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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贪指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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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说分手?

我说我要结婚了。有人给我介绍过。

他就愤怒了?

他不相信。……后来我就在外面和人家约会。

他就打了那个人?

何娴摇头。泪流不止。

后来就断了?你认为我们能相信吗?太纯洁了吧?

随便你们怎么想。

刚才那个人是谁?

肖建国的儿子。

这你又怎么解释?偶然碰见的?

不需要解释。他们夫妇出事了,我就该出来照顾他。信不信由你。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我不想让这个小孩变成孤儿。就是这样。

何娴同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知情不报也是犯法的。

我知道你们希望听到什么,可我真的不了解。

我已经准备跟你们走了。

……从她家出来,王启明在楼梯口被一个纸盒绊了一下,后面的人跟上去一脚把纸盒踢飞。然后坐上车,谁也不说话。

车过边检站,他们又看见了那家小饭店。正是中午,饭店的生意很火,饭桌摆到外面来了,还撑着大花遮阳桑谁在骂,妈的。瞧瞧人家过的!



群众说,把这些当官的集合起来,拿机枪扫肯定有冤死的,隔一个毙一个还肯定有漏网的。这话听起来像很简单,真查起来却不是那回事。围绕肖建国案的几十个外围人物差不多可以结案了,涉及到的国土局计划局外经局也都取证到位,就是看不出和肖建国有多少直接联系。连原先承认回扣工程款的两个潮州老板也先后翻了供,他们提供的账号也确实没走过账。

王启明寻思,也许肖建国还真的是剩下的那二分之一?

开大组碰头会,那几个组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进

展,就是王启明这儿一头雾水,召集人话音里就夹进了别的腔调,说,听说你牌技见长啊老王?

有个组长也是山西人,老乡,就安慰他道,啥时候都得实事求是,办案最忌讳好大喜功,别听他放屁。

话是这么说,压力确实越来越大。

回到组里,几个跑外勤的小伙子也有牢骚,认为这样搞不行,这样搞怎么行呢?不给压力,不吃苦头,让鱼自己咬钩子。说起码要上大灯泡,连轴转,搞他几天几夜。说现在犯罪都高科技了,我们还是这水平。

后来话题又集中到何娴身上,认为何娴这个女人不寻常,越是把自己描绘得纯洁高尚越是说明有问题。而且是重大问题,不然不会断然分手。肖建国这么好,她能拱手相让?这就好像某些宣传机器给人的印象:嫖客一边系裤子一边还对妓女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吵吵嚷嚷搞到深夜,还是没有头绪。王启明头就大了。

难道就不可能是个错案?其实肖建国的某些解释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比方说接受的礼品他一般是不过问的,比方说他的工资奖金从来没有动用,这样累积的话也是一个很惊人的速度。刚来广东时王启明看望过几个老熟人,那些人家里的气派绝对不是几个工资能支撑起来的,说是巨额财产怕也不过分。反正以他王启明的生活经验想象不出来。

在北京,他还亲眼看见过一套金箔《毛逊,老首长一边翻着一边叹气道,这是送《毛逊呢还是送金子?

他在北京都那样了,不也还有人找过?人家不过是求他递转一份报告,出手就是五条大中华。他原本是坚决不要的,可是介绍人说,您要是不收,就是拒绝的意思,您自个儿看着办吧。他明白,这是时代语汇,不受礼人家不放心。

南方的春天不好过。衣服是潮的,空气是黏的,连阳光都给人湿漉漉晕乎乎的感觉。房间里只好开着空调,可是开空调并不好过。王启明烟量大,是老烟枪了,时不时就得往外头跑,怕影响别人。

五一节前一天,也是心里头有事,没留神脚底下一滑,一屁股就坐下地了。地是好地,玫瑰红大理石,他亲眼看着服务员拿着干拖把在前面擦,还是滑倒了。谁也怨不着,只能怨这儿气候太差。

腰疼,招待所给他找来一块五合板,垫在席梦思上,躺在那上头有点荡秋千的感觉。荡着,心就灰了。

老婆又来唠叨了。说黄晓敏老婆约她去承德避暑山庄玩,自己开车去。他说那不好吗?你也可自己开一把过过瘾。她说人家是稽查员夫人,我挤进去算老几?心知不妙,他忙说电视里天天喊假日经济,要不你来广东旅游吧。她说亏你说出口了,张慧老婆欧洲八国都游遍了,连许克宽老婆都去了美国,你好意思说广东。再谈下去还不知要放出什么屁来,他赶紧把电话撂了。

王启明的女儿单位里搞房改,早就吵吵要钱,一张口就是8万。两口子这一辈子加一块儿才三、四万积蓄,他知道老婆最窝心的还是这个事。

想想,这些年,这些事,还不都是钱闹的?

他妈的钱!

正想着,值班的刘秘书来报告,说肖建国听说他腰受伤了想过来看看他。五一节,专案组也放假了,他就同意了。想想,又让刘秘书买一瓶酒,说中午干脆在一起吃吧,也算是给他过一个节。

小刘就笑,说他要不出事,咱们想请,人家也许还不给脸呢。

起初是三个人喝闷酒。肖建国说,老王你真是个好人。王启明说,我当然是好人,我不是好人是什么人?肖建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这样了,你还〃奇〃书〃网…Q'i's'u'u'。'C'o'm〃让我喝酒,我是惭愧呀。王启明说,过节嘛,你也有权过节。喝酒,今天不谈案子。肖建国说好好,然后就把眼角湿了。

王启明于是提议,一人讲一个笑话,如果不好笑,罚酒三杯。他先讲个从报上看来的:说单位每年都要开一次民主生活会,规定领导都要讲一条缺点。

以往领导都有一条:工作急于求成简单粗暴。上级就批评了,怎么年年都简单粗暴呢?今年每人最少讲两条缺点。结果这一年每个领导又多了一条缺点,叫不善于团结女同志。两个人都笑了。

接下来该刘秘书,小刘就讲了个黄段子。如今酒席上这种段子很多,只是王启明没听过,笑得前仰后合。肖建国笑得就很含蓄。

轮到肖建国,肖建国说我不会讲,我认罚吧。王启明就说不行,一定要讲,肖建国说怎么能跟三讲一样呢。王启明说就是跟三讲一样。肖建国说,那我就讲个真话吧。说有一次我到地铁指挥部参加中心组学习,讨论到现在对贪污有这么多惩罚措施,又是法规又是党纪又是连保责任制,可贪污为什么就是屡禁不止?谁都说不明白这个问题。我们那个徐工是个书呆子,说,这是一个概率问题。我通过大量的

计算得出一个概率。贪污出事的概率,比飞机出事的概率还校他说,你们飞机都敢坐贪污还不敢贪吗?

正笑着,小刘忽然瞟了肖建国一眼。紧跟着王启明也把眼光放在肖建国脸上。肖建国的笑脸就慢慢凝固起来,像一团干透了的抹布。王启明说,喝酒喝酒!



他觉着,变化正在悄悄降临。尽管目前还不清楚这变化是什么,但它分明已经很近了。就像这五月潮湿的空气,你看不见闻不着,可水分是存在着的。它挂在洗手间的墙上,渗在衣服的纤维里。这时你稍微想一点办法,就能把它挤出来。

这里的夜是绝对安静的。他趴在窗户上,能听见蝉在蜕壳,能听见草在拔节,有一枝榕树的枝桠就在伸手够着的地方吐着气根,一点一点,眼看着那嫩黄的根须努力伸展着,就抓住了土地,抓住了希望。

这是两个月来的第一次失眠。睡不着并不是因为酒,那点酒是打他不倒的。他是个嗜酒的人,平日一天不喝酒就浑身不得劲。可上这儿有两个多月了,没有酒不也挺过来了?可见人是可以变化的。

睡不着就是因为看见了变化,看见了希望。结果发现安静其实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把人心里头那点死灰腾一下子就点燃了,并且发出电闪雷鸣一样的吼声。

外屋的小刘在磨牙,咯吱咯吱的,很难听。有几次他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按规定,未经许可他是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的。他不是个自由的人。想到这一点,心里的热望一下子又淋湿了。自由,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而此刻不知怎么搞的,竟像一个知识分子。

其实他想出去,就是想看看小刘。小刘磨牙的声音,有点像儿子。甚至小刘整天闷声不吭眼珠子乱转的神态都有点像儿子。这是一种在优越环境里长大,没经过什么大事却又渴望别人重视的神态。

他儿子就是这样的。

儿子从小身子弱,时常半夜里要抱他上医院。

后来时间长了竟养成一个习惯,半夜里会突然惊醒,走到儿子床头,看看有没有动静。儿子的磨牙,就是这个声音,咯吱咯吱的。有一次他说,这孩子有深仇大恨呢,这么咬牙切齿地干什么?许馥兰打着呵欠说,父母都是前世欠下债了,儿女就是来讨债的鬼。

后来儿子大了,磨牙还是磨,身子还是弱。身子弱也就罢了,胆儿还特别校和邻居的小孩玩跳高,两个板凳上搭一根竹竿,比他小的孩子都跳过去了,他跑到跟前就是不敢跳。有一次下班回家,看见一个女孩骑在他身上揍他,拉起来一看,那女孩比他矮一个头。他跟许馥兰说,这孩子这么弱,将来怎么办啊?许馥兰说,靠老子呗,老子强他就吃不着苦,老子不强他就有罪受。

身子弱归弱,脑子却不笨,整天闷声不吭的,像有多大心思。小时候规定他吃糖只能吃两块,他就省下一块种在花盆里,一个人天天给糖块浇水。许馥兰有时当客人面就说儿子有自闭症,儿子就把眼翻翻,自己回屋去。一个人回屋也不是干别的,而是偷偷抹眼泪。儿子流泪从来不愿叫别人看见。这一点他特别喜欢,像自己。自己就是在别人的歧视中长大成人的。所以他特别护儿子,每回许馥兰发神经,都是他护着儿子。他护儿子就像护着自己。他认为成绩好不好,合不合群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肯不肯动脑子。一个人肯动脑子,到什么时候都有饭吃。

所以儿子也特别黏他,十几岁的人还愿意贴在他身上说话。后来他和许馥兰闹矛盾,儿子就坚决站在自己一边。想想也很怪,一般儿子都是跟妈妈亲,可这个小孩偏偏跟爸爸亲。许馥兰说,你老子在外头养野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儿子说,那你也养野男人就是了。许馥兰一下就把眼白翻出来了。

这山庄真叫安静,静得让人心焦,让人想起坟墓。现在他想,应该从坟墓里走出去。就是为儿子,也应该走出去。

这一夜并不长,转眼天就亮了。他在洗手间里看见自己:并没有多少倦容。

吃早饭时,他随便想起来似地问,刘秘书,那个秃顶的是不是我们副省长?小刘眼珠子骨碌一下,不答。他笑笑说,从前我们都叫他稀毛花皮乔夫。

小刘说,学戈尔巴乔夫?他说是。

过了几天,老王问他,你跟你们乔副省长很熟?

他说,算不上很熟,工作联系。老王说,你不想说点什么?他答,我能说什么呢?老王就笑了,说,你真的不想立功?他就把眼睛放直,盯着脚背。老王说你再想想吧。

又过了两天。他说,老王同志,我知你是个好人。可我就是不信揭发了别人能减轻自己多少罪过。老王说,组织上会考虑的,有表现总比没有表现好。他就说了,稀毛花皮乔夫喜欢收藏书画,水平还不低。

老王吁了一口气说,这个情况组织上还是掌握的。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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