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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似的面容，似曾相识的口气……她好像听见自己的脑中有一道声音不住地回音。
暖暖，我可是个坏男人呢……
暖暖，你怎么可以爱上像我这样的坏男人呢……
暖暖，暖暖你这个笨蛋……
……
脑中又隐隐开始痛了起来。她脸色一白，几乎是惊慌地一把推开了他。
“暖暖？你怎么了？”苏悦一把抓住她的手。
秦暖定了定神，挣开他的手，此时背后早就冒起一层冷汗，额上也满是汗。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样醒过神。
“我没事。没事……”她喝了一大口柠檬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苏悦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他那双桃花眼的目光太过犀利，像是要把她看个通透。秦暖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注视。
她看向还在一旁玩着奥特曼的楚小天，连忙转移话题：“小天，时间不早了了。我们走吧。”
可是楚小天哪会这么乖就走？他胖乎乎的小手不停摆弄着奥特曼朝着怪兽冲过去，口中嘟哝：“我不回去！小天还要玩！”
秦暖顿时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她可是把楚小天带出来的人，就让她这样把楚小天丢下自己回去，她可没有这么狠心。再说，万一苏悦又看不住这混世小魔王，她岂不是难逃其咎？
可是不走的话，面对着苏悦她又如坐针毡。
苏悦看出她的尴尬，走过去和小天一起玩奥特曼，一边玩一边笑笑地看着她：“你如果有事想回去，就打个电话让看着小天的助理来接他。这臭小子不玩个痛快是不会回去的。”
他说完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暖暖，你果然还是怕见我。”
秦暖被他这么一说，想好的借口统统都用不上。她闷闷坐在一旁看着他和楚小天玩。
苏悦和楚小天很熟稔的样子。楚小天也很黏糊他，一口一个苏叔叔地叫着，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他新学会的“奥特曼特技”。
苏悦见她又不吭声，看了她一眼，忽然问：“厉漠年知道你怀孕了吗？”
秦暖愣了下，迟疑半天才点了点头。
“骗人。”苏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犀利：“如果他知道你怀孕的话，是不会这样丢下你一个人陪着楚小天的。”
秦暖顿时哑然，半晌心底弥漫起一股酸酸涩涩。
不知什么时候，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黯然的脸色，冒出一句：“暖暖，你变了。变得不爱笑了。如果你嫁给厉漠年是幸福的，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快乐？”
一行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她惶惶抬头看着他。
为什么会变得不快乐？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在他冷眼中如罪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活着。哪怕鼓起勇气，冲破自己淡漠的壳，都会被他刺痛再一次次紧锁心门。
“暖暖……”苏悦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泪，将她缓缓抱住。
清新的气息袭来，她在恍惚中心底有一处绵软的地方忽然坍塌。
暖暖，她秦暖本应该是爱笑爱玩的女孩，怎么会成了这一幅模样？变得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变得自己都讨厌自己……
“羞羞脸！羞羞脸！”一旁的楚小天忽然拍手笑嘻嘻地叫道：“叔叔抱阿姨，羞羞脸！”
秦暖猛地回神，急忙一把推开苏悦，赶紧起身去拉楚小天。
“小天不要乱说话！”她脸红耳赤地去拉楚小天。
可是这个小鬼灵精怪的楚小天抓住这个把柄怎么可能放过？他一边在客厅中像是泥鳅一样跑一边拍着手，笑嘻嘻地起哄：“羞羞脸！羞羞脸！”
秦暖脸越发红了，简直无地自容的感觉。她刚才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依在苏悦怀里呢？
苏悦起身，修长的手一把抓住楚小天胖乎乎的身子，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我有办法照顾小天。”
秦暖再也待不下去，匆匆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出了苏悦的别墅。
身后传来苏悦懒洋洋的声音：“叔叔有最新版的奥特曼，小天要不要？”
“要！我要！”
“刚才秦阿姨因为小天所以哭了，所以叔叔安慰她，懂了吗？……”
“哦……”
“小天会说出去吗？”
“不说。”
“拉钩？”
“拉钩！”
“……”
秦暖在仓皇中回头，大大的落地窗前，苏悦和楚小天一大一小两道人影笑眯眯地对视。她忽然想起似曾相似的画面，厉漠年坐在沙发上，楚小天小小身子依偎过去……
她乱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
三天两夜的度假村行程结束了。这一次最大的赢家无疑是厉漠年。城际绿洲的项目在暗涛汹涌中彻底花落厉氏。在最后一天，他们别墅前莫名多了许多陌生前来套近乎的面孔。
厉漠年不动声色地一一打发。
终于行李抬上车，厉漠年带着她去向刘秘书和楚小天道别。
楚小天十分舍不得秦暖，腻在她身上就是不肯放开她。
刘佩佩无奈地笑：“看来这孩子还和小暖很有缘分呐。不过，小天的爸妈是做学术研究的，平时都很忙，根本没什么时间陪小天，唉……要是小天妈妈像小暖这样就好了。”
秦暖一听顿时对楚小天多了几分疼惜。她连忙说道：“其实，如果不介意，回夏城的时候小天可以经常过来玩的。”
厉漠年听了，搂住她的纤腰，对刘佩佩笑：“是啊。家里多个孩子也热闹。不然暖暖都要闷出病了。”
秦暖顿时不自然地笑了笑。
刘佩佩羡慕地看着两人的亲昵：“是啊，家里有个孩子是热闹多了。哦，对了，厉总还没打算和小暖要个孩子啊？”她微笑：“看你们夫妻这么恩爱，早就应该有孩子了才对。”
秦暖心中一震，不知不觉地悄悄抚上小腹。
两个月了啊。
她的孩子快两个月了，只是这个孩子……
厉漠年忽然开口，声音坚定：“会有的。也许这次回去就有喜讯了。到时候一定请刘秘书吃顿饭，庆贺。”
秦暖一愣，他握住她的手，向刘秘书告辞。
上了车，秦暖看着他坐在身边，神色不明：“漠年，你……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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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五千字在下午。
第九十七章 我的暖暖
上了车，秦暖看着他坐在身边，神色不明：“漠年，你……是什么意思？”
厉漠年头也不回，薄唇一勾，淡淡的，带着他一惯的讥讽：“就是那个意思。你不是说你怀孕了吗？如果真的怀了就生下来吧。我忽然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秦暖心中一颤，几乎是不假思索冷笑盯着他：“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不！我觉得一点都不好！你根本就是在怀疑，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她的声音很尖锐，刺得驾驶座上的高晟不自然地动了动钽。
厉漠年狠狠瞪了她一眼，伸手按下一个按钮，立刻一道屏障从车中升起，隔绝了驾驶座和后车厢。
他冷冷盯着情绪激动的秦暖，眉眼间都是怒色：“秦暖，你想要吵架吗？你知道个屁！你被车子撞过伤过，医生说你根本不容易怀孕。你怎么可能怀孕？你要不是骗我的，就是……”
他还没说完，脸色忽然一下子煞白煞白的。他猛地抓住秦暖的手，声音几乎颤抖：“你……你怀孕多久了？抉”
秦暖被他的脸色吓住，呆呆回答：“我不知道……我没去检查过……大概……”
“大概多久？！”他几乎是怒吼。
秦暖被他一吓，脱口而出：“也许两个月了！”
厉漠年狠狠一拍按钮，还没等那屏障降下来就对高晟怒吼：“不要上高速，下去！去医院！”
高晟被他吼得一抖，结结巴巴：“厉总……咱们刚才一拐就已经上了高速了啊！”
“下去！开回去！”
“不……不不行的……只能往前开了。往回开……绝对不行的！”高晟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被吓得差点要哭了。秦暖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厉漠年发起火来简直是天地鬼神皆惊。
“那就开快点！开到80迈以上！！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回夏城！”厉漠年又吼。
秦暖看见他额上青筋都爆出。她感觉到了什么，不由一个哆嗦抱紧自己。厉漠年吼完高晟，一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一把将她抱住。
“暖暖，暖暖，你会没事的。”他的声音都颤抖。
秦暖呆呆问：“漠年，医生到底怎么给你说的？”
厉漠年定定看着她，她在他眼底看出了绝望。
“是不是……医生说我……我不能生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黑白分明的大眼中泪纷纷滚落。一想起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想崩溃。
她颤抖：“不可能的！我真的怀孕了！漠年，你要相信我！孩子在的。”她拉住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腹部，带着无比的乞求：“你摸摸，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在的，我每天都能感觉他在长大，虽然我……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明明我们之间这么糟糕。”
“漠年，你是不是骗我的？你是不是生气我要和你离婚？不是的，我……不能……”
她开始语无伦次。
厉漠年慢慢将她揉进怀中，声音异样温柔：“暖暖，我们没有孩子也是可以的。我不在乎孩子，我只要你。暖暖，我只要你……”
车厢中的气氛一下子凝重得像是要令人窒息。高晟一咬牙，狠狠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飙了起来。两旁的景物被撕扯，破碎。隔音良好的迈巴/赫车内甚至能听见风被撕碎的怒吼。
她呆呆看着他脸上的哀色。
忽然明白了。
她是不能有孩子的女人。四年前的一场车祸，她早就被判了做女人的死刑，而他竟然瞒着她到了今天。
都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当他听她说说怀孕的时候，他一脸的讥讽。他不是不相信她，他是不相信她能怀孕……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暖暖，也许还有别的办法的。”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沙哑的，带着揪心的痛苦：“也许没有这么糟糕。你知道医生的话也不是全部可以相信的。我们应该有办法，我这次回去给你请美国最好的医生，有最先进的科技，一定会有我们的孩子。”
“你不是喜欢小天吗？我知道了你是喜欢孩子的。暖暖，你怎么不会喜欢孩子呢？你根本就是个孩子啊……”
他喃喃地安慰，只是一字一句此时听起来这么遥远。
秦暖在他的怀里，脑中空茫茫一片。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要消失：“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有一句话从心底喷涌而起，堵在喉间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四年前他执意娶她？她这么个残破的女人，记忆都失去，连孩子都不能有的女人，为什么要在满城风雨中固执地娶她？
她还记得那一年的婚礼，盛大而完满。夏城从没有见过的流水席，一条长街办得轰轰烈烈，一溜的豪车迎婚车，绕城好几圈。
他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最好最美的婚纱，至今还珍贵地封在她的衣帽间，看一眼都会沉迷。
最好最大的钻戒，她连戴上都觉得不好意思。
最豪华最热闹的婚礼，她犹觉得是在梦里一样。
她以为他不过是在泄愤。因为她车祸醒来从旁人的口中知道自己那一年和别的男人逃婚过，那一次她让他在济济一堂的宾客面前丢尽了颜面。
她以为他不过是想要报复她。让她在无尽无望的婚姻中一点点枯萎至死。
她以为……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