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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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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卒一声冷笑,“无论如何,一个人在喊了数十年冤枉没人搭理之后都会选择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喏,你看,”狱卒手指里边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叫了整整十一年的猪,他的实际年龄不过三十四岁,还有这个,灰头发的长胡须的,年纪更小……”
  “他们都犯了死罪?”
  狱卒耸耸肩,觉得女人问得多余。“哪个活人会往这里边钻?”说完,忽而朝她露出狡黠的微笑,“就算进来是个干净的活人,走出去,也必定成了个缓刑到期即将被……”做了个手掌劈空的动作,接着补充完整,“即将被咔嚓掉的死囚。”事实上,这句话就可以涵盖他所管理这座监牢犯人的集体特征。说来也算他倒霉,弄了个狱卒里边油水最少的差事,早灰心丧气的家属压根绝了对这里边人的希望,别说小小的贿赂,即使年关春节也不来探望,害得他这个最亲密接触死囚犯掌控他们衣食住行大权的现管狱卒大人连油水的影子也见不到。此次,若不是老天开眼,给他落下英禄豪尔泰这么个大肥羊,他恐怕到死都要被狱卒里的同行被鄙视了。啧啧,真是,管理死囚的狱卒怎么能同宗人府的监管头头相提并论呢?一想到这个,他就气。
  拍着胸口的女人听了他的活人变死人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仍然惊魂未定,倒退着想往后边墙壁上靠立暂时休息,却是忽然“嘎吱”一声仿佛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她以为是老鼠,紧张得一把抓紧狱卒的袖子,额头冒出了虚汗。
  狱卒提着灯凑过去一看,大笑,“小姐真是受惊了,不过方才几根手指,没别的!”敏贞这才晓得踩上的是刚才那人被切断的手指头,一颗心跟着放缓,但说什么也不敢往地上看了。直想早点结束这要人命的会面。着急地问:“我要见的人呢?也在眼前这牢笼里边吗?我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了,你,快给我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说完,又往那狱卒手里塞了一块银两。
  四五十岁一辈子都差不多要耗在看管死囚监牢事务上得狱卒,见钱眼开,嘴巴乐得咧到了耳后根。朝打赏者弯下只有在面对上司时腰背才会弓曲的幅度,晃着脑袋,摸着嘴角几撮牛皮癣一般的的青灰色胡须,笑嘻嘻地说英禄因为身份特殊,没有与这些底层不入流的囚犯关押在一处。
  敏贞才听了他几句不着边的话,就晓得又是在敲竹杠。心里暗气,咒骂这该死的狱卒,竹杠竟敲到我的头上,也不想想我父亲大人是干什么的,他老人家背后的靠山是谁,真是个不开眼贪婪钱财的狗奴才。但眼角仍然表现出十二分的善意,端着皇亲贵族最骄傲的模样,从荷包里捏出一粒金豆子丢在他掌心。
  狱卒见了,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小跑着一路在前边引路。穿过几处形同骷髅堆般的假山,一座灰油漆粉刷过得木板房出现在她眼前。接过狱卒的钥匙,敏贞走了进去。不同于前边牢笼的黑暗,也没用刺鼻难闻的气味,在一处点着油灯看起来还算清爽的木桌前,她发现了她来此的目标。
  听到脚步声的男人转过脸,敏贞叫唤了声“英禄”就住了口,搜肠刮肚地纠结着所有的词汇,绞尽脑汁地想使这次的会面不在表象上表现出本质的空白。
  本想对他说句“你瘦了”的话突然消失在这瘦猴男人的眼泪里,在他握紧她双手的那个瞬间。敏贞忽然觉得心底有些不好受。但在嗅到男人浑身散发出接近这深牢大狱的灰暗气息之后,她又立刻改变了刚才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违背军纪朝纲,触犯大清法律禁忌的罪责理所当然应由他自己买单。干我屁事?即使曾经一度亲密的关系不容忽视,但不管怎么说,他英禄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而我,此次前来,除了代表我父亲隆科多来还人情外,就再没有别的了。想完,她觉得一阵轻松。扭着脖子,斜眼看了看正贪婪注视她的男人,遂下了骗人骗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决定。
  英禄开始只是哭,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往袖口擦,一边擦一边抓住女人的手。敏贞瞧着嫌污秽,笑容也跟着一点点走样。开始还撑着嘴角,接着这道弧线仿佛收敛起的檀香扇般迅速缩小角度,只在嘴边化作两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点,最后竟是连细小点也消失了。此刻,停驻在女人心头的念头是: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他?
  不同于前边那个羊圈般铁栅栏内的那些底层人犯,手铐脚镣没有出现在英禄的身上。但看着他那张灰败的脸,你又会立即产生一种他戴了无形镣铐的幻觉。出于对死亡的畏惧神情在这张仍然看起来年轻的脸上表现得再突出不过了。
  原本他可以挥斥方遒,统领千军的啊!原本他可以高高在上,一夫当关的呀!原本他可以前途无量,纵情欢乐的啊!是什么,是什么改变了这条美妙光明的前景大道,让它变得如夕阳偏西后般黯淡,让它变得狭窄阴暗而又死气沉沉呢?英禄看着敏贞的脸,一时间感到迷茫。收住了哭泣,抹干眼泪,捉住情人的手凑到了鼻前,闭目长吸,仿佛在嗅闻着人世间最芬芳的花朵,最迷人的香气。他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了,自打一年前入狱以来,渴望相见的念头就无时无刻不占领住他的脑海。亭亭玉立在眼前的身影成为他一年来的唯一支撑。他一直知道她会来看他的,只是不知道这天会来得这么迟。
  该说些什么呢?明天毕竟就要阴阳相隔,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忽然,英禄脑海里闪出一个纠缠他许久的问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还会不会再这么做?为了一个女人,背离军纪,私逃回京,行凶伤人,罪至极刑?他不愿意深想下去,只觉得脖子后背处阴风阵阵,已能感受到明日铡刀的凉意。
  “你看来过得很幸福……”他久久注视着她,终于开口说话。也终于肯定到此时自己也没有抹开对昔日好友浓浓的嫉妒,即使他让他变得只剩一只眼。缩回手指,他松开敏贞,垂下视线,尖长的指甲抠着木桌表面。
  静谧的空气里只听到他沙沙抠挖桌面的动静,敏贞没有说话。她盯着他,好像小孩在观察一件新鲜的玩具,闪烁着妩媚的眼,不时打量着。视线随着男人微微颤动的胳膊转至指尖,才发觉他竟是刻划的一个“X”图案,好奇地凑过去,略低下头,竟是才发现这张不大的桌面上竟是被密密麻麻的“X”型图案盖满。
  “这是第三百六十个,恰好一年。”英禄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继续刻完手中的动作。看得出,他很熟练,不一会儿,两道深浅均匀的交叉短线被刻划好,他食指泛黄的指甲上沾满了木屑。
  敏贞瞧着心头一沉,脸上也跟着叫人看不出表情。想坐下来休息会儿,可又嫌这囚室里的物件不干净,手抓着小木桌一角,斜靠住,才喘了几口气。她板着脸,细声诉说,“你对我……对我的好,我……我是不会忘了的……”为了表现逼真,起到煽情催泪感动对方的效果,她是掐着自己的大腿说出这几句的,故作哀怜地又叹口气,“我们的事,都过去了。”说完,转过脸,好长时间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在她背后的男人好半天没出声。但敏贞晓得他是被自己高超的演技骗过了。向来,她都是这样娴熟的赢家,驾驭一个男人对她来说,好像就和羊吃胡萝卜般简单。当然,有个人是例外。例外到连敏贞自己都分不清她和那个人谁是羊,谁是食饵。
  这时,男人一声长叹,“记当年,只有西窗月。”说完,半天不语,咳嗽两声,忽然冲动地从背后抱住她,埋首在她云雾般蓬松的发丝间,重重地耷拉下脑袋。察觉到女人的挣扎,他抱得更紧。“最后一次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抱你,明日此时醒来,魂已归西,即使相逢,怕也只能是在梦里了……”
  敏贞听了浑身鸡皮疙瘩,心想谁会作梦梦到你这掉了脑袋的瘦猴,此时还陶醉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中,可真是傻得可以了。说到傻,立即又想到她现在的独眼相公,急忙又是挣扎,低叫着重复道:“快放开,我……我可是嫁了人的了,别……别叫人瞧见!”
  英禄再也忍不住,反转过怀里人,凑着脑袋往她脸上靠。刚硬的胡须密密合合贴在她细白的肌肤上,胡乱吻着。这是男人的梦,不管真假,善恶,美丑,他都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编织着做完这场梦,直到永久长眠的来临。
  女人被强搂着,被迫呼吸着对方身上强烈的体味,再加上原本身体的不适,几种缘由混合,就再也忍不住,竟是又吐了。被推开一边的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阴晴不定。“啊,你……你这是……你有了……你肚子里有了……是……是我的……不对,时间绝然不对……是……是那个独眼龙的?是不是?”最后一句说完,竟似发了狂,钢圈般死死匝住女人手腕,眼神变得异常凶狠。
  好痛!敏贞这回倒是真的掉下了眼泪。一边心底骂她老爹害她,一边诅咒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行刑的刽子手马上出现在眼前。
  “你喜欢上那独眼龙了,是不是?”原本瘦小的身影一下子在女人眼前暴涨,英禄适时表现出沙场临敌的骁勇,但这份气势除了增添他死前的愚蠢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他见她不答话,以为她默认,不由更气,晃动她手腕肘部的动作更猛烈了,不管怎么说,人在偏离掉理想的事实面前是很难接受的。私下里,他一直对她保存着相当高的情感寄托,以为她必定也是和自己一样心存无尚的情意,因此,就算委身另嫁,也一定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不会付出真情的。但此刻,他发觉似乎被骗了。一再独立倔强编织的梦幻泡沫被残忍的尖刺戳穿,碎裂,爆炸,至无形。长久的压抑再也支撑不住,他的意志瞬间崩溃!
  推倒了小木桌,他接着手掌劈空,拳头用力,对着木屋内一件件木制摆设进行摧毁!木刺一根根扎在他掌心,扎在他胳膊手臂处,可他已然不觉得疼了。
  再次手握女人的双肩,摇晃起她,“敏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岳暮秋了,你说话啊?”
  女人被摇得头晕眼花,但脑子还清楚,晓得眼前这头猛狮的禁忌,赶紧避重就轻地装柔弱,“我……我有什么法子,他……是我父亲命令我下嫁的对象……更是八阿哥点名的人选……英禄,好英禄……我……我也没有法子啊……他……他毕竟是我的夫婿……”
  “夫婿?”男人用力吐了口浓痰,愤恨道:“就凭他?这份幸福本该属于我,属于我!”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惹得木屋门板发出一阵轻微的敲响,两人都以为是先前的狱卒,都没太注意,仍然沉陷在彼此的焦灼对峙中。
  女人收纳起心下所有的害怕,大着胆子主动按上男人的手背,抓住,以一向妖媚的腔调灌起了迷魂汤。“英禄,别说了,再说,我就又要掉泪了,你不知道我的痛苦……我……每每面对他,面对那个我不爱的男人,我的一言一行,我的低眉顺眼,我的绝对服从都变成了回忆你的强颜欢笑!你……你好可恨!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我说出来呢?我……我……自打进门起,我就保定了绝对不说出此话的决心的……没什么比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更可悲的了……你……你就不要在逼迫我了……啊……”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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