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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档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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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从海外来,住在华侨大厦302号房间,她想见你,她想坏你了。”白薇说完,发出一阵狂笑。

这笑声凄厉,悲凉。

白薇发现了轿车后追来的肖克。

“小李,快开,到华侨大厦!'奇‘书‘网‘整。理提。供'”白薇命令司机。

轿车来到华侨大厦门前,计兆祥如丧家之犬,窜了出去,没走两步,只觉脖子一凉,一支梅花镖射中了他的脖颈,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于是疯狂向大厅卫生间跑去……

计兆祥跑进卫生间,进入其中一个小卫生间后,将门反锁。他坐在便池上,已精疲力尽。毒镖药性渐渐发作起来,他疼痛难忍,拉开手纸卷,用手指蘸着顺着脖子淌下的血水,写下了白薇目前居住的住址……

计兆祥深知那支毒镖是老同学白薇所为,她要舍车保帅,抛掉他这个丧家之犬!电台到手了,他也暴露了。

但是,他要报复白薇!这就是姓计的个性。

白薇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势下,才决定杀掉计兆祥的。她从三号那里获悉,朱梅的化身已暴露,住宅已受到监视,于是前往计家,没想正撞上肖克追踪计兆祥。

北京东北小花园落水者的检尸报告出来了,死者脖颈也中了一支梅花缥。

在公园小湖附近岸边发现有轿车的车印,车印到湖边消失了。

公园管理处派人下湖搜索,发现有一辆轿车沉入湖底。

打捞者把那辆轿车打捞上岸,是一辆黑色小轿车,车内空空。

龙飞分析:想必是有人害死了司机,按了机关,将轿车送入湖底,司机的尸首荡出车厢,浮了上来。

不久,司机的下落也打听到了。他是北京市某单位的司机,姓李。

“那木棒拄地留在湖边的痕迹究竟是什么呢?这痕迹一直从湖边延伸到公园门口……”

龙飞忽然想到凶手可能是芭蕾舞演员,因为芭蕾舞蹈鞋的鞋尖是用骨胶制做的,那奇怪的痕迹是罪犯穿着芭蕾舞蹈鞋,用脚尖走路留下的痕迹。

肖克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屋梁上,他双脚也被绳索捆绑,嘴里塞着破布,动一动都很费劲,头部隐隐作痛。

这是那座小洋楼的地下室,室内堆积着杂物,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上角有个栅栏铁窗,从上面泻下一片阳光。

一会儿,传来踢踢沓沓的脚步声。

一个长得奇丑的驼背老头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肖克还是平生第一次见这么丑陋的人,他满脸皱纹,就像是一块树皮,鼻子耷拉着,一嘴虎牙,两个眼睛斜视,又大又圆,仿佛两颗铜铃挡。他本来就长得矮小,再加上背着驼峰,身子向前斜倾,就更显得古怪丑陋。

这个驼背老头斜着眼睛看了看肖克,又踢踢沓沓地出去了。

一忽儿,驼背老头引着一个老妇人走了进来,这老妇人已年逾花甲,风韵犹存,身穿一件褐色的旗袍,脚穿一双绣花鞋,她的卷发已微微泛白,两只眼睛像苍鹰的利目,炯炯泛光。她左耳戴着一只梅花形的金耳环,闪闪发光,每走一步,耳环就轻轻晃动,更显出这位老妇人的神采和威严。

她就是梅花党党魁白敬斋的二姨太、白薇的生母蔡若媚。

蔡若媚从海外远道回京,负有梅花党特殊的使命。

蔡若媚冷笑一声,朝驼背人努了努嘴。

驼背人会意,上前一跳,竟跳起三尺多高,摘掉了肖克嘴里的毛巾。

肖克暗下吃惊:这驼背老头轻轻一跃,活像是一只老黑猿。

驼背人端来一个太师椅,让蔡若媚坐下。

蔡若媚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上,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肖克没有理睬她。

蔡若媚皱了皱眉。

驼背人往起一跃,一拳打中肖克的鼻子,血流如注。

蔡若媚轻轻一摆手,喝道:“畜牲,不要无礼!别打坏了他,留着他去交换段云鹏。”

蔡若媚奸笑几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共产党专案组的肖克!”

肖克听了,心里一震:“这妖婆消息好快。”

蔡若媚脸色一变:“是你逼死了我的干女儿,你苦苦地追他,逼他……”

肖克轻蔑地一笑:“你们都难逃人民的法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蔡若媚轻轻弹了弹烟灰:“年轻人,你太自信了。

你跟着共产党跑,共产党对你有什么好?你有汽车吗?

你有洋房吗?你有女人吗?统统没有!不要忘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们这些反动派哪里能理解共产党人的胸怀和理想,你们的洋房和汽车都是堆砌在人民的白骨堆上,你们的欢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消灭你们这些寄生虫,解放全人类,最终在全世界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没有人吃人的新社会!”

肖克的眼睛里泛出光采,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洪亮,震得房顶上的尘土籁籁而落。

蔡若媚有些恼羞成怒:“你中毒太深了,我要给你洗洗脑子,蒋总裁虽然暂时退居台湾,这是韬光隐晦之计,就像一个拳头,先撤回来,再伸出去,会打得有力。蒋总裁有美国人支持,有西方世界作后盾,早晚有一天要光复大陆的。美国人手里有原子弹、氢弹,有航空母舰,有洲际导弹,美国人的核武器能摧毁整个世界,中共有什么,一穷二白,又得受俄国人的气,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投到我们这边来,要什么,有什么,可以封你个上校,在大陆干一段后,可以到美国去享福,要钱有钱,什么美元、法郎、马克、英镑……要车有车,雪弗莱、福特,随你挑!要房子有房子,欧式建筑、美式建筑……要女人有女人,白妞黑妞黄妞棕妞,随你挑,年轻人,别挑花了眼……”

肖克哈哈一阵大笑,笑得蔡若媚浑身发毛。

“美国人算什么,核讹诈能吓得倒中国人民吗?抗日战争胜利后,美国人不是支持蒋介石反动派吗?不是给蒋介石的军队运来大量的新式武器吗?可是中国共产党有全国人民的支持,就靠着小米加步枪,打败了国民党八百万军队,成立了新中国,美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美国人,哼,美国人又怎么样?毛主席说了‘别了,司徒雷登,’实际上是‘滚蛋吧,司徒雷登!”’“嗬,你小子骨头还挺硬,看老娘如何收拾你!……”

蔡若媚怒气冲冲,一挽胳膊,就要往上冲……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妈,大姐她们给接来了!”

蔡若媚瞪了肖克一眼,对驼背人说:“老大,饿他三天,看他嘴还硬!”

驼背人点点头,“吱呀”了一声。

原来他是个哑巴。

蔡若媚气冲冲地出去了。

驼背人拾起那块又旧又脏的毛巾,一纵身,又塞进了肖克的嘴里。

驼背人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也走了出去。

肖克见屋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反倒松了一口气。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间地下室。

室内有二十多平方米,墙角满是蜘蛛网,地上湿乎乎的,好像刚下过雨一样。

肖克在这间潮湿昏暗的地下室里整整吊了两天多。

这天晚上,肖克正昏沉沉地吊在那里,忽然听到一阵悦耳的歌声……

“年轻的姑娘们,美丽又于你何干;纵然你生得沉鱼落雁,世人也还是视之淡然。

越是漂亮的脸蛋,越经不起岁月的摧残,假如青春稍稍在某地留连一下,生命就会在希望中点燃……

青草越被人践踏长得越旺,可是青春越是沦落,越令人可怜;心的青春是献给太阳的祭礼,人生航行在春天涨满的小船……

人生还不如奔棋,不可能再来一盘;人生没有重复的机会,不能悔棋只能迎接那残酷的震撼……“

这歌声伴着琴声,悠扬,悦耳……

这歌声多么熟悉!

是白缇,那个梦幻般的倩影。

那个纯洁的小生灵。

肖克感到热血沸腾,心弦顿时绷得紧紧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拼命地用耳朵仔细谛听着,谛听着……

歌声消失了,琴声消失了,一切又归于静寂……

肖克感到几许惆怅。

世界上真的有幻觉,幻影,幻听,幻想……

这时,响起了发报的电波声。

这声音如此之近,如此之急切。

敌特的电台原来在这里。

电台在这里,那么它藏在何处呢?

又是一个难熬的长夜,尽管是秋夜,没有清凉,一片潮湿。

黎明来了,天际现出一片玫瑰色。

又是一个黎明。

肖克朦朦胧胧,身体已经麻木。

天窗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这是什么地方?是地下室吗?”天窗露出一个少女的脸庞,她有点稚气。

这声音如此熟悉。

是白缇。

肖克看到了白缇。

她依然美丽、纯洁,楚楚动人。

白缇为什么到了这里?

她不是居住在钱塘江之畔吗?

白缇看不清楚室内,她双手攥住铁栅栏,想寻觅着什么。

肖克拼命地晃动,他想大声叫喊,可是嘴里塞着毛巾,喊不出来。

肖克左右晃动,双腿终于够着了墙,发出“嘭嘭”

的声音。

白缇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驼背人用双手比划着,那意思是说地下室内关着一条狗。

白缇道:“为什么要关着它?让它出来晒晒太阳吧。”

驼背人急切地用双手上下比划着,意思是它性情凶猛。

白缇望着驼背人:“你为什么长得这么丑?”

驼背人用手指指心窝,意思是人丑心美。

白缇叹了一口气:“没有丑就显不出美。”

驼背人露出了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两者一前一后走远了。

肖克失望地望着铁窗……

晚上又来到了。

驼背人一晃一晃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是两个馒头和一碗炒柿子椒。

驼背人搞掉塞在肖克嘴里的毛巾,又为他松了绑住双手的绳子,把竹篮递给他。

肖克粮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的双腿仍然绑着,身体吊悬在半空中。

肖克吃完饭,驼背人又将他的双手捆绑好,又往他嘴里塞了毛巾。

驼背人踢踢沓沓地走了。

过了大约有一个小时,门“吱扭”一声开了,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白缇身穿白色睡袍出现在门口。

她像一块白绸子。

“小东西,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白缇试探着在黑暗中行进。

白缇在黑暗中触到了什么,唬了一跳。

“你是谁?”白缇壮着胆子大声问道。

肖克使劲晃动着身体。

白缇找来一支蜡烛,点燃蜡烛,摸索着进了地下室。

啊,这多么像安徒生童话中卖火柴的小女孩!

“你,你是……”白缇看到了肖克,惊得后退几步。

“你是人是鬼?怎么会在我二姨的地下室里?”

肖克的双目充满了希冀。

白缇把蜡烛放在一边,把太师椅端到肖克面前,踩在大师椅上,把肖克嘴里的毛巾掏了出来。

“白缇,我是肖克啊!”肖克大声叫道。

“你怎么到了这里?简直是传奇!”

肖克一五一十地讲了。

白缇惊得睁大了眼睛:“怎么?我二姨是狗特务,我简直不能相信。”

白缇也把自己如何来京讲述了一遍。

原来白薇的大姐白蔷就是白缇的亲生母亲,解放前,当人民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在南京城外响起时,白敬斋的大女儿白蔷抛下了不肯离开大陆的丈夫和女儿,乘飞机逃往台湾。

一去十几年沓无音讯,最近她费尽周折打听到女儿的下落,于是冒险以香港同胞的身份回国观光,见到了分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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