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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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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就决定到这里来寻找九哥和夫人了!”

张妈见王氏夫妇不语,急忙出来作证说:“余太太说的都是实话,有一次,如果不是我进来得及时,太太她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给糟蹋了呀!……”余婉君哭得更凶了。

“是啊,一个单身女人在那种鬼地方,也是不好过呀!”王亚樵对她的哭诉深信不疑,便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吧。”王亚英盯一眼神不守舍的张妈,却说:“不过,李济深将军的公馆,可不是你们的久居之地。即便是我们,在这里也是客人呀。”

“可是,……让我到何处去住呢?”余婉君万没想到王亚英会下逐客令。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妈,一时也没有了主张。

王亚樵想了想说:“这样吧,今晚你自己就住在李济深先生的公馆里,不过……”他望了一眼张妈,说:“佣人先回客栈去吧。至于今后,没关糸,只要有我王九光一碗饭,就有你们的饭吃。一会儿我就派人出去,给你们在外边租间房子,也好暂且在梧州安顿下来。如何?”

余婉君只得含泪点点头,又瞟了身边的张妈一眼。张妈倒很机灵,马上就说:“行行,就让余太太先住在圩子里好了。至于我嘛,请匡先生和夫人不必在意,我回客栈里去就是了。”说着她回头看一眼心绪复杂的余婉君,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圩子。

张妈离去以后,余婉君继续当王氏夫妇的面悲悲切切地哭泣着:“九哥,我这次到这里来寻你,另一个原因是求您鼎力支持一下,设法在南京找找朋友。一定要设法把立奎他从监狱里搭救出来才好。我虽然和立奎只有六天的婚姻,可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九哥,你可千万为我想想办法啊!”

她这一哭,王亚英也感到摸不清她的来意和底数了。王亚樵爽然说道:“好,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是你和余立奎的媒人,就不能对他的事不管。过几天,等你离开这里时,我一定给南京友人写一封信。到那时你可以拿上我的亲笔信去寻找他们。我想,事情总有一天会搞清的,因为在刺汪案发生的时候,余立奎根本就不在南京呀!”

当夜,余婉君就在李圩子里住下。

“九光,我始终感到这两个女人来得有些突然呀!”深夜里,王亚英和丈夫悄悄在房里谈着余婉君。尽管王亚樵对她的到来不再有任何狐疑,但是他妻子却百般在旁进言说:“婉君说明的来意尽管头头是道,但是,凡是在香港住过的人都知道,那里的流氓也不至于像她说得那么猖獗。莫非一个单身女人真到了随便被人进来强奸的地步了?那么,香港的英国巡捕就是失职。婉君为什么不去报警,而偏偏要舍近求远跑到广西来找我们呢?”

王亚樵仍然不疑,说:“她不是已经说了吗?她这次到这里来,也是为求我给南京朋友们写信的,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救余立奎出狱呀!”

王亚英道:“其实这表面上看来倒是个理由,实则却很免强。现在你是军统全国缉逮的江洋大盗,别说你在南京没有司法界的朋友,即便有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逮捕余立奎的就是戴春风的人。你说,戴春风知道是你在后边托人救余立奎,他会释放余立奎吗?”

王亚樵不语。王亚英继续进言说:“再说那个姓张的女佣,我看她也有些可疑。余婉君既然是主妇,可是我却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不时悄悄地用眼睛去瞟姓张的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亚樵仍然不说话。王亚英又提醒他说:“九光,现在并不是我多疑,而是我们正在走麦城呀。处境如此恶劣,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提防一些。万一姓戴的暗中在我们身边安下一颗钉子,岂不要毁了我们去延安的计划吗?”

“好吧,既然有种种可疑,那么,明天就让她从圩子里搬出去好了。”王亚樵知道妻子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他有意让与自己有过深情的余婉君住在李圩子,但是因为王亚英的极力反对,最后他只得狠心让余婉君搬出去。

第二天上午,赵士发在梧州东街为余婉君租了一间房子。余婉君情知王亚英不肯相容,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圩子。临行时,王亚樵又从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交给她说:“好吧,你到那里暂且过日子吧,我们都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因为广西也并不像我初来时想的那么好,还是早离开此地的好。”

“九哥,你还想到哪里去?”女人惊警了。

王亚樵正想如何作答,身边的王亚英急忙抢过话来说:“他哪里也去不得的,现在普天下都是老蒋和戴春风撒下的人马,还有他的出路吗?”王亚樵也叹息说:“是的,婉君,暂时我确也没有其它去处。不过将来一旦有可去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标致漂亮的余婉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到了大门前,她似乎仍然还对李圩子有些眷恋。向站在院门前的王亚樵远远的张望着,可是她不敢有过多的感情外露出来,因为她发现王亚英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她。看到那个多疑的女人,余婉君心里不觉暗暗一惊。她只好一狠心,转身离去了。

冷月清辉映碧血

夤夜,万籁俱寂。

一艘小舢板沿着幽幽的河波缓缓驶来,在经过梧州城关的时候,被守关的哨兵发现了,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喝问。小舢板上有人马上打了一长一短两个电筒信号。哨兵立刻放行。这艘小舢板很快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梧州市区。小船里坐着十几个便衣特务,他们当中就有陈亦川和军统香港区副区长王鲁翘。特务们人人暗佩利刀和手枪,浑身杀气腾腾。在夜幕下他们很快就隐入距东街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原来,女特务张梅从李圩子出来以后,马上就到梧州邮局,给远在香港的王新衡区长拍发了一封密码电报。告知一切按原定计划行动,进展顺利。于是,王新衡火速派出以王鲁翘为首的特务组,从香港密秘潜入了南宁。他们和陈亦川会合后,在白崇禧的暗中护卫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水陆进入了梧州。到此为止,一个对王亚樵的暗杀网已经悄悄的向梧州李圩子撒开了。但是,由于王亚樵下榻的地点李圩子,是李济深将军的私邸,家中戒备森严,重兵防守,王鲁翘电请香港以后,得到的答复是:不许进李圩子行刺,最好的办法是在王亚樵从圩子里外出时,在半路上将他活活刺死。这样,王鲁翘、陈亦川等人,只好授意余婉君寻找可以对王下手的机会。

10月20日晚上。王亚樵应李济深兄长李任仁的约请,出了圩子,去他家里出席一次便宴。席间,即将准备离开梧州去延安的王亚樵心情十分激动,他与李任仁等人在桌上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这个刮着寒冷小北风的傍晚,有一位穿着紫红色旗袍的艳丽女人,正在距李圩子只有半里路的小树林里悄悄地向路上张望着。她就是曾给予过王亚樵几许深情的女人余婉君。

最近几天,王鲁翘已命几个化了妆的特务守候在李圩子的大门前,密秘监视着王亚樵的行迹。今天下午,化妆成修鞋匠的特务,终于发现王亚樵的行迹。约在下午点1点钟光景,特务发现王亚樵带着两个贴身保镖出了圩子的门。然后向另一家独立小楼里走去了。根据这一报告,王钽翘马上派女特务张梅将余婉君找到他们投宿的客栈,告诉她今夜就可以行动了:“余小姐,晚上可就要看你的了!”

余婉君主心顿时哆嗦起来。她知道一个非常可怕的时刻终于不可避免地到来了。她这时心里有些不忍,特别想起王亚樵那天在夫人王亚英的眼皮底下,还敢公开塞给她200元钱,心里真想大哭一场。因为她和王亚樵并无任何怨仇大恨,可是她今天晚上必须要把这个与自己曾有过肉体关糸的男人,以种种柔情引进特务们预先在她房间布下的陷阱里。接下去的事,她已能够预见了。那是一片可怕的刀光和淋漓的鲜血啊!想起王亚樵与她有过的恩恩爱爱。女人的心又软了。

“怎么,到现在你心里还有他吗?”坐在床上向她大声呵责的人,竟是那个曾在舞场上以美色和柔情俘虏她的特务陈亦川。余婉君万没想到从前在自己眼里那么多情的男子,居然会是个冷森森可怕的杀手。她见了她,心里又在流泪,不,简直是在流血啊!余婉君开始憎恨自己当时因为寂寞而引来的后果,同时,她也在为自己的无情而感到可憎可恨。

“不,不是……”她想在特务们面前掩饰自己心底的秘密。但是,那个曾对她多次进行逼迫的特务头子王鲁翘,这时又冷下脸来,厉声地说:“不管你现在心里想什么,可是,余小姐,军统是一个比王亚樵铁血暗杀团还要不讲情面的团体。任何人如果胆敢拿这个组织的纪律当儿戏,那么,她将要得到的,就只能是无情的毁灭!”

余婉君知道她现在即便想摆脱这伙手握刀枪的特务,也是决然不可能了。因为她的整个生命和前途,都已经被军统牢牢操在手里。特别是想到她在安徽的父母,余婉君再也不敢对自己的行迹有任何改变了,只是纳纳地说:“我、我……懂了!”

现在她就伫立在路边的小树林里。刺骨的小北风在她耳边发出沙沙呼啸声,她心乱如麻。真想面对空旷的小路大哭一声:“九哥啊,我对不起你!……”但是,她终究没有哭出来,她也不敢哭。她知道也许就在不远处的什么地方,就有眼睛在暗处悄悄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女人,真是祸水呀!”就在她望见远远的暮色里走来三个人影,其中就有她曾经深爱过的王亚樵时,余婉君真想大哭一场。直到这时她才认识到红颜女子,不仅可以成为她钟爱者手中的尤物,同时也可成为葬送痴情男人的祸根和罪魁!

就在这时她发现王亚樵已经摇摇晃晃在两个保镖的护卫下,沿着她面前那条小路走过来了。余婉君把心一狠,再也不去想她和王亚樵当年在上海的旧情了,脑子里在那一刹所想的,都是她在今晚这恐怖之夜过后,如何去领取那笔巨额奖金,然后和那个曾在香港和她同床共枕的奶油小生陈亦川,双宿双飞地前往她梦想多年的美国留学。只要她能从此和他步入了天堂,索性就让从前的旧情人入地狱吧。直到这时余婉君才体会到“最毒不过女人心”这句话是有来由的。想到这里,她就壮着胆子叫了一声:“九哥!……”

王亚樵已经喝多了,往日发白的面庞这时涨得红红的。特别是他那双小眼睛,让从小树林里悄悄走出来的余婉君有点心虚胆颤。她怕直面那双熟悉的眼睛,余婉君知道王亚樵从前就是靠这双眼睛,窥破了世间的一切鬼魅魍魉,并且都以他特有的智慧战胜了凶恶的敌手。然而现在他莫非当真会误入自己参与设下的可怕陷阱,从她身边蓦然走向死亡吗?想起王亚樵从前多次从戴笠等人设下的刀林剑树中轻捷若风地化险为夷,余婉君甚至对自己今天是否能完成戴笠和陈亦川交办的事情产生了怀疑。可是,王亚樵却一眼就认出了在晚风中已冻得有些发抖的她,走上一步,叫道:“婉君,你怎么……等在这里?”

她笑了。嫣然的笑容,自然不是像从前那样从心里发出的。但是余婉君很会伪装自己,而且她坚信她脸上的笑容,定会比从前笑得更加有柔情。她知道他喜欢自己,特别喜欢她那略含悲戚的笑影。她一边笑着,一边亲昵地靠了上去,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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