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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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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你要做什么?”她抱住他脖子,头发垂到他颈间。
  东辞走到书案前,将人放下……霍锦骁一屁股坐在了书桌上,与他面对面而视。
  姿势有些羞人。
  “你觉得我针对祁望,也没错。”他捏她的下巴,来回摩娑,“锦骁,你为了他瞒了我许多事。”
  他很少叫她名字,一叫就显出异于平常的沉肃来。
  霍锦骁觉得东辞气势逼人,闷闷道:“哪有?”
  最多也就两件。
  “祁望和曲梦枝那是私事,你不说也在情理之中,但祁望替海三运货,囤于海坟区之事,你敢说你不知道?”东辞用力捏捏她下巴的肉。
  霍锦骁一震。这事他也查出来了?
  “这可就不是私事,牵涉国家利益,你对他有了私心。”
  她在东辞犀利的目光下乱了心绪,他太了解她了,她的种种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很多时候他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但是装久了,他也难受。
  “东海之上人人慑于海三,他也是情非得已,况且已经很久没替海三走货了。”
  还在替祁望说话。
  东辞狭长的眼眯起,身上乍然释出几分危险气息,往前一扑,将毫无防备的霍锦骁压在了桌子上。
  “东辞?”她的呼吸一下子乱了。
  青天白日,这样可不好。
  “锦骁,你要知道,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义,而是因为我嫉妒。”东辞的脸垂于她眼眸正上方,半披的发从两侧落到她唇间,眸如深潭,蛊惑着她。
  她躺在桌上,双腿悬于空中,人像柔软的柳枝,头发散乱地铺散开来,似打翻的墨液,爬满他心脏。胸口微微起伏着,衣襟便时松时紧。小丫头长大了,身子透着可怕的诱惑力,考验他的意志。
  “你不相信我?”她一张嘴,声音莫名喑哑。
  “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祁望。他看你的目光,像饿极的虎狼。虎狼夺食,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的。”东辞指尖沿着下巴抚上,停在她唇间,来回摩娑。
  屋里的热度缓缓攀升。
  “他是虎狼,我却不是弱兔,难道我会由着他扑食?再说,我和他早就说清楚了,没有儿女情长。你这么介意……”她顿了顿,舌尖舔舔唇,扫过他指尖。
  东辞一颤,心道这丫头大了,天生的尤物,各种风情都快藏不住了,偏胆子还肥,不知死活。
  她笑了两声,声如铃音:“我喜欢你的嫉妒。”
  说着话,她拽着他的衣襟拉下他:“给你点信心,尝尝。”
  语落,糖似的唇便粘到他唇间,手臂也勾住他的脖子,像海底会要人命的海草,勾住了,他便休想逃开。
  魏东辞浑沌的思绪里只剩了一丝清明,想的却是……
  东海的事越快了结越好,无论用什么手段,这样,他才能把人娶到手。
  一个吻,再深,也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归来

  医馆的日子就是简单; 清净平和好睡觉。霍锦骁好些日子没有睡过整觉; 心事重重也难入眠,早上一折腾; 虽然还是兜着满怀心事,到底被魏东辞给哄睡了。
  嗯,用吻。
  细细密密的吻; 还有低吟浅唱般的声音。
  真是好眠。
  霍锦骁醒来时心头还有些荡漾; 外头的天已微沉,东辞不在身边。她梳洗一番出了屋,往前院寻人; 才走到一半,就被守在月门前的药童拦下。
  “先生交代了,前头来了些客人,恐怕姑娘不愿意看到; 所以请姑娘留在后院。”
  “什么客人?”她看着月门外的石径问道。
  “三港的几位宗门前辈。”药童并无隐瞒。
  霍锦骁了然。三港绿林对她有些误会,东辞怕他们碰见她又出言逊,所以拦在中间。
  她挑挑眉; 不出去,却也没离开; 运气于耳聆听院外动静。果然耳朵里传来几个不同声音,隐隐约约的; 夹杂着方言,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明白; 似乎在争执,她没听到东辞的声音。
  她只听明白一半,他们在谈火/炮失窃一事。火/炮之事是魏东辞牵头,让三港豪杰为国家朝廷效力,本是侠义之举,但东西失窃一大半,又牵涉到东海之争,朝廷怪责下来,责任重大,任何一个人都背不起。
  如今为了这事,三港豪杰吵得厉害,七嘴八舌都想在想法子。
  “我们中间肯定出了内贼,当初程府中毒,嫁祸清远山庄开始,到运送火/炮,有人忌惮咱们三港豪杰。”
  “此言甚是。不管是离间我们,还是劫掠火/炮,最大的得益者应该都是海上的人,这内贼恐怕要从这里着手。”
  “运送火/炮的计划是盟主亲自拟定,我们配合而已,不到运送当日,我们根本不知道具体行程如何,这内贼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以才是内贼。”
  “盟主,你觉得何人最有可疑?消息会从哪处泄露?”
  “你们不必诸多猜疑,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过事态紧急,内贼之事暂缓,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五门火/炮下落,给朝廷一个交代。”魏东辞终于开口回应。
  “内贼之事暂缓?怕是盟主不想查吧?”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贺老三!”有人厉喝一声。
  那人没了声音。
  魏东辞并不计较,只是声音发冷:“三港我们已经搜遍,所有可能藏/炮地点都没有发现火/炮踪迹,所以这火/炮应该被运往东海了。过两日我会去东海一趟,尽快查清此事,给朝廷和你们一个交代。”
  霍锦骁听到这里,便没再往下听。
  三港豪杰已经因为她的关系,怀疑到东辞身上,此番对话明里暗里都在说内贼,哪里是商议,分明是在逼东辞。先前听他们暗中议论,甚至牵出东辞身世,即便他已得白身,魏家后人的身份,恐怕永远都是他的烙印。
  洗不掉。
  她心又沉沉往下落,坐到月门旁的花坛上不言不语。
  不知多久,魏东辞回来,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大老远就奇道:“谁惹你不痛快了?”
  “东辞,你去平南是为了调查火/炮失踪一案?”霍锦骁抬头,没有他想像中的笑容。
  “你听到我们对话了?”他坐到她身边。
  霍锦骁扭头看他,傍晚夕阳余晖下,他笑得眼角微皱,弯弯的眼很漂亮。这人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恐怕还没好好歇息过,他操心的事远比她要多得多。
  “怎么,我不能听吗?”她伸手抚着他眼底淡淡的黑青,试图抚平他的疲惫。
  “可以听,只是怕你听了不开心。”魏东辞随着她的指尖轻闭了一只眼,“你不用理会他们,我自己处理就好。”
  “如果我恢复身份,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吧?”她道。
  云谷霍引、晋王霍铮的女儿,谁敢怀疑她是内贼?
  “如果你还想回东海,就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许泄露。三港的事,不用你操心。”魏东辞正色回答她。眼见朝廷和东海开战在即,晋王任三港总督,统领十万水军,可是东海那些盗匪的死对头,要是叫人知道她是霍铮女儿,怕不被那些人千刀万剐了去。
  霍锦骁挠挠头,不得不妥协。
  “知道了。你去平南查火/炮的事,这事你也怀疑祁爷?”
  “那倒不是。不过想查火/炮总要先入东海,呆在三港也无从查起,若是自己组船队进东海,目标又太明显,跟着你们比较方便。”东辞解释道。
  “就你和佟叔两个人?”霍锦骁又问。
  “嗯。人多不好办事,反惹人注意。”
  “很危险。”她不免担心,却也无意阻拦,反正也阻拦不了他。
  他们都一个德性,想了就要做,谁都拦不住。
  魏东辞将人拥入怀里:“不是还有你?有人发过誓要保护我的周全,我当真的。”
  “你真好意思?”霍锦骁的目光恰好落在他喉结上,尖尖的一小枚,随他的声音上下轻滚,她觉得有趣,伸手要抓。
  “怎么不好意思?再说了,我去平南也不单为了这两桩案子,主要还是看着某个不安分的家伙,让她别被人骗走……诶……”
  霍锦骁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你说什么?”
  语气不善。
  魏东辞摸着脖子看她。
  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
  端午节临近,粽香迷人,三港各处开始兜售粽子,玄鹰号也采买了一大堆粽子,什么豆沙甜粽、烧肉咸粽、蛋黄粽……霍锦骁带着一筐粽子回船上时,发现自己买重复了,只有一箩用续罗制的粽子,或五彩绳折的方胜,装着香料的五色线香囊,倒有些意头,大老爷们虽然不爱这些,但拿回去送媳妇妹子老娘,都是好的。
  船员把东西哄抢光之后,霍锦骁才有了喘息空闲。小满忙上前来,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魏东辞与佟叔,点头算是招呼,只朝霍锦骁道:“你可算回来了。”
  霍锦骁挑眉:“怎么?船上有事?”
  “船上没事,是祁爷。”小满压低声音,“这两天,他火气有些大,大伙都绕着走,你去瞧瞧他。”
  霍锦骁转着手里剩下的香囊,心道在平南大伙见了祁望不一直是绕着走的?
  祁望这人虽然轻易不发脾气,不过天生有种慑人威势,叫手底下的心生畏惧。
  “我要先安顿他们……”
  话没说完,小满接口:“祁爷交代过此事,舱房打扫好了,是咱们船上最好的客舱。我替你安顿魏先生,你替我送饭去给祁爷。”
  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知这几天祁望怎么折腾小满了。
  霍锦骁看了眼魏东辞,他点点头,她便道:“那行,我去看看祁爷,你替我照顾他们,顺便叮嘱兄弟们,没事别吵他们,他们好静。”
  一派当家人的风范,和在医馆时小丫头的举动可不一样。
  语罢,她朝东辞眨巴眼睛抛了记媚眸,转身走了。小满甩掉送饭这烫手山芋,松口气,请魏东辞进舱。客舱在甲板下面,不像祁望和霍锦骁的房间,都在甲板上,离得有些远,东辞望了两眼,收回目光跟下甲板。
  ————
  “祁爷!”霍锦骁一边唤人,一边推开他的舱门。
  屋里照旧云雾缭绕,她咳了两声,在老地方——靠窗的榻上看到斜倚的祁望。
  “舍得回来了?”祁望懒懒抽水烟,眉眼迷离。
  几天没见,他又抽上水烟,这情景叫她想起两人在玄鹰号上的初逢,他用鹰隼般的目光隔着烟雾打量她,犀利而神秘,与现在不同。不过两年半的时间,他目光里犀利的锋芒却消失了,显得异常沉甸,像藏了许多心事,难以言明。
  她上前,把水烟从他手里抢走,换上香囊塞给他。
  祁望嗅到艾草和菖蒲的味道,都是驱虫避鬼的草药,她把他当鬼驱?
  “明天一早启航?”她没同他废话,把水烟丢开,坐到他身边问他。
  “嗯。”祁望歪着身,又嗅了嗅,艾草的气息是从她身上传来,一丝丝一缕缕,薄薄的芳香,干净愉悦。
  早上出门前,东辞给她备了药草沐浴,说是应节,她痛痛快快泡了澡才出的门,身上的药味儿比香囊还重。
  “那你在这抽水烟?”若按他从前的性子,第二日启航,前一天就该开始查检船只了。
  “这趟先回燕蛟,你来负责,我不想管。”祁望直起身,挨近她些,以前没觉得艾草好闻,从她身上传出就有些不同了。
  “那你呢?”她问他。
  “故人不在了,还不许我花点时间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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