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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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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南投进他怀里,试图汲取到属于他的温暖,却只听他冷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我已经结婚了,顾淮南。”
  
  他把她推开一些,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冻得青紫的唇瓣上抹了抹。“我是爱过你,爱到做出过承诺,但还不到履行承诺的程度。”他的目光终于移到她的眼,说出的话把她眼底最后一抹光扑灭。
  “这是事实,不是幻觉,你醒一醒,不要对我太过执着,恨过我之后,我和你之间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忘了吧……
  顾淮南好笑的呵了声,眼泪悬在眼眶,死死的控制着没流出来。“怎么忘?怎能忘?”
  
  那般倔强执着,陈南承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把她心底看个通透,她淋漓的伤口和撕心裂肺的呼痛,甚至把尊严都丢弃却只换回他一句……忘了吧。
  
  “你忘了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结婚礼物。”陈南承拨开她的手,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她的世界。
  
  那个他一手为她建造起来的世界。
  
  他会来这里,分明只为和她做一场道别。
  
  陈南承给了出租车司机足够的钱,把顾淮南送回她来的地方。医院发现顾淮南不见了,通过叶锡尚留下的联络方式联系到他。当叶锡尚赶到医院时,竟看见这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医院大门,立即脱了外套给她穿上,见她光着脚,只好打横抱起,将她送回病房。
  
  顾淮南一连昏迷了几天几夜,醒来后整个人毫无生气。她身体情况没有大碍,已经没有理由一直留在医院。出院那天,叶锡尚问她的住处,顾淮南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
  
  “为什么要救我……”
  
  叶锡尚沉默片刻,“本能。”
  
  “我会恨你的。”她自言自语般呢喃,叶锡尚只当她说胡话。本想送她回家,她却只说自己没有家,万般无奈下,叶锡尚临时租了间房子给她住。
  叶锡尚以为过一段时间她会清醒过来,哪里知道才一星期后房东就打电话过来说一直没见过她出来,怀疑她出了事。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顾淮南或许真的就死了那个屋子里。叶锡尚去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面颊消瘦形容枯槁也不为过……
  
  如何救活一个根本不想活的人,叶锡尚没有语言去安慰她激励她,只采用强迫手段逼她进食。
  顾淮南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双大手随便按在她身上什么穴位之上,就会痛得她无法忍受的尖叫,然后他就会趁机把食物硬塞到她嘴里,捂住口鼻只等她别无选择把食物咽下去。
  
  为了不让顾淮南在他不在的时候寻死,叶锡尚会把她牢牢的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干净的毛巾,以防她咬舌自尽,等他下班回来再喂她食物。
  他找护工来给她洗澡,声称她精神不好,怕伤了人捆住手脚限制自由。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顾淮南慢慢的变乖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抗拒,但她依旧不肯说话,通常躲在一个角落蜷缩自己的身体。叶锡尚记得她最常有的动作就是抚摸着右脚踝的脚链,一条褪了色的红绳缠绕着她细细的脚踝。
  叶锡尚把食物端到她面前,顾淮南就会抬眼看他,像只乖顺的宠物。
  
  那天她终于开口说话,问他的名字。
  “叶锡尚。”他没有隐瞒,告诉了她,哪里知道顾淮南再看他时的眼神,那一瞬间竟像是要把他咬碎一般的……恨。
  
  两个月后,叶锡尚在她眼里已经看不到寻死的迹象,便放了她自由。顾淮南临走前要了他的联络方式,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再见。
  一个深夜,他接到她的电话,那是顾淮南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她小狗似的蹲在大门外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有对象了吗?”顾淮南又问,叶锡尚摇头。
  顾淮南低着头,再抬起头来看他时,表情再认真不过。“你娶我吧。”
  
  叶锡尚把她拉起来,确定她没喝酒,长久的沉吟过后,只说了一句话。“你考虑清楚,我是军人,一旦结婚,就不会主动离婚。”  
  顾淮南点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你明天就——不,今晚就写结婚报告,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以番外的形式讲述她和他的过去~他对她的伤害,还有她和另一个人的开始~~~~牵着别人的手,慢慢遗忘过去的那个人~
此番外也可当做正文,就是有的地方视角转换当做番外更合适些~~





☆、有染(军婚)

  第六三章。
  
  叶锡尚同意结婚;顾淮南不是不惊讶,她以为他们那时对彼此的了解仅有一个名字;可叶锡尚当时笃定的表情几乎让顾淮南产生一种错觉:对这桩婚姻他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虽然这听上去有点可笑。
  
  拿到结婚证那天;顾淮南带着简单的行李搬进叶锡尚的家;这房子是他用最快的速度为结婚准备的新房。新房只做了简单装修,添置了最基本的家具,所以显得格外的空旷。
  叶锡尚把一个皮夹子和一串钥匙一起交到她手上;顾淮南猜到那小夹子里装的大概是他的老婆本。
  “所有卡和存折的密码我已经去改过了;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平时想买什么东西可以用第一张卡里的钱,数额大的话用第二张卡,不用请示。家门的钥匙是最大的那个,小一号的是楼下信箱钥匙,最后那个是车库的,家里水电气你不用管,足够用几年,网线也接好了。”
  
  顾淮南安安静静听他交代这些事,这恐怕是当时两人相识后她听过这个男人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而她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想办婚礼。”
  叶锡尚沉默,眸子盯着她,整个人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
  
  “理由。”半晌过后,他终于开口,脸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似乎他们谈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非婚姻大事。
  顾淮南偏过头去,“我还没准备好。”
  “只是不想办婚礼,还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叶锡尚一语道破,顾淮南咬了嘴唇不再说话。
  
  叶锡尚最终也没逼她,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饭算是庆祝身份的转变。命运真是残酷,不过是转瞬间,旧人已娶,她已嫁,却都不是当初约定好的那个人。
  谁是谁的另一半,谁又把谁当成一把可以随意扬掉的沙,又眯了谁的眼。
  
  顾淮南极力控制着自己,努力融入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世界,哪怕是暂时的。
  既已为人‘妻,首先要面对的是妻子的应尽的义务。
  那晚顾淮南把自己的洗的很干净,上了他的床,然后像一个祭品一样躺到他身下。借着皎洁的月光,叶锡尚在她清明而又混沌的眼底看到的是如丧般的黑暗,手指才刚碰到她的脸,豆大的泪珠蓦然从她眼角滚落,隐匿于发间。
  
  她睁着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叶锡尚,让他觉得似乎她不是要感受自己怎么洞房,而是要自己怎么死,好像只要他碰了她,就如同杀了她。
  
  “顾淮南,我并不会逼你做任何事,逼你的人始终都是你自己。”叶锡尚什么都没做,连夜回了部队。
  没有相爱的两个人,怎能做相爱的人做的事情。
  等他再返家时,一切都还是临走前的模样,但是顾淮南已经不见了,带着他给她的钱。
  叶锡尚不吃惊,似乎冥冥中脑海就有过这个预感。顾淮南是他见过最矛盾的人,一面心念成灰,一面心有不甘,一面伤得安静,一面爱得激烈。
  
  顾淮南的孤独,叶锡尚从一开始就感觉的到,或许在她说没有家的那一刻,就已经触到他心底的某根弦。在他生命之中唯一类似经历的女人便是叶小安,而叶小安至少还有他,这个女人又有谁可供依靠?
  叶锡尚没有去冻结账户,总觉得这会带给她最后一个希望,最后一条退路,他总不会希望她孤独的死在这世界的某一处。
  
  顾淮南不告而别,去了美国。临走前去了余金金那里,除了余金金,她没有可以告别的人。
  当初在顾铭哲面前用性命起誓非陈南承不嫁,如今似乎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
  现实狠狠的、狠狠的抽了她一个大嘴巴,牙齿都被打碎,混着血液,咽不下去又吐不得。
  
  顾淮南没脸再见任何人,当初的信誓旦旦人人皆知,现在的挫骨扬灰无处藏匿。
  顾铭哲会用怎样的表情指着她的脑门一副“我早知道”的姿态在她心口再插一刀:你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你的不顾一切换来的又是什么?这样一颗苦果,你吃得下吃不下,都要吃下去,自己选的路,看你如何走下去……
  
  她无法面对顾铭哲,不愿承认他所言全中。
  
  那班飞机在陌生国土降落时是在晚上,顾淮南没有行李,亦无处可去,孤零零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边走边掉眼泪,直至最终站在原地仰头放声痛哭不止。那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放肆的流泪,那是真真的撕心裂肺绝望至死,是真真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过往誓言分明就在她脑海里不曾褪色半分,而那个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人,他在哪儿呢?
  
  ……
  
  顾淮南尝试重新开始生活,但她把自己困得太紧,陈南承的欺骗与背叛已经让她信仰被彻底颠覆甚至破灭。在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世界,她走不出去,别人亦进不来,仅剩骄傲支撑着她在人前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可以笑,可以说话,却在同时觉得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她的自欺欺人,时时刻刻瓦解着她可笑的坚持:死撑着给谁看,还以为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那般爱你,然后抛弃你……
  
  思念与恨意交织,形成巨大的网,密实的罩住她。顾淮南始终想不明白,曾经那么的爱,他怎么舍得将她的嫁衣披与他人身?如果那不是爱,那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给她的希望给她的温暖,他们过去的那些年又算是什么?
  
  顾淮南陷入这个漩涡,无法自拔,她想要一个答案,陈南承不肯给她,她想得要疯掉。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回忆,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总觉得陈南承就在她身边……这样的噩梦做得多了,就不觉得是噩梦,反而越发贪恋梦中虚幻的温暖。顾淮南宁愿忍受不真实的温暖带给她难以抑制的疼痛,也不愿在生命里没了他的可怕空虚中溃不成军。
  
  当酒精已经开始不起作用的时候,顾淮南终于开始碰触毒品。她把自己关起来,身处虚构的世界,深陷,沉沦。渐渐的,在第二天醒来看到手边的注射器时,她都不会再哭了。
  眼泪不起任何作用,只会让她更耻辱。仇恨与不甘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虫子,啃食着她的灵魂,顾淮南觉得自己慢慢的只剩下一具驱壳。终于有一天,顾淮南看到镜子里鬼一样的自己,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索世奇见到一个亚洲女孩怯怯的站在自己诊所外,白的皮肤,身材薄如纸片。他先是用英文问她,见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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