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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司寝女官-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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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氏也是气的直哼:“环儿和你哥哥两个口头上早订过婚约的,原来因为她娘一直不怎么看得上我,不肯松口结亲。后来她自己拒不肯入宫作良女,依旧是等着你哥。
  但荣国夫人成见难消; 前儿我亲自去替严儿提亲,她非但一口回绝,转身竟然将环儿许给了余宝珠的弟弟余宝骏,就因为她笃定余宝珠能做皇后; 余宝骏能做国舅,你说气人不气人?”
  萧玉环听着听着耸肩哭了起来:“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太后要在腊八节设宴,义卖自己这些年所攒的宝贝物件儿,出银最多的那个,就是稳打稳的皇后。
  南阳公主胜劵在握不说,余宝骏如今已是国舅爷的款,家里一堆的通房小妾,竟还厚着脸皮上门提亲,我娘恨我当日不争气不肯入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可怎么办?”
  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大约是人之常情,若果真叫余宝珠做了皇后,陆严的婚缘都要被拆散。
  陆敏一笑道:“放心,我敢担保余宝珠做不得皇后,余宝骏也做不得国舅爷,你先拖延一段时日,等腊八那一日,记得入宫来看戏就好。”
  萧玉环一听来了兴致,凑了过来:“难道皇帝表哥要选那李灵芸做皇后?好汉没好妻,我表哥那样俊美的相貌,女子见了都羞,那两个良女,没一个能配上他的人材呢。”
  陆敏一笑,并不说话。
  包氏显然颇为此而烦心,拉过陆敏道:“余家就不说了,那李家当年借着先帝的便利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你爹带兵那会儿,连火头兵的口粮都能扣的人,若李灵芸做了皇后,那岂不是越发权势滔天,要搜刮个厉害的?”
  陆敏轻咬着嘴皮,拳头紧攥,强抑着对李灵芸的恨意怕要惊了包氏。李灵芸口甜似蜜,一口一个姐姐,转身却拿死蟹坏掉的蟹黄给她做蛋羹,害她流产。
  这样的人,虚荣好胜,心思恶毒,却不走正道。不让她当众出回丑,不能消陆敏心头的恨意。
  与包氏,萧玉环三个围坐在暖暖的炕上喝茶闲聊,小陆磊一会儿披窗幔,一会儿往头上罩枕巾,提把小木剑冲大侠,不一会儿尿憋了,竟也不避讳,叫萧玉环带着出门去尿了。
  不一会儿小陆磊回来了,裤子也不提,光着个屁股蛋子就冲到了暖炕上。陆敏轻轻拍他的屁股蛋子:“小磊,环姐姐可是咱们将来的大嫂,你在她面前光屁股,羞不羞?”
  萧玉环也去抓他圆圆的屁股蛋子:“正是呢,小叔的屁股蛋子,我要趁早多摸两把,长大了好拿笑话取笑你。”
  包氏推窗看了眼外头,似乎飘起了零星雪沫子,连忙催陆敏道:“既不能留,就早些回去,否则雪下大了马车容易打滑。”
  陆敏惊回过神来,记得上一回来时微雨,皇帝一直坐在马车里,眼望着两扇如意门等自己。此时起了雪,怕他要着风雪,也是急的转身便跑。
  *
  果然,皇帝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墨色披风,青肩落落,身后火焰熊熊,他便站在那火影之前。
  李禄携内侍与禁军环成扇形,守在不远处。
  陆敏背手在门上站了片刻,上前问道:“你一直在这儿等?”
  皇帝一笑:“难道朕还能有别的去处?”
  陆敏遥指了指兴善寺,笑问道:“竟没去瞧瞧你曾住过的老地方?”
  皇帝将她抱上马,自己随后骑了上来,阔袖两旁一护,他混身的暖热惊的陆敏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穿长街回宫,雪越来越大。皇帝来时蹄疾,回时却走的格外慢。
  他似乎特别沮丧,马儿勒的慢悠悠,弓形马鞍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处,她叫他顶的颇难受,但有披风和阔袖罩着,除了嘴里偶尔进些雪珠儿,一点也不觉得冷。
  “麻姑,你爹和你娘夫妻相合,大约多久一回?”皇帝忽而问道。
  陆敏莫名觉得好笑:“皇上问这作何?”
  说起床事,便要想起昨夜那场余韵满满的欢事,她微扭了扭臀,想远离他。但随着马蹄跃跃,月形马鞍上,她侧坐的臀又滑向他,仍叫他顶着。
  男人胸膛火热,精肉平坦而又结实,坐在他怀里,叫他双臂稳稳的勒着,倒是颇为舒意。
  皇帝仍旧十分沮丧:“方才与积善法师谈起男女房事,他道,于女来说,七日一合为最佳。于男来说,三日一合,便是养生之道。我想大约你爹从来没有养过生。”
  他去找和尚,居然不谈经论道,而是去问房事。
  陆敏说的也是实言:“我爹要是兴起,大白天都会关门锁窗子的。”
  皇帝似乎大松一口气:“你母亲眼看四十,看容貌不过二十七八的少妇,显然此事就算贪滥,于妇人来说,并无大害,你说呢?”他怕自己无节制,会弄坏了她。
  陆敏不知皇帝那些心思,但从立志要逃离赵穆,再到甘愿留宫,重生五年,性子完全磨平。此时不论情爱,只想如何活着,才能叫自己此生的利益得到保障。
  李灵芸和余宝珠不过两个笑话,赵穆借她们的手敛完财,大约就会从此弃之,连嫔妃的称号也不会给。但他才不过十八岁,开了荤戒,有了皇后,就会有更多的嫔妃进来。
  以陆轻歌之专宠,当年敬帝还要偶尔临幸别的嫔妃。妒乃大戒,若她真要做个贤德淑仪,叫大臣们皆能心服口服,由心敬仰的皇后,妒便是第一要忌的。
  所谓女子七日一行房,男子三日一行,这是所有古书中的论道,就是用来佐证男子该一夫多妻的。
  陆敏咬唇片刻,道:“您是皇帝,当可率性而为。后宫之中即便立规矩,也当由皇上与御医们一同协商,依您身体而定!毕竟,您上辈子可是死于心疾,若纵于房事,引出心疾来,可就麻烦了!”
  上辈子只是猝死,这辈子若死于马上风,岂不更惨?
  皇帝轻轻哦了一声,忽而狠甩马缰,提鞭便催:“你说的很对,朕乃皇帝,率性而为即可。你爹那样折腾你娘都没事,我的小麻姑当然也不会有事,对不对?”
  他只听了前半句,完全不管后半句。
  陆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问了半天,是为了今天晚上再弄一回而找借口。暗道这人无赖起来,真是防不胜胜。
  腾空跃起的马脚下打滑,险险一个不稳,大街上扬起脖子一声嘶鸣,载着皇帝奔向御桥,入宫了。
  *
  眼看腊月初八,太液仙境从园林到宫殿,整个儿装饰的玉树琼花,处处宫灯高挂,彩幔飘飞,碧玉妆饰高树,流苏垂于楼檐,远远望去,于这寒冷的冬日中,果真神仙幻境一般。
  太皇太后准备好了当日要义卖的东西,特特儿来麟德殿请皇帝过去参详。
  皇帝兴致极高,率着麟德殿一群人,刻意去捧太皇太后的场。
  李灵芸和余宝珠两位贵女皆刻意妆扮过,余宝珠一袭百蝶穿花红缎面大袖,李灵芸略古朴,是古烟纹碧罗大袖,一红一绿,俏生生站在太皇太后身后。
  年青俊貌的皇帝,身姿高瘦挺拨,紫金冠束发于顶,两道剑眉飞鬓,一双凤眸微深,笑时唇角微扬,于那白衣素绫的女婢与沉朱色圆领袍子的内侍从中,俊美仿似谪仙降临。
  余宝珠和李灵芸皆是老姑娘了,皇帝还未瞧她们呢,已经羞的不行了。
  太液仙境正殿隔壁专门腾空一件屋子,来放太皇太后这一回打算卖掉给皇帝补贴战事的宝贝。
  其中有两件格外引人注目,一件是用荫沉木雕花,镶鲛纱金银错绣的十二扇屏风。荫沉木又称乌木,人常言‘寻得乌木一方,胜得金银一箱’这方荫沉木的原木种是香樟,就是放到市面上,也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极其金贵。

  ☆、徘徊殿

  另有一件翡翠琉璃貔貅辟邪兽; 通身约有一尺之高,玉色莹润油亮,晶莹剔透; 也是天下难寻的宝贝。
  皇帝负手一样样扫过,点头道:“多劳皇祖母费心; 朕得替天下的百姓们多谢您。您为国慷慨解囊,不惜掏出这么多宝贝来,是天下命妇们的典范。”
  太皇太后笑呵呵道:“那里?哀家都说过多少回了,这全是宝珠想出来的法子,你要谢; 就得谢宝珠。她别的好处哀家就不夸了,身子骨儿总是硬朗的,心性也豁达,不会三天两头上吊寻短见,是不是?”
  这是挖苦李灵芸那一回上吊寻短见了。
  李灵芸被挤在外围; 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皇帝头顶那紫金冠那枚晶莹剔透的红珍珠。再被太皇太后当众挤兑上一回,暗暗咬牙,此时较劲的,已不是尊卑,而是生死。输的那一个; 必须得死。
  *
  从太液仙境出来,皇帝摒退众人,带着他的小女官沿太液池畔漫步。
  陆敏心里有件事情,一直在盘算如何开口; 所以许久无声。
  路过徘徊殿时,皇帝一声笑,忽而道:“你可知道,上辈子这处宫殿,为何朕会命人改名徘徊?”
  陆敏回头去看,朱红色的宫墙外一丛丛,皆是玫瑰的枯枝。她道:“因为玫瑰又称徘徊花,所以称徘徊殿?”
  皇帝摇头苦笑:“并非。只是多少回,朕就在这殿外徘徊,却从未敢鼓起勇气进去,所以才叫它徘徊殿。这一处,于朕来说,是整座皇宫里最温暖惬意,也最舒适的地方。所以朕才把它给了你,希望你能温暖惬意的住在里头。
  小时候,朕被带往明德殿,每每夜里总是偷跑回来,就躲在这儿,看我母妃在后面那假山石上吹箫。
  成年后,你住在里头,朕每夜仍是站在这一处,偶尔见你上那假山石,坐在那块顽石上,一座就是半日。朕那时想,你大约是在思念你的家人,或者亡夫。”
  陆敏苦笑:“上辈子萧妃敛尸之后,奴婢曾听尚宫们提及,说萧妃娘娘死状凄惨,血染大殿,横梁上处处鲜血指痕,只怕她的冤魂不会消散,会永远居于蔷蘼殿。
  奴婢在里面十年,不到深夜不敢闭眼,总怕她的冤魂要来索命,生不如死。”
  皇帝止步,不可置信的望着陆敏:“所以,你在里面是煎熬了十年?”
  陆敏点头,走了良久,抬眉一笑:“都过去了。”
  一双小鹿眼儿雾蒙蒙的,笑中含着多少苦涩,宛如重捶撞在赵穆胸口。
  汝之砒/霜,吾之蜜糖。又是这个道理,看来上辈子他大错特错了。
  他心里的那座大殿,里面沉载着母爱,温馨暖和,因为有萧氏在,是他的家与归处。但她心里的那座大殿,却是满墙满柱的鲜血淋漓,是冤魂游荡的鬼屋。
  她上辈子在一座鬼屋里隐忍了十年,重生回来再睁开眼睛,不记他的恶,只记他的情,义无反顾跑来帮他。他却像是猎人追赶惊兔一般,将她逼入皇宫,斩断所有退路,叫她无处可逃。
  陆敏不想翻陈年旧痛,却趁着皇帝这千载难遇的羞愧,提了件早就想说却无法开口的事儿:“豫亲王这些日子几番入宫,不是脸上带伤,就是眼圈泛青,奴婢不敢妄断,但总觉得打人的该是傅图。
  若他违了国法,皇上该以国法论处,但看不顺眼就遣心腹去揍上一回,傅图这事儿做的不地道。”
  明面上是傅图揍人,但背地里指使傅图的,肯定是皇帝。
  皇帝往前走了几步,停在朱镜殿的廊庑下,侧首,眸色沉沉:“麻姑,他一直不尊重你,这让朕很愤怒,也很厌恶。”他承认是他派傅图打的。
  陆敏有些生气:“前世不过一场梦,他或者有点卑鄙心思,总玩不过你。我与他是成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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