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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正视听
君子剑为圣上御赐给镇南大将军刘子同镇守边疆之用，理论上说当然只能是镇南大将军亲自执掌，并且用于边疆国之大事。
不过，持有者偶尔拿其私用一下本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般来说没有谁会去较那个真，毕竟连皇上都不曾说道什么。
但，那只能是私下里头，明面上当然不被允许。
如今既然被袁氏当众点明指出，敲锣打鼓的摆到了明面之上，那么此事的性质便又完全不同起来。
要知道，私用御赐之剑，较起真来，这可的确是杀头的死罪，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就算皇上原本想打算看在镇南大将军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弄得众人皆知的话却是不可能不管。
“皇上，妾身敢问，叶念尘私用您御赐给镇南大将军的君子剑，该当何罪？”很快，袁氏径直跪向皇帝，大声询问。
这会功夫，她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原先那柔弱的外表早就一去不复返，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决裂，似要与叶念尘同归于尽。
皇帝皱了皱眉，停顿了一小会，出声说道：“私用御剑，罪当斩！”
“皇上圣明，叶念尘归京当天，其护卫手持君子剑顶撞昭华公主，此事人人皆知，铁证如山，请皇上治其罪，以正视听！”袁氏字字带血，似乎恨不得现在便将叶念尘斩杀方可解心头之恨。
四周陡然安静得无法形容，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帝，下意识的等着什么，同时众人不由得暗自感叹，今日这事也变得太过让人料想不到。
看这情形，叶念尘怕是少不得被重罚，即使皇上网开一页留其性命，却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毕竟，如此先例开不得，一旦开了，将来国之法度，君之权威便会成为空谈与笑话！
秦浩成脸都白了，整个身子崩得紧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皇上，似是随时准备要冲出去做什么。
太子则神色复杂的看着叶念尘，这一回也替其感到了担心。
就连二皇子都意外不已，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无双郡主神色也不太好看，只有叶茹雪面上强装着担忧，心底却早就已经笑开了花，好几回差点没绷住。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存在，那便是顾明义。
他依旧一副事不关于的模样默默看着，不过在众人眼中，国师大人这样的反应才算是正常。
“原来，设计陷害我什么的都不过是个过场，真正的目地竟是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这时，叶念尘终是先行打破了那份可怕的沉默，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留下这么个漏洞让我轻易的替自己洗清冤枉，原来那些都不过是你的铺垫，用来一步步将我推入真正绝境的引子罢了。”
这话，倒是让袁氏怔了怔，但却很快反应过来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叶念尘，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袁氏，我与你并无生死之仇，犯不着你赔了自己的前程来害我。”叶念尘叹了口气，似有所不忍：“你确定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你确定，你今日的牺牲一定能够得到你所期望的回报吗？说不定，到最后除了累及皇子府的声誉，甚至让二皇子受到牵连以外，最终你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害人害已！”
她并没有明说什么，甚至于故意含糊其词，但话外之音却颇为明显，而且还明确的替二皇子避了嫌，剩下还有些什么，但凡聪明点的人都能够猜到几分。
事情到了这一步，很多人也看出来了，袁氏从头到尾的目的就是针对叶念尘，害叶念尘。只不过，并不是如袁氏先前所供的理由一般，是因为什么妒忌。
这样的阵式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一个与叶念尘完全没有关联无仇无冤之人不顾一切的做这么多，除非是有人指使，否则绝对不可能那般简单。
而那幕后指使之人似乎并不难猜，甚至于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只不过没有人会去说破，哪怕是叶念尘亦是如此。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别以为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可以洗掉私用御剑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袁氏心中震惊，但嘴上却丝毫不弱，当初做出决定之际便已经有了选择：“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你犯的可是当斩之罪，今日没人能够包庇得了你！”
说罢，袁氏干脆不再理会叶念尘，转而继续义正言辞地跪请皇帝治罪叶念尘，以正朝纲，以示君威！
不少人都替叶念尘捏着一把汗，就在众人以为皇上必定会处罚叶念尘之际，却不想目瞪口呆的一幕突然出现。
“哈哈哈哈……”皇上似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会后这才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朝着叶念尘说道：“念尘丫头，你自个跟在场之人解释吧，朕看你再不说的话，浩成这小子估计要急疯了。”
“遵旨！”叶念尘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此刻那些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众人，最后落到满是惊恐的袁氏身上。
她一字一句平静而道：“念尘回京之前，奉舅舅之令，将君子剑带回京城，归还于朝庭。舅舅镇守边关，这些年多亏有御赐的君子剑震撼，所以才能事半功倍。如今南疆已经趋于稳定，舅舅早就想将君子剑送还，如此可用于其他之处派上更大用途。只可惜这几年都没机会归京，所以才借着念尘回京的机会，让我带回。”
“至于归京那天，念尘的侍卫因护主心切，习惯性出手想要护我，这才忘记了手中拿的是护送御剑君子剑。后来安顿下来，念尘便按舅舅的吩咐，让侍卫将君子剑交托给兵部官员转呈于圣上，并替我等解释了那天无意冒犯君子剑一事。”
叶念尘口齿伶俐，很快便将事情说道齐整，最后看向皇帝恭敬而道：“多谢皇上宽恕我等那日的失误，皇上仁慈！”
“行了，你也不用给朕戴高帽子，你们代刘爱卿一路护送君子剑归京也算是有功，功过相抵，朕也就不奖不罚。”
皇上说罢，朝着侍卫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按二皇子的吩咐将袁氏带下去，无圣谕，终身不准踏出林台庵半步！”
君无戏言，此语一出，袁氏的命运便成了定局，自此任何人再也无法更改。
看着袁氏被侍卫快速拖走，甚至于连哭闹都来不及发出半声，不少人这才明白，今日之事这才是真正的了结。
皇上没有再追查什么，更没责怪牵连任何人，而是直接用行动表明此事到此为止！
一声“游湖”令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玩乐照旧。
第二十八章 适合杀人
第二十八章
自此，任何人都不敢在此时此地再提及袁氏之事，哪怕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袁氏也许仅仅只一个替死鬼。
今日天气不错，湖央两边的风景很快让人陶醉不已，若说前半程因为皇帝在的原因不少人还有些放不太开的话，那么后半程有了圣令可以在游船上自行活动后，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
叶念尘不爱那样的热闹，寻了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呆着随意看看，等着游湖结束。
“护身符还要吗？”顾明义走了过来，也没其他客套啰嗦，微笑着看向叶念尘。
“当然，国师大人莫不以为我只是开玩笑？”对于顾明义，叶念尘依旧是看不透，但这并不会让她产生畏惧之意。
再加之两人之间被顾明义当众扯上什么特殊缘分这种莫名关系，她也就没必要跟顾有义太过客套。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不信这个。”顾明义再次笑了笑，而后又道：“过几天做一个给你，不过有个交换条件，让你的人别再查我了，反正也查不出什么，你想知道的，日后到了时机我自然都会告诉你。”
叶念尘心中一怔，目光定定地望着顾明义，半天都不说话。
“算不上查，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片刻后，她倒也没直接否认：“只是本能的想确认一下对自己有无危险，别无他意，国师大人切莫误会。”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顾明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叶念尘的解释：“明白，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罢，他不再多言，默默注视着前方往他们走来的二皇子。
“原来国师大人在这里。”二皇子见顾明义也在，颇为客气地说道：“我有几句话想与念尘姑娘说，不知国师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顾明义并不作声，只是扫了一眼叶念尘，意思明白得很。
“二皇子有什么话请直说便是，国师大人不是多嘴之人。”叶念尘心知李钰想跟她说什么，而她一点都不喜欢跟此人打交道，更别提单独相处之类的。
见状，二皇子自是不好再做要求，顿了顿后说道：“是这样的，我其实就是想单独跟念尘姑娘说声抱怨，袁氏虽然已经得以处罚，不过她毕竟曾是我府中之人，给念尘姑娘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我亦过意不去。”
“二皇子言重了，念尘心中有数，此事与二皇子完全无关，二皇子不必如此。”叶念尘回道。
李钰又道：“念尘姑娘深明大义，让人敬佩，总之这一次算我欠姑娘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必定还上。”
当着顾明义的面，有些话李钰也不便说，但大概意思还是很清楚，他当然不希望因为袁氏而留下些不太好的影响。
“二皇子太过言重，念尘愧不敢当。”叶念尘保持着应有的客套与距离，她可不想跟这李钰扯上些不必要的关系。
此人也非善类，再加上先前袁氏胡说八道的那通陷害她的理由，很容易让有心之人抓着造谣生事。她在意不在意是一回，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又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叶念尘的态度，李钰也不意外，几句客套话后，便先行离去，没再久留。
李钰一走，倒是再无人来打扰。
顾明义侧目，看向叶念尘：“这算不算又帮了你一回？”
“难道国师大人所指的特殊缘分，便是这一方面？”叶念尘含笑反问。
“若是的话，不是挺好？”顾明义亦不明说。
“是没什么不好。”叶念尘点头，面上不再带着笑意，却也没显得太过正儿八经。
一个她两次都没有查出半点有用信息之人，一个无缘无故数次出面替她化解危局之人，一个自称与她有特殊缘分之人，一个对什么事似乎都了然于心之人，虽然神秘却至少应该不会是敌人，这的确没什么不好。
她没有过多的追问什么，人家说过适当的时机自会告知，这已经算是个不错的交待，更何况，顾明义这样的人，不想说的话就算她再如何追问套话也是没用。
可以说，顾明义是她此次回京之旅的唯一意外，一个完全跳出了她的认知与理解范畴的意外存在！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至少目前为止，这个意外并没有成为阻碍。
时辰过得倒也不慢，当游船靠岸，皇上与太子等人先行回宫后，顾明义亦在其中，如此一来，今日的行程也算是彻底结束。
秦浩成这个御前听差者自然是跟着皇上一并离开，可这么久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跟叶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