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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面金剪-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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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让我顷刻间像中了邪一样,我看见了信件的时间,是半年前!
师父看见了我手里捏着信封,突然想夺过去,却被我死死地捂在了怀里,双手紧紧地按着,不让师父抢去。
雨越下越大,师父把红绸用废墟里的绸缎布包裹好了系好了背在了他的背上,手里抱着那个古朴的棕色木盒子,对我大声说道:“把信拿来!”
“不给。”我摇着头,倔强地说道。
“拿来!”师父生气了,大声吼道。
“不,不给!”我边说着,害怕师父抢了去,忙塞进了怀里面,裹在了衣服里面,双手环抱着胳膊,倔强地看着师父。
师父抓着我的胳膊,推着我走着,说道:“你走,不听话,就给我走!”
“我不走,不走!”我哭着,委屈地看着师父,说道。
大雨倾盆而下,雨水和泪水在我脸上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师父看着我的模样,忽然好像心软了,叹了口气,对我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走吧,找个地方躲雨去。”
我跟着师父走下了废墟,师父在废墟堆里捡了一把伞,把伞撑开了,递给了我,我把伞撑在师父头顶,可是师父却走出了伞下,阴沉着脸说道:“我不用打伞。”
雨太大,我担心师父年纪大了,淋雨多了会生病,坚持要给师父撑伞,师父却恼了,瞪着我说道:“我不打伞!”
我没敢再坚持,自己撑着伞,跟着师父身后走着,大雨清洗着废墟中的小城,到处都是蜿蜒的污水和血水,仿佛再大的雨,都无法将这里的噩梦清洗干净。
走了很远的路,天都黑了,师父带着我走在漆黑的山路上,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山洞口,站在洞口,我们看见山洞里挤满了避难的人,他们在山洞中间升了一堆篝火。
我收了伞,跟着师父走进了山洞里,好心的人给我们腾出了一点空位置,让我们烤火,师父全身都湿透了,可是他坐在篝火边的第一件事是拿下他背上的红绸,拧干了红绸里的雨水,双手撑开了红绸,在篝火边小心翼翼地烘干着红绸。
山洞里逃难的人,有的人还在低声啜泣着,有的人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一样,有的人在清理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有的人在商量着天亮以后去哪里讨生活,而有的人则说,要回去重新把家建起来……
我听见有孩子的哭声,循声望去,看见人堆里,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在哄着孩子,背对着人群在给孩子喂奶。
夜深了,大部分的人都睡在地上,或者用简单的席子铺在地上,睡着了,师父烘干了红绸,靠在山洞的墙边打起了盹,热心的人在给篝火加柴,这样睡着的人才能取暖,大地震后又是大雨,气温急剧下降,本来是春末的天气,夜深却冷得寒冬一样。
而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敢拿出我怀里的那封信,看着师父眯起了眼睛,我把怀里早已被我的体温捂热的信封拿了出来,发现信封已经半干了,借着火光,我拿出了信封里面的那封信。
信封里写到:章佳师傅、楚瑅妹妹,转眼我已经到达英国半年了,我在格拉斯哥市的格拉斯哥大学的医学院读西医外科专业,异国的天空广阔无垠,我结识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朋友,我住在当地的一个朋友家里,他和我是同学,叫丹恩,是一个高大帅气的英国小伙,我们既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丹恩的父亲开了一个酒吧,空余的时间我会到丹恩的父亲的酒吧里打零工,他们按月给我发工资,吃住都是免费的,打零工挣的钱可以够我的学费,我生活得挺好的,也学会了用英语和周围的人交流,郊外的克莱德河非常美,闲暇之余我会和丹恩到河畔钓鱼,有时候约一行人在河边垂钓、烧烤、喝啤酒,有时候我们露营在河畔,看日出,克莱德河的日出真的太美了,美得像梦一样,这样的日子倒也充实快乐,比起国内在深山知青的日子,这里简直就是在天堂……
读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暖暖的,不禁微笑了起来,可是再读下去的时候,我却忍不住哭了起来,如绪在信中写道:大恩不言谢,真地很感激章佳师傅,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等我学有所成了,我就回国,把国外最先进的医术带回祖国,希望章佳师傅身体健康、事事如意,祝愿楚瑅妹妹越长越漂亮,学得一手好裁缝手艺,将来做一个出色的裁缝,沧海虽大,倦鸟终会归巢,异国的风景虽美,但是故乡的月亮永远都是最亮最圆的。多保重,勿念,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重逢,到时候一定要把酒言欢,长话乡思。
等看完了整封信,泪水早已经湿了我的脸,我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放进了信封里,抬头看了一眼师父,吓了一跳,师父正瞪大着眼睛在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瞪了我多久了。
“师,师父……”我看着师父,有些害怕他的眼神,忙把信揣进了怀里,害怕师父抢了去,没想到师父收到信了却藏了起来,不给我看。


第057章 :翻山越岭的奔
“丫头,我们是去省城还是留下来重建裁缝铺?”师父忽然看着我,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想留下来,我不想回省城,可是警察还会抓你吗?”我担心地看着师父问道。
“警察局都没了,人死的死,跑的跑,城里面活下来都人基本都在这山洞里了,你数数看,有没有一千人,估计天亮了还会走掉不少,要去别的地方投奔亲友,最后留下来估计就几百人,城里到处都是死人,要等邻近的市和县下来人来帮忙,估计要到明天或者后天,留下来帮忙重建会辛苦的,你想好了。”师父冷静地分析道。
“没事,我不怕辛苦,我愿意和留下来的人一起把小城重建起来,虽然我不会盖房子,可是我可以帮忙打杂,帮忙给大伙儿做饭洗衣服……”我看着师父,认真地说道。
师父看了看洞口的天色,说道:“好,那我们就留下来,重建我们的裁缝铺,重建小城。”
“师父,我们可不可以把我们的新缝铺建在那棵老槐树下面,我喜欢那里。”我满心期盼地看着师父问道。
“应该没问题,重建很苦的,丫头,你煮个饭都成问题,你能帮到什么忙,要不还是跟师父去省城吧,我们在那里租间门面,或者去别的地方,现在小城就是一座死城,到处都是一片荒凉,角角落落里都是死人。”师父叹了口气,说道。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是想留下来……”我含着泪看着师父,倔强地说道。
“好,留下来就留下来,快睡一会儿吧,等下天亮了就要忙了。”师父看着我答应道。
我点了点头,抱着双膝靠在墙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是如绪在信里的话,等学业有成,他会回到祖国,回到故乡……
可能是太累了,我睡得太沉了,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我梦见春天的时候,我站在开满槐花的大树下,看着如绪向我走来,春光漫漫,他笑容依旧,我竟然笑着从梦里醒了过来。
我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席子上,身上盖着红绸和师父的外套,身旁的篝火还是燃着的,师父穿着单薄的衬衣,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看着燃烧着的篝火,时不时给篝火加几根木柴。山洞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老人和孩子留在山洞里。
我坐了起来,把外套递给了师父,师父穿好了外套,接过我手里的红绸,包好了又背在了背上,手里提着那个木盒子,对我说道:“走吧,回城里帮忙去了,天亮的时候听他们说有几辆从省城开来的大卡车,还有军车,像是来帮忙救援和重建的。”
“有人来帮忙,那太好了啊!”我激动都说道。
“死了太多的人了,就算重建起来了,还是要从外地拨人口来,小城才可能真正‘重建’起来,恢复以前的生气。”师父边走着,边对我说道。
我跟着师父来到小城的马路上,马路裂开了好大一条缝隙,像是大地张开的大嘴,吞噬了无辜的人的生命。
有两辆军用大卡车和两辆临时征用的民用大卡车,停在了路边,一百多名解放军战士已经开始在废墟上实施救援,有十几名医生和护士在对受伤的人进行医治,还有一些来支援的人在给留下来的人发帐篷、食物和水。
我和师父领了帐篷、食物和水,开始坐在废墟边吃着冷馒头,喝着水,师父对我说:“一会儿我们跟着上山砍树的队伍去砍树,别留在现场这里,这里一会儿要堆好多死人,还有挖掘现场,更是惨不忍睹,我们去山上砍树下来,到时候盖房子用得着。”
“师父怎么知道会堆好多死人,现场会很惨?”我啃着馒头,看着师父傻乎乎地问道。
“这么大的地震,师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算是第二次经历了,上一次是五十年前,那时候整座城都成了死城,那时候没有什么救援队伍,活下来的人基本都走了,因为废墟里的尸体全都腐烂了臭了,也没来得及挖出来埋掉。有些人为了挖出自己的亲人,差点昏死在了现场……有些尸体被挖出来,怀里还护着他们的孩子,那种场面,别说你还是个孩子无法承受,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都承受不了,听我的话,一会儿跟着砍树的队伍上山去砍树就行了,也是在给重建小城出力。”师父喝了口水,对我说道。
“砍树?可是我不会砍树……”我吃着馒头,看着师父说道。
“不会砍树可以学啊,笨丫头!”师父不耐烦地看着我说道。
忽然有十几个人拖着两辆板车,手里拿着砍刀,在吆喝,喊道:“谁会砍树啊?谁愿意上山砍树?”
师父连忙起身,我跟在师父身后,混进了砍树的队伍里,我们十几个人,帮忙推着板车,准备上山砍树了,而这十几个人的砍柴队伍里面,有五个解放军,其他的都是“本地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姐姐,其他的都是男人。
师父把我们分到的帐篷放到了板车上,我看见板车上还有几个别人的帐篷,有锅碗瓢盆还有干粮还有砍刀、纤绳和锯子……
我们跟着队伍走着,我问师父:“这是要在山上住下来吗,师父?”
“那当然了,十几个人起码要砍两个月的树,才勉强够得上用,我们要在山上住两个月了,我去跟队长疏导疏导,到时候你就那位大姐住一个帐篷,白天你就跟着我砍树,晚上你跟那位姐姐住一个帐篷。”师父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那师父跟谁住一个帐篷啊?”我好奇地问道。
“师父自己住一个帐篷,帐篷不够用的话,我就睡外面,搭个草棚。”师父答道。
“师父为什么不愿意跟别人共用一个帐篷?”我不解地问道。
“我独处习惯了。”师父低沉着声音答道。
跟着队伍来到了树林里,队长叫肖鹰,是一个来自北方的大个子解放军,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点了一下人数,一共十七个人,肖鹰队长把队伍分成了四组,由于砍树的队伍里面师父年纪最大,而我的年纪最小,为了照顾老幼,肖鹰队长把我和师父分在了他的队伍里,还有一个本地的四十多岁的大叔,我们四个人一组,剩下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刘大叔留下来看场地、做饭。
肖鹰组织大伙在树林地势高一点平坦一点的地方搭建起帐篷,首先把选好的片地上的树木和杂草全部砍光了,然后依地势把九个帐篷搭建好,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圆圈中间的空地上搁置着生火做饭用的器具。
我跟着大伙儿忙完了,把帐篷都搭建好了,忽然发现师父不见了,我着急了,问队伍里的人有没有人看见过师父去哪儿了,队伍里面唯一的姐姐沐雪告诉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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