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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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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涧没出声。
俩人走上街,在路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看见的士车经过。程菱薇提议往前走一走,到前面影院门口,的士应该不少。
走在路上,程菱薇还在哼着歌,因为秦子涧喜欢听那首《鸳鸯锦》,于是程菱薇就把所有她记得的琼瑶剧插曲,全部唱了一遍,唱完了她还问秦子涧,他是不是很喜欢看琼瑶剧。
当然,她得到的只是一个白眼。
“乍然相逢恍如隔世,莫非前生情未了……”
程菱薇哼着歌,慢慢溜达着,她的左手缩在袖子里,右手却插在秦子涧的口袋里,天太寒冷,夜晚的空气如锐利冰刀割在脸上,只要一张口,就能吐出大团大团的白雾。
秦子涧不做声,只静静听她继续唱:“……既已相逢何忍分离?且留新月共今宵。前尘往事汹涌如潮,魂牵梦萦几时消。”
“这是什么歌?”他突然问。
“这个啊?新月格格的歌。”程菱薇说,“初中看的,不记得讲啥了,就记得刘德凯挺帅的。”
“可不是嘛,就因为有帅哥才记得。”秦子涧不带褒贬地说。
“什么呀我还记得这首歌呢,你看,歌词一点都没忘。”
“难得这么久还记得。”
“因为这首歌里,有琼瑶剧难得的一点点豪气嘛。”她说完,又接着唱,“狂奔天涯无处可逃,一片痴情对酒浇。”
“挺像宗恪。”
“什么?”程菱薇以为自己听错了。
“像在说宗恪。”秦子涧不动声色地说,“你不知道么?萦玉死后,他变成酒鬼了。”
“啧啧,果然很琼瑶”
说完之后,程菱薇也不再唱了,也许是太冷,她唱不动了,只紧紧靠着秦子涧。
“怎么不唱了?”秦子涧问。
“唱了一晚上了,也该歇场了好吧?刚才那个呢,就算是安可曲。”
秦子涧不懂什么叫安可曲,但他也懒得问。
“既然我唱了一晚上了,那么,讲求公平的话,接下来是不是该你唱了呢?”程菱薇说。
“我不会唱流行歌曲。”
“不用唱流行歌曲,唱个你喜欢的。”程菱薇的手隔着棉衣拽着他,“就唱一个,好不好?我都唱了百八十个了”
“你愿意唱百八十个那是你的事儿。”秦子涧哼了一声,“我又没答应过你。”
“那你现在答应一下嘛。”程菱薇开始耍赖,她说,“看在昨晚我做了一桌子菜……”
“又来了”
“那,看在我上次给你挡警察的份上?”她眨眨眼睛,“这个够不够?”
程菱薇这么一说,秦子涧还真没理由了,他是靠程菱薇躲过一劫,而且次日,还是借了她的脸孔逃出生天的。
想了半天,秦子涧只得点点头:“好吧。”
他凝神挑拣了半日,才缓缓开口唱起来。
那是程菱薇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她叫不出名字来,只觉得十分悦耳,令人浮想联翩,秦子涧的歌喉很棒,虽然调门起得略有点高,声音也显得细弱单薄,缺乏男性气魄,但却很适合曲风本身。
歌词大意,令程菱薇想起了一首著名的宋词: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深夜的路上没有行人,连车都少见,四下里,静得如沉入深深睡眠,程菱薇觉得,自己像是不小心踏入了一个古远的美梦里,这不真实的氛围,直叫人不敢睁眼,不敢出声。
当最后一个音符也消失在空气中了,程菱薇才轻轻叹了口气:“唱得真好啊。”
秦子涧没说话。
“这词儿是谁写的啊?”程菱薇问。
“我。”秦子涧说。
程菱薇一怔,笑起来:“唉,我早该想到的——唱给萦玉听的?”
“怎可能。”他嗤之以鼻,“难道你听不出来么?这是青楼女子唱给恩客听的。”
“原来如此。”程菱薇咂咂嘴,“哼,唱歌的一定是漂亮的名ji吧,你一掷千金、拥红偎翠还觉得不够,还写这样的浓词艳曲,叫那些姐儿们唱给你听——这才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秦子涧的表情,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所以说,我二叔夸奖你是有道理的嘛。”
秦子涧一怔:“这也值得夸奖么?”
“傻瓜,他就是喜欢这一切呀。”程菱薇说完,有好一阵子没出声。
秦子涧没插嘴,只静静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想要的就是这些:美酒,美人,美好的艺术,动听的音乐,芬芳的气息,以及潇洒英俊的知己。”程菱薇看看他,“他要的就是这些再也得不到的玩意儿,而你呢,便成为了他这些旧日梦幻的缩影。”
程菱薇这样说着,秦子涧不由怔住,往昔岁月,如寒夜遥远的星光,又开始在他的记忆里闪闪烁烁。
他犹记得那些闻着荷叶清香,伴着蛙鸣,静听甜美歌喉浅吟低唱的傍晚,那些将喷香的红蔷薇,插上美人如丝鬓发的清晨,那些被水晶五色宫灯反射出彩色光芒的夜晚,还有紫色葡萄藤上,那只善歌的夜莺,以及月光下粉色的芙蕖,无人时分,它们总是开得如同仙境一般,还有雪白如玉堆的山茱萸,和大片大片的殷红海棠……
秦子涧没料到程卓峰会如此看重自己,事实上,虽然程卓峰如此看重他,但是秦子涧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那么瞧得起这群武林人。
他曾经对他们怀着一种淡淡的鄙夷之心,觉得武林不能和庙堂相提并论,无论他们多么卖力地帮助他。他甚至不觉得自己算是武林中的一员。
现在想来,秦子涧不觉有些愧疚。
收回思绪,秦子涧摇摇头:“我也没能守住那一切,比起你们,我失去得更多。”
“可是,真的很好听。”程菱薇又痴痴地说,“比现在的歌好听多了。再唱一遍吧。”
秦子涧把歌又唱了一遍,程菱薇细细听着每一个音符,她只恨没有录音棚,立即把秦子涧的歌喉录下来,做成白金唱片。
“你要是去唱歌,保证气死如今娱乐圈里那些哥哥弟弟们。”程菱薇说。
秦子涧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是去卖唱,娱乐圈的哥哥弟弟不见得气死,我爹肯定会气活过来。”
程菱薇哈哈大笑
他们走了约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见一辆车,影院已经到了,可能刚刚散场,三三两两的人群从里面出来,都在等着空的士回家。
看这阵势,不见得抢得到空车,程菱薇开始琢磨着要不要找公交站,秦子涧却说公交这个点早就下班了,地铁都关门了。
“看来没车还是不方便,”他说,“过两天得琢磨着再弄一辆。”
“你这家伙就是爱乱花钱。”程菱薇撇嘴,“这儿是什么地方?全国最大的停车场,你想买车?摇号排队能等死你”
俩人正说着,远处有车灯闪烁,程菱薇眼尖,看见了空车的亮灯。
“嘿来了”她很兴奋地说着,老远就冲着那辆车挥臂。
“你忙什么呀?那么老远,人家司机都不见得看得见你。”秦子涧说。
忽然,程菱薇挥着的手臂停下来了,秦子涧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她脸上的表情很僵硬,“我的肩膀……”
程菱薇的话还没说完,几乎是瞬间,她的左肩变红了
那晚上,她穿的是件雪白的羽绒服,血是从里面渗出来的,还不到一分钟,血液就渗透了羽绒服
秦子涧大惊失色,他一把抱住摇摇欲倒的程菱薇
“菱薇?”
程菱薇已经不能出声了,她徒然地大睁着眼睛,张着嘴,却出不来声,她的肩上,背上,到处渗着斑斑鲜血,甚至沾染到了秦子涧的身上
的士车渐渐逼近,秦子涧抱着程菱薇奔过去,谁知就在这时,斜下里冲出一人,一把抓住的士车门:“抱歉,我先拦的。”
秦子涧慌了,“我这儿有人要急救,先生,你可不可以等下一辆?”
那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男人,他的身边还带着女伴,女伴瞥了秦子涧一眼,厌烦地打了个哈欠,男人看出女伴的不耐,干脆冷冷道:“零下二十度你叫我再等一辆?受伤的人可以打120啊那车比的士快。”
说完,他看也不看秦子涧,拉开门就要上车。谁想,一条腿还没跨上去,他就觉得胳膊被谁一把抓住,那力道,大得好像铁钳
男人杀猪般惨叫起来,然而惨叫还没持续两秒,他的整个身体像被击中的网球,以抛物线状凭空飞起,直跌到十几米外
那女伴凄厉的尖叫,像救护车的鸣笛。
的士司机惊愕万分地望着这一幕,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抱着浑身是血的程菱薇,秦子涧飞快钻进的士,他用力一拍防盗网:“快去最近的医院”



第两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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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一章
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秦子涧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他的手上、衣服上,到处是早已凝固的血迹,他的身边,还摆着那只玩具兔子,雪白的兔毛被染红了大半,那是从程菱薇手腕处滴下来的血,鲜血已经把兔子弄脏了,被抬上单架时,她还死死拽着它,不肯撒手。
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值得她这样豁出命去抓着。秦子涧失神地想,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次死抓着不放的,都是这样一些无用的东西……或者人呢?
程菱薇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的医生匆忙检查了一下,抬头问秦子涧:“被砍伤的?”
“砍伤?……”秦子涧微微一怔,又慌忙道,“我、我不清楚,她受伤的时候我不在身边。”
“你们不认识?”医生疑惑地看他,刚才秦子涧抱着程菱薇冲进来,那种表情,分明是抱着至关重要的亲人。
如果俩人根本没关系,这医药费可就成问题了。
“不,她是……”秦子涧顿了两秒,才道,“是我妻子。”
已经没时间了,医护人员迅速把程菱薇推进了急救室。
等人都撤了,走廊安静下来,秦子涧在急救室大门外呆站了半晌,才缓缓回到长椅前。
刚才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说呢?他感到困惑,本来该说是“女友”的,为什么临到最后又改了口?
可能是因为,仅仅是“女友”的关系,还不足以说服医生,就算男女朋友,也有可能落跑、不付医药费对吧,但是妻子的话就没可能了,这么说,医生们也会感觉安心,能认真给予治疗。
他摇摇头,不再去想,先在长椅上坐下来。
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这个大年初一的深夜,竟然要在急诊室门口度过了。
秦子涧的思维有些迟钝,好像有只手,忽地把他的脑子挖空了,让他什么都想不了,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程菱薇,会不会死?
平日他那股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都能灵活应变的沉着劲头,此刻竟不翼而飞,秦子涧并不是头一次看见人伤得这么重,就在几个月前,他曾用一把消防斧,将一个壮汉砍得血肉横飞。
怎么此刻却完全思考不能了呢?秦子涧觉得诧异,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今晚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起来的?
好像是从程菱薇唱的那首歌开始。
那几句简单的歌词,从那样一张嘴里唱出来,竟像凿子凿刻在他的心上,让那层硬壳悄悄分崩离析、碎裂成无数块,溶于无形之中。
那层外壳,是他用数年以及无尽的努力,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的外面,强硬包上的,它原本比石头还坚硬,比金子还难溶解,秦子涧万万没料到,就是在那么一个傻里傻气的KTV包房里,就是程菱薇无意间唱的那么一首酸唧唧的琼瑶剧插曲,竟轻而易举地敲碎了他心里的硬壳。
不,还要更早。
也许这层硬壳早就有了裂纹,在他没察觉的时刻悄悄龟裂,虽然外表看上去还完好无损,像是跌过一次却没碎的玻璃杯,然而,再稍稍遇到一点外力,它就会哗啦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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