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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宝鉴哥哥写完信，慕容痞又给自己的爹娘写了封信，告诉他们自己的近况。写完了信，慕容痞见信还没干，就把信放在桌子上，径直睡了。
第五十八回，病退
曹文诏大人很快就联系上了慕容痞，让他到城外把造甲的孩子召集起来，准备到陕西去赴任。
慕容痞又一次见到了家乡的的孩子们，很是开心，就连看到曾经不那么喜欢的马三等人，也高兴地上前去打招呼。
本来，造甲的孩子以为今生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这么快，大家又在一起了。
跟造甲孩子重新聚在一起的，还有台州军营第九佰的孩子们。他们也被曹文诏大人给召集到这里来了。
慕容痞一个一个地找着苟小七和赖狗子，怎么都找不到。后来，蓦然回首间，看到苟小七搀扶着一个跛子，正朝自己走来。慕容痞赶忙迎了上去，仔细一看，那跛子正是赖狗子。慕容痞忙问：“赖狗子，你这脚是怎么了？”
“嗨，打仗嘛，哪有不负伤的？被女真人用刀砍的。”
“哦，那你可真是不幸啊。”
“从军就是这个样子，今儿是我，明儿说不定还是您二位了呢，这没什么可委屈的。”
“你这个样子，为什么不申请回家呢？”
“申请了，没人理我。”
这时候，苟小七说话了：“慕容痞，你现在是千户了，能不能想个办法，帮赖狗子办一个病退呢？”
“嗯？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是怎么办的？我去打听打听，尽量争取帮赖狗子把这事儿给办了。”
赖狗子一听，差点儿就要给慕容痞跪下了，慕容痞赶紧扶起了他。
中午，赖狗子死活要请慕容痞和苟小七吃饭。慕容痞觉得事情还没给人家办呢，哪能去吃请呢？推脱着不愿意去。怎奈，赖狗子坚持，慕容痞只好同意了。
简单的几个小菜，慕容痞和苟小七都觉得热气腾腾，和赖狗子开心的聊起家常来。
赖狗子对慕容痞说：“要不是我娘在老家过得不好，我也不会求慕容哥哥帮我办病退。我知道，谁都不想去求人，可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娘病了，我那个后爹崔明又舍不得给我娘花钱看病，我要是再不回去，我娘就危险了。”
“你后爹怎么这么过分，你娘病了都不给你娘看病，他不是有名的皮匠吗？应该不至于连给你娘看病的钱都拿不出啊？”
“唉！说句不该说的，这都是我娘自找的。不怕你们笑话，我娘早就看上了老实巴交的崔明，想和他交好，以为跟着个老实男人能过上踏实日子。怎奈，这个崔明有老婆孩子，我娘在知道了崔明的老婆和周虎通奸之后，就卖力的揭发，如愿以偿地法办了那对奸夫淫妇。然后，我娘就上赶着讨好崔明，让崔明接纳了她。可是，让我娘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崔明老实是老实，可老实不见得就是厚道，我这个后爹，就远算不上厚道。他总是觉得我和我娘在算计他的那点儿家底，时刻防着我们娘儿两。那个崔明，不哭穷不说话，在生活上是能省就省，除了当皮匠，最大的爱好就是抠门。本来，我娘以为跟了崔明，就有了靠山，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个崔明抠门之极。我这么跟你们说吧，那个崔明不仅是在金钱上面抠门，就连他的力气，他的时间，他的赞美，他都吝啬不已。所以，我娘跟了崔明，除了当他的老妈子，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她老人家时常暗自哭泣。”
苟小七插话说：“怪不着呢，当日，好多人家用钱买兵丁，你爹就没有问你的事情。崔明这样对你和你娘，你娘为什么不离开崔明呢？”
赖狗子摆摆手说：“当兵的事情，我不愿我后爹，我凭什么要用他崔家的钱替我赎兵役？我娘没有钱，我知道，我不为难我娘，要我从军我就去从军，一句怨言都没有。说道离开崔明，我娘不是不想离开，可她怕人说闲话，因为她是**再嫁。还有，全造甲都看到了，娘在揭发崔明老婆时候的尽心尽力，事后，还嫁给了崔明，这事儿就够乡亲们说不完了，要是再离婚，乡亲们还怎么看我娘啊？”
慕容痞拍拍赖狗子，说：“离不离婚让你娘自己拿主意吧！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我和你一样，从军也是自愿的。我爹待我很好，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老人家的，能替慕容家从军，我也感到我为慕容家做了一些事情。也有人说，慕容老爷对我好是想让我死心塌地替他慕容家从军，可是我想，如果他慕容家不需要我，还大可不用买我了呢！如果是那样，我现在跟着我那个亲爹不知道在哪儿流浪呢！”
“呵呵，慕容大哥说的好。我赖狗子亲爹死得早，我娘一个人拉扯我不容易，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忍受我娘受苦。我一听说我娘病着，我就心急如焚，给家里汇了些钱，可是，钱都不知道用到哪儿去了，只有我亲自回去，我娘或许才能有救。所以，我此番来求慕容大哥帮忙，帮我办病退回家，让我去照顾我娘。”
“你的情况完全可以申请病退啊，走正常程序就可以了啊！你怎么办不成事情呢？”
“嗨，慕容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这个情况，因战致残，按着军中的惯例，是可以告病回家的，可是，审批病退的士兵太多了，审批官又太黑，没有银子根本不给你办，所以我就办不成。很多像我这样真正伤残的士兵不能病退，那些送了银子的，随便找个理由，说什么自己被战场上的红衣大炮给震聋了耳朵，也算是残疾了，就可以回老家了。”
“我听说要这个伤残要有人查验的，没人查验出来吗？”
“嗨，那个耳聋从外表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那个谁？他说他耳聋了，一听到吃饭的声音，跑得比谁都快，有人揭发他，他说，他就一只耳朵聋了，还有一只耳朵可以听见，你说，你有什么凭据？”
“这样啊。回头我向曹大人打听一下，看是怎么运作的，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大哥要是能帮我把这事儿办成了，可就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也算是救了我娘一命，来日，我定当舍身报答。”
慕容痞赶紧说：“我只是有心帮你罢了，我不懂官场上的运作，办成办不成还两说呢！你不要这么早谢我，等事情办成了再说吧。”
“你慕容大哥肯帮我，我就千恩万谢了，办成办不成就随他去吧，毕竟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不能强求的事情。”
第五十九回，话不投机
慕容痞答应了赖狗子的请求，就去打听办这件事情的大人是谁。一打听，原来是蔡宝真，是这个坏家伙，慕容痞心里一咯噔一下，怎么这么点背啊，自己要去求他？
可是已经答应了，总得去办这件事。慕容痞刚想硬着头皮去找蔡宝真，突然想到，这个赖狗子大名叫什么，自己还不知道呢！从造甲到军中，所有人都叫他赖狗子，他的大名却一次都没被人叫起过，到现在，慕容痞都不知道这赖狗子到底姓啥名谁。
慕容痞又颠颠的跑到苟小七面前，去问苟小七。苟小七和赖狗子做了多年的邻居，居然也不知道赖狗子大名叫什么。慕容痞和苟小七只得又跑去找赖狗子。
当赖狗子知道慕容痞来找自己的目的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叫什么。但是，当被慕容痞问起时，赖狗子自己也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名字，说：“哦，我记得，我记得我亲爹姓牛，我好像叫牛宝贝。赖狗子是我的小名，为的是好养活。因为我爹死得早，我娘又爱饶舌，所以我很不受人待见，加上我和我娘日子过得很苦，又没有什么场面去参加，所以，从没有人叫我的大名，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后来，我娘又嫁给了崔明。一开始，我娘以为她找到了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欢天喜地的，还曾说过要给我改姓。我倒没什么意见，因为我爹死得早，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没得到过父爱，所以跟谁姓都无所谓。倒是我那个后爹，怕我将来跟他亲儿子争遗产，对我改姓的事情不哼不哈的。我娘是一厢情愿的热情，以为我改了姓，我们和崔明就是一家人了。其实，人家乐意多一个老妈子，但是不愿意多一个要花钱的儿子，所以，我想，我还是姓牛，叫牛宝贝。”
慕容痞听了赖狗子的讲述，感到自己还是幸运的，养父慕容望军待自己视如己出，还让自己姓了他慕容家的姓氏。本来，慕容痞对于姓慕容没什么感觉，认为跟姓王是一样的，就是一个叫法。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姓氏有多重要，代表了你的归属，你的渊源。好像有了姓氏，你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不然，和阿猫阿狗一样了，只有名无姓。
苟小七听到赖狗子的叙述，很是感慨：“你的名字要不是这次办病退，可能要被遗忘了。”
“可不，慕容大哥刚才问我时，我自己都要想半天才能回答。可见，我还是适合做赖狗子，不适合做牛宝贝。”
慕容痞不愿意听到赖狗子自轻自贱，轻推了一下赖狗子说：“你是我们的赖狗子，也是我们的牛宝贝。”
接下来，就是如何面对那个恼人的蔡贱贱了。慕容痞想了很多的说法。比如：一，博取可怜法，通过展示赖狗子的不幸家庭，以博得蔡大人的同情；二，威逼利诱法，用金钱贿赂蔡大人，蔡大人见钱眼开，说不定这事儿能成；三，以大压小法，托曹大人去给蔡大人说情，蔡大人狗眼，说不定这事儿能成；四，托人求情法，比如让和蔡大人交好的马三，石玉，卫风，这些蔡大人的准女婿军团去求蔡大人，或许，蔡大人可以通融一下。
想了这么多，慕容痞心里却没了注意，思前想后，还是自己先去会会蔡大人再说吧。
慕容痞来到蔡大人的衙门，看到衙门口呈一个八字形状，想到了那句“衙门口，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句话，让慕容痞不禁感到这件事情，不太好办。
蔡大人看到慕容痞，很是热情，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这个蔡大人和慕容痞很是交好呢！
慕容痞看到这个蔡大人越是满脸笑意，心里就越是打鼓，知道这戏越是夸张，越是说明蔡大人想在自己面前掩饰什么。
蔡大人一个劲儿跟慕容痞寒暄，慕容痞几次想和蔡大人谈谈正事，都插不进嘴。
蔡大人先从当前的边疆形势跟慕容痞谈起，一直谈到了家乡特产，将来找媳妇的注意事项等等。慕容痞穷于应付，简直没有谈正事的机会。
这时，一个衙役来报，说是某人求见。蔡大人顺势跟慕容痞说：“你看，我还有公务在身，你看，你是不是……”
慕容痞知趣的起身告辞。
出了衙门，慕容感到自己真是没用，被蔡大人的公关术给忽悠的无从下手，真是太窝囊了。看来，还是找曹大人来办这件事比较好。
走了没多久，慕容痞看到马三拎着礼品，朝衙门走来。慕容痞知道他是来巴结未来岳父的，就简单和他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马三今天兴致很好，主动和慕容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