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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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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都是自己的心腹,諴妃盛怒中的劲头过去了,她低头俯视着还跪在地的忍釉,问道:“储秀宫那边呢,皇后知道了吗?”
  这可是储秀宫的副总管,芸贵人也是在打皇后的脸。忍釉抬起头,迟疑着又摇了摇,“储秀宫一时还未曾听得什么动静,六宫都传遍了,皇后娘娘肯定是先听到的消息。”
  她说完,諴妃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她垂下目光,口里喃喃着:“皇后真的这般无情。。。。。。”。
  到了这时候,简嫔和荣常在一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心劝道:“贵妃娘娘息怒,娘娘,您别生气,事儿哪用得着娘娘您亲自去费心思,自然有莹嫔和嫔妾们为娘娘分忧。”
  “不行!”諴妃斩钉截铁,手里的丝帕恨不得撕碎了,“本宫必得让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亲眼见她不得好死,才能泄本宫心头之恨!”
  简嫔同荣常在互相递了个眼色,“帛尧”二字在这儿果然是个禁忌,这还是前一秒言笑晏晏,劝她们不要作孽杀生的諴妃吗,转瞬之间竟翻脸无情至如此地步,连避嫌都顾不得了。
  景仁宫内的空气骤冷,窗外不知不觉间也零星飘过几点雪花,卷着狂风渐渐成了暴雪,竟接连着一下下了两日。
  绣玥走在去往储秀宫的甬道上,两旁的宫人还在忙碌扫雪,算算日子,再有几日就是腊八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拂去头上的落雪,微微踟蹰。
  “小姐听说了么?”宝燕在她背后,跟着瞧了瞧那灰蒙蒙的天色。
  “听说什么?是为了那匹云锦的事儿吗?”绣玥低下头,叹了口气,“怨我,又给他添了麻烦。六宫都在议论,害帛尧折了这样的脸面,都怪我,我有私心,撺掇他去弄到那匹云锦,才会出这样的事儿。”
  宝燕翻了个白眼,“谁说这件事了!他身边那个初六倒是气得直跳脚,送云锦过来的时候直嚷嚷得我头疼,但听他那话,他家的那位副总管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问这药包什么时候能送去。”
  说到这宝燕突然变成了据嘴的闷葫芦。这两天绣玥天天敦促她配药熬药,她自己就白天黑夜的绣绣缝缝,好在只是一个药包,要是再多几个,只怕没几天她就要瞎了。
  绣玥本就心里有愧,听到宝燕的说法,心里还好受了些,她打定主意,腊八节那天把送药包绣完,再给帛尧熬一锅适合他身子服用的八宝粥,正好一并送过去。
  她也看透了,其实帛尧为人阴狠,只是表面而已,内心实则极其纯朴。谁对他好一点,他面上虽然不说,实则会千倍百倍地去回报人家。只是经历了命运的残酷对待,才让他变得如此偏激。
  回想起宝燕方才的话,绣玥拧眉:“若不是帛总管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儿?”
  “可热闹了呢。”宝燕啧啧称奇道:“前天听内务府的人说,内务府存着的许多珍宝不翼而飞,还有好几个宫里接连失了窃,想想这偌大的紫禁城,那贼人竟能随便出入后宫娘娘内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今个是谋财,那明个若是害命,岂不易如反掌?”
  “现在六宫的主子妃嫔,个个人心惶惶,陈德行刺的事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皇上亲自制定了十分严密的“宫禁章程二十九条”。但听说,前些日子有个和尚在神武门跟随往皇宫送食物的人,竟然就混进了皇宫大门,皇宫的警卫存在如此大的疏漏,皇上正怒不可遏呢,后宫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给皇上心里捅刀子吗。
  宝燕一副看好戏的语气,“听御前伺候的人说,皇上在御书房里发好大的火,古董花瓶西洋钟表通通摔了个粉碎,皇后娘娘陪着劝了许久,还挨了一顿训斥,责她管理后宫无能,这回抓住了罪魁祸首,无论帝后,肯定是要重罪论处了。”
  绣玥心里咯噔一下,她回头看向宝燕,低声道:“你仔细着,叫柔杏和小禄子在咱们住所的地方都悄悄翻查一下,可别李代桃僵,入了别人的圈套,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宝燕本来一心看热闹,听了绣玥的话立时警觉起来,她点点头,声音严肃了几分:“我明白,必不会陷害到咱们头上。”
  快到储秀宫的时候,远远的,绣玥便听见宫外好大的喧哗声,走近了才看清,钟粹宫的玉贵人邓氏匍匐颤抖着跪在殿外,脸上全是泪痕,旁边一个宫女被按在长凳上,两旁的太监行杖高高举起,此起彼伏交替重重打在宫女身上,随之而来一声声哭天喊地的惨叫,那宫女的下身已被打的血淋淋猩红一片。
  绣玥的脸色难看起来,宝燕倒是看热闹不亦乐乎,她看着那被打得半死的宫女,还有心情跟绣玥议论了一句,“被打的这个是玉贵人的贴身侍女。”各宫的宫女平日在御膳房和内务府来来往往,彼此之间都打过了照面,她认得出来。
  绣玥不想再停留在这里,她唤了一声,“走吧。”
  她今日如常的时辰给皇后请安,却不想踏进正殿内,六宫嫔妃皆整整齐齐的在殿内坐着,淳嫔垂头跪在殿中央,众人噤声,殿内气氛低沉得掉落根针都能听得见。
  绣玥还来不及多看,上方便传来一声含着怒气的斥责,“朕才让你仔细着宫里的规矩,你把朕的话当左耳旁风!给中宫皇后请安,你还敢这样怠慢迟来!”
  绣玥愣瞧着坐在上方正中央一身刺目金色龙袍的帝王,皇后只坐在侧座,皇上今个怎么会来后宫这?
  她都是严格遵守着时辰来请安,怎知今早六宫的嫔妃都到的这样早,倒显得她迟来,却也不能算是她的罪过啊。
  心中虽觉冤,绣玥依旧老实低头,立刻恭敬跪下,“嫔妾有罪,请皇上恕罪。”
  六宫俱在,只要稍一细想便可知,想必都是听到了风声才早早前到来,不过是没人知会她罢了。
  她这样的身份,宫里的人自然对她不屑一顾,但瞧兰贵人在位上稳稳坐着,想来她日日趋奉永和宫左右,同样是收到了消息的,却成心想看她出个丑。
  只是她又能怨兰贵人什么呢,兰贵人都没错,她并没有提醒她的义务,说与不说都是她的自由。说到底,绣玥只是觉得心寒罢了。
  皇上指着她的头顶,点了点:“你给朕老实跪着,一会儿再处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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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皇后见皇帝这般;从前的心结不知不觉解开了些;她从旁柔声劝道:“皇上您先消消气吧。”
  她取过双兰手中的茶盏;小心递与颙琰手上,转过头;对底下跪着的淳嫔皱眉道:“淳嫔,皇上一向看重你稳重,即位后选秀进宫的众妃嫔中; 第一位封你为嫔,你身为钟粹宫的主位;如何担得起皇上对你寄予的厚望?玉贵人的奴婢冲撞了皇上虽与你无直接关系;却是你这个主位教导不善之故;这回是奴婢唐突乱闯寝殿;下回若有歹心;伤着了皇上龙体是你能担待得起的吗?”
  “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淳嫔跪着磕了头;满面愧疚道:“是嫔妾无用,嫔妾无能,玉贵人久未承宠,身边的人侍寝的规矩有些生疏了;不过那个奴婢真不是有心的,玉贵人半夜起来喝水是老习惯了;这个嫔妾也是一直知道的,她只是进去想给玉贵人递一杯水,一时忘了皇上还在里面……”
  淳嫔重重磕了头,“这事儿总归是在钟粹宫出的;嫔妾难辞其咎,请皇上息怒,责罚嫔妾吧!”
  绣玥在旁边跪着,此时才弄清楚事情起因,原是皇上昨夜驾临钟粹宫,玉贵人侍寝的时候伺候婢女无意间闯了进去。这婢女虽有过错,会不会小题大做了些?皇上宠幸嫔妃的时候,殿外伺候的宫人不在少数,半夜进去端茶送水的更是大有人在,只不过这个小宫女是没经吩咐进去的,端了杯水进去给玉贵人,冲撞了而已,竟至于连累整个钟粹宫都要被兴师问罪?
  绣玥不禁微微抬起头,悄悄望了望皇上。这样的皇上,又似乎不像她印象中的皇上。
  她自己犯下的那些过失,若是按照今日之事来责罚,恐怕早被挫骨扬灰了。皇上明明面上凶得厉害,总是厉声地斥责她,她认一认错,服一服软,到最后也都没有动真格的治罪于她。
  在某些方面,她原以为摸清了皇上的性格,有恃无恐,甚至对那些越矩的事从未放在心上过,可看到眼下的场景,天子威重,竟忍不住地心惊和后怕。
  皇上每每事到最后对她的放过,竟在无意间养成了她面对帝王皇权时的逾越。
  心里认得的那个皇上和眼前的帝王产生了叠影,她一时有些眼花。
  “你盯着朕看做什么?”
  皇上冷不防朝她出声,绣玥吓得一愣,瞬间觉得满是被拆穿的尴尬,慌忙低头匍匐在地。她不过是偷偷瞧了瞧,还有淳嫔跪在她前面,怎就这么寸被发现了呢?
  颙琰愠怒:“朕在问你话,抬起头!”
  六宫皆在,天子之威自然容不得她避而不答蒙混过去,绣玥一脸难堪,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只得抬起头,堆上笑,“回禀皇上,嫔妾身份低微,难得能见一见皇上,所以才忍不住多瞧几眼。”
  颙琰哼了一声,又是她惯会糊弄的那一套,当自己是陈德那厮吗?前几天日日往养心殿里抬,哪里来的难得一见?还胆敢这样信口开河、欺君罔上!他不满地瞧着绣玥,阴着声音道:“你这么想见朕?那就过来跪着!朕叫你瞧个够!”
  “这……是、是……”
  当着众嫔妃的面,绣玥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皇后坐在皇上的右身侧,她向左侧移了移,跪倒皇帝身前,头垂得老低。
  “不是说想看朕?你低头做什么?”
  “皇上,”皇后从旁突然轻轻出声,插了一句道:“皇上,还是先处置钟粹宫的事情罢。”
  绣玥别提多感激皇后此时的出声给她解围,下面六宫的嫔妃都看着,她没回头,都觉得出,身后的目光都快把自己射成了筛子。
  皇上经提醒,似乎也觉出些不妥,将俯视的目光收回来,重新落于大殿之上,手漫不经心搭在一边,“皇后是后宫之主,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是。”皇后从座位上起身,“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后宫的责任首要就是侍奉皇上,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臣妾身为皇后教导不严之故,不但钟粹宫要受罚,臣妾身为中宫皇后同样责无旁贷,臣妾自请罚奉一年,日后宫中请安也会严令教导各位姐妹,务必不使再出现冲撞皇上之事。”
  “至于钟粹宫的宫女犯了大错,这样的德行实在不适合留在宫中,杖责五十之后出宫变卖为奴,玉贵人身为嫔妃对圣上大不敬,即日起降为答应,迁出钟粹宫,禁足景祺阁外北三所不得出,至于淳嫔是钟粹宫的主位,皇上在这,臣妾不好做主,还请皇上亲自定夺罢。”
  皇后说完,站着瞧向皇帝,等待示下。
  皇上没有接话,目不斜视道,“諴妃的意思呢?”
  六宫面前,这便是极大的脸面。
  每每遇此情形,皇上都会多问询一句諴妃。虽然不是初次,諴妃每听到这样的问询,却还是眼神亮了亮,随后掩口笑道:“皇上皇后皆在,这样的事儿,哪轮得到臣妾说话呀。”
  皇上瞧了瞧諴妃,转回头笑而不语。
  皇后在旁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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