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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宴饮,但凭自主。这样的荣宠,历朝未有。只是这样的盛宠之下,其人却未有丝毫荣辱之意,一派云淡风轻之态,清华自然,与人无争。
沐辰曜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沐芷。那年,宫中宴会,那人竟然当众中毒,几乎难以救回。凌帝大怒,更皆太后求允,方有此殊遇。幕后黑手至今未有查到。沐辰曜又打量了眼全场,该是在场何人?还有谁也觊觎那个位置?还是只是嫉妒此人?
沐芷微微一笑,一缕温柔在那墨眸中一霎而隐,他轻巧地夺回玉杯,“八弟,你今日话可真多。我不过闻其音,断其人罢了。不想你自讨没趣,图做笑话,你却倒好,再三调侃起我来了。”
“七弟对音律一向甚有研究,你还是莫要造次了。”狄王拍拍沐菲扬的肩膀,爽朗笑道。他又举起酒杯,“菲扬,你还是就在此安分地陪一干兄弟叔伯吧!”
“就是就是!八殿下府上美人已经够多了!让吾等都好生艳羡!”有人哄闹道。
“这样下去,天下美人都要集聚八殿下府上了!”
“有本事你们也去讨去!”沐菲扬扬眉,笑闹回去。
沐芷却是从袖中取出一白玉叶片,暗暗握在掌心,另一手端起玉杯,衣襟扬起,恰恰遮去唇角那抹可化了天下的温柔笑意。
叶片上刻有六字:“倾月楼,缘君至。”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芳华任君占。
宴后,沐菲扬醉意微醺,却勾着狄王的肩膀,潇洒而笑,提议众人骑马绕一圈,权作驱散酒意,再各自回府。众人亦兴致颇高,遂随了他去。
“列位尽兴,子越便不奉陪了。”瘦削的身形静立风中,晚风吹乱他的额发,那双眸子却愈发沉静,若有墨染。他的唇角似有若无带着笑意,话语温和,谦谦有礼。
那刻,众人心中横生一种遗憾之感,却又觉得这种感觉亵渎了那人,因为面前之人未有丝毫不甘自怜之意。
“那七弟如何回府?可要为兄吩咐下人去安排?”沐辰曜在马上询问道。
“不必劳烦皇兄,臣弟的轿子一会儿就来。各位先行。”沐芷推辞道。
“不要磨蹭了!快!”沐菲扬看了一眼沐芷,随后拉了拉缰绳,催促道。
“七弟自己小心。”狄王朗声叮嘱。
沐辰曜便也不再多言。各人骑马而去。
“殿下,请随我来。”洛芳宸笑着打量灯下安然而坐的年轻男子,心内暗赞其人风华,当真不负世间传言,而后道。
很长很长一段阶梯,洛芳宸在前领路,“殿下,以前小姐唤我哑婆婆,如今唤我宸姨。”
沐芷点头应道,“宸姨。”
洛芳宸笑,看着他郑重道,“殿下,小姐的性子恐怕不如一般大家闺秀,不过吾等视若珍宝。”
“子越明白。”
洛芳宸停下脚步,“好了,殿下请进。”
他轻轻推开那扇雕花镂空木门,仿佛进了一个梦,一室清香沁人心脾,琴台后的女子缓缓站起身,绡衣如雪,眉目如画,一点丹唇若胭脂染就。水袖依垂在墨色古琴上,依稀便是当年那架眷琴。
得眷琴者,得良缘。当年那个婀娜女子,便是为了这架琴而踏入江湖,从此芳名动世。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他一步一步走近,面上病态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退去,若蒸发在空中,随一道白气袅娜而去,女子袖中紧握的手方慢慢松开,她不自觉地舒了口气,她的心亦回复安然。
两人皆未有言语,咫尺之间静静相视。千山万水,千言万语,种种不复,便只余面前一人。
然后,她抿笑给他递上一盏茶,他凝眸望去,指间不可避免触到她的肌肤,他微微一滞,而后勾唇,随意撩袍坐下。
“清妍。”他抿了一口,抬眸,温柔而唤,轻溢出一声喟叹,似是极为享受,“你这是要把我的嘴养刁啊,今后若是离了你,我还真可能食不知味呢。”半是戏谑调侃,半是真诚遗憾,男子优雅地旋转手中瓷杯。青色的杯身,在其上晕染着一朵白莲,清清雅雅,悠然出尘。
“自古王孙贵族皆有各属善饪者,更甚者明察暗访,网罗各地庖厨名吃,只是不知殿下可有此雅兴?”芊芊素手轻轻地端起面前那杯清茶,她轻嗅一口,淡淡的莲香幽雅地四溢,迷蒙的热气飘渺四散。她取黎明时分莲叶上的甘露,另取莲花花瓣煮水,敛蒸腾而起的雾,选最新鲜的莲子心,亲去丰乾择上等茶叶,制成这莲心茶。她亦是轻笑,抬眸看他。没有回避,没有刻意隔绝的距离,她只是静静地看向他。
他动了动唇,却未能立刻回答,手指扣着杯身,指节似太过用力而略显青白,他的神色却静然如常,墨色的眸子瞬间变化万端,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专注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慎重道,“若是清妍肯随我回府,实乃沐芷毕生之幸,必当谨奉为贵客。”
十指芊芊,轻掩丹唇,白玉,错着樱色,甚为惹眼。
他垂了眸子,放下茶杯。
“殿下当知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不怕请佛容易送佛难?”她却突然饶有兴致道。
“哈哈……”清朗的笑声荡出,“敝府若能得清妍之垂爱,当为永生之庇所。”清清淡淡的语气,却是许下了一生的承诺,只是许的又岂止那一处容身之所?
可他此刻却不知,会有那么一天,他的承诺竟然无法兑现,亦无处兑现。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
“我来了。”她牵动唇角,轻若呢喃,眸中印着月色,若有波光,美的摄人心魂。
因为逃不了……
“嗯。”他亦不再多言,微微笑着凝视着眼前佳人,而后伸手搂着纤腰,将她揽入怀中。
与她相遇,尚不过两年。一切幻丽如梦。梦中,他有着最旖旎的情怀,愿将一世柔情,所有宠爱交与她。梦外,他步步设计,清醒地看着她沉沦……此刻,他却不知身处梦里抑或梦外。
他手中的青丝在变长,怀中的娇躯更现韵味,那容颜不复最初的冰冷,已有了温度,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看着他时总也藏不了那几分柔软,初见时略显青涩的少女如今已是风华难挡……
当年那句“冰质雪魂,倾城绝色”如今更是分外不差……
倾城佳人难求,但求者,英豪无数。
他轻轻贴着她的脸颊,往后望去,一轮圆月高照,人道倾月楼,倾倒天月……月倾众生,楼倾月……于是他想藏了那月,掩了这楼……
奈何……他竟有几分怅惘。
“殿下?”水清妍似有所感,轻轻伸手环住他。她的手绕过他的胳膊,搭在他的肩,微用力要掰过他。
柔柔软软的二字,竟让他听出了无穷韵味,宛若天籁。
他缓缓勾唇,满身清华便连那月也要逊了几分,前事不悔,今后再言。
“如何?”他竟煞有介事问道。
水清妍被他这一问倒有几分不知所措,心中却仍有几分疑惑,便只拿眼看他。
“这数月,你该如何偿我?”他却突然一笑道,皎皎然若天边之月。
“呃?”她竟惑于那笑容……
“清妍,你让我等了好久。”他轻抬起她的下巴。
一汪秋水朦朦胧胧,晶亮晃动。她忘了言语。是谁的心跳声?那般清晰?雪山,沙漠,孤城,边关,小镇……为何处处有这人的身影?他知不知道,她早已入了红尘……
逃不开啊,怎么也逃不开。比起过往岁月,区区不过两年,为何这记忆却几乎占据了她所有心神?
他轻轻用手遮住她的眼,低下头,覆上她的唇,轻巧勾住她的舌,与之共舞。
她早已忘了思考,只能下意识回应,她在他面前,永远兵败如山倒。无论她有多少坚持,无论她有多少惶恐,她终究在他一步一步的引领下走到他身边。
他的手指慢慢绕上她的颈,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摩搓,慢慢滑至里衣胸前,指尾勾出一道细线,“这锁灵玉,以后永远都不要承认。”
她的身子一颤,惊慌而震撼,却被他遮了视线,他有意安抚,更紧地搂住她,深深的吻,竟勾起彼此心中的几分炙热,让她只觉所有理智都燃烧。
“清妍,你要记得,我许你一段,你却要还我一生。”耳鬓厮磨之际,他道。
他的口吻,似十分慎重,却尤带着几分笑意,真真假假,几辨不得。
只有他的眸中,光彩大盛,倏尔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奸笑。。。。。。
☆、雅态妍姿正欢洽。
两顶小轿直接入了府。水清妍感到去势变高,但抬轿的人稳步如常。她掀了帘子往外看去,已可见府中散在宫灯夜色下的幽清景致。
一处假山后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轻笑声,然后几角罗衫飘了出来,轻罗小扇扑流萤,婉约雅趣,笑如莺啼,先前一女子微低螓首,持着扇子拂开柳条,许是察觉水清妍的视线,脸上的笑容还未能退去,一脸讶异地站在了原地。
“符姐姐,你快来啊!”假山后又绕出个妙龄女子。
一秀丽一芳郁。一清一媚。水清妍已放下了帘子。
但闻后面出来的女子呀的一声惊呼,“是殿下的轿子!”那声音小而雀跃,带着惊喜,仿佛见到久久未归的良人。
符氏却只是拉着那女子一齐福身,“妾身符氏见过殿下。”
“素素见过殿下。”一身粉色罗裙的女子娇憨道。
“你二人越界了,自去彤夫人处领罚。”轿子在经过二人时却未有停滞,内里男子淡淡吩咐。
两人这才意识到一时流连,竟已离了寒园很远,慌忙跪地。
待小轿离远,符氏方抬头望去,若有所思,眸中藏着几分凝重。
眼前是一片竹林,身旁男子向她伸出手。水清妍突然想起落泉阵中,他也是这般,只是不同的是,此刻她不用防备他,可是为何却仍有片刻的迟疑呢?又仿佛那个雪夜,他送她回府,那时是分别,此刻却又不同……
他笑了笑,如夜色中的昙花,“不要多想。”
她的手被他牢牢握住,不容挣脱,脚下的路一步步后退,景致四变,她也没有心思去想那是按着什么奇门布局,只是看着二人交握的手。
再抬眼,却又换了番天地。一片回廊蜿蜒,宫灯高悬,其下错落摆放着株株兰花。一座木质小院,比之外面高耸殿阁,又多闲散清雅意蕴。匾上有三个大字,是刻上去的,“绿筠轩”,清劲有节。
“外面的是给人看的,包括……那些人。”他静静地笑。
“呃?”她随即反应过来,避开他戏谑的视线。
“来,带你去看看你的住处。”他带着她走上了一条水上回廊,离刚才那座小阁很近,是一个水上小居。一路灯火摇曳,她几乎忘了言语。清清水波,波光粼粼,有鱼儿绕去圈圈涟漪,嬉戏于莲叶间。
靠近了,便见也有一个木匾:“听水小居”。
他用手指了指,勾唇道,“那边是我的,几步之遥,你若睡不着,不妨来找我……”
他的语义暧昧不明,也不知是否因刚经过那片兰花,他身上那股气息更加浓郁,直要使她沉溺,灯火之下,清贵的容颜更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她眨了眨眼,便别过脸看那水上小居,一边笼着袖子用微凉的手覆上脸颊,身子也向前移了几步。
“唔,可以喝茶,聊天,下棋……怎样都好。”他拉住她,眸光带笑,接下去道。
“殿下便这般心急,也不待我来安排?”回廊上有一女官带着几个侍女走近。
彤夫人刚刚处理完明殿那两侍妾,便赶了过来。要说是侍妾,却也不妥,因为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