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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锦生香-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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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因为你是被儿媳给气死的,我也不在那儿呆着了。”宗恪接着说,“反正剩我一个,去哪儿住都是一样。我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们,就一个人往山里头搬,搬得远远的,往北,去那种没有人烟的偏远地带,在那儿住下来,进山的猎人都找不着我。”
阮沅静静听着。她的眼前,慢慢浮现出翠绿山峦的样子:春天的野山里,到处都是绿得发黑的植物,雨落之前潮乎乎的气息,像幽暗的水草,红脑壳的蜻蜓慢慢飞着。有野兽,却没有人迹。
“我就打些兔子,挖些野薇菜、黑南瓜菜来吃,到了冬天,要么就自己破冰捕鱼,把冰块敲碎了煮水喝。”宗恪说,“自己搭了个窝棚住在里面,带着条老狗。反正也七老八十了,住哪儿都一样。我还是爱喝酒,偶尔就拿着猎捕到的兽皮下山,去换些酒来喝。后来下雪冰封了道路,供给越来越难弄到,我就不大爱下山了。再说每次我去村上,都会讨人嫌。”
“讨人嫌?”
宗恪笑起来:“因为酗酒,又爱闹事。喝醉了我就去儿子家骂他,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村里人都像看热闹似的看着,我就拿石头砸他们。有人就说我疯了,还说,如果老太婆在的话,我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阮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哽得难受。
“喝了酒的人,脾气通常不会太好。”他眨眨眼,“于是,变成老头子的那个我,就索性不出去了,呆在家里自己酿酒。最寒冷的冬季,就靠自己酿的劣酒度日。住的是窝棚,用那种老式的烧木头的炉子,你也许见过,就是烟筒暴露在外面的那种,然后呢,有年冬天……”
“怎么了?”
他停下来,看看阮沅,“想听结局么?”
阮沅的嘴唇抖了一下,不敢出声。
“有年冬天,窝棚起火了。”宗恪慢慢说,“那种烟囱不安全,火星会溅落下来,而且我又刚好喝了酒,酩酊大醉。”
阮沅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间窝棚在冰天雪地中,熊熊燃烧的情景,鲜红的烈焰窜上高空……
彻骨剧痛突然袭来,阮沅哇的一声哭起来
见她竟哭起来,宗恪慌了神,赶紧抱住她:“好了,我不说了,阿沅,我不说了其实我没事呀我没说完呢窝棚着火的时候我稀里糊涂爬出来了,儿子和村里人来救火,我还怪他没给我打酒来,把他吓一个跟斗……”
可是这种后续的劝慰,一点效果都没有,阮沅越哭越惨,哭得撕心裂肺,像被伤了心肝,不管宗恪怎么说笑话、说自己没事都没用。
“为什么要这样?”她边哭边说,“为什么不能好好的?”
宗恪苦笑,沉默半晌,他才说:“该是我来问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干什么要丢下我先去死呢?你要是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阮沅听他这么说,更加伤心,眼泪止不住如泉涌。
“那也不许你死”她抓着他的前襟不肯松手,啜泣道,“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死。”
宗恪心中苦涩难言,用手给她擦着泪,悄声道:“你这简直是不讲道理。”
“我就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她蛮横地抓着他的衣服,埋着头,泣不成声,“我就不许你有事就算我死一百次,也不许你死”
宗恪没法再和她辩论下去了,他只觉酸楚不已,不由紧紧抱住阮沅,吻她额前的发。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不该和你唠叨这些。这辈子都还没过完,说什么下辈子呢。”
“先答应我。”阮沅哽咽着,抬头看他,“不许有事……什么时候都不许我要你一直好好的,这辈子不准有事,下辈子也不准有事。”
阮沅的字字句句,像用银色的小刀,铭刻在了宗恪的耳膜,落在了他的心间。
“好,我答应你。”他终于低声道,宗恪的微笑里,像是藏着隐隐泪痕。
自那之后,宗恪就再也不提此类话题了。



第一百六十章

阮沅有了些微的变化,这一点,宗恪慢慢感觉得到。
她变得比以前更加依赖他,与外界交往的圈子也缩小了,阮沅完全回到了家庭中,好像外界发生什么事,她都没太大兴趣。
她对这世界的兴趣,因为某种不可知的缘故,突然锐减。如今她的兴趣只停留在这个家里,以及宗恪身上。
宗恪觉得这可能是因为临产期近了,阮沅有些怕,但他又没有看出阮沅有恐慌不安的情绪。
期间姜啸之的手下游麟来过一趟,是帮任萍送小孩儿衣服的,而且还带来几瓶孕妇吃的补药,游麟过来的时候宗恪不在家,阮沅和他说,舅妈买了补药给自己。
“这个时候还需要吃补药么?”宗恪有点困惑,他拿过瓶子,看了看瓶身的说明书。
是孕妇服用的营养药,内容说明倒是还好,而且也经过了各项认证。
“舅妈说,这个挺好的。小区里年轻的媳妇都吃过。”阮沅说着打开盖子,“反正也不坏,吃吃看呗。”
然后阮沅就开始服用那瓶药。药物是液体的,早上宗恪临出门,阮沅就会叫他喂自己吃一勺。
“你是小孩么?”宗恪笑道,“要人喂啊?”
“太难喝了,你肯喂的话,我就能吃进去。”阮沅笑道。
于是宗恪就只好拿起调羹,倒了一勺,喂到她的嘴里。
“味道有点怪。”他低头闻了闻。
阮沅赶紧一把夺过来:“补药嘛,味儿肯定很怪。难不成你也想尝尝?”
宗恪笑道:“等我有生孩子的能耐再说吧。”
他起身拿过公文包来:“晚上想吃什么?”
“嗯,这两天吃得太油腻了,咱们煮点青菜粥吧。”阮沅说,“要是不够,再弄点肉包。”
“行啊,晚上我来做粥。”
宗恪临出门,却回头,又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他有点诧异。
阮沅笑着推了他一下:“没什么,快走吧。要迟到了。”
等宗恪走了,阮沅锁上铁门,转回身来,她不由按住了腹部。
一阵绞痛
撑着腰,阮沅艰难挪到卫生间,她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嘴唇泛灰,脸色黄得吓人。
是不是刚才,宗恪瞧出点什么来了?阮沅忽然想。
又是一阵剧痛,喉头一口甜腥,呛涌出来
血沿着鼻口嘀嘀嗒嗒淌到池子上,鲜红血迹滴在洁白的瓷盆里,触目惊心
阮沅咳嗽了两声,吐出喉间的血块,然后努力拧开水龙头洗了脸,又冲刷干净池边。
她踉踉跄跄从卫生间出来,一头倒在沙发里,嘴里的甜腥慢慢褪去。
看来还不够,阮沅冷冷想,明天……还得继续。
阮沅一天天虚弱下去,在屋里的时候,她几乎没力气走动,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
等到宗恪回家,阮沅会竭力撑起身体来,不让他察觉,所以宗恪看见的,只是她的脸色蜡黄,动作迟缓。
“到底是怎么了?”宗恪担心起来,“你白天在家干什么啊?”
“在家当孙悟空来着。”阮沅笑道,“没事儿,你看,我精神好着呢,就是身上有点累。”
宗恪依然疑惑,但是阮沅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好,总是在笑,他瞧不出妻子有哪里不舒服,于是也让他没法再追问下去。
只是偶尔,他会看见阮沅突然嘴唇发白。
“怎么了?”宗恪赶紧过去扶住她。
半晌,阮沅才摇头笑道:“没什么,有点……岔着气了,身体太沉。”
宗恪把她扶到床上,让她躺下来。
“陪我躺一会儿。”阮沅忽然轻声说。
宗恪犹豫了片刻,他今晚还有一份报告没写。
“好。”他终于说,宗恪决定,等阮沅睡熟了,再去赶报告。
拉过被子来,给阮沅盖好,他挨着阮沅躺下来,阮沅侧过身,抱住他的臂膀。
“怎么了?”他轻声问,给她把额前碎发仔细拂开。
“这两天,不去上班了,好么?”阮沅忽然小声说。
宗恪答不上来。
但是旋即,阮沅又抬起头来,笑道:“我开玩笑的。”
她的眼圈不知为何,有些红。
宗恪想了想,说:“本来年假想留着孩子来了再用,那明天我就去打年假申请吧。”
“不,不用了。”阮沅低声说,“用不着……”
“阿沅……”
“反正,就这两天了……”
宗恪俯下身,安慰似的吻着她,他觉得阮沅身上微微发抖。
“到底是怎么了?”他诧异了,“阿沅,你这是……”
“我,有点怕。”阮沅勉强笑了笑,“越近,就越怕。”
宗恪苦笑:“还以为你真的天下无敌了。到时候我保证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
阮沅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搂着他。
“宗恪……”
“嗯?”
“别变成你父亲。”阮沅忽然轻声说。
宗恪一怔
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睛:“到什么时候,也别变成你父亲,你要一直这么温柔,才好。”
她的眼睛里,有些晶莹的液体在轻漾。
宗恪的心变得软软的,他微笑起来:“我不会变成他,什么时候都不会。”
第二天上午,宗恪想起昨天答应阮沅的事,他把文档调出来,思索着是不是真该请年假。
他知道,公司因为他个人私事,已经相当让步了,最近的会议基本上都尽量挪在下班前,如果周末有紧急事情,老总也说不要通知他,不然把宗恪从怀孕的妻子身边拉开,不太好。大家都知道,阮沅的产期也就这一两个月了,还有要好的同僚开玩笑和宗恪说,眼下他们帮他扛着工作,到时候孩子来了,得认他们做干爹。
所以在这种状况下,他又要请年假,似乎有点……不太妥。
宗恪心里犹豫,但是想起昨晚阮沅的状况,他又放心不下。总得找个人陪陪她才好啊,他想,就算自己陪不了……
这就是独立的代价,他叹了口气,他能在紧急情况下调来一队锦衣卫,但是调不来一个陪着妻子的老母亲。
又或者,请任萍帮忙?
宗恪的心思开始活动,任萍的脚伤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会不会有所好转了?其实他也不需要老太太做什么,只是在家陪着阮沅就好,如果需要照顾,他再雇个人,或者自己下班以后勤快一点都可以的。
虽然心底并不想和厉鼎彦夫妇打交道,但是眼下宗恪实在没辙了,他总不能回宫里去把青菡她们叫来。
但是这件事,不好和厉婷婷商量,那女人太不会说话,脾气又差,搞不好得把老太太和阮沅一块儿气死。
宗恪想了半天,决定去问姜啸之的手下游麟。
上次,游麟给阮沅送来舅妈做的衣服以及补药,又给带来了任萍的嘱托。看样子他和老太太挺熟的,宗恪想问问他,有没有可能劝说任萍过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宗恪把电话打去了姜啸之那边。
接了电话,姜啸之有些惊讶,宗恪自从离宫之后,严令他们不得跟踪自己,除了他那次重伤之外,这两年几乎不和他们联系,今天是怎么想起要找他呢?
岂料宗恪说,他不找姜啸之,他找游麟。
姜啸之不敢怠慢,赶紧把手下找来,让他接了宗恪的电话。
“陛下。”游麟恭恭敬敬接了电话。
宗恪握着电话,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后来,他只好说:“上个礼拜,你帮厉婷婷的妈妈送小孩儿衣服过来的?”
“是。”游麟说,“那次臣没有等到陛下回来,阮尚仪说不用等。”
“嗯。”宗恪想了想,又问,“游麟,你和厉婷婷的父母,关系如何?”
皇帝这么一句,把游麟给问傻了。
“陛下是说……”
宗恪换了个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才道:“你觉得,好不好劝任萍过来住两天?我觉得阮沅这几天状况不太好。”
游麟愣了半天,这才会过意来。
“臣觉得,问题不大。”游麟说,“厉鼎彦的妻子,人很好说话的,每次臣过去都很客气。这件事,臣与姜大人去和她商量,她肯定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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