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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如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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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呛了声,沈晴阳面上倒瞧不出一丝着恼,犹是乐呵呵的,浑然天成的笑面佛一样。蕊初就想起阿爹说过的,世上两种笑最要当心:杀人者失去刀的时候,救人者拾起刀的时候。
  以前蕊初总觉得他们实际就是一类人,丢开或者得到的都不过是屠刀。遇见了宋箴认识了谷奕人,蕊初渐渐明白,笑着杀人的屠夫从来不需刀,而一字横刀向天笑的人,无论他欲行杀或施救,都敢拼命。
  一念修罗一念佛陀,面相却都狰狞,人心善恶亦复如是,只观其行不念其果,未免有失偏颇。
  看见沈晴阳笑,蕊初并未感到可怕,反而唏嘘,直觉这一个人心里的恶关得好深好重,严密到要捏一张笑脸来伪装,才能豁达地活下去。
  于是蕊初忍不住要与他打圆场:“七日为限,先生敢咬定,何妨信他一遭?”
  “咬定?”宋笺混劲儿上头,火气甚大,已忘了这是在宋箴跟前,对谁讲话都不吝,“他咬定什么了?没说七天后大哥病能好,是七天后再断。这不就是拖吗?打量人都是傻子,惯着他一庸医张口骗舌?”
  “可——”
  “欧,好咧,完喽,人家信不着晴阳哥哥哟!”不及蕊初再劝,沈晴阳背上挂着的小娃兀自幸灾乐祸地叫嚷起来,“看看,还是我说对了喏!有钱人家的铜钿勿好赚的,一个个全是狗猫脾气,撸勿顺。这下么,来也来过了,鼻头上灰也碰足,热茶吃不成,冷言冷语呛呛饱,总算也同老杜交代得过去。赶紧收拾收拾回家转,真儿和东东定管想煞我们了!”
  “嗯——”听她言,沈晴阳果然抱臂歪头作苦恼状,用力思考了一番,还咧嘴笑笑,“也好。走吧!”
  蕊初手快忙将他药箱按住,急唤:“先生留步,从长计议!”
  沈晴阳嘟起嘴,显得犹豫。
  背上的西西就起哄:“不要不要,不议了!西西要回家,西西要找东东爬树去。”
  “爬树顶没意思了。”谷奕人过来掺一脚,招呼都不打抢似的将西西从父亲背上扒下来,轻巧地搁在自己肩头,“放纸鸢才好玩儿呢!回头做个大的,人都能放上天去。”
  西西顿时两眼放光:“人也能飞呀?”
  “岂止能啊,你就说想飞多高多远吧!”
  “那我要飞到风铃镇找豆蔻姐姐去!”
  蕊初诧异地发现谷奕人表情古怪地扭了下,就连宋箴眼角亦是微微一动,谨慎问一句:“哪个风铃镇?”
  西西坐在谷奕人肩头晃荡两条小胖腿,理所当然道:“风铃镇就风铃镇嘛!姑姑和姑父都在那里,还有表姑表姑父,还有老叶和小墨。”
  “等等等等,什么乱七八糟的?”宋笺听得晕头转向,全忘了正题,顺着小丫头的话同她掰扯起了家谱,“沈家统共俩儿子,沈彦钧没有女儿,你哪儿来的大姑?”
  西西气哼哼挥舞起两只肉拳头:“谁说没有谁说没有?秋哥姑姑就是我大姑,亲大姑,嫡嫡亲哒,哼!”
  “秋哥?哪个秋哥?”
  “什么这个那个的?一会儿问风铃镇,一会儿又问我大姑,我说你这大叔孤陋寡闻得厉害,我不要同你说了,累死了!”
  一声大叔,喊得宋笺眸色森寒,印堂发青。
  此时,一旁的许稔已听出了蹊跷,与宋箴交换一眼,好言相问:“不知沈先生与凌家,是何渊源?”
  蕊初不涉江湖,对凌家二字未得详知,但依稀又在工坊听师父和小工们嚼舌过,揣测着应当也是商贾之家。却不知同眼前这位神神叨叨的大夫有何牵扯,更能惹得男人们纷纷正色。
  “哎呀哎呀,真真惭愧!”意外沈晴阳居然面带赧然,手抚着额角老实地笑道,“谈不上渊源,只因缘际会,那凌家当主凌容宁,正是小可的姐夫。”
  宋笺跳起来:“唬谁呐?凌容宁至今唯有一房正妻,娶的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几时成你姐夫了?”
  “就是她就是她,凌夫人正是小可义姐呀!姐夫同小海哥全是见证。”
  宋箴蹙眉:“小海?”
  “噢噢,叫惯了!应该是表妹夫。”
  “表妹?”
  “姑苏贺氏与无为馆叶家有牵丝攀藤的因连,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常惜是我名义上的表妹。诚然,她如今已是冉夫人了。”
  “凌府总管冉海默?”
  “是呀是呀!”
  蕊初看见宋箴双唇紧紧抿作一道冷冷的锋线,神色愈见凝重。
  便是宋笺都怔了好一会儿,不死心,没头没脑地追问:“那,豆蔻、老叶、小墨这些都是——”
  “除了小墨都是人。”沈晴阳心情愉悦地眨眨眼,“豆蔻是我那外甥女的乳名,凌家大小姐,年方七岁,人送外号风铃镇小霸王。三岁就会爬树,特长就是能闯祸!老叶便是我师父叶苍榆,小孩子没规矩,瞎叫。小墨是猴儿欢捡的黑猫,后来被姐夫抢回家养了。噢对,猴儿欢你不认识,不重要,我不跟你介绍了!”
  宋笺听得一屁股跌坐凳上,嘴半张,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了。
  “嘘——”
  蕊初听见谷奕人吹起了响亮的口哨。偏头看去,见他单手拢着西西双腿,正比着大拇指跟她赞美:“牛!爷今儿算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卧云龙!”
  西西小脸一昂下巴朝天,自是得意洋洋。
  由此,沈晴阳便被郑而重之挽留在了宋家。
  数着指头,很快七日之期将尽。
  不尽也难办,因为除了蕊初,这家里每个人都快叫精力旺盛又鬼主意层出不穷的西西闹得神经衰弱了。
  其中尤以替接替昂叔管家之则的许稔受害最深,几乎要崩溃——
  “管家管家不好了,那个沈家的小小姐爬到院子里那颗银杏树上去了。”
  “许爷快去看看吧!沈家丫头不知从哪儿抱回只猫来,窜厨房里吃鱼偷鸡,老厨娘没了做菜的材料,正躺地上哭呐!”
  “阿稔哥哥救我,虫、虫子,西西要请我吃虫子。”
  “阿稔,见着大哥送我的马鞭子没有……又是你个活祖宗。等等,那是老骆驼从滇南带回来给昂叔的竹筒烟,不是竹马,你给我回来……”
  凡上种种,不胜枚举。以至于这天大清早听沈晴阳当面头一句只问:“许管家,可曾见到小女?”
  许稔真是一忍再忍却忍无可忍,终于双拳紧握丹田蓄力龙吟虎啸:“你是怎么当爹的?!自己的女儿拜托你上上心。我忙得很,没空整天给你看孩子,更没空追在她后头收拾烂摊子!”
  刹那间,院中忙活的佣人们都僵愣住,惊恐地瞪着一贯性情温和的管家大人宛如雷神附体,惊天动地地爆发起来。
  反观沈晴阳,却只眯了眼仰身捉袖挡一挡唾沫星子,末了还不以为意地勾起小指掏了掏有些轰鸣的耳朵,淡定道:“嗯,精神头儿不错!不过舌苔有些黄,微有口气,应乃肝火上扬所致。给你几粒龙胆丸,败败火。药钱就免了,没事儿少动怒,伤身!”
  蕊初远远站在回廊里目睹这一幕,清楚看见许稔瞪着手心里几粒深色的药丸,一脸的生无可恋万念俱灰,倒似恨不能呕出二两血来。蕊初掩嘴闷笑,并不上前相劝,仅仅站在那处轻易不为人察的转角,等着沈晴阳来到跟前。
  一颔首,一吟吟,沈晴阳寒暄:“曹姑娘早!”
  蕊初欠身:“先生早呀!”
  “忙吗?”
  “不忙!先生呢?”
  沈晴阳笑容玩味:“巧了!小可突然也闲了。或者容我冒昧揣想,我家那黏人的小东西莫非是叫姑娘收伏去做善财童子了?”
  蕊初莞尔,抿唇不答。
  沈晴阳心中有数,并不追问,遂由她引着,还去了宋箴屋内。
  甫迈进门,就听见内室里频频传来西西开心的欢笑声。更往里去,便见小丫头正吊着谷奕人胳膊荡秋千,一大一小疯得不亦乐乎。瞥眼瞧见亲爹,小丫头仍不觉出自己的放肆,还一个劲儿又笑又叫:“晴阳哥哥,看呐看呐,谷哥哥教我荡高高!”
  沈晴阳却不看他们,微微拿眼四下一扫,捕捉到怡然闲坐的宋箴,再加一个掩门后跟入的蕊初,这屋里的气氛便像人员已齐备。
  蕊初与沈晴阳让座,他泰然座下,好整以暇道:“这是要三堂会审么?”
  宋箴笑得客气:“先生说笑。闲打发,一同聊聊!”
  沈晴阳领会:“问吧!”
  “凌家。”
  沈晴阳双手拢着袖,不答反问:“大公子要问因由,还是问前程?”
  宋箴略一沉吟,倏忽正色:“明人快语,宋某只想知道凌家是否图谋于鄙府?谋什么?”
  沈晴阳瞥了眼一旁犹在玩闹的稚女和谷奕人,自若道:“很遗憾,大公子多虑了!”
  “此话怎讲?”
  “的确,小可此行非是纯受了岳父所托,反而更早前,姐夫便差人递信儿,叫我无论如何出趟远门来瞧瞧大公子。理由么,倒确确只是施医诊病。”
  宋箴不信:“这可真是蹊跷!虽说同事贸易,宋某偏安江南,确不曾与凌家有过瓜葛,同凌当主也素未谋面,他怎生如此牵记?”
  沈晴阳一摊手,竟叹没奈何:“皆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喔?”宋箴眉头更蹙,“愿闻其详!”
  “贵府今次险遭倾覆,都只为了从蜀入滇的通路被毁,不得已绕道海上,却遇风浪,整船的货都沉在南海的海峡里,误了南洋客商的交货期,货款无收,周转不灵。小可有否说错?”
  宋箴瞥了蕊初一眼,承认:“确然!”
  “而通路之所以被毁,起因乃是蜀中苗人同滇南白族的利益相争,竟至蔓延成火并仇杀。白族最后妄动火药炸毁山路,致使来往商队受阻,损人又不利己,委实可恶。”
  “没错。”
  “那大公子可知,白族的火药从何而来?”
  “呃——”宋箴顿了顿,旋即恍然,“难道说?”
  沈晴阳耸耸肩,很是哭笑不得。
  “其实这事儿真怨不着姐夫!凌家一直同沐王府合伙开采玉矿,少不得供给他们些炸山的硝石火药。谁成想王府看炸药的管事贪财,能偷了火药卖去给白族生乱,平白惹这一场是非。原本听说沐王府已然处置了管事,平息了风波,姐夫便没将这节外生枝的祸乱放在心上。却是前番偶遇我内弟,闲聊时略略提了一句宋家,方才晓得那事情背后竟牵连这许多。姐夫总是过意不去,便差我来跑个腿。”
  “恐怕不止是跑腿吧?”宋箴言语洞悉,不无慨然,“唉,难怪阿稔能轻易借到宁家的船!还以为是仰仗杜二爷的面子,结果欠了凌容宁一份人情。”
  沈晴阳摇头讪笑:“没办法!满帆大哥人是好的,豪爽,就是憨傻了些,认死理儿。凭岳父且说不动他,这世上除了姐夫,谁的情面他都不卖。说到底,姐夫其实还想让你把好处记在岳父头上。他想卖未名庄一个人情!”
  “最后恰是一箭双雕!倒是我连累了杜二爷。”
  “可别,出门前岳父也耳提面命过,让不许表功。今次未名庄置身事外,不掺和。”
  来龙去脉缠缠绕绕,三言两语抖擞开,其实也很简单。这世上有些事无非还是多心多疑,将别人看低了,怪自己不踏实。
  蕊初知道宋箴为什么会不踏实。若换做自己,恐怕也是宁做小人,莫太君子。
  如今话既说破,这边厢宋箴兀自沉吟,沈晴阳也不多言,仍转过头去,看着女儿无忧无虑同人嬉戏。
  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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