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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犬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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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老白的头功,我跟着打打杂。”陈志海谦虚地说道,将杯中的茅台酒一饮而尽。

白歌、杜晓和吴光辉好久没吃到中国菜了,在纽约天天是黄油面包和半生不熟的牛肉,三个人的嘴里早淡出鸟了,三人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闷头大吃。曲慈、陆芳菲和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看丈夫吴光辉的刘艳梅,看着三个男人的吃相面露惊色。

“大妹子,是不是出国不管饭啊?”刘艳梅小声地问陆芳菲。

“管啊,不管饭怎么比赛?”陆芳菲笑了。

“那他们咋就跟没吃饭一样啊?”刘艳梅嘀咕了一句。

曲慈把圆桌上的肉和鱼转到三个小伙子面前,不停嘱咐他们“多吃点,你们累坏了。”

“主要是队员和警犬争气,我哪出什么力了?”白正林红光满面地说,“还有老李你在背后的大力支持啊!”

李长海哈哈一笑,问道,“我给你扔下一个烂摊子跑了,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什么烂摊子,你看看,从我去集训比赛到回国的这半年多时间,基地变化多大啊,场地扩大了不说,草皮全部翻新,又新建了两座犬舍,绿化面积比从前增长了30%。”白正林诚恳地说,“老李啊,你给我留下了一个金娃娃啊!”

“要说具体打算嘛,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有一点我希望能够办到。”白正林看了一眼陈志海,“这还得老陈帮忙。”

“什么事?”陈志海擦了擦嘴,关切地问。

“把这三个小子给我调过来!还有他们的家属也跟着过来安排工作。”白正林手指向对面埋头苦干的白歌、杜晓和吴光辉,“白歌好说,他的人现在是老李和红剑管着,但是那两个小子一个在北京总队,另一个在黑龙江总队,还得你找总部的人想想办法!”

一听家属,刘艳梅就乐了,心里琢磨着自己能干点什么。

“好说,这事包在我身上!”陈志海满口答应,“他们都是武警部队的驯犬尖子,应该到最适合的地方发展。”

杜晓和吴光辉都是喜上眉梢,两人早就想到设备先进、条件一流又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的昆明警犬基地工作了。只是谁都没好意思对白正林开那个口,都在等待恰当的时机。

白歌见宴席吃到高潮,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站起来说,敬了个军礼,说,“各位领导,我也有一事相求。”

“哦,小歌还有事情,讲!”李长海兴致盎然地说,“我替你做主!”

“我今年就27岁了,想解决掉个人问题了。”

“好啊!跟谁家姑娘啊?”李长海高兴地问。除了白正林和曲慈,白歌和陆芳菲的事情还没告诉过别人。

“哎,你……”穿着花裙子的陆芳菲脸一下子红了,别看平时她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可一说到婚嫁大事上,哪个女孩子又不害羞呢?她扭捏地对曲慈说,“阿姨,我去洗手间。”还没等曲慈回答,陆芳菲就用上了特警的功夫,虽然穿着裙子,但动作依然灵活迅速,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门外。

“对了,我记得你当初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只要让你养战歌,就不娶她啊?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白正林看准儿媳妇害羞跑了,故意开儿子一个玩笑。

“对,我没说我娶她啊!”白歌笑着把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是她要嫁给我的,我向组织上提出结婚申请!”

“好啊,你把结婚申请书拿来,我现在就签,现在我还是你的支队长,我说了算!”赵红剑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笔,“对了,新娘子是谁啊?”

“傻小子,新娘子都跑了!”陈志海终于看明白了,高声道,“还不快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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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调令下来后的第一个休息日,白歌带着痊愈的战歌,满载着荣誉和鲜花回到麻栗坡中队。全中队官兵像过年一样,杀猪宰羊,准备好好庆祝一番,食堂内一片欢腾的景象。

白歌在和中队长段辉、指导员徐跃国寒暄的同时,眼睛也四处搜索,他在找一个人。

黄昏时分,白歌牵着战歌,从食堂走到中队宿舍,一路上不停地和来往的战士们打招呼,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正好警犬班驯导员赵楠迎面走来,“白副队,恭喜呀!”赵楠激动得紧紧握住白歌的手。

“同喜同喜,小赵,‘风翼’的墓在哪里?”白歌笑着问。

“就在后山。”赵楠指指山坡上的犬舍,“绕过犬舍就能看到。”

山坡上,满山的白苏花中突起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白苏花像一片泛着白浪的大湖,而坟茔就是湖水中央的小岛。

坟茔前摆满了熟肉、水果和酒水。坟茔前白色大理石碑上写着“英雄警犬风翼之墓”。

莫少华穿着迷彩服,拿着一瓶白酒和一个酒盅,盘腿坐在坟茔前自斟自饮。

“风翼”牺牲后,武警总队鉴于他的功劳,想把它请入英雄犬墓地安葬。

莫少华却不同意。

“这是我的警犬,它是为了掩护我而死的,我不能离开它,它也不能离开我。”莫少华的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总队领导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答应了,同意把“风翼”葬在中队的营区内。

“风翼”刚下葬后的第二天,莫少华的提干命令就到了。他拿着一副崭新的少尉肩章,摆在坟茔前。他想让风翼看到,它没有白白死去。

莫少华喝得微醺,一瓶白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他的手微微抖着,给酒盅斟满了酒,刚放到嘴边。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的酒杯抢走,又听见“扑通”一声。

莫少华火冒三丈,借着酒劲大骂,“他妈的,谁啊?”

他回头,看见白歌庄严地单膝跪在坟茔前,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

顷刻,杯中酒水汇成一条又细又直的亮线,撒在坟茔前的草地上。

三杯酒撒过后,白歌站起身,双眼盯着莫少华,一言不发。

莫少华毫不示弱地盯着白歌,他现在肩膀上扛着少尉肩章,是干部了,还怕什么?他这样想着,又将胸脯向上挺了挺,他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啊呀!为国争光的大英雄回来了!失敬失敬!”

“少华。”白歌诚恳地说道,“我要调走了,去昆明警犬基地,以后我们的见面机会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和你并肩作战。”

莫少华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风翼’的事,你别太难过了。”白歌又说,“你明白,它并没有死。”

一提起“风翼”,莫少华方才的锐气顿时泻了一半,眼睛立刻湿润了。

白歌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酒和一大包猪头肉,拉住莫少华的手说,“来,咱们喝点。”

夕阳如血,傍晚的微风将整个山坡上的白苏花吹得簇簇发抖,整个山坡像座被粉雕玉砌过的宫殿,煞是好看。在这一湖花影的中央,两名军人斜靠墓碑,无言对饮。

两人一口气把酒喝了一半,莫少华拍着坟茔前冰冷光滑的墓碑,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排,”他叫白排叫习惯了,出口才知道叫错了,“白副中队长。”

“不,别叫职务,我比你大一岁,叫哥吧。”白歌脸色发红,“叫哥。”

“哥……”莫少华再也忍不住,大声抽泣着,“你说我是不是得到报应?”

“怎么这么说?兄弟?”白歌拍着他的肩膀,“看看,都是干部了,还哭鼻子?不怕战士们看了笑话?”

“我对不起你!哥啊!”莫少华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开始讨厌战歌,在背后算计过它。”

“你记得我当初送给你巧克力吗?那是我假装好意。我知道犬不能吃太多糖,会引起消化病,我感觉战歌太强了。心里非常妒忌它,我担心它会超过所有我训的警犬。当然,我也妒忌你,你是干部我是兵。”

莫少华靠在墓碑上,哭着讲完了这些话,“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和你说出来,在风翼的墓前说出来,它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好兄弟!”白歌感动地说,“它在会嘲笑你呢?你这么勇敢,敢作敢当,其实,我早知道了,我自己早就把这些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希望你以后也把往事忘记,重新面对未来。”

“啊?你早就知道了!”莫少华满脸泪痕,嘶哑着嗓子说,“大哥,你为什么不报复我?你能原谅我吗?”

“都是战友,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谁没有小心眼的时候啊?我也有啊!”白歌笑着给莫少华整理凌乱的军装,“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你也给了战歌一个教训啊,它应该谢谢你。”

“哥你能原谅我就好。”莫少华擦了擦眼泪,说,“哥,我刚提干,风翼就牺牲了,你看见了,它死得太惨了,粉身碎骨啊!我根本忘不掉啊……”

“犬魂一缕荡悠悠,天地亦生愁。空天阔地何处去,东西狂漂流!”白歌打断了莫少华的话,声音中卷起一股悲壮豪气——

只见白歌单手撑地,突然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端起酒杯对着坟茔大声念道,“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

“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莫少华扶着墓碑,睁大眼睛,跟着白歌念着。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白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莫少华扶着墓碑缓缓站了起来,提起酒瓶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白歌大声念完,满眼是泪。

“啪”的一声,一个酒瓶摔在地面上,酒花溅到墓碑上。莫少华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粗着喉咙大喊,声音变得异常悲壮。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

“哥!”莫少华念完,一把抱住了白歌,“我明白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叫‘死得其所,快哉快哉!’风翼就是死得其所,它是为国家,为人民而牺牲的!”

“好兄弟!”白歌大喊,“你养了一只好犬!”

月亮悄悄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年轻军人紧紧相拥。

此刻,战歌正独自在以前住过的犬舍附近溜达。

它刚才在风翼的墓旁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静静凭吊死去的同族叔叔。

它看到主人和莫少华正在大声说话,不想打扰他们,悄悄走下山去。

在犬舍的一角,两只一个多月大的昆明犬挤在犬舍的铁栅栏前,好奇的看着这只体形巨大的前辈。

战歌注意到了这两个小家伙,它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祥,慢慢走到犬舍边上,低头轻轻舔了舔幼犬的小脑袋。

一只幼犬的鼻孔被战歌额头上长长的银毛碰了一下,忍不住打起了喷嚏,把战歌逗笑了,它怜爱地用鼻子拱拱小家伙的下巴,温暖湿润的琥珀眸子中满是关爱,战场上的杀气和威风此刻荡然无存。现在,它是一个长辈,任何长辈在面对晚辈时都会表现出慈祥和宽容的一面。战歌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狗时……

忽然,从旁边的犬舍中传来一声低吼。

战歌的耳朵转了转,抬起头来。

这声吼叫是那么熟悉。

战歌迈动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一个黑影蜷缩着躺在犬舍里。

退役警犬藏獒咆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咆哮比三年前衰老多了。它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钝化的牙齿露在嘴边,两只半睁半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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