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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良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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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横生枝节为好。
      这处却有古怪,白日燥热难挨,晚间却又寒风刺骨,温度变化极大。
      那个醉酒大汉再也没有出来,众人皆猜想他已经走出林中去了外域,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再闯林,皆在客栈住下,安安分分等着林中鬼花落下。
      然白骨一行人是不可能等,他们显然比这林子还要可怕,本身就是恐怖的递造者,害怕二字的滋味也从未尝试过,平生了一种独孤求败的荒凉感。
      外头的月色渐浓,白骨坐在屋顶打坐,她这门武功需要月亮,月亮越大,她练功的时候就越发事半功倍,所以三更半夜是她练武的最佳时机。
      等照够了月光,白骨慢慢收功,睁开了眼却见院里站着一个人,身姿硕长,正抬头看着她,身边罕见没有跟着人,见她睁眼便微微一笑,在月色下极晃人眼。
      花瓶作为固定位置的观赏物,会走动显然有点碍人眼。
      白骨面无表情,站起身轻身一跃,白衣如莲花片片叠绽,一下从屋顶跃了下来,落地无声,如小猫般轻巧灵活。
      秦质见他落下,慢声道:“原来是白兄,适才散步时,瞧见屋顶一处人影,生了好奇才进前看看。”
      白骨喜穿白衣,全身连一丝花纹都没有,跟吊丧似的,面色又白得跟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没什么分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有些招好奇心重的花瓶。
      白骨闻言看向眼前的人,发束墨玉冠,平常看时那玉冠是黑色的,现下夜色正浓,照下一轮皎洁月光,映得玉冠隐约中透出一抹微亮蓝色光芒,剔透的玉中似有水微微流动,一身素色衣衫,领口衣摆处皆镶绣繁复墨蓝花纹,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见过他行走时衣衫轻扬那花仿佛真的片片绽开。
      白骨微垂眼睫正要收回视线,却又不小心瞥见了他腰间坠着的一只镂空铃铛。
      这铃铛雕工极好,镂空的花纹极为繁复,铛面极薄,先不提价值几何,便是这雕工也是千金难求。
      白骨面色平平,当作没看见,径直越过他往拱门处走。
      秦质看着他走出几步,忽开口半真半假试探道:“我们也算见过几回了,可白兄似乎还是没有记住我。”
      白骨闻言脚下一顿,眉间蹙起,竟叫他瞧了出来?
      她默了半晌才转头看向他,眼底杀意波动。
      秦质见状一笑,慢慢走近缓声道了句,“看来白兄都记得,不知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
      白骨见他神情温和,不似要报仇,便平静回道:“你说了很多话,不知指的是那一句话?”
      秦质眼眸微转,垂眼撩起腰间的铃铛,流苏在修长的指间悄然滑过,“自然最该记住的那句话。”
      白骨闻言以为他在指责王进生一事,又如何还想得到眼前这人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本来就是银货两讫的事,而我答应你的也做到了,你自己没有弄清楚规则是你的事。”
      银货两讫,这个答案的范围已然很小,可对秦质来说却很大,他自来会省力,能用银子摆平的事从来不会费功夫换别的法子,是以还差这么一点点。
      秦质把玩流苏的手指微微一绕,抬眼看去,眼眸中含着不易察觉的审视意味,“既然银货两讫的事,那规则总该和我说明白。”
      白骨看着他手中缠绕的流苏,“这不是我该做的事。”她不再逗留,转过身一边踏出拱门一边道,“此事已过,往后我们还是当做不相识的好。”
      秦质不再开口,看着白骨出了院子,神情似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摆摊。
      丹青手:“来来来,圈圈套白白,套到就是你的!”
      白骨:“⊙▽⊙”
      秦质:“真的?”
      白骨:“?”
      丹青手:“真的真的,套到就可以给你抱回家当媳妇儿暖被窝哦~”
      秦质伸手套,白骨扭头躲,套空了……
      秦质:“……”
      白骨:“(/ω\)”
      丹青手:“好了,失败了,下一个~ 二钱银子一个圈,机会只有一次,排队排队……
      艾!喂!哩不能抢啊,我们的白白啊啊啊啊啊啊”

第13章

      白骨几步进了客栈,沿着楼梯往楼上客房去,正要推门进屋,碰巧见邱蝉子往楼梯口走。
      她不由目光一沉,“明日就要动身,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是非。”
      邱蝉子闻言面露凶相,倒三角的眼闪过一丝恶毒,话里隐含危险,“管好你自己的事,免得明日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晓。”
      白骨轻嗤一声,眼风都不屑给便推门进了屋,“那就要看谁先自己找死了。”人一进了屋就甩了门。
      邱蝉子狠狠盯着那排门,蛊一从楼下上来,对着邱蝉子指了下,走道深处的那间房,那屋里住着一个独行的书生。
      一夜平静相安无事,可到第二日还是出了事,客栈里死了人,死相极其可怖,尸首被蛊虫蚕食殆尽。
      此处林子吃人,捕快常常来往,出了这般恶毒之事,一时间便派了成批而来,这地方人烟稀少,闲杂人等自然属这处的客栈最多,嫌疑也最大,天还没亮透,客栈便被重重包围,只能进不能出。
      白骨看着窗外的捕快,从早间开始查到现在,极为仔细,她眼神一沉,收回视线关上了窗。
      简臻百无聊赖摸着腿上趴着的蜥蜴,蛊一一脸无谓,鬼十七面色沉重,而罪魁祸首却半点不觉麻烦。
      白骨浑身都透着不耐烦,看着邱蝉子一字一顿语气阴戾,“我和你说过不要惹麻烦。”
      “这方圆百里只有这一处有人,养的蛊虫要是不喂饱,免会不得用。我们此行最重要得就是伺候好我的蛊虫,否则到了帝王墓就不要想出来了。”邱蝉子抠出指甲缝里的暗红色类似于肉沫的东西,“至于那些个捕快,若觉碍眼全部杀了不就好了?”
      简臻见状不由恶心到,别开眼去不看他。
      白骨上前一步,将剑按在桌案上,神情冷漠而又危险,“给你半日时间处理好这个烂摊子,若是被这些缠上耽误了要事,你就买副棺材板准备休息罢。”
      这便是撒手不管了,这次的任务三宗并去,这连域外都没有出便落到这般境地,事关官家难免会麻烦重重,取蛊已是千难万险,若一路还要花精力对付这些追查的捕头,难免会分了心神,自然没有一个愿意消弱自己的实力。
      邱蝉子连一只蛊虫都不舍得费在这群无用的捕头上,想到处目露凶光,“我们如今是绑在一块儿的人,我跑不了,你们也别想跑,任务若是失败,厂公那处可不好交待。”
      “那就大家都不要好过……”白骨闻言面色不变,言辞之中藏着要死一起死的狠毒意味,“总之不要妄想我鬼宗替你开路。”
      简臻摸了摸小西,轻飘飘插了句,“我的毒都是要用到刀刃上的,这事可管不了。”
      屋里一片寂静,三宗各怀鬼胎,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突然响起两下缓叩门扉声,屋里的人齐齐看向那门。
      鬼十七从梁上跃下,飞快到了门边微微侧耳一听,见外头并没有动静便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人,玉簪浅衣,越显清越之姿,见他们都在便微微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听闻几位要去大漠,现下出了这样凶事,此处也不便久留,我与这一处的知府大人略有几分薄面,可以先行离开。
      不知几位可要一道前行,路上也好作个照应?”
      白骨闻言狠一蹙眉,看向邱蝉子目光如刀,“你和外人说了我们去向?”
      邱蝉子不以为然,“这有何不可说,秦公子跟我们去向相同,为人又爽快,哪像有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罢,又看向站在门外的秦质理所应当指使道:“还要劳烦公子带我们一道出去。”
      白骨面色越发阴沉,她自来警惕,而秦质看着和善,实则根本底子都摸不清的人,邱蝉子竟然这般轻易把自己的去向告知。
      原因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邱蝉子愚蠢透顶,交浅言深不知避讳,另一个就是这人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浅显,心思太深,一言一行刻意不着痕迹地试探。
      可邱蝉子能在暗厂做这么多年的长老,显然不是个蠢材。
      简臻见状也劝阻,只一脸无趣地做壁上观。
      秦质大方应道:“既你们不怕林子古怪,午间我们便一道行路。”
      午饭过后,白骨一行人拿着行囊出了房门,沿着楼梯往下走,堂中一片肃静,几个捕头一处处细细勘察,见他们下来皆相视一眼。
      邱蝉子用手掩口低低咳嗽,面上的凶纹被修饰一二,显得老弱苍老,细看瞧不出与之前有什么变化,感觉却像是变了个人。
      蛊一拱着腰扶着人一步步下了楼梯,白骨和简臻一前一后走着,简臻少年模样,神情里带着些许案件过后的胆战心惊和怯懦,白骨目不闪避,冷清君子的模样,鬼十七先去结了账。
      领头的捕头年约四旬,大方脸,双目敏锐犀利,手握刀柄站在台前于掌柜交谈,这处林中常出事,捕头和掌柜相识许久,见他们下来便停下了询问。
      捕头神情肃穆一眼不错看着他们,堂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这般眼神便是不犯事的人也多多少少会有些心虚不自在,几人确是半点破绽都看不出。
      几人平平静静过了大堂,就要迈出去时,突然一声“各位且慢。”拦住了他们的脚步。
      邱蝉子眼神一暗,白骨已然转过身看向走来的捕头。
      “几位何故来此?”
      白骨坦坦荡荡回道:“我伯父年纪老迈,早年居于域外,如今想回域外长住,父亲常年走镖,只能让我代父亲送伯父和堂弟一程。”
      “你们的路引呢?”
      白骨闻言将衣袖中的路引拿出,极为自然地递给他,“本是要在这里住上几日等林中的花落再走,却不想遇上了今日这般可怕之事,一时心中惶惶,连老人家都吓病了,再呆下去恐要背上不孝之名。”
      那捕头仔仔细细看了路引,又抬头看向他们,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他的视线在白骨和简臻中游走几番,慢慢移到了邱蝉子身上。
      周遭只觉一种压抑的紧迫感,连头皮都绷得难受。
      忽一声清越声起,打破了难以忽视的紧迫感,“这几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昨日我们一道相谈甚晚,夜半才歇下,今日是说好要一道去域外的。”
      白骨顺着声音抬眼望去,秦质已然走下楼梯,向他们这处走来。
      捕头回头看去见主仆三人,抱拳弯腰行礼,“秦公子。”
      秦质伸手扶住他的手肘,没让他行成礼,只平易近人笑问道:“可有何处不妥?”
      捕头闻言不置一词,似有难言之处。
      秦质收回手,似笑非笑间玉面生辉,和颜悦色道了句,“不必多想,若有什么问题只管说来,以我与你家大人的交情,必定会全全配合。”
      这一句话听似配合,却是客套话,若是真按这贵家子的意思办,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意思,更何况大人已经长长短短交代了不少句,本意皆是不可得罪。
      他身份低微,便是感觉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真的拉着这几位细细调查询问,难免也要几天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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