友来到大明湖,请恕济南世家恭迎来迟!

  ”随着这清朗话凿,两前两後,四条人影破空射到,如飞落地,正是赵秀岚、董天香跟两个身穿黑夹的精壮中年人。

  李玉楼道:“不想仍惊动了府上,我兄妹月下泛舟,没有想到会惹上这些麻烦,真过意不去!”

  赵秀岚道:“少侠好说——”

  转过脸去道:“不管“威远堡”跟李少侠有什么过节,李少侠现在是我济南世家贵宾,当请雷少堡主看我济南世家的面,暂时放手——”李玉楼道:“赵前辈跟赵少主的好意,我感激,无如我不希望把这事扯上济南世家,这件事还让我自己了,好么?”

  赵秀岚迟疑了一下,微点头:“那济南世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即往後微退了一步。

  李玉楼转过脸去,冶然道:“雷少堡主,我可以不为己甚,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杀我?雷少鹏道:“我说过,没有理由,也不必理由。”李玉楼双眉一扬道:“那你就别想走。”

  他这儿微一拾手。

  那里,雷少鹏竟砰然一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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