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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有紫宫宠-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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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着那道明光,我心中突然有种深陷沼泽的无力感。
  这座明月楼里,每个人都深不可测。


第49章 云胡不喜
  秋娘露得真面; 这些专门为她而来的客人反而陷入奇异的安静,我觉无趣; 便回房去了。
  不久,听到头顶一阵轻碎的脚步,似是秋娘也回了房间。
  一夜无事,次日早膳按秋娘的吩咐,特意为我准备了燕窝羹。腹饱后下楼; 白日的明月楼冷冷清清; 连打扫的小厮也看不到几个; 自然也没找到三哥。
  特意向昨晚抚琴人的角落觅去; 山水依在,音迹已无。
  我出了明月楼; 懒懒抻动腰身; 看见不远处一道颀影走来; 笑着迎上去; “复尘,好早。”
  “昨晚睡得可好?”
  换做从前; 胥筠打死也不会劈头问这种唐突问题; 可此时他眼里全是严肃。
  我知他顾虑,挤出一个笑:“好。”
  说来好笑; 第一次宿在这种地方,睡前还寻了把匕首放在枕下,结果没警惕多一会儿,便一无所知地睡着; 安稳得自己都不可思议。
  胥筠长睫敛住黑眸,不再言语。
  他这般的好脾气反让我有些不安,没话找话地问:“你呢,睡得可好?”
  他无风无晴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好。”
  “方唐也好么,伤势如何了?”
  “他的伤不碍事,还有力气与赵大哥斗嘴。”
  说话间,我们走出明月楼很远,我道:“后天是秋姑娘生辰,我已和她打过招呼,她同意当天将咱们的人安排进去。”
  胥筠不多见地露出一丝苦笑,“敢明目张胆让我们的人进去,这条狐狸的尾巴不好捉。时限将至,最好一切都没出错。”
  将这些时日查到的线索过了一遍,我定定道:“一定没错,手持岱国珍珠的人一定会在那日露头。我们控制住他,再顺藤摸瓜,佳音可期。”
  胥筠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秋娘的生辰,也是期限的最后一日。”
  拱桥下一片碧绿湖泊,我们站在桥上,身旁男子如树临风,一湖波光,全数映进他的眼里。
  “可曾怀疑过他?”极低极轻的问,一字不落地被我听尽。
  怀疑司徒鄞。可曾?
  “后日便是半月之期,虽然复尘必当竭尽所能,但我们的胜算不过五成。”胥筠顿了顿,眼睛看向远方,“孑群是国之重臣,如今仍身陷囹圄。若我等功成而还,他是否真的守诺?若我等无功而返,他又待如何?”
  我挑眉,静静看向他。
  男子的目光与我相对少许,忽一梦醒觉,倒退了两步,自嘲摇头:“我竟也糊涂了。”
  他这番话中,光是疑君一条,便是大大的罪过。复尘向来自持,从不妄语,独处时尚慎而又慎,何况在旁人面前?
  不自知地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为我担心吧。我心中感动,学他负手而立的样子,问的却是不相干的问题:“你与他下过多少盘棋?”
  胥筠怔营一时,慢慢笑开,“记不清了。”
  “听说复尘赢多输少?”
  “不……从未输过。”胥筠并未得意,反而有几分哭笑不得。
  我自然而然地想起皇城里那位爷,在某些时候很是不顾风度,忍不住笑了,闲闲揶揄:“你真大胆哪。”
  胥筠眼神生变,“有一种人天生会有一种气势,让你无论何时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便是。”
  那大约便是王者之气吧。我问:“在你眼中,他是怎样的人?”
  胥筠顿了顿,静声道:“臣不论君。”
  我却好奇想要追究,“那便换种问法,都说棋风如人,作为博弈的良手,复尘觉得他是否是能看清棋路数手之后的善谋之人?”
  这次胥筠沉默良久,给出了答案,“是。”
  我得意欲笑,却蓦地想到,那样一个人,竟从未赢过复尘……
  胥筠露出雅致的笑容,“风大了,回去吧。”
  我点点头,掩饰住内心摸不着缘由的惶乱。“我可以自己回去,咱们后天见。”
  “好,请姑娘务必小心,一旦……”
  我扬了扬右臂,“一旦有危险,我有你给的护身符。”
  回程的路好像漫长了许多。
  犹记得出宫当日,迢儿对我说的一句话:小姐刚进宫时对皇上猜疑颇多,如今又是信任太过。若他日有何变故,小姐一辈子都要悔在“笃信”二字上了。
  我岂是不曾疑心,只是到头来所有的疑心,都输给他勾神一笑。
  竟不知自己这样想他,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他。
  特意绕到测字相士的摊子前,没看到人,旁边卖草鞋的老汉说,老相士有很久没来过了。
  我魂不守舍地回到明月楼,反关房门,重重吁出一口气,仍赶不走心头的酸楚。
  “脸色这么难看,是想我了么?”
  风流沉荡的嗓音如此暌违,我大睁双眼,窗边的长帘一飘,一人从纱缦中现了出来。
  青天白日,自不会是凭空见鬼,而且他说的不错,我这么难过,确实就在想他。
  双腿不听使唤地僵在原地,挺拔的身影迎到眼前,长臂将我抱个满怀。
  轻衣薄布,温热胸怀,嗅一嗅,满满是司徒鄞的味道。
  你还疑他么?心中有个声音问。
  “想死我了。”紧拥我的男人闷声咕哝,像个委屈的孩子。
  “你怎么来了?”我眼眶红了一圈,脑子里只剩惊喜,腾不出空问其他问题。
  见到他便知道,这些日子一切的犹疑与委屈,那封被烧掉的信笺上的字字句句,全部有了意义。
  他依依不舍地放下手臂,我细看他的脸。眉目依旧,唇如淡金。
  “牧舟。”把在心里叫了无数遍的名字念出来。
  他咧嘴一笑,微凉的手指慢慢划过我的脸,“你瘦了。”
  我的眼圈又红了,“外面的伙食没有宫中好,自然要瘦。”
  司徒鄞眉头略动,歪头在我颊上啄了啄,似有一声叹息。
  我不放心地问:“你到底怎么来的?可有人跟着?朝上的事情怎么办?”
  他眨着眼,挑最容易的答:“骑了宫里最快的马来。”
  “那是如何进来的?”明月楼内外把守可并不松懈。
  黑亮的眼睛再一眨,“有窗。”
  我再要问,他突把眼睛一眯,似怒似笑:“啧,他们就是这么照顾你的,让你住在这种地方?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谁给的胆子?”
  “是我自己决定的——”
  想起胥筠“他人如何自处”的诘问,我小心看司徒鄞的脸色,生怕他介意。
  司徒鄞却只是挫败地叹了一声,手指在我发丝上柔绻摩挲,声中一丝懒散,“查到东西了?”
  我肯定地点头,“就在这里了。”
  不管是秋娘,还是秋娘背后的什么人,成败都在后天一举。不过看司徒鄞的样子,倒像不太在意。
  联想到他过于大胆的计划,我亮着眼眸问:“大鱼……上钩了?”
  “还没,估计在辨别香饵真假。”将我向怀里拢了拢,司徒鄞露出一丝笑,“不过也快了。强大的人往往都自大。”
  自大么?未王那个唯一的宝贝儿子,真的会趁机举兵攻褚?
  最近我听在耳里最多的民间议论,无非是当今陛下做的是中兴之主,行的却是亡国之政。如果鱼再不上钩,怕是堵不住悠悠之口了。
  头顶一记轻敲,“不该你担心的事,用不着你想。”
  我笑:“有你在,我担心什么。”
  牧舟手指在我腰侧的痒处一窝,我笑着拧进他怀里,念及宫里,问:“哥哥还好么?”
  “好,好得很。每日有酒有肉,居然也不防有毒,吃得下睡得着。”司徒鄞声里有了笑意。
  我淡笑,哥哥那么聪明,未必捕不到一点端倪。
  “眷瑷殿的人好么?”
  “好,都好。你就不问我好不好?”纤凉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惩罚似的盖上唇。
  我被挑唆得一片心乱如麻,任由着两个人滚到床上。


第50章 情悸如焚
  “你就不问我好不好?”纤凉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 惩罚似的盖上唇。
  我被挑唆的一片心乱如麻,任由着两个人滚到床上。
  唇舌间一片湿漉; 司徒鄞的眼睛亮得慑人,正如离宫前一晚的狂热。
  我心悸如焚地眨眼,呼吸顷刻乱了,念及他的身子,不该这样放任; 可他的眼睛分毫不让; 染着黑色的火焰蔓延无边——
  突而他动作一滞; 我只觉腰间一紧; 腰带上的鹅黄五络蝴蝶结打成个死结。
  一瞬的茫然,猛地想起身上所穿乃是秋娘的衣服!
  明月楼虽与一般青楼不同; 但毕竟是风月之地; 女子身上招徕客人的本事一样不少; 这衣裳正是其中一件武器。特意把腰带设计得如九连环一样复杂; 就是为了挑起男人的……
  耳边回响采云锦吐出那个词的妩媚,我不知如何自持。
  牧舟的俊颜微微扭曲; 一声不耐的低哼; 撕扯衣服的动作明显粗暴起来,越是急; 扣节越死,他眼里的热欲越是浓烈。
  我不明所以的心慌,忘了自己身在明月楼,想开口说“我自己来”; 可这种话哪里出得口?更况身子被他死死地压着。
  “牧舟……”肩背半露狼狈,我软怯地叫了一声。
  一声轻响,腰带断了,随着衣襟敞开,亵衣的带子也散开来,一片春光袒露无遗。
  我连羞死的心都有了,这里的衣服真真要命!
  肌肤贴上牧舟凉润的衣料,他低头一吻,喘息一阵紧似一阵,却突然万分克制地停下。
  “这里不行、绝对不行……”他的声如紧绷到极限的弦。
  我不解又慌神,不自知地带了一分哭腔:“怎么……”
  “这地方不行,钟了、我等你回宫……”
  他是心气高傲之人,且爱重于我,所以不愿在此风尘之地唐突我。体察到这层意思,我心海激荡,没有多想,伸手向下探去。
  一声抑不住颤音的闷呻,司徒鄞双眸复又染红。
  “你在勾引我……”
  “我想……帮你……”我脸面低埋,盈握于手的热度烧光了所有矜持。
  “……那就快点!”
  待他满足地长叹一声,我身上也有了汗意。下床去整理外裙,才发现那条害死人的腰带从中裂断,敞着的外衫怎样也系不上。
  我又是恨又是羞,跺脚道:“你、你让我怎么见人?”
  明月楼里都是风尘中摸爬久了的女子,是何等毒辣目光,搭眼一瞧必知怎么回事。
  再说外面还有个楚三派,若是被他发现……
  司徒鄞只是散漫地笑,斜倚床头定定地瞅着。
  我脸上发烧。刚刚做的那样不知羞的事,不会被他笑话一辈子吧?
  一声咳音打破了幽静,接着又是连串的咳嗽。开始司徒鄞还极力抑着,到后来压不住,咳出连番的空顿之声。
  我心下一凉,什么欢喜都没了。少时闲翻医书,记得这种咳声可是……如冰水兜头浇下,赶过去轻拍他的背,眼泪没知觉地掉下来,“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他吃不住力,孱弱地倒在枕上,愠声道:“这副残破的身子,还真不中用!”
  说着,顷刻又白一层的脸向我看来,薄薄道:“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不许胡说!”我将他扶好,忙手忙脚地沏了壶茶。司徒鄞从随身的香囊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和着茶水咽下,脸色才慢慢好转过来。
  “怎么样?”
  他捏住我的手指,柔如柳丝的细发散在藤枕上,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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