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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屠龙-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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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缘订终身,就当生死不渝,这是做人应有的起码态度。”

“不答应就算了,这种事勉强就没有意思了。”

“可是我却要勉强你,今天非要知道这个秘密组织的首脑是谁不可。”

“听你的口气,好象准备用硬的?”

“我不愿意这样做,但也不排除。”

“徐不凡,我发现你很自大,别以为你一直没遇上对手,就志得意满,以为天下无敌,其实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姑娘我不敢说一定胜得了你,但起码绝对不会输给你。”

语意十分强硬,但在她口中说来,却甚平和娇柔,不带丝毫火药气味,徐不凡抬头望着她面纱后面那一双模糊的眸子,想发火,不知为何,就是发不出来,道:

“钟雪娥,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吊我的胃口!”

“是有一笔生意要谈,是你自己找碴的。”

“什么生意?”

“一笔大生意。”

“能否先说一个大概?”

“万里追踪一伪诏,阴阳两界路迢迢,龙虎争斗把命拼,诏书早就不见了。”

“钟雪娥,原来偷天换日的是你?”

“别扯远了,快出个价钱吧。”

“老规矩,你自己说吧。”

“一万两黄金。”

“咦,你以前一向都是意思意思,这一次怎么突然狮子大开口?”

“以前是钓鱼,现在是做生意嫌贵可以不买,咱们还是好朋友。”

“不贵,我决定要买,只是眼前没有这许多金子。”

“没有关系,凑足了以后再买也不迟,反正只有你一个买主,不会有人跟你争的。”

“那不一定,我的仇家可能也同样有兴趣。”

“放心,在三个月之内,我不会另觅买主。再见!”

方待起身离去,上官巧云在暗中潜伏已久,猛的冒了出来,道:

慢着,把东西给我留下来,黄金一万两,请到我上官堡去拿。”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完全凭着一份赤诚的爱,想为她心爱的人,买下他想要买的东西,如此而已。

钟雪娥耳闻目见,却酸溜溜的怪不是味儿,道:

“哼,你凭什么替他买?现金交易,概不赊欠,你们上官堡名头虽大,还奈何不了我钟雪娥。”

这话口气太大,不禁激起了上官巧云的万丈怒火,咬牙切齿的道:

“我看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不卖休怪姑娘我要硬抢。”

说抢真抢,拔剑挺身而去,岂料,钟雪娥根本不屑一战,冷哼声中,人去如风,上官巧云甫攻至她立身之处,霎眼间,钟雪娥便消失在嶙峋乱石中。

血剑屠龙

第 八 章  陈年旧帐

血剑屠龙

第 八 章  陈年旧帐

定襄县的芳兰镇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景色秀丽,男耕女织,民风淳朴,尤其文风鼎盛,家无白丁,琅琅读书声,处处可闻。

镇中心,有一栋深宅大院,门外的牌坊上,书有‘状元及第’四个大金字,门口的一对大石狮,雄踞左右,雕工精巧,显系出自名家之手。狮旁各竖一支旗杆,上悬七斗,这是只有状元才能享有的殊荣。

门楣之上,御书‘文魁’二字,大可盈尺,益增无限光荣。正是宣德状元常恒甫的府第,也就是常小琬的家。

常恒甫乃鄂国公之后,原非三晋人氏,因深受此地山水之胜,民情淳厚,从常小琬的祖父起始迁来定居。

这日,状元府外!来了一顶血红色的轿子,二老八骏,还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礼物,都是大同府的名产名点。

徐不凡步下血轿,登门而入,早有门房通报进去,常恒甫夫妇直从内室迎出来,无限亲切的将他迎入厅内。

常、徐两家乃世交,又是儿女亲家,劫后重逢,感触良多,常夫人兴奋得直掉眼泪。寒喧数语,略叙一下近年琐事后,徐不凡左右一望,道:

“小琬呢?”

不提小琬还好,一提起小琬来,常夫人再也忍俊不住,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哽咽着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不凡心头不由一沉,情知上官巧云与钟雪娥的话,十九不假,忙道:

“世伯,小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常恒甫啜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慨然叹道:

“实不相瞒,小琬早在五年多以前就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你们徐家惨遭灭门之祸后,我们夫妇俩曾带着小琬,跑了一趟保定与归化城,亦曾派人四处打探,结果并未发现一个生还的人,小琬悲痛欲绝,回到家里后,当天晚上便发生事故。”

“她怎么了?”徐不凡血脉贲张,翘首以待。

常夫人从内室取来一包东西,打开来是一大束长发,及一把利剪,含泪说道:

“当天晚上,她不但剪了头发,而且毁了自己的容貌,留书出走,声言从此削发为尼,常伴古佛青灯,终生不再谈婚姻二字,看来你们即使能再相见,小琬只怕不答应,也配不上你了。”

徐不凡心思沉痛,连声说道:

“不!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无论她多丑多难看,我也一定要娶她。敢问世伯、伯母,小琬现在何处!”

常恒甫又是一声长叹,道:

“要是晓得她的去处就好了。”

“莫非不知她出家的地点?”

“小琬原在镇东高山上的‘静心庵’修行,我与你伯母还上山去看过她一次,可是当我返回京城任所,再干了一年京官,发现奸佞当道,朝纲不振,在我辞官返乡之前,便从家人口中得知小琬失踪的消息。”

徐不凡的心象绷紧了的弓弦,道:

“怎么会失踪呢?”

“说失踪可能并不正确,应该说是自杀,她在庵后悬崖之上,留下一双鞋子,一封遗书,投入滹陀河中。”

“遗书上说什么?”

“除了对我们二老说些安慰不孝的话外,主要是因为你的死讯,对她打击太大,字里行间,了无生趣,说要到阴曹地府去找你。”

常夫人早已哭得象个泪人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这孩子实在太痴了,自从得到你的不幸消息后,整个人都变了,这也难怪,从小你们的感情就一直很好,又有婚约,是人羡人慕的一对小夫妻,现在可好,你活了,琬儿却失踪了,命!这全是命!”

徐不凡道:

“伯父、伯母,有一件事侄儿还不明白,既然是自杀,为什么又说是失踪?”

常恒甫道:

“事情是这样的,在琬儿跳崖自杀的当时,附近还有一个比她更小的女尼,亲眼看见有一只梅花鹿飞过,小琬有可能被梅花鹿救走。”

“如此说来,小琬应该尚在人间才对?”

“不凡,梅花鹿会飞,已属千古奇事,不可思议,又是出自一个十一二岁的稚童之口,更加无稽,任何人皆不敢寄予太高的期望。”

“事后有没有派人去河里打捞过?”

“有,曾雇用十余位潜水好手,在现场打捞甚久,然后又沿河而下,在沿河七村展开访查打捞的工作,前后费时半月,找遍了每一个可疑的角落,结果却没有发现琬儿的遗体。”

徐不凡闻言又兴起一线希望,道:

“依侄儿看,小琬健在的可能性绝对存在,梅花鹿会飞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常恒甫摇头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琬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她真的还在人间,为何五年多来音讯全无?”

“我想,凡是不寻常的事,一定有不寻常的理由。”

“不凡,你真的认为琬儿还有可能没有死?”

“侄儿说过,可能性绝对存在,我想上山去静心庵看一看,亲自问一问那一位小尼,以及了解一下小琬跳河现场的环境。”

常恒甫夫妇生了一个痴情的女儿,见徐不凡同是情有独钟,心下自然甚为欣慰,立即满口答应下来。问明了静心庵的详细所在,知悉山路险阻,血轿难行,命二老八骏留在状元府休息'奇+书+网',在常家匆匆用过午饭,便独自一人上去了。

山路果然崎岖难行,好不容易到达山顶,立为壮丽的山景迷住了。

目力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植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果实累累,果香四溢,山女一面穿梭采摘,一面放声高歌,群山回响,声若莺啼,听得人的愁闷全消,心旷神怡。

徐不凡找来一位山姑,问清楚路径,穿过一大片核桃树林,前路为断崖所阻,但闻水声潺潺,视线悉被云雾遮盖,深不见底。

河道并不算宽,仅二丈有余,一条长长的山木横跨其上,交通两岸,果农负重而过,晃晃悠悠的惊险万状。

徐不凡纵身而过,顺着崖边往东行,约莫顿饭功夫,再往北面一转,林木深处,红砖绿瓦辉映,有一座小小的寺庙,正是‘静心庵’。

表明身份来意,见过主持了因师太,开门见山的说道:

“在下贸然造访,扰了师太的清修,尚祈海涵,晚生今日此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小琬发生意外时的详细情形。”

了因师太双掌合十,朗朗的宣了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善哉,小琬尘缘未了,情孽太重,整日困坐愁城,以泪洗面,来此半年不到,终于多情而殉身,实在令人扼腕。”

徐不凡一怔,道:

“老师太的意思是说,小琬已经死了!”

了因师太手握念珠,双目半睁半闭,声调缓慢而有力道:

“断崖高险,水流湍急,跳崖投河,百无生理,施主勿作生还之想,以免庸人自扰。”

“老师太,听人说,小琬投河后,曾四处打捞,并未寻获尸体,生存的机会应该还是有的。”

“滹陀河河水甚急,打捞时早已失去时效,如果贫尼猜想不错,小琬必是顺流而下,葬身大海了。”

“贵庵有一位小尼,据说当年曾见一只会飞的梅花鹿经过……”

了因的双目陡然睁大了,面露不悦之色,道:

“童雅之言不足采信,无知雏儿的话,如何作得了准。”

这无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但徐不凡仍不死心,道:

“可否请这一位小尼出来一见?”

了因师太起先断然拒绝,禁不起徐不凡的苦苦哀求,最后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叫出一位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女尼来。

又费了一番口舌,征得了因师太的勉强同意后,徐不凡在女尼的引导下,来到昔日常小琬跳崖的现场。

断崖下雾气迷蒙,风大水急,徐不凡朝下面望了一眼,目注女尼,正容说道:

“小琬投崖的地方就是这儿?”

女尼指着一处平坦的地面,以肯定的语气说:

“是的,鞋子就放在此地,遗书压在鞋子下面。”

“这时候,你在哪里?”

“我记得清清楚楚,是饭后晚课前的黄昏时分,小琬姐跟往常一样,又跑到庵外去散心,却不准我同行,因为我跟她一起惯了,我还是偷偷的跟了下去,做梦也想不到,她脱下鞋子,放好遗书,便纵身跳下去,我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临跳崖之前,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那时我才十一岁,又事隔多年,她所说的话已记不完整,大概是说了几句对不起父母养育之恩的话,叫着你的名字,说要到阴曹地府找你去。”

“以后怎样?”

“我吓坏了,飞快的奔至崖边,也就是我们现在站的地方。”

“看到小琬了吗?”

“看到了,我亲眼见她没入云雾之中。”

“还看到什么?”

“没有,再也没有看到什么?”

“听说你曾看到一只会飞的梅花鹿,是吗?是不是了因师太不准你说?”小尼颈首低垂,一言不发,看那神态,似有难言之隐,徐不凡含着满眶的热泪,以近乎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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