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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妻登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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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牛布平来说,娘是陌生的名词,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不曾见过他娘。
  牛布平心想,爹娶了后娘之后就不属于他一个人,爹也就不会只疼他而已。一直以来爹都是他一人独占的,现在爹娶了后娘,不就意味著他非但不能独占,还要,
  不,他不要!爹是他一个人的,他也不要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为娘!
  “我不要后娘,也不需要后娘,我要去告诉爹!”
  牛布平喊完就跑走了,王同定见状急忙地追赶在后。
  没想到小少爷的反应如此激烈,算算时辰,老爷就要动身去杨府迎亲,千万不能让小少爷耽误到娶亲的吉时。
  有过一次成亲经验的牛布袱,从没像现在如此期待婚礼到来。
  上次的婚姻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对前妻的感情十分平淡,是那名溪中少女让他初次动了心。
  为了能和她共结良缘,他忍痛砸下大把银子。
  他一直省吃俭用,为了那名女子,他花掉的银两比他过去二十六年来所用的还要多。
  问他值不值得?他觉得很值得。
  一想到那名少女,他的脸上不禁泛著笑意。
  “爹!爹!”牛布平奋力奔跑著,想要挡在牛布袱面前。
  牛布袱正要走出大门与迎亲队伍会合,在听见牛布平的叫唤后蓦地止步。
  “布儿,什么事?”
  “爹,我不要后娘,你不要娶后娘给布儿好不好?”他拉著牛布袱的手哀求著。
  经儿子这一提,他才想起应该告诉儿子他要娶妻的事。
  “布儿就要有娘了,以后就有娘疼布儿了。”牛布袱宠溺地抱起儿子。
  “布儿不要!布儿只要爹就好了,不要什么后娘!”
  牛布袱没料到儿子会有如此激动的反应,他一直沉浸于喜悦之中,忘了先要让儿子接受将有后娘的日子。
  “爹毕竟不是娘,不能像娘一样整天陪著布儿。”
  “不要、不要!布儿只要爹就好了,不要后娘、不要……”牛布袱一边喊著一边摇头,就是不肯同意。
  眼看迎亲的吉时在即,牛布平又在这时候闹脾气,牛布袱实在没空安抚他,只好先制止他的吵闹。
  牛布袱沉声说道:“布儿,不可以无理取闹。”
  牛布平见牛布袱板起面孔,不仅神情严肃,口气也很凶,他当下红了眼眶。
  看吧!爹已经开始讨厌他了,以前他再怎么闹,爹都不会说他无理取闹。都是那个后娘害的,都是她!
  王同定果真见到牛布平缠住正要前往杨府迎亲的牛布袱。
  “老爷你快去迎亲,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小少爷就交给老奴吧!”
  见王同定前来帮自己解围,牛布袱将牛布平交给王同定。
  “那就麻烦你了!布儿,要乖乖的,不可以胡闹喔。”牛布袱交代完之后就快步走出大门。
  看著他匆忙离去的背影,牛布平的心里有著心酸与不满。
  对于爹即将娶进门的后娘,他打从心底讨厌到了极点。
  牛布平躲在门外偷看著厅内的动静,里头和爹站在一起,正准备同爹拜堂的女人就是他的后娘。
  她抢了他爹爹,他很讨厌、很讨厌她,他一定要整整她,给她好看!
  牛布平拿起预藏好的弹弓瞄准她,正想朝她射过去,让他讨厌的女人痛得哇哇叫。
  王同定寻不著牛布平的身影,一想到他对老爷再娶的事非常反感,生怕他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他猜得没错!不怀好意的小少爷拿著弹弓,正准备捣乱婚礼。
  王同定赶忙上前阻止。“小少爷,你不能捣蛋,要是惹老爷生气,说不定老爷就会讨厌小少爷,不理小少爷喔。”
  王同定的这番话对年幼的牛布平起了恫吓作用,使他打消了破坏婚礼的念头。
  他是会怕,怕爹会讨厌他,怕他不再是爹唯一的宝贝儿子,万一后娘生了个弟弟或妹妹,爹恐怕就更不会重视他。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后娘吃到苦头。
  见牛布平放下蓄势待发的弹弓,王同定这才安下一颗心。
  幸好自己及时为老爷解除了这场危机……
  杨寿秋怀著雀跃的心情坐在喜房里,拜她爹爹所赐,使她与两个姐姐同时嫁人,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用十月怀胎就有了儿子。
  在出阁前她就发了宏愿,嫁入夫家之后就当个称职的娘亲,将儿子排在第一位,而不是相公。
  也许是杨寿秋年纪还小,她觉得嫁进牛家有个儿子可以陪她玩,至于那和她年龄差距颇大的相公,她是兴趣缺缺,不太在意他长得是扁是圆。她才不像她二姐杨禄夏老是在看哪个男人比较俊俏,对她来说除了她爹之外,其他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大概都分辨不出谁是谁。
  “呵呵……”一想到她未曾谋面的儿子,她又是一阵轻笑。
  待明天一早,她一定要去找亲爱的儿子培养感情,让儿子知道她是个很疼爱他的后娘。
  牛布袱进喜房好一会儿了,见他的小娘子不停地左动右动,猜想她是不是坐不住,这又令他想起溪中那名活泼快乐的少女。
  牛布袱决定早点掀了喜帕,免得她会因为坐不住而心生不耐,而且他也想快点见到她的娇颜。
  这一切就如同作梦一般,要不是王总管查访到丈人要将她许人的消息,现在的 她可能已经许配给别人,而他也只能暗自悔恨。
  喜帕一揭就见她稚气带笑的脸庞,一段时日未见的她看来更加娇艳动人,粉妆玉琢、柳眉弯弯,腮上两朵桃花微晕。
  牛布袱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段时间的思念与期待终于有了结果。
  眼前倏地一亮,面前还出现一个身穿红色大袍的男子,杨寿秋突然领悟到他是她的相公。
  啊!自己也真是的!刚才太专心在想儿子的事,都忘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
  牛布袱开口轻唤道:“娘子!”
  “嗯……相公。”杨寿秋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讷讷的应了声。
  她的窘状看在牛布袱的眼里,以为她这是女儿家的娇羞与矜待;而他自个儿也是,手足无措的感觉就像是个青涩的少年郎。
  杨寿秋低著头,似乎在等著他的下一句话。
  爹说过她相公是成过亲的人,所以他没有对她解释太多,反正只要照著相公的话做就成了。
  只是……相公怎么在喊了她一声娘子后,就没了动静?
  气氛有些凝滞,寂静得连牛布袱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自己思念已久的可人儿就在眼前,他还在发什么愣?
  不过,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张惶失措地四处梭巡,待瞥见喜桌上的东西时,才突然想到应该做的事。
  他也真是的!明明就是成过一次亲的人,竟然还像个不懂世事的小伙子。
  “娘子,我们来喝交杯酒。”
  娘子?在叫她了!
  从回过神的杨寿秋赶忙应了声:“好!”
  正当杨寿秋要起身时,却被头上的重量压迫著,她柳眉微皱,似乎十分苦恼。
  “娘子,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牛布袱赶紧询问
  “这凤冠好重,可不可以先帮我拿下来?”她扶著头上的凤冠。
  她仰著小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惹得牛布袱的心跳莫名加快。
  “这……当然好!”
  牛布袱小心翼翼的帮她取下凤冠,两人非常靠近,她身上的脂粉香味沁人心脾,诱人的气息足以迷乱神智,令人陶陶然。
  “还真重呢!”牛布袱故作轻松,企图掩饰他的心慌意乱。
  “哇!感觉轻松多了。”杨寿秋伸展双臂一阵欢呼,忽而又想到这举动似乎不太合宜。
  不知相公会不会觉得她太随便,不够端庄?
  她偷睨了牛布袱一眼,发现他根本不在意才安下一颗心。
  说实在的,她有点儿担心年纪最轻的她,会最早被休回家呢!
  不一会儿,牛布袱便端著两杯酒坐到她身旁。“娘子,喝了这交杯酒,祝我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好!”杨寿秋接过酒杯,爽快地饮尽杯中酒。
  牛布袱一想到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们早点睡吧!”牛布袱温柔地说道。
  一说完他就住喜烛移近,杨寿秋看他像是要吹熄烛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倏地大呼一声:“等等!不要吹熄烛火。”
  她突如其来的一吼,使他停止动作,也为之一愣。
  他不明就里的问:“为什么?”
  “这样我会看不到。”她的表情认真无比。
  看不到?她一个新嫁娘,说这种话会不会太露骨了?牛布袱自己听了都觉得耳根子燥热。
  “娘子,春育一刻值千金,我们也该洞房了。”
  杨寿秋见牛布袱朝著她走近,没有吹熄烛火的打算,她松了口气。
  牛布袱一步步逼近,两人心中各自有著不同的念头。
  就在牛布袱离杨寿秋还有三步时,她又惊喊:“等等!”
  —
  —
  又是等等!牛布袱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对她来说,什么是洞房花烛夜自己并不清楚,爹爹也不愿告诉她,请教相公又怕他说的她会听不懂。
  不过,幸好她有法宝!
  杨寿秋慎重的从绣枕下拿出预放的一本书。
  这可是一名好心的书贩知道她要成亲,特地推荐给她这本新婚之夜必备的“鸳鸯秘戏图”;有了它,就不怕新婚之夜不知该做什么事。
  杨寿秋赶紧翻开第一页,她睁圆了眼一脸惊惧,待比较适应书中的内容之后,她了然的点著头,原来这就是洞房花烛夜。
  她俏皮的笑了笑,又翻开下一页。
  喜欢一个人时,不管她做任何举动,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扣人心弦,只是……为何在洞房花烛夜之时,她却拿书出来看,而他却被晾在一旁——
  牛布袱实在很不想破坏她的兴致,但被忽视的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一本书有那么有趣吗?非得在新婚之夜拿出来看?瞧他的娘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如果那本书真的这么有趣的话,那他是不是该陪同她一起看呢?
  “娘子,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洞房花烛夜要做些什么事啊!”杨寿秋的模样认真,神情也变化多端,还不时的喃喃低语:“嗯,要先脱光衣服,然后……”
  牛布袱眉头一蹙,低头看了下书的封面,这才明白她是在看春宫图画之类的书本。
  洞房花烛夜似乎不是用看的,而是要亲身去体验吧?
  “啊,干嘛!”杨寿秋正看得过瘾,手中的书竟突地被抽走。
  原来是她的相公牛布袱把书给拿走的。
  “相公,你为什么把我的书给拿走?!”
  “娘子,我是成过亲的人,我会教你的,这书就不必了。”他将书随手丢到一旁的桌子上。
  一听说他会,杨寿秋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牛布袱的身上。
  “为什么你会?你第一次成亲时就会了吗?还是你跟别人学的?”
  洞房花烛夜不都是浓情蜜意,为何他们要在这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呢?
  “本能。”虽然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应该能说明一切吧!
  “什么是本能?是不是像公狗见到母狗就会张嘴吐舌,然后‘喝……’,喘著气就上了。”杨寿秋还学著公狗发情时见到母狗的猴急样。
  “我不是狗。”她竟然把他说成是发情的公狗?
  “我知道啊!我只不过打个比喻。”
  “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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