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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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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乱动!”雷根说道。
  “不会的。”
  史凯瑞和蔡伯纳这时已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上,史凯瑞说:“我还从未曾见过比利本人,我不知道他是否肯出来,但是你对刚才见到的、听到的有什么感觉?”
  蔡检察官叹了一口气,“刚开始我不相信,现在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至少我不认为那是一出戏。”
  留在房间里的人仔细观察比利的脸色逐渐发白,视线似乎转向内在,双唇依然不停蠕动,好象在睡梦中呓语一般。突然间,他的眼睛睁得好大。
  “天呀!”他大叫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他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手两脚在地上爬,爬到对面的墙壁,尽量远离那些人,躲在两张椅子中间,身体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现在我又做错了什么?”
  吴可妮以温柔但肯定的语气说:“你并未做错事呀!年轻人,这儿没什么好害怕的。”
  他身子不停发抖,背部直往墙上蹭,似乎想穿墙而过;前额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但他的并未拨开,只是从发间看着这些人。
  “我知道你并不了解,比利,但是这屋内的每一个人都是来协助你的。现在你应该站起来,坐在那张椅子上和我们好好谈一谈。”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吴可妮已经控制住整个局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句话都正中要害,并且要求对方有所反应。
  他站起身来坐到椅子上,膝盖神经质似地不停摇晃,身子也在抖动。“我还活着吗?”
  “比利,你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知道你遇到了困难需要援助,你需要人帮你忙吧?”
  他眼睛睁得很大,点点头。
  “比利,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会用头去撞墙?”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他说,“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关在牢里。”
  “在这件事之前,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走到学校的屋顶上,我不想再见到任何医生。兰开斯特心理健康中心的布朗医师无法治好我的病,我以为我已经跳楼了,为什么还没死呢?你们是谁?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们是律师和医生,我们是来这儿帮你忙的。”
  “医生?如果和你们谈话,爸爸会杀掉我的!”
  “为什么?比利?”
  “他不准我告诉你们他曾做过的事。”
  吴可妮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茱迪。
  “他的继父,”茱迪解释道,“他母亲在六年前和米查离婚了。”
  比利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离婚?六年前?”他摸摸自己的脸颊,好确认这个讯息是否属实。“怎么可能?”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讨论,比利,”吴可妮说,“有太多失落的部份需要拚凑起来。”
  他粗野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始哭泣,而且整个身子前前后后摇晃。
  “比利,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累了。”吴可妮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突然,哭泣停止,脸部表情立刻转变成警觉但又迷惘的神态,他轻触脸上的泪水,眉头皱起。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是谁?我听见有人在哭,但不知道哭声来自何处。天哪!不管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正想跑开去撞墙,他到底是谁?”
  “那个人是比利,”吴可妮说,“货真价实的比利,你是谁呀?”
  “我并不知道比利获准出来,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这件事,我是汤姆。”
  史凯瑞和蔡伯纳现在获准回到房内,汤姆也被介绍给每一个人,问过一些问题之后,他又退隐回去了。当蔡伯纳听到当他们不在时所发生的事,他直摇头,一切看起来都非常不自然──似乎比利的身边被灵魂或恶魔所占据。他告诉史凯瑞与茱迪。“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我想我和你们是站在同一线上的,他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有乔哈丁医师未做任何表示,他说他要保留自己的判断,他需要再次思考他所看到及听到的一切,明天他会把意见报告呈给佛杰法官。
  (8)
  曾带领汤姆上楼的鲁斯医师并不知道比利有什么样的病状,他唯一知道的是有许多医生与律师来这儿看他的病人。比利是个善变的年轻人,他能画出非常好的画作。过了几天,他经过牢房时,看见比利正开始作画,从栅栏之间,他看到一条非常孩子气的线条,上面还刻了一些字句。
  一名守卫走过来开始笑说:“我那两岁的孩子画的也比这个强暴犯画的好。”
  “别打扰他!”鲁斯说。
  守卫手上有个装了水的杯子,他将水泼进去弄湿了画。
  “你为什么这么做?”鲁斯说道,“你哪根筋不对劲了?”
  当泼水的守卫看见比利的脸色时,倒退了几步,那是满脸凶恶的脸色,似乎在寻找一些可以丢掷的东西。突然间,比利抓起脸盆,从墙上给扯了下来朝栅栏丢去,将脸盆摔碎了。
  守卫顿时摔了一跤,跑过去按下警铃。
  “天呀!比利!”鲁斯喊道。
  “他用水泼克丽斯汀的图画,破坏一个孩子的作品是不对的行为!”
  六名警卫冲了过来,但他们却发现比利已坐在地板上,脸上一片茫然。
  “他妈的!我会要你好看!”那名守卫尖声咆哮,“这是郡政府的财产!”
  汤姆背靠墙壁坐着,两只手放在头后,傲慢地说:“去你妈的财产!”
  一封署名乔哈丁医师,在1978年3月13日写给佛杰法官的信是这样写的:“依照面谈的结果,我的意见认为比利。密里根不具接受审判的能力,因为他无法与自己的辩护律师合作,也缺乏情绪的控制能力为自己抗辩;在法庭上面对证人,他也无法保持正常的举止。'
  现在,乔哈丁必须做出另外一项决定,因为史凯瑞与蔡伯纳认为比利是否必须接受审判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就鉴定与治疗而言,他们都要求乔哈丁必须安排比利进入哈丁医院。但是,他认为让蔡伯纳检察官参加那样的会议令人不可思议,虽然史凯瑞和蔡伯纳曾向他保证,不会让他为站在对立的角色──“辩方”或“检方”而左右为难;不过双方均事先同意乔哈丁的报告可依章规定列入审判记录。因此自己怎能拒绝双方的要求呢?
  身为哈丁医院的院长,他向医院的行政主管及财务主管提出要求:“我们从未拒绝过任何困难的问题,哈丁医院不只是接受简单的病例。”
  由于乔哈丁强烈认为这不仅可以让员工有学习的机会,同时还可为精神医学界提出贡献,在此基础上,院方委员会同意让比利在法院的委任下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治疗。
  3月14日,鲁斯和一位警官接走比利。“他们要你下楼去,”警官说,“但警长说你必须穿上紧身衣。”
  比利并未做出任何抗拒行动,他让他们系紧紧身衣,跟他们自牢房走向电梯。
  史凯瑞与茱迪早已在楼下等待,急迫想将好消息告诉他们的当事人比利。当电梯门打开时,只见鲁斯和那位警官的表情很怪异,因为比利已经挣脱紧身衣了。
  “那是不可能的!”警官说道。
  “我告诉过你,这玩意儿是没有用的,任何监狱或医院都关不住我。”
  “汤姆?”茱迪问道。
  “完全正确!”他用哼哼的鼻音说话。
  “过来这儿,”史凯瑞拖着他进入会议室,“我们必须谈一谈。”
  汤姆挣脱了史凯瑞,“什么事?”
  “好消息。”茱迪回道。
  史凯瑞说:“乔哈丁医师已提出申请,要把你安置在哈丁医院进行审判前的观察及治疗。”
  “那又怎样?”
  “两件事情中的一项可能会发生,”茱迪解释说,“其中的一种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你会被宣称有能力接受审判,进而决定审判日期;另一种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你会被判定不具接受审判的能力,而那些指控你的罪名将遭撤销。检察官已经同意了,佛杰法官也已命令你离开这儿,下星期移往哈丁医院,但有个条件。”
  汤姆立刻说:“永远都是有个条件。”
  史凯瑞身体往前倾,用食指击敲桌面。“吴可妮博士告诉法官多重人格者是遵守诺言的人,她知道诺言对你们每个人的重要性。”
  “是吗?”
  “佛杰法官说,只要你承诺不会逃离哈丁医院,你就可以获释而且立刻移送医院。”
  汤姆双手互握,“我才不会做这样的承诺。”
  “你必须要!”史凯瑞大吼,“他妈的,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让他们送你去利玛医院,现在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汤姆说,“逃脱是我的专长,是我在这儿最主要的原因,而你却不让我发挥我的专长。”
  史凯瑞把手指伸进发中,仿佛要将头发扯断似的。
  茱迪接住汤姆的臂膀,“汤姆,你一定要向我们立下承诺,如果不为你自己,也要为那些孩子们着想,你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他们。在哈丁医院里,他们才可受到适当的照料。”
  他松开双手,眼睛注视桌面,茱迪知道自己说中了痒处,她已经了解他对年幼者有很深厚的爱心和责任感。
  “好吧!”他很不情愿地说,“我答应他们。”
  汤姆没告诉茱迪的是,当他第一次听到可能会被移往利玛医院时,他已准备了一片刮胡刀片,刀片就用胶带粘在左脚上;但目前还不是说明的时候,因为没有人问他。他很早以前就学到了一件事,当你被调往另外一个机构时,你一定要携带一项武器;或许他不能连反脱逃的承诺,但如果有人要强迫他,他还可以自卫,或是将刀片交给比利,由比利划破自己的喉咙。
  在预定移往哈丁医院的前四天,威立士警佐走进牢房,他要汤姆教他如何挣脱紧身衣的束缚。
  汤姆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要教你呢?”
  “反正你快离开这儿了,”警佐说,“我想我的年纪还可以学些东西。”
  “你一直对我很好,警佐,”汤姆说,“但我不会轻易教人的。”
  “用这个角度来想吧,你可以拯救某些人的性命。”
  汤姆感到有些好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并没有病,这是我知道的,但在这儿有其他人生病,我们让他们穿上紧身衣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挣脱掉了,他们或许就会自杀。如果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办到的,我们就可以避免其他人这么做,你不就是救了这些人吗?”
  汤姆说这不关他的事。
  但是,第二天,他表演了挣脱紧身衣的诀窍,然后又教那位警佐如何做才可以完全让人穿了以后无法脱掉。
  当夜稍晚,茱迪接到谭如茜的电话,“还有另外一个……”谭如茜医师说道。
  “另外一个什么?”
  “另外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人格,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名字是阿达娜。”
  “我的天啊!”茱迫低语,“正好凑成十个!”
  谭如茜谈到她在深夜造访监狱时,见到他坐在地板上用一种很柔软的声音谈到需要爱。当时谭如茜就坐到他身边安慰他,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然后,《阿达娜》谈到她暗地里秘密写的一些诗,她还哭说,只有她有能力把其他人从“聚光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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