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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傻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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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停下来,为头的一个人唱道:

“好媳妇呀好皮肉,白白嫩嫩好烧火。”

“哐——哐——”两声锣响。

继续唱:“好公公呀好力气,一日三趟不喊累。”

“哐——哐——”又是两声锣响。

“大火烧得旺又旺呀,只少一把拨火叉。”

锣鼓唢呐又一齐响起来,那把黑乎乎的拨火叉伴着乐声送到了贺十手边。贺十红着脸尴尬地笑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站在他身后的汉子就端起他干瘦的两只手来,他这才把拨火叉接住。献上拨火叉的手却并没有缩回去,反而又多出几双来伸到贺十跟前——这是讨要红包。

贺十在村里以吝啬出名,准备的红包自然不够。于是众人闹个不休,最后干脆把他连拖带抱弄到新娘房里,按着让他与新娘“啵一个”。

义伟从住到龙奎家来后一直不喜欢这个驼背老头,她不喜欢他吃饭时拖长音节地放响屁。此时,驼背公公胡子拉碴的脸被人摁到她脸上时,她大为光火。她可不懂什么大喜日子,顺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就来追赶众人,嘴里还哇啦哇啦大骂。她说话也是大舌头,所以骂的什么内容谁也没听懂。只见她牛眼圆睁,唾沫飞溅,挥舞着鸡手掸子,把一帮汉子吓得一哄而散。

母亲一把抱住她,一边回头向众人赔不是。但义伟的脾气只要一发作就难收场。她大哭大叫,在母亲怀里挣扎着要冲出来。

外面的宾客听到骂声都围了过来。洞房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新窗纸和红窗花也被人们捅破了,上面贴满了好奇的眼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初为主妇
龙奎早已歪着个大红脸在灶前的柴垛上睡着了,因此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睡得很香。对生活他是满意的。终于正儿八经地有了堂客,而且这个堂客再也不会跑了,她死心蹋地一定要跟着他。对于义伟的智力障碍,他倒没有太放在心上。聪明也好傻也好不都是个女人?吹了灯就那么个洞。过个一年半载那洞里钻出个儿子来,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堂客那点小毛病就不算什么了。

“三日入厨下,洗手做羹汤。”义伟是在结婚两个月后开始自己做饭的。

婚后两个月他们跟父母分了家,小两口单独过。他们分得的房子是挨在一起的两间厢房,里间做厨房外间做卧室。

在当地农村,家家户户有一个一米高的大灶,这灶有两个炉膛,大的专门用来煮猪食,小的用来炒菜。两个灶门是并排开的,用来往灶膛里塞柴禾。灶门上方被挖出一个圆弧,可以架一把水壶顺便烧开水。

除了这个大灶外,在离灶半米距离、靠墙的地上还挖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正方形坑,深半米左右,也是用来烧柴禾煮饭炒菜烧水的,称为炉炕。把炊具悬挂在炉炕上方的是一种专门工具,用打通的圆竹或木头作成,从梁上吊下来,有一个活动栓阀使挂炊具的钩子可以上下移动。这个装置称为“梭连钩”。

大灶门前的空地用来放柴禾。大灶与炉坑离得近,烧大灶和烧炉炕时取柴都很方便。

傻新娘义伟开始在梭连钩上挂了小吊锅煮饭炒菜。

当时还是人民公社时期,一切物资都靠队上分配。

山上的野茶籽树每年要提供全队的食用油。收成好的年份平均分下来每户有个十来斤,收成不好时四五斤两三斤不一定。这点茶油要吃一年。所以主妇们都学会了把锅洗好以后烧干水,放一点油进去在锅底抹一抹,抹完后把油又倒回坛子里。就是这样抹一抹也很难抹到来年秋天。

米也是靠队上出产的稻谷,交了国家留了集体后再进行分配,没有一家的口粮能吃得到来年。

缺油少米是那年月家家户户常有的事。

龙奎小两口与父母分家的时候,本来不够的粮油进行了再一次分配后就更显不够。而义伟往锅底抹油的时候又不太利索,有时往回倒时还要洒出去一些,因此分给他们的那两斤油没多久就被她用完了。

家里虽然也养了两只鸡,但都还没长大,下不了蛋,现在连买盐的钱都是跟义伟娘家借的。公社食品站也没有别的油卖,要买油就只能买肥肉自己煎,所以肥肉比精肉贵很多。龙奎买过一次以后就不敢再买了,一直吃“锈锅菜”。好在义伟炒出来的菜本来就色、香、味都跟猪食差不多,所以放不放油也吃不出大的差别。

米倒是够了。这是义伟的功劳。因为她煮的饭,水多米少,一勺挖下去总是听得到水响。而挖到锅底却常常有一层烧糊的锅巴。这锅巴加点茶水伴一伴却有一股浓香,倒省了吃菜。菜只能靠每户那一巴掌大的自留地里出产,还要依赖于季节和年成,没有菜吃的日子一年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月。

在那样的年月,农民们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大家都不觉得苦,或者说没有时间觉得苦。总是天刚亮就起床,匆忙扒几口剩饭就去出工。男男女女一起干活,桃色玩笑和新闻传奇日日翻新,骚情女人们的哈哈打得惊天动地。到天擦黑时才能回家,还要忙做饭忙孩子忙数鸡喂猪,忙完以后累得倒床上就睡,连梦都做得少,哪还有时间去想苦与不苦。

龙奎不觉得苦,义伟就更不觉得了。她每天趴在炉坑前鼓着腮帮子吹火,抬手擦汗的时候脸上就抹了一道道的黑,头发上也落满了灰尘,灰白色厚厚的一层。

做好了饭,义伟会去田边队上出集体工的地方叫龙奎回来吃饭。她花着脸,蓬着头,站在田边的河堤上喊:

“又哥——,又哥——”

别的女人都是叫自家男人的名字。义伟孩子气的“又哥”成了队上独特的一道风景。一开始龙奎不习惯,并不答应。但他若不答应义伟就会一直叫下去,并且声音越来越大——她以为他没听到。

于是龙奎不得不答应她:“哎——”

“吃饭啦——”义伟高兴地说。

她会一直站在田边等到龙奎收工,一前一后地相跟着回家。只要龙奎走在身边,义伟的心情就出奇的好。她嘴里会哼着些谁也听不懂的小调,一双脚也一跺一跺地伴着小调做出快活的样子。

虽然“又哥”经常被队上人取笑,汉子们一看到他就尖着嗓子学义伟叫“又哥——”,但龙奎并没有觉得特别不舒服。这个女人虽然有缺憾,但她全心全意地跟着他,依赖着他。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堂客。

第十章,失去母爱
冬天来临,义伟也跟别的女人一样织起了毛线。毛线和织毛线的针是娘家母亲送来的。那五根针是母亲砍了竹子剖成小棍棍,再用刀子一根一根刨出来的。五根针刨磨得长短粗细手感都一模一样,根根光滑圆润,泛着温暖的嫩黄色光泽。

义伟一闲下来就织着,她走路本来就不太稳当,竟然还可以边走边织。不过她织得显然没有其他女人们那么快。她们是飞针走线,而义伟则是慢慢地一针一针来。她半张着嘴,认认真真地把线圈从左手的针上挑到右手针上,右手整个手掌把线绕上去(别的女人都是伸出一根食指绕线),再挑下一针。嘴巴张得久了,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义伟自己感觉到了,上下唇一齐往里一缩,把口水吸回嘴里去。

半个月后,义伟织成了一只半指手套,自己带着竟然刚好合适。这让龙奎惊奇并且欢喜。因为相于义伟的智力,这真是一件高难度的事。

除了织手套,义伟还会做简单的针线活。那时候,补衣服是每个农家主妇的必修课。打补丁的时候,义伟也知道表面的针脚短,里子的针脚长。村里人见了,个个都夸义伟聪明,都说比邻村谢三的堂客刚过门时聪明多了。

每隔十天半个月,娘家的母亲就会来看义伟。每次来,一翻过山头,就站在山坡上对着龙奎家喊:“伟——,伟——”

这里义伟一听到她母亲的声音,就从屋里冲出来,屁颠屁颠地迎上去,乐呵呵地说:“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母亲手里,一张黄粗纸,包成四四方方的一个纸包,外面麻绳捆着——这是当时供销社包装东西的通用方式——里面是水果糖和饼干。母亲将纸包递给义伟,看着她宝贝似地将它抱在怀里。

那些年,一般的农家孩子一年里都难得见到一颗水果糖。义伟母亲省吃俭用,为的是看到痴呆的小女儿脸上露出笑容。

“伟,该洗头发了。”

“伟,我们把被子搬出来晒一晒。”

母亲一来,就会监督着义伟洗澡洗衣服,自己也动手帮她扫地、晒被褥。因此,母亲在的时候,义伟的身上和她家里都会及时清洁、收拾。

母亲从不留下来吃饭,总是帮着干完活就又翻过山头回家去了。她体谅龙奎家粮食不够,而女儿向来又很能吃。但有一天收拾屋子时,母亲还是发现了义伟家根本就没有油。找龙奎一问,说已经一个多月没吃油了。尽管在那年代吃“锈锅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母亲还是特别心疼。她宁愿自己吃锈锅菜,也不允许义伟没油吃。

当天母亲回去后卖掉了家里所有的鸡蛋,又拿出枕头底下手帕里还包着的将近一块钱,去公社食品站买了七斤半肥肉,一锅煎了。把油倒在一个坛子里,油渣用一个大海碗装着。第二天母亲拿一个摘茶用的提篮,把油和油渣一起提了,气喘吁吁地送到龙奎家里来。

龙元这年十一岁,看到那白花花的一坛猪油,馋得直吞口水。有一次吃饭时就端了碗,悄悄地从屋后阴沟里绕到义伟厨房来,想从坛子里挖一筷子猪油伴到自己饭里。他刚轻轻地揭开坛子盖,义伟正好进来一眼看到了。她一边扯开嗓子哇哇大叫一边操起扫把就追了过来。龙元早一溜烟跑了。

“又哥,元伢子害我!”中午龙奎回来吃饭时义伟向他告状。

“他怎么害你了?”

“他偷我的油!从那里进来。”义伟指着后门告诉龙奎。

龙奎知道义伟不可能撒谎。但对自己的亲弟弟,他也不好说什么。

义伟自己想出了办法。她把油坛子搬到木箱里,一把锁把木箱锁了。这以后每餐炒菜都要开木箱取油。

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而有残缺的儿女则是父母心头肉上滴血的伤口,是一辈子的心疼。可惜的是,义伟结婚不到一年,她慈爱的母亲却突发高血压中风去世了。义伟父亲在老伴的棺材被放进土坑里去时,悲痛得不顾一切地从睡椅上滚下来,要跟着她去。三个月后,这个绝望的丈夫积忧成疾,真的跟着老伴去了。

义伟对这种变故的含义浑然不觉,她只知道面无表情地对邻居说:“我妈妈死了,我爷也死了。”

她不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带着大包的糖果来看她,再也没有人在乎她脸上是否有笑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分田到户
第二年,也就是1981年,湖南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吃大锅饭的人民公社终于走到了尽头。

李家生产队也迅速响应号召,田土分到户。分田时,山坡上的田因为有灌溉方面的困难,所以在计面积时会算得比较充足。一分二的坡田只计一分。龙奎贪这多出来的面积,全要了山坡上的田,这为他日后耕种带来了不少麻烦。

生产队的一切公有设备也都进行了分配。牛,犁,耙,打谷机,箩,篾箕,扁担,千担,所有物品大小件都估个价,先由各户自己挑,要什么不要什么。大家都想要的东西就抓阄决定。分完物品后,户与户之间的差价用粮票、布票、钱和剩余的工分来抵消。分配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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