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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施虐（2）
第065章 施虐（2）
“她方才和夏小姐吵了起来，不对不对……”罗香秀摇头，“应该说是她奚落人家，人家夏小姐只是和她打了个照面，假若两个人相看两生厌的话，大可以不说话，假装不认识走过去就是了，她竟然挡住人家的路，一顿奚落，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她还打了人家的贴身丫鬟，人家夏小姐都忍了，后来，大少爷去了，她还恶人先告状的，当着大少爷的面掌掴了秋燕，这一次，夏小姐不干了，就和她撕扯在了一起，然后，然后我就去拉架，她嫌我没帮她，回去的路上就打了我……”
“那陈小姐也真是的，有这么教训人的吗？下手也太狠了”沐云雁说着，放开罗香秀的胳膊，去床头翻了包袱，拿出一瓶创伤药来。
她是学武之人，虽然算不得武功高强，但是创伤药这等学武之人必备的东西，她都是随身携带的，因为习武之人免不得伤到这里那里的，没有创伤药在身是不方便的。
沐云雁拉了罗香秀的手，道：“过来坐，我帮你上药……”
罗香秀的牙呲着，好像是被沐云雁一拉，有些吃痛。
“对不起对不起香秀姐，我弄疼你了吧？”沐云雁关切的目光望着罗香秀。
罗香秀摇摇头，朝沐云雁的床铺走去。
只见沐云雁的被褥床单都是浅蓝色碎花的，很朴素，但是也很整洁，比起其他丫鬟的厢房来，沐云雁的厢房不知道要整洁几倍，也看出大少爷待她不薄，分给她的活计很少。
沐云雁不敢再碰罗香秀，怕弄痛她，任她一个人坐在床边，她扭开了瓶盖儿，倒了创伤药的粉末儿在她的伤口上。
然后沐云雁扯了一块白布，给她缠好。
“香秀姐，太晚了，回去歇着吧，明日不知道陈小姐还要吩咐你做什么活计呢”沐云雁缓缓道。
“云雁，我从前那样对你……”罗香秀紧咬嘴唇，眼泪险些掉下来，“为什么你一点都不记恨我，还对我那么好……”
“我们都是苦命人，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憎恨？去吧，香秀姐，不要想那么多……”沐云雁目光柔和地望着罗香秀道。
罗香秀起身，轻声道：“云雁，我没有你命好，不管是在白家，还是在段家，你都有人庇护，可是我没有，我没有……”
罗香秀说着怏怏地走到门前，推开房门，脚步阑珊地远去了。
“香秀姐……”沐云雁望着她的背影，那样消瘦，那样虚弱，她好像瘦了，比在白家的时候瘦了好多，她连小月子都没做，才滑胎，就被白夫人当做不祥之人卖掉了。她没有调养好，身子自然会虚弱，再加上陈柔儿小姐的玩命折腾，她就更遭罪了。
虽然罗香秀从前嚣张气焰很烈，从前在白家的时候待她也不好，但是她觉得罗香秀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只是有些自私自利而已。
相识一场，她落难至此，她也不能做个市侩小人，做个只看她笑话，不管她的求助的人。
陈柔儿房间：
“滚远些，看见你就烦”
陈柔儿骂着，一脚踹过去，将罗香秀踹翻在地，罗香秀手里捧着的洗脸盆也跌落在地，洗脸盆里刚刚接来的洗脸水也撒了满地，水也溅了罗香秀一身，她的头上，身上，鞋子全部都湿透了。
不可避免的，水渍也溅到了陈柔儿的脚上。
“下作的东西，你能干点什么？还不快给我擦地还有我的鞋子，都被你弄脏了，去，给我换新的，这双拿去给我洗”陈柔儿的心情欠佳，只好拿罗香秀来出气了。她郁结、狂躁，是因为心爱的东西得不到，却也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可是小姐……”罗香秀嗫嗫道，“我还没有吃饭……”
“吃饭？”陈柔儿冷哼一声，指着罗香秀道，“你这样蠢笨的丫鬟，只会吃，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还想着吃？今天一天都不许你吃饭还不快干活”
罗香秀再也不似那个在白家爽利刻薄的罗香秀了，她现在在陈柔儿的手里，就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一般，她厉害不起来了。也因了在白家滑胎一事，看透了许多，在白家，她起码可以仗着自己的老资历在比她还卑微的下人面前摆摆威风，可是在段家呢？她什么都不是，谁都可以欺负她，更何况是陈小姐了。人家天生就比她高人一等，谁让她是个下人。
罗香秀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将滚落在地上的洗脸盆捡起来，拿了出去，然后又去找了双新鞋子来。
“小姐，奴婢给你换鞋子”罗香秀说着蹲下来，开始给陈柔儿脱那双沾了水渍的鞋子。
鞋子才拖了一只，陈柔儿就冷不丁地将脚踹了过去，一脚将罗香秀踹翻
她指着罗香秀的鼻子骂道：“笨手笨脚的，换个鞋子都不会去，擦地”
陈柔儿说着，自己换了鞋子，将那双旧鞋丢向罗香秀，鞋子不偏不倚，刚巧砸在罗香秀的后脑勺上，罗香秀吃了一记，没有说什么，只是蹲下身子，捡起她的鞋子，放在一边，她拿着抹布，跪在地上，仔仔细细擦着地，只是，她一边擦一边掉眼泪。为什么就落得这样的田地，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同样是在段家做丫鬟，沐云雁就那样活得自在有尊严，她就这样人人糟蹋？她想不通，满腹的怨妒迷了心窍，她甚至开始恨沐云雁了，是，就是她，她就是自己的克星，在白家如此，在段家也是如此，只要有沐云雁在，她就被她克得没得好日子过。
这样想着，罗香秀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怨恨的光。
陈柔儿用鞋子打中罗香秀的头，乐得掩面轻笑，她饶有兴致地望着罗香秀跪在地上擦地的样子，俯下身去，托起她的下巴，缓缓道：“你恨我么？”
罗香秀连忙摇头
她怎么敢说恨
“咯咯……”陈柔儿笑着狠狠甩开了罗香秀的下巴，缓缓道，“香秀啊，从前我欺负你不是有心的，但是现在我是故意的，你也别怨恨我，是你对不起我在先，你身为我的奴婢，怎么能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欺负我？哼”
陈柔儿冷哼一声，接着道：“我陈柔儿虽然家道中落了，但是还有我天旭哥哥在，我小时候就没有吃过亏，怎能在你一个丫鬟手里吃了这哑巴亏，怪只怪你太蠢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就受着吧你——”
说着，陈柔儿一脚踹过去，将罗香秀踹倒在地。
第066章 风言风语
第066章 风言风语
“你哭了？哎呦真是罪过罪过……”陈柔儿用丝帕掩嘴，克制住自己的笑声，接着柔声道，“香秀啊，我要去后花园玩耍了，你慢慢擦着，对了，鞋子也要给我洗干净些，不干净的话，哼……”
陈柔儿说完，转身，扭着纤细的小腰肢离去了。
陈柔儿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罗香秀一个人，四周都静静的，这样的静，让她突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神经一旦放松，压抑着得委屈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她放肆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将手里的抹布狠狠地往地上一丢
“陈柔儿，你不得好死，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坏，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罗香秀小声诅咒着她。
罗香秀的胳膊上有伤，虽然擦地的时候并未用多大的力，可是依然有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
“少爷出府了，听说少爷要率兵攻打鄄城了……”宅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小声道。
“你听谁说的？可不要乱说啊”一个老妈子小声道。
“才没有呢，是真的，我方才去后花园洗衣服，路过少爷的清晖园，听见少爷在给上官参谋长通电话……”
“小蹄子，你竟然敢偷听少爷讲电话，羞不羞啊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咱们少爷了？”另一个小丫鬟调笑道。
“去你的，我哪敢有那心思”那个小丫鬟连忙解释道，“快别取笑我了”
“那可不一定，喂，你们听说了吗？少爷好像是喜欢上那个沐丫头了”一个老妈子压低声音道。
“这种事情可别乱嚼舌根啊，免得给云雁招来灾祸别院那位陈小姐和夏荷园那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小丫鬟小声呵斥道，平日里她和沐云雁关系不错，不想他们说她的闲话，招来是非。
“是在柳絮亲口说的，那还有假？柳絮可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况且，柳絮平日里和沐丫头的关系也不错，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冤枉沐丫头吧？”一个老妈子插嘴道。
“啧啧啧，早就看着那沐丫头气质不同，眼界高，没想到还能爬了大少爷的床，这回可有好戏看喽……”
“快别瞎传了”那个和沐云雁关系好的丫鬟道，“云雁也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啊，说不定是柳絮乱嚼舌根呢这种无根无据毁人清誉的话，断不能再传了”
“什么不能再传了？”一声细柔的声音在他们的中间响起，把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丫鬟老婆子们吓了一惊。
他们连忙福了身子，道：“陈小姐福安”
“免了免了，方才你们在说什么？”陈柔儿面色煞白，她刻意压制住内心的怨怒，冷笑道，“什么爬了大少爷的床？谁爬了大少爷的床？”
“没……没有，我们是说大少爷刚买回来的两只小白兔……”那个跟沐云雁关系甚好的丫鬟首先解释道，想替沐云雁解过这一围。
没想到陈柔儿一巴掌挥舞过来，实实在在地落在了那个小丫鬟的脸上，立时，那个小丫鬟的脸上显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陈柔儿指着那名小丫鬟呵斥道：“你当我耳朵背是不是，方才你们嘀咕些什么，以为我没有听到吗？说，哪个小贱人爬了大少爷的床？”
那个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道：“陈小姐，她们都是乱说的，没根没据的，你万不能相信啊”
“真是姐妹情深啊是谁？你肯定知道喽？不说的话，我要你好看”说着，陈柔儿一把扯住小丫鬟的头发，将小丫鬟给拎了起来。
小丫鬟吃痛，蹙眉，却也不敢反击，晨起刚刚梳理好的双丫鬓被陈柔儿给扯开了，发丝散落一肩膀。
“陈小姐，你快别打她了，我告诉你，是沐云雁，沐云雁……”一个老婆子看见陈柔儿这样的架势，也吓得浑身直发抖，他们早就知道陈小姐刁蛮任性，虐起人来一点不手软，丫鬟婆子们也都是忍着受着，没人敢告诉大少爷。还未打她，她就连忙说了。
事实上，她们也不知道那沐丫头是真爬了大少爷的床还是没有，只是听风就是雨的添油加醋罢了。
在柳絮嘴里说的，只是昨夜亲眼见到沐云雁去伺候大少爷沐浴，却没说沐丫头真个儿跟大少爷怎么地了，但是传来传去，就传成了这个样子。
“好啊，哼……”陈柔儿撒手放开了那个小丫鬟，朝沐云雁的厢房奔去，她一边走一边狠狠道，“算来算去，被你算计了一个出身卑贱的丫头，都敢跟我抢天旭哥我还以为夏荷园里的夏小可会怎么样呢，搞了半天天旭哥一眼都懒得瞧我的原因在你这里”
说着，陈柔儿已经来到了沐云雁的厢房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接着，陈柔儿一脚踹开了沐云雁的厢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沐云雁，沐云雁，你这个小贱人你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陈柔儿扯着嗓门喊着。
“陈小姐福安”一个老妈子端着洗衣盆路过这里，看见陈柔儿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解地问道：“陈小姐，陈小姐是在找沐云雁吗？”
“是她在哪儿？”陈柔儿恶狠狠的目光，射向老妈子。
那老妈子被她这眼神一射，吓得一哆嗦，连忙道：“沐丫头在后院浆洗衣服……”
说完，老妈子快步走了，免得惹火上身。
陈柔儿冷哼一声，朝后花园走去。
现在是初秋了，清晨有些微微的凉意，向后院有延伸的石子儿路面上沾满了晨露，湿润润的有些滑，陈柔儿走得急，还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