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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冬天她来过-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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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护士帽,几乎是弹跳着跑过花丛,来到了更里侧的角落。
刚刚落脚,他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几乎是毫无逻辑地喊了一声:“你谁啊?”
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被一件白色的护士服打成水手结捆绑了起来,两只袖子揉成了硬团,满满地撑在她的口中,她靠在墙角,惊恐地哭泣着,两腿间,破裂的羊水混杂着血液尿液流了一地。
医院内独立存在的一角,到处充斥着血腥味的气息。
“嫂子?”许良猛然扑了过去,扯出孕妇嘴里的布团,拍着孕妇的脸道,“我嫂子呢?跟你来的人呢?”
“杀人了……”孕妇颤抖着嘴唇,泪眼模糊地说道,她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身后方的一扇窗户,“护士杀人了!”
许良抬起头,看到废弃大楼一楼的一扇玻璃窗被人从内至外打开了,其中一页玻璃破碎成了几段,杂乱地落在了下面的泥土地上,窗户上残存的玻璃碎片上,染着刺眼的血迹。
许良走了几步,看到了里面躺着的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不由自主地软颤起来。
他双膝着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第83章 月未圆

陈牧和医院的保安队长几乎同时疾冲到了事发地,废弃大楼的一零三室。
保安队长颤抖着一双手,掏出钥匙开门,没等他找到老钥匙,淡黄色的大门已经被陈牧抬腿踹开了,如果不是有人正收拾玻璃窗,他或许会从窗户直接跳入,因为那是距离她最近的路径。
进门的一刹那,保安队长又随即退了出去,屋内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惨烈的场面超出了正常人的承受极限。
没人会料到,医院封存起来的一栋旧楼,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刑事案,经过几分钟的口口相传,众多人好奇地朝这边涌来。
保安队长来到外面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组织其他保安队员把闻讯而来的群众们拦在了警戒线外,还劝说傻跪在地上的许良进屋去看看陈牧。
许良清醒过来,睁着一双泪眼,嚎啕大哭。
屋内,陈牧在看到方琛的一瞬间,猛然刹住了脚步,他的双腿像忽然之间缀上了千斤顶,沉重得绞着一股蚀骨的痛。
方琛血人般静静地躺在地上,脖颈的左侧被划了一刀,口子不大,七八厘米那么长,不会让人立即死去,只会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鲜血从伤口处一点点溢出,像在慢慢放干她的血。
她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了,其中那只修复过无数文物的右手掌,还隔着一页纸,插着一柄锋利的冰镩。
她今天特地穿上了结婚不久后,陈牧买给她的白色纱裙,如今裙子被汩汩流淌的鲜血浸透了,恍若成了另一件红色的新衣。
昔日里他美丽温柔的妻子,只有一张失血后苍白的脸是完好的。
陈牧跪在地上,几乎是一步一跪地挪到了她身边,她的脸朝着门口的方向,就像是要等着他回来似的,他摇晃着一只手,拔掉了那只像插在他心口的冰镩,忍了又忍,压着说不出是痛苦还是绝望的情绪,终于没有哭出声。
他像往常那样低声唤她:“方琛。”
方琛说不出话,抬不起手,扭不了头,没有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连一丝疼痛的□□声都发不出来,一息尚存的气息全聚集在了洁净明亮的眼睛上,双目似睁非睁,微微掠过陈牧的脸,又无力地涣散到四处。
她多想跟他说句话啊,就算死离,也想好好告个别,说好一生一世的,现在仅仅开了个头啊,哪里够呢?可惜她的世界静止无声了,就像没了信号的手机,发不出收不到,再也无法回应他的任何讯息了。
就连好好看一眼,也是不能了。
陈牧扶着她的双肩,把浑身湿热的方琛抱在了怀里,额头贴向她的脸颊,声音轻而颤,像怕吵到她似的,低低地说:“我知道你今天早上想跟我说什么了,你想说我笨是不是?”
那张被方琛的血迹染红的报告单上,字迹依稀可见,初步诊断一栏写着早孕二字,几张B超的彩色照片内,能够窥见模糊的胎体。
照片下面附着文字说明:宫腔内可见46*16mm的胎囊,囊内可见胎体,胎动,CRL:23mm,胎心搏动良好。
她怀孕了,医生说刚刚一个月大,她即将成为母亲的欣喜尚未散尽,生命却忽然中断了。
陈牧揉着方琛血肉模糊的手心,捏着那张与未曾谋过面的孩子的唯一媒介,凝视着怀里的方琛,温热的液体在他眼中凝聚成一颗颗的眼泪,滑过脸庞,落在了方琛的发丝中。
对啊,怎么就那么笨呢?笨到没认出杜轩也就算了,还笨到把她独自遗忘在了这儿,她胆子多小啊,说句双驼山上的狼都能把她吓得疾跑回家,可现在,他竟然笨到让她独自面对一个暴戾恣睢的冷血动物。
她刚刚,该多怕,多绝望啊。
怎么就那么笨呢?刚认识的时候就不该跟她吵跟她较劲,那会儿就该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自己喜欢上她了,然后尽快把她娶回家,过日子,早这样的话,何至于只有数月这么短暂。
陈牧微低着头,碎碎念道:“不走,可以吗?”
方琛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做不出动作,唯有眼睛眨了两下,一滴热泪从她的眼角徐徐滑过,她的头仰靠在陈牧的怀里,随后轻轻地侧头一歪,怀着对他无限的不舍和还未倾诉的无尽的话语,朝向陈牧的胸口,永远地睡着了。
“方琛。”
陈牧紧紧地抱着她,鼻涕眼泪交杂在一起,发出一阵闷响的嗡鸣,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毫无节奏的长鸣;他抵着方琛的额头,咬着她柔顺黑亮的头发,绝望的□□声让他的脸抽搐成了一副陌生的面孔。
揪心的绝望排山倒海般向胸口涌来,他只觉得周围原本明艳的世界噼里啪啦地炸开,骤然间倾地倒塌,头顶上的那轮骄阳不见了,汇集而成的漫天黑色云朵将他团团缠住,朝着不见底的深渊坠落……
那个曾如阳光般照耀过他的女孩,永远从他的世界走了。
十几分钟后,方琛被送进了太平间,陈牧没听医生的劝告独自离开,从护士手里接过擦洗工具,用围帘遮挡着方琛,亲自为她擦起了身体。
她不习惯别人碰的,生前最后的时光在医院打转已经够烦心了,他不想再把她一个人禁锢在这儿。
陈牧先从近心端,再到远心端,为方琛擦了双侧的上肢,然后依次擦净胸腹和背部……方琛的眼睑不能下垂闭合,他便烫了热毛巾,为了热敷了好一阵,才让她的上眼睑闭上了。
一切就绪后,方琛躺在冰床上,音容鲜活,像是童话的睡美人。
陈牧抚着她的脸,吻着她没有了温度的唇:“别怕,我在呢,一直都在。”
方琛的妈妈方慧兰中午到的瑨州,没能如期等到女儿来接她,忽然接到了许良的电话,让她直接打车到县医院来。
一个多月后就是中秋了,方慧兰这一趟可谓用心良苦,想着见一面不容易,像无数个来探亲女儿的老母亲一样,带了几大包女儿爱吃的特产,为她买了新衣服和新发带。
就在昨晚,方琛跟她打电话,说怀疑自己有身孕了,还说要回家去看她,方慧兰不忍女儿舟车劳顿,放下了上百万的生意,抽身来看她,还为没有降临的小外孙或外孙女买了几身小衣服,西装和裙子都有。
用她的话说,多备无忧,就算这次是儿子,万一下次是女儿呢。
她想象过无数次和女儿见面的场景,想象过她如何高兴地扑进妈妈的怀抱,想象过陈牧会如何和她打招呼,却决然想不到,见到的只是太平间内一具冰冷的尸体。
中秋节的月儿还没圆,她和女儿还未团聚,老天爷就这么狠心,夺走了她唯一的希望。
方琛原本几净无瑕的身体,留了六七道难以愈合的伤疤,每一刀都刺在要害部位,比扎在她自己的心里还要疼还要痛,她俯在女儿的身上,痛不欲生地大哭,哭花了一脸精致的妆容。
陈牧捂着脸蹲坐在门口,几个小时的时光,似乎耗尽了他的一生,他的面色沉郁而压抑,映在灰暗的阴影下,像个风烛残年的古稀老人。
王韶峰、阿依莎和小幺闻讯也赶来了,阿依莎还没到门口,就没忍住倒在王韶峰怀里哭了起来,小幺红着一双眼睛,低头站在门口,双手握出了一团火,王韶峰则一拳砸在墙上,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倾泻。
他走到陈牧跟前,如此情景,说不出半句的安慰话,只是跟他一起红了眼眶,一个劲的拍着他的肩:“老大……”
半响,陈牧冒出一句话:“我得去找杜轩。”
王韶峰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四周,低身对着陈牧道:“想报仇,出人出力,我都在呢。”
陈牧苦笑道:“我就想知道,她死之前,有没有给我留话。”
多讽刺啊,想知道她的一点讯息,还要去找那个杀人凶手。
王韶峰沉默了一会儿,低头说道:“也许对方小姐来说,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是啊,好好活着,他也想,如果不是她先走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惜命。
可现在呢?每活一分钟都是煎熬。
陈牧忘了一眼太平间内那对凄苦的母女,幽幽地说:“先把方琛送走再说吧。”





☆、第84章 临别

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保存太久,方琛两天后就火化了。
陈牧知道她爱静,没有大张旗鼓的为她操办,只是按着家乡的丧葬习俗,为她办了个小范围的追悼会。
一婚一葬,都是极简之态,凝聚着方琛二十五年短暂人生的大喜与大悲。
除了王韶峰、阿依莎和小幺,以及王顺等几位熟悉的朋友,赵平也来了,哭得老泪纵横,他拿来了一张通知单,一周前博物馆草拟的修复师聘任合同,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还没来得及交给方琛。
经过几方协调,她其实可以回去上班了。
陈牧双手接过合同书,点燃后烧给了方琛,其实他想都不重要了,她的人生已经够遗憾了,不在乎多这一件。
袁木杰来了,一双疲惫的眼睛藏在茶色太阳镜的背后,看起来面无表情,方琛跟市局并无瓜葛,他本不用来的,可他心里迈不过这个坎,总觉得方琛的死有他的助力。
他们都被杜轩耍了,可他和队员们损失的只是两天的休息时间,方琛却没了命,陈牧也没了魂。
袁木杰在方琛的遗像前鞠了一躬,说给她,也说给陈牧听:“弟妹,我们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陈牧一身的黑衣,木然地站在一旁,公道如果换不回她的生命,那么对他来说,似乎也无关紧要了。
董雪听到爱徒去世的消息,当场气郁,几乎昏倒过去,身体原因,他没能来送方琛最后一程,但派了两名工作室成员来,都是方琛生前的好友,他们在她牌位前献上了一束百合花和一株多肉的虹之玉,说是她最喜欢的两种植物。
杜宇来了,他跪在一旁痛哭不已,不止为情同手足的陈牧哭,也哭自己的姐姐,早上他刚从陈牧的口中得知了一切,家中的巨变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不理解,不过半年的时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晚上送走所有的宾客,家里只剩下了陈牧和方慧兰。
方慧兰穿着黑红相间的阔腿裤,沉静的眉眼里依稀有着方琛的影子,她从卧房走到阳台,又从阳台来到厨房,直到再次转进卧房,目光触向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女儿往日的影子。
阳台洗衣机旁的水盆内还放着浸泡的衣服,是陈牧走之前脱下的一件汗衫,方琛本打算接回妈妈后洗掉的;次卧书桌上放着她看了一半的文物书籍,上面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写满了她做的笔记;洗手间内的牙具摆得整整齐齐,知道陈牧要几天后才能回来,她还用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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