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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靠着身体起来的，一个漂亮女干部，总是难免有着这一类的闲话。其实不仅一般人，包括她这个组织部长，最初也是这种想法，她也是这两年，才认可了李淑梅的能力的。而柳罡跟前，也就一个党委办主任周学龙，周学龙呆的地方很有限，也没有听说他和李淑梅之间有什么交往，他也不太可能了解这些乡镇领导。
“赵部长还有事？”看着赵雪既不走，也不说话，柳罡禁不住的问了出声。
“柳书记，能不能问一下，柳书记为什么选择这几个地方？”赵雪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口碑，百姓的口碑！”柳罡看了眼赵雪，回答道，正如赵雪所想，他不可能了解这些的官员，如此走马观花的走一趟，是不可能了解这些官员的情况的，即使他有魂印诀，也没有可能，魂印诀能够知道一个人二十四小时的经历，可是二十四小时显然不具有任何的代表性，即使是最坏的人，也不会每天都做坏事，他更没有办法从其他人那里知道更多相关的情况，能够了解全县干部的，只有组织部门资深干部，而且，也未必能够了解多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伪装，在组织部门的跟前，更是隐藏的更深。不过，一个人隐藏的再深，也无法在自己的日常生活工作中完全的隐藏，大多数官员最善于做的，无疑就是欺上瞒下，其实欺上容易，瞒下却并不容易，当然，这个容易不容易也是相对而言的，对于一个只是坐在办公室看看报表，听听汇报的领导，这很容易欺骗，或者，这其实也并不容易欺骗，领导大多数也是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这些所谓的欺骗手段，他们也都是知之甚详，他们当年，大多也是靠着这种手段起来的，他们只不过是故作糊涂，反正你好我好大家好，能够糊弄，那就糊弄吧，就那么一回事。当然，也有着不少时候是真不知道实情，毕竟，一个领导面对的，那是几十个乡镇局室，稍微懒一点的领导，被下面欺骗也再正常不过了。至于瞒下，则是和欺上截然不同，一个乡镇领导，要隐瞒的是几万民众，而许多的事情都牵涉到切身的利益，想要真正的瞒住，可不是那么的容易，瞒住大多数人或许都有可能，却是总难免有几个是清醒的，当然，作为领导，也未必能够去把这些清醒之人找出来，这些人，同样隐藏在几万人中，找出它们来，和沙里淘金也差不多。只不过，这些人，根本就用不着去找，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为老百姓做了什么，老百姓都看在眼里，老百姓都清清楚楚，即使是作秀，那也需要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是随便的表演一番，就能将老百姓骗住的，表演能够骗过一时，却不能骗的了多长时间，时间一长，自然就会原形毕露，想要长期的保持伪装，可不容易，再说了，如果愿意长时间的伪装，那对于老百姓来说，不也同样是一件好事吗？至少，比那种装都不愿意装的官员要好的多吧，伪装，也是需要付出实际的行动的，尤其是长时间的伪装。
“百姓的口碑……”赵雪微微的有些触动，作为一个组织干部，说实在的，她真没有怎么考虑百姓的口碑，她更多的是凭着各方面的反应，以及自己主观的判断，她一直认为，老百姓是根本不了解官场的真相的。
第二十八章 推心置腹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多聪明，老百姓多愚昧，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老百姓比谁都明白，只不过，我们自己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听不到真正老百姓的声音，就像皇帝的新装一样，被愚弄的实际上只有自己，”柳罡看了赵雪一眼，有些沉重的道，“其实我们也不需要去听老百姓说什么，只需要下去走走，看看，对比一下各地普通老百姓的差异，对比一下各地的生活状况差异，再综合考虑各地的具体状况，也就能够知道一地的党政班子的工作效率了，数据可以造假，可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是没有人能够造假的。数据编造的再完美，也不能让老百姓的碗里多一粒米。”
“柳书记，你来黎通，是黎通人民之福，黎通百姓之幸！”赵雪由衷的道。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有让整个的党政班子，都能向着一个方向努力，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彻彻底底的改变落后的面貌。”
“可是，这越是落后贫穷的地方，家族和地方势力越是顽固，想要改变彻底改变这些局面……”赵雪显然并不乐观。
“家族势力，地方势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家族势力也好，地方势力也好，其实，更多的还是利益的结合，他们之间的连结，并不是那么的牢固，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利益，为了利益，父子尚且可以反目，兄弟也能阋墙，更何况家族和地方势力。”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最关键的是外面有侮，他们在有着外部的敌人时，才会团结一致对外，可是，当外部敌人消失后，他们又会恢复本性，利益才是他们最看重的，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其他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更多的不是去扮演敌人的角色，我们要让他们清楚，我们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我们只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或者可以说是执法者的角色，”柳罡看了眼赵雪，“要做到这点，我们就必须保持中立，也不能太在意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样，每一个具体的部门都是他们的势力，每一个部门的具体争斗，那就都是他们内部的争斗，我们要做的，就是支持那些能够做事的人，不管他是谁的人，只要是能够把事情做好，我们就认可他，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就提拔他，而打击那些影响发展的因素，将那些为非作歹，混天度日的人清理出去，只要我们持之以恒的这么做，他们就没有了我们这个敌人，斗争的重点，自然就变成了他们所谓的地方势力之间的斗争，他们各方势力首要的不是对付我们，而是会千方百计的迎合我们，选拨人的时候，就会倾向于我们能够认同的，因为，他们必须要争取我们的支持，这样就能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一些好的干部，能够做事情的干部就能够逐渐的占据重要的位置，从而完成整个干部队伍素质的提升。”
“这些提拔起来的干部，虽然从根子上来说，依旧是他们的人，可是，人都是感性的，除了那种极少数的是非不分，惟上是从的小人，大多数人都是通人性的，这些干部，也必然感念我们的提拔之恩，至少，这些人不会真正把我们当成敌人，而对于那些是非不分，惟上是从的小人，我们可以坚决阻击，一旦抓住其把柄，就坚决予以清除，这些人往往都是不讨人喜欢的，清理他们，既可以让更多的人认可我们，也能纯洁我们的干部队伍，还能杀鸡骇猴，震慑一部分人……”柳罡知道，他要想迅速的在黎通完成自己的理想，争取赵雪的支持那是非常必要的，而赵雪也是一个他值得争取的对象，因此，他并没有隐晦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观点，可以说是推心置腹。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又多聪明，老百姓多愚昧……只不过我们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听不到老百姓的声音，精辟啊，精辟，我退下来好几年了，当了几年的老百姓，才勉强想明白这个道理，不想，这么一位年轻人竟然能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小雪，看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爸爸老了，太保守了。”赵雪回到家里，却是将和柳罡的谈论，和父亲交流了起来，虽然已经参加工作十几年了，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情，她也会请教一番父亲，只不过，今天她过来找老父亲，却不是请教老父亲，而是来说服父亲的，对于她和柳罡的走近，她父亲是很有意见的，她不希望老人家心底有着什么疙瘩。
“可不仅仅这些，他还有着很多的见解，你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和对付家族势力和地方势力的吗？他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最关键的是外面有侮，他们在有着外部的敌人时……这人不争名，不逐利，一心一意为了黎通的发展，爸，你说，我不帮他帮谁？”赵雪将柳罡的话几乎是原话复述了一遍。
“他这并不是保持中立，而是让自己完全处于驾驭者的位置，整个一切的争斗，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赵老书记摇了摇头，眼睛中，颇为的有些震撼，“他并非不争，而是不贪，该争的，他是势在必得，不该争的，不必要争的，他是分毫不取。”
“爸，我相信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别总以自己的老眼光看人。”赵雪不满的道。
“小雪，爸也没有说他这些不是真的，他说的这些，的确应该是肺腑之言，只是，却远不是如此的简单，”老书记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人来这里，绝不是那么的简单，更不可能是我们之前猜想的，因为耿直得罪了人而被发配到这里来的，这是一个聪明的人，也是一个善于斗争的人，更是一个深刻了解利益法则的人，同时，又有着非常强的判断和分析能力，行事果断，出手狠辣，这样的一个人，天生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料，这样的人才，他的后台不可能发配他，他来这里，不是被发配，而是开疆拓土来了。”
“开疆拓土，冲锋陷阵，爸你当成是打仗来着！”赵雪禁不住笑了起来。
“丫头，别以为政治斗争就是耍耍嘴皮子，政治斗争远比真正的战争更加的残酷，就一个培县而言，培县有着本土势力和外来势力，亘南地区是如此，整个U省也是如此，只不过，差别的是各方势力的强弱而也，就黎通县而言，本土势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亘南地区同样是本土势力的天下，越是贫穷落后的地区，本土势力越是顽固，而本土势力越是顽固，地区也就越是贫穷落后，鼠目寸光，固步自封，死守既得利益，不思进取，这是本土势力最大的弱点……”
“爸，这好像不是你的……”
“不错，之前爸也的确属于本土势力，不过，这几年退下来，也走了一些地方，心底也有了一些感触，这次你的选择，爸最初也有些想不明白，后来，认真的思索了这个问题，却是想明白了一些，而柳书记的这一番话，让爸彻底的明白了过来，”老书记微微的顿了顿，才继续的道，“其实，本土势力也罢，外来势力也罢，所图的，也不外乎就是两个字——利益，一切，都是为了利益，本土势力，更多的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而外来的势力，同样想要获得自己的利益。外来势力所图，那却是要复杂的多，有为了政治利益的，也有为了经济利益的。”
“在许多人眼中，双方的利益是无法调和的，可实际上，远不是这么一回事，双方也完全可以实现共赢的，我们大多数人习惯些的思维就是，这块地盘就这么大，你抢走一块，我就少了一块，因此，双方的矛盾很难调和，”微微的摇了摇头，老书记又接着道，“其实，远不是那么一回事，虽然地盘的确是无法改变的，可是，我们可以改变这上面的东西，同样是黎通县，他一年的产值可以是五个亿，也可以是五十个亿，现在只有五个亿，你即使全部掌握，你也就五个亿，可一旦发展到十个亿，哪怕你只能掌握百分之七十，那也是七个亿，比你现在还多两个亿。”
“再有，几乎所有的官员都认为，自己掌握了多少多少官员，掌握了多少多少势力，自己才是大权在握，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