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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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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的女人都不可随便在外人面前裸露自己的脚,否则会被视为不洁。这是常识,我不能忽略了犯这样的错。


第62章 留下

  老郎中闻言一怔,下意识地朝我的脚处看了眼,然后道:“阿平冲进来拉了我就走,并不知夫人伤在脚上。若有不便,还请夫人描述下是如何受伤的,现在脚伤情况,老夫也好为夫人开药。”
  如何受伤的?我莫名脸就红了,那个缘由能道于旁人听吗?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平,他倒是像个没事人,一点都没异常。不过我估计他根本就没在听老郎中说什么,眼神一个劲地往我脚踝处看,隐隐含着焦虑。
  我只得拣能说的说了:“是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脚了,不动没觉得,一动就一阵一阵地疼,以为睡一觉能好,但今儿早上醒来发现肿了一圈。”
  老郎中掂量了下后道:“按理应该老夫摸过骨头才能判断有否骨头裂开,现在男女有别也不方便,只好先配一副跌打药给你用了试试看。这几天最好是不要走动了,免得骨头开裂。”
  我微笑着回应:“多谢江大夫了,等下就让阿平跟你回去抓药。”
  哪料老郎中立刻摆手:“不用不用,我让杏丫头送过来就行了。”
  虽然觉得老郎中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我也没多想,只是让杏儿送药这事不由令我蹙眉,前些月就是刘寡·妇心绞痛复发而让她送药过来,此后一天天的往这里赶,很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也没把对阿平那点心思遮掩。
  想到这处我不由飘了眼老郎中身后的人儿,一脸的欣然和希翼,心中不由冷笑了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动静,除了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后屋门堂,包括阿平也抬起头来安静地看着,空气有种倏然凝结的感觉。不用说也知道是刘寡·妇起身出来了,我正要回头打招呼,却听老郎中疑惑而问:“清姑,你这是要上哪啊?”
  微微一讶,转回头便见刘寡·妇一身黑色玄衣外披,右肩上背着一只包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杏儿也不淡定了,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她跟前,“清姨,发生什么事了?”
  刘寡·妇垂着眸低声道:“这里用不着我了,留着也是碍人眼。”
  心头一顿,这又是闹哪出?昨晚上跟自己儿子吵了一架,连当娘的也要离家出走?
  深知这时候我最不合适劝解,否则定然火上浇油,主要一定还是跟昨天阿牛那件事有关,到底我和阿平先后离家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杏儿面色变了变后,先是横了我一眼,然后才对刘寡·妇说:“清姨,你先消消气,是不是有人惹恼了你?有人是嫌昨儿闹得还不够难堪,又来无事生非吗?”
  我不怒反笑,这一副当家的模样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就算刘寡·妇中意了你想给阿平纳妾,只要你一天不进门,这个家还由不得你插嘴!心里头滚过这些念后,面上却是和风絮语地问:“杏儿姑娘,刚好昨天你也在,能把后来发生的事说说吗?”
  “哼!姐姐,不是我要说你,在嫁来我们银杏村之前你怎样都没人会在意,可你既然嫁给了平哥哥,怎么还能不守妇道把娘家的野汉子也引来呢?昨天平哥哥把那人揍了一顿后又急匆匆跑了出去,把清姨给气得不轻,却还要忍着气为你处理那糟心的事。”
  我眉色不动地继续追问:“那金阿牛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金阿牛?哦,就你那娘家的野汉子啊,清姨喊了木叔把人给绑了丢出村去了。”
  话说得可真叫难听,娘家的野汉子!拜金阿牛所赐,我这脸是丢到家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朵烂桃花了呢?不过听杏儿说来总算后面也没有更离谱的事发生。
  心下稍稍安落了些,就怕我撂了担子走人了,金阿牛那孬种还兴风作雨。
  可回过来不由想了昨晚上阿平与刘寡·妇又是因为什么起争执?是这事的后延那是肯定的了,但何至于母子俩闹到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第二天还离家出走来着?
  我忍着没开口,杏儿见我不搭腔也就扭头又去劝刘寡·妇:“清姨,你先坐下来,这包袱我替你收回房去。”说着就来看我,原因是这院子里就我屁股底下这一张椅子。
  看了眼表面无动于衷的刘寡·妇,我正要忍着脚痛起身却被阿平给按住,听见他嘀咕了句:“你的脚。”自然知道他是为我好,刚才老郎中也说了我这脚最好不要走动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边刘寡·妇闻言顿时一跺脚,口中沉道:“不用再劝,老身去意已决。”
  说着就要绕过杏儿往前屋的远门走,只走出两步就被杏儿拉住,“清姨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平哥哥要怎么办啊?”
  “他自有媳妇在,哪还需要我。”
  听到此处我不得不出声了:“婆婆,昨天是儿媳的错,还请婆婆息怒。”
  “错?”刘寡·妇转身,面露沉怒,“昔日旧情人找上门,不守妇道,你岂止是一个错字就能囫囵过去?勿以为将阿平迷惑了就可安枕无忧,昨夜他不肯赐你一纸休书又与我闹,但凡你一日不知检点,终究有你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这回算是都明白了,原来昨晚与阿平起的纷争又是为了要不要休掉我。还记得半年前我刚嫁进门,为了一锅鱼头汤刘寡·妇便指着我的鼻子让阿平要休了我,这半年里我在她面前可谓是谨小慎微行事,也尽量表现贤惠,可依然难得她欢心。一朝金阿牛上门,便将旧议又提了出来,说不恼怒是假的,昨天那事能怪我吗?
  与金阿牛牵扯不清都是在出嫁前,嫁来刘家后我何时与别人走近过?不守妇道,这四个字我当真是背不起。
  我不作声只默沉与她对视,一时间院内气氛变得沉滞。
  杏儿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眼珠子飞转,估计是既不想刘寡·妇当真一走了之,又希望能如了她的愿让阿平给我递了休书,那她便有机可乘了。
  我心里头动了气,脸上却仍很平静,转头对老郎中道:“江大夫,实在是抱歉,家里头一些长短事让你见笑了。”
  老郎中闻言立即领会,尴尬地咳了一下道:“夫人快别这么说,我这就先回了。”转身走了几步又顿足,“杏丫头,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杏儿一脸的不愿意,嘴里分辨:“我如果走了,就没人劝着清姨了。”
  我抿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她,不用我发话,老郎中见了我脸色也过来去拉她,却在这时刘寡·妇冷笑一声,大步朝前屋走。杏儿急得直跺脚,“平哥哥,你就不拦着清姨吗?”
  看到刘寡·妇身形一顿,僵直着肩背却不回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在等阿平低头呢,不过,我转眸看向身边一直沉默的人,他的眼眸依然微垂,似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入他耳。忽而心头一软,我抬手轻捋了下他鬓角的发,他这才抬起眸来,黑幽湛然里是我的倒影,凑近他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阿平,让你娘别走。”
  四目相对片刻,终于他的眸光流转,然后清平无绪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留下。”
  余光中看到刘寡·妇身体颤了颤,到底没有再扭头出门。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十分清楚,刘寡·妇这一出本就是做给我看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还是在阿平的态度。
  事情最终结果是刘寡·妇自然没有走成,杏儿在老郎中使了眼色下立即反应过来拉了人往后屋走,又抢了包袱在自己肩上背着,然后便再没出来。
  清晨这出戏算是落幕了。后来还是老郎中亲自送了跌打损伤的药过来,本打算夜里再涂,但阿平不依不挠地要来扯我鞋袜,我只得要求了说回房间再上药。他闻言立刻一把将我抱起了往房间走,倒是学会了公主抱,在快要走进屋门时刚好杏儿从刘寡·妇屋出来,看见我们时脚步一顿,目光流转于我身上后道:“平哥哥,要不我替姐姐敷药吧?”
  哪料阿平理都没理她,径直拐进门内并且用脚将门给踢上了。
  这下我不由乐了,脑中想了下杏儿这时的脸色,嘴角弧度不由加深。阿平将我抱到床沿处放下,就蹲下身来与我平视着,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笑问:“我脸上有花呢?一直这么瞅着。”他还真点头:“嗯,你笑得真好看。”
  呀,学会说甜言蜜语了。刚认识他那会就是个闷葫芦啊,问什么都是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在自言自语,想想那时就又觉得好笑。
  阿平也不问我乐什么,心急地除了我的鞋袜,只见那处脚踝肿得像馒头似的。他匆匆开门跑了出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远又很快回来了,手上拿了老郎中特意送过来的跌打药,便按着之前老郎中吩咐的手法一点点给抹上脚踝。
  还是很疼,但我咬着牙强忍着了,这伤筋动骨的起码要小半月才能好,有了药应该能快一点,否则腿不能走还真是不方便。正心里盘转着,没防备脚踝处突然施压一股重力,钻心的疼直冒上来的同时我也痛呼而出:“啊——”
  这一喊把阿平给喊懵了,手一抖,连带着跌打药膏都滚到了地上。
  可我那是真的疼啊,手抓紧了被褥都仍抵不过那一阵阵的痛。听见阿平忽然道:“江大夫交代,要揉了才有用。”


第63章 解绳子

  老郎中那么说时我也听见了,看了眼被涂得黑乎乎的脚,咬了咬牙下决心:“你揉吧,我尽量忍着不叫出声了。”阿平担忧地看了看我,还是把手按在了我的脚上,接下来几度我都痛到闷哼出声,但也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真叫出来。
  等到阿平终于停下手时,我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里头的内衫都湿了。反观阿平也是急得汗都出来了,看了眼肿胀的脚踝,企望老郎中那药膏有效吧,要不这罪还有得受。
  一番折腾我有些疲累,也没留意刚才阿平怎么又跑出去了,这时候脚除了胀痛外还有些麻麻的,靠在床头闭了眼打算休息一下。听见脚步声回来也没睁眼,但觉额头清凉不由一愣,没想他刚才是去拿了巾帕沾湿了水来为我擦拭。
  此时我若睁眼必定看见他那双幽黑的眸子,不过我还是闭着眼享受这难得的一刻。莫名脑中想起那日温泉边上的山洞,那时还在想等着暑季就过去避暑呢,也不知那里头是否真的很阴凉。可惜我这脚,就算真有心要去也没法子了。
  觉着那帕子擦完了我的脸又来擦脖子,紧接着竟然另一只手在解我衣襟,这时我再装睡也是不能了。抓住了阿平的手缓缓睁开眼,看他额头薄薄一层汗,便扯过帕子替他擦了擦然后问:“小傻瓜,昨晚上那事为什么不肯和我说?”
  阿平听了也不作声,目光朝着旁边乱飘。
  我揽了他的肩膀让他在身边坐下,然后又问:“是不是婆婆逼你将我休了,然后你跟她闹起来了?”阿平埋着头小声说:“不是,我把那纸给撕碎了。”
  “什么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见他垂着头继续不作声时才渐渐恍然,“你是说婆婆已经把休书拟好了?”这回终是看到他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这情形看来原本刘寡·妇是铁了心要将我休了啊,若不是阿平这回强硬地发了脾气,可能今早上卷铺盖走人的就是我了。将头靠在阿平的肩膀上,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有些心累,以为离开了娘家便可摆脱原来阿兰生活的痕迹,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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