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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洁文集-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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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因为乘坐的是一辆帝俄时代的老车厢,突然觉得是行驶在俄罗斯的原野上。。。。。。 


第32节:你未必知道的马蒂斯 
 
   
  前几日朋友在电话中说,来看看我的陶艺吧。便搭车到很远、也很热闹的一个所谓的艺术博览会去。 
  依然如我多年前所说,不论干什么,朋友总是干得有模有样,从事陶艺不过几年时光,在陶艺界已然称霸一方,让人羡慕不已。 
  看完陶艺为时尚早,顺便看看参展的绘画,可惜好画寥寥。 
  奇怪的是几乎每处摊位上,都有一片白桦林,或几大罐子花,或桌布上几个香蕉、苹果、一个盘子、一把刀等等,那种叫做静物写生,世界上但凡学画的人都画过的东西。 
  不谈那些画作的优劣,只说那里的白桦林:浓妆艳抹、急于表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画布,几乎让我晕菜。 
  哪怕是白桦林,那样挤压我也不行。退一万步说,即便没有见过白桦林,也没有见过列维坦(哪怕是复制品)的风景画,我也不能接受一位如此急于表露、如此浓妆艳抹的白桦林。 
  而且这是白桦林吗?分明是挤在酒吧里装“酷”,一“酷”方死的追酷族。 
  什么是“酷”?“酷”是对传统和潮流的反叛,一旦追随潮流,马上与“酷”分道扬镳。就像真正懂得服饰之道的人,不论多么具有观赏价值的服饰,一旦某人上了身,他或她绝对不会继续跟进。他们明白,再优秀的东西一旦流行起来,就会变成恶俗,只好走向灭亡。把那些迎合、追逐市场趣味的人,冠以“酷”的称号,实在是个误会。 
  不久之后,居然在与艺术博览根本不搭界的某个商场摊位上,看到一副不打算冒充列维坦的白桦林,还有几幅从自己脑袋里生出来的画,出自两位无名画手,价钱公道,有点看头,一口气买下三幅。 
  每当早餐时刻,放一曲音乐,对着三幅画坐下,知道从此再不会到所谓的艺术博览会去凑热闹。 
   
  有人建议我去看看洛克菲洛家族(ROCKEFELLER'S)教堂的彩色玻璃。 
  我不以为然地说:“看彩色玻璃应该到荷兰去,即便在荷兰,烧制彩色玻璃的老工艺怕也后继无人了,要看还得到老教堂去。” 


第33节:享受几小时的浪漫情怀 
 
  “那儿有马蒂斯(MATISSE)设计制作的彩色玻璃。”人说。 
  这有点刺激。 
  只知道作为画家的马蒂斯,喜爱他的画甚至胜过毕加索,竟不知他还制作过彩色玻璃,真让人不好意思。 
   
  本世纪初,洛克菲洛家族在纽约州南,地势起伏有致、玲珑可人的“睡谷”镇 
  (SLEEPYHOLLOW)附近,选中一块叫做KYKUIT的地界,建造了他们的庄园。KYKUIT在荷兰语中是“了望哨”的意思,可以想见,那是一块高地。这种荷兰式的地名,沿哈得逊河还能找到一些,因为荷兰人当年正是从哈德逊河上岸的。这一带的老建筑,也有许多荷兰风格可寻。 
  洛家的教堂建于1928年,并于1984年连同洛家的庄园,一同捐献给了“睡谷”镇的文物保护中心。作为“睡谷”周围的一个景点,供人参观游览。 
   
  几次出访欧洲,那盛产王国,国王,王子,公主,公、侯、伯、子、男爵的地方,也见识过一些皇亲贵胄,有人甚至还拥有祖上传下的古堡、庄园,却衰败得让人无法相信,他们是距那些如雷贯耳的祖先并不很远的后人。 
  这大概是世界的发展趋势,就连资本主义国家,也在用各种极高的百分比税收,作为平衡贫富差距的办法之一。再没有人能像从前的皇亲贵胄那样,养得起一座巨大的古堡或庄园,那一笔巨额地产税几乎无人可以承担,还不要说无底的修缮费用,而且使用起来麻烦不断。谁让我们有了所谓现代生活的观念?一定程度上,品位与所谓的现代生活几乎势不两立;谁让我们对生活要求得如此快捷简略,就是穿上滑轮鞋也不能在瞬间浓缩如此巨大的空间;谁说数码时代可以解脱我们对人际社会的依赖?如果没有成排的佣人供你调遣,你无法想象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在这个被人羡艳的空间里竟如此不易…… 
  享受几小时的浪漫情怀、拍两张“到此一游”的旅游者,绝对无法体会永无止境的维修、原汁原味保持它们品位的灾难。就看北京故宫每年的小修以及为了迎接奥运的大修所耗,不是国有资产哪位大款负担得起?不论上了哪一家的财富排行榜,先想想能不能承包一个(不是多个)古堡或庄园永无止境的维修,然后再说自己世界首富也不为迟。 


第34节:仍然是我们的梦魇 
 
  所以那些古堡、庄园也都陆续捐献给了国家,由国家经营管理并开辟为一个个旅游景点。 
  但古堡、庄园天生就是“情种”,不知道“浪漫”这个词儿的诞生,是否与它们密不可分?直到如今,不管是真“浪漫”还是塑料制造的“浪漫”,仍然是我们的梦魇。 
   
  教堂圣坛后的高墙上,装置着马蒂斯的彩色玻璃作品。与他的绘画风格大相径庭,如一枚几何图形,中规中矩地俯视着来人,还定名为《玫瑰》。真不知道马蒂斯什么时候“玫瑰”过! 
  《玫瑰》使用了透明和半透明两种材质的彩色玻璃,每块玻璃颜色纯正,当光线穿过它们时,质量绝对不会打折扣--光线的质量。我不知道《玫瑰》由多少块玻璃组成,但整个作品组合协调,与教堂的氛围、格调也相当一致。马蒂斯在完成这一设计两天后离世,两年后(1956年)这一设计由工匠在巴黎完成。 
  马蒂斯曾说,这一创作是对他的挑战--在一个限定和指定的空间里表现。 
  可不,那是朝东的一扇窗,东来光线在时间上的不同变化及其对作品的影响,必得考虑在内;又是圆形、且尺寸早已限定。 
  这让我想起哪位高人的妙论:越是窄小的空间,艺术的表现越可能发挥到极致。 
  至少窄小的间限制了恣意泛滥--这里,别指望用注水那套把戏浑水摸鱼,你只得真刀真枪、精以求精。 
  《玫瑰》代表了马蒂斯艺术生涯的最后阶段,据说构思来自剪纸艺术。 
  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而且是艺术生涯最后阶段的马蒂斯是我的运气。比如,甚至,艺术史上至今也还没有提到这一笔。 
  记不得大学时的哪一门课程,讲资本的积累、发展、死亡,不断提到洛克菲洛这个家族。物换星移,如今这个家族的显赫地位不得不让位给财富新秀比尔.盖茨,而与资本有关的理论不知道在大学里还读不读? 
  但洛家的财富,为这个教堂收藏的彩色玻璃,提供了物质的可能。 
  教堂可以说是小型彩色玻璃艺术博物馆,因为其它几面墙上,还装有著名彩色玻璃艺术家MARCCHAGOLL的大小九副作品。每一副都是他用玻璃和光,而不是油彩和画布制作的绘画,表现手法非常超前,简直像是马蒂斯的绘画。其中最大的一副,从西面墙上,与马蒂斯的《玫瑰》遥遥相对。 


第35节:清辉依旧照帘栊 
 
   
  在彩色玻璃制作上,此公的艺术成就当然高过马蒂斯。 
  我仰望着那朵《玫瑰》,不得不钦佩马蒂斯在八十五岁的高龄,仍然保持着一个艺术家的洒脱,作为一名彩色玻璃艺术的业内新手,根本不在意与技高一筹的同行济济一堂,不在意人们可能在他和MARC.CHAGOLL之间高低上下的铺排。 
  真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藏着什么宝贝,我甚至不知道MARCCHAGOLL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这方面的专门家,谁会想到来这样一个犄角旮旯,看这几面玻璃? 
   
  对于马蒂斯的“转行”,研究他的一些专家解释为“超越”。 
  有那么隆重吗? 
  或许马蒂斯不过是和研究他的那些专家、评论家逗个乐子? 
  或是他睡醒觉之后,突然翻了个身把脊背露了出来?我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人有几张脸,包括你以为是最亲密的朋友在内。特别是艺术家。艺术家是什么?是疯子。无人可以解释,也无从解释。当然不包括装疯卖傻的假货。 
  或许他玩腻了绘画,换个玩儿法何尝不可? 
  或许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都没有,不过情之所至…… 
   
  之后顺便来到洛克菲洛庄园,庄园里的收藏算得上丰盛……丰盛而已。不由想到,即便有了价值连城的收藏,未必桩桩件件都方便公众观赏。那些敞开的起居室、餐厅、厨房、使用过的家具器皿……就像主人并未消匿,而是一举一动,毫无遮栏地在公众面前过着往常的日子。 
  而驳杂的收藏,很可能会暴露收藏人兴趣的混乱、缺少章法的训练和艺术鉴赏力低下的弱点--又不是没有经济条件去收藏各方面都上乘的作品。 
  不过教堂里的彩色玻璃,真值得一看。 
   
  汪老哥过世大概三年多了,记得当时对他的悼念很是隆重,也有很多纪念的文字,转眼三年多过去,不知如今还有多少人会念起他。 
  汪老哥过世不久,他的女儿汪朝寄来一幅画卷,说是整理汪老哥旧物时,发现了这张为我所画、却又不曾给我的画卷,同时寄来的还有他的画集,于是就像寄来他的一部分“历史”。 


第36节:死后都得进油锅 
 
  这幅画和以前常见的大块留白不同,一派饱满热烈。 
  对照他的画集,果然越到后来越是饱满热烈,似乎豁然开朗。有时会默想这豁然的来龙去脉,又自己能否有幸得到这样的通达? 
  感到窒息的时候,便会翻开他的文字,不紧不慢地读着,既不急于知道结局,也不曾想得到什么警人的启示,只是想找棵树靠一靠。大凡人走了太多的路,恰巧看到路边有棵树,多半就会在那树上靠一靠。 
  他的文字,果真是个逃离浮躁、炒作、铜臭、紧锣密鼓的“伟人”制作工程。。。。。。等等恶俗的一个去处。 
  云淡风轻的文字,带给我少有的宁静和浅淡的愉悦,不像有些文字,精彩是精彩的、夺人是夺人的,甚至让人忽而涕泪交流,忽而肠子梗阻,但很可能不会再读第二次。 
  间或听到有关汪老哥的小“花边”,不过小“花边”。不像我,总是十恶不赦,条条死后都得进油锅。 
  谁能说出汪老哥的大恶呢?也许有那么点圆熟,但绝对不是油滑或狡诈。 
  再有,无非喜欢女人而已。 
  喜欢女人算什么,男人不喜欢女人反倒奇了。 
  年轻时与女人的关系如何我无从得知,即便如何又怎样?我与他相识后,从未听说过他与哪位女人的关系过界(过界又怎样!)。 
  又所谓喜欢女人,无非是对哪个女人说点无伤大雅,皆大欢喜的恭维话。好比哪位像电影明星;或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地提携一下哪位女性后进;或为哪个女人的文章说点好话;还有那么点温暖……轻易就被恶意揣测的女人,在他那里总可以得到一些善待。而已、而已。正是这一点温暖,使他与那些目的明确的“好话”以及“好话”发言人,分了泾渭。 
  或有人说“文化大革命”期间,他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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