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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虎踞则跺了跺脚：“只是可恨，被那些人给逃了！哥，咱们以后要是再追击天择世界的人，可就难了！”
高龙藏却摇头说：“难倒是不难，毕竟有个守株待兔的法子——守在碧游宫附近，早晚都能等到他们。”
是啊！面对碧游宫的诱惑，宋剑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有机会进去，哪怕看到有禁卫局的把守，他也肯定会想办法的。这样一来，早晚都能遭遇到他们。
“问题在于，”高龙藏道，“这碧游宫适合进入的时间，至少还需要一年啊！一年的时间里，天择世界不知道又发展成什么样子了。而且他们已经掌握了《太上化胡经》，依照宋剑南和陆九幽的资质，应该也能够提升不少的修为，作恶能力当然也会更强。”
“那么，从赌场下手去查呢？”夏虎踞说，“不是说，世界三大赌城，其实大部分的赌博产业都在宋剑南的手中吗？”
高龙藏摇了摇头：“那些，都是他的代理人在做。他肯定有切断和代理人联络的方式，到时候最多让他损失一些钱财罢了。而现在，我想钱财对他已经不再那么重要。另外据赌场圈子里的传闻，说是不少大赌场都完成了交易，换了老板。所以说，这可能意味着宋剑南也已经把不少的产业都变卖了。”
要是没有这点手段，宋剑南也就不叫宋剑南了。再说，从几个月前宋剑南在赌坛之中狂攫那么多财富之后，他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已经臭了。所以说，他也知道那圈子已经不再适合他，及早脱身、置换现金倒是个明智的选择。
秦文谟点了点头，冷笑着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难道就没家没口的？哦，老子说的不是宋剑南——洗玉和钟绮云她们娘俩根本不知道宋剑南的这些事。我的意思是——陆家！王八蛋，禁卫局西北区特派员齐曜的仇，顺便也就报了。”
是啊，出了终南山之后，就可以直接杀奔陆家啊！
到时候将陆家连根拔起，陆九幽根本不敢露头。而且陆家一直盘踞西北，距离这里很近的。
说做就做，而且不能给宋、陆两家留下太多反应机会。所以高龙藏他们尚未出山，就已经电令禁卫局，马上实施对川中宋家和西北陆家的控制包围！至于如何处理，到时候会由高龙藏这些高层亲自出马。
这，其实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比如要对宋家实施包围的话，外人怎么看待高龙藏啊！你身为宋家的女婿，甚至钟绮云都还在家中主持事务呢，你能下手？
还有那个长袖善舞的陆家，和禁卫局都有莫大的关系。不仅仅是陆逸玲的原因，而且陆家和禁卫局其他家族关系都不错。
因此，这件事不会做得太绝。首恶必办、附逆从轻、其余不问，就是基本的办案态度。
就算秉持这个非常宽松的态度，高龙藏也是比较为难的。出山的过程之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跟洗玉说了这件事。结果，电话那边的洗玉当场就哭了。
她为自己父亲走到这一步感到伤心，同时也为家族的整体命运感到伤心。
为此，高龙藏好劝了一阵子，并且保证肯定不会对整个宋家下手啊。毕竟高龙藏也知道，现在主持宋家事务的都是钟绮云，她是不知道宋剑南背后做的那些事的。组织上对宋家进行调查，也只是查找宋剑南的一些机密而已。
劝过了洗玉之后，高龙藏在犹豫了一段时间之后，干脆也给钟绮云打了个电话。这件事到了这一步，瞒也瞒不住了。
哎，这位老岳母啊，可是江湖上一代出名的辣椒。高龙藏真担心电话拨通之后，当场被钟绮云骂一个狗血喷头。
第1759章真正的钟绮云
电话拨通了，高龙藏甚至有点心虚。他知道，钟绮云虽然火爆脾气闻名江湖，但人本身还是挺好的。就算当初险些干掉了高龙藏，那也是人之常情。换做任何一个当娘的，暴怒之下都会那么做。
而且，钟绮云现在对待高龙藏，也真的非常用心，和正常的岳母女婿没有什么区别。她就是这么一个直性子——你欺负我女儿，我就揍你；你对我女儿好，那我也对你好，就这么简单直接。
所以，高龙藏也很担心这个女人受到太多的伤害。
虽然这阵子，他和洗玉一直潜移默化地给钟绮云说一些旁敲侧击的话，但就怕钟绮云深陷和宋剑南大半辈子的恩爱之中，反应不过来其中的深刻用意。
“伯母？”感觉到了钟绮云的沉默，高龙藏弱弱地喊了一声。
结果，钟绮云那边幽幽一声长叹：“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顿时高龙藏心里伸出了大拇指。
“龙藏，你和洗玉这几个月来一直含含糊糊的跟我说东道西的，早就有了这些征兆吧。”钟绮云摇头说，“老妈我不傻，只不过一直不想相信一些东西。而对于剑南他的一些反常……天底下又有谁比我看得更清楚。”
是啊，就算宋剑南能蒙骗全天下的人，恐怕也难骗过钟绮云吧。
高龙藏有点语塞。
钟绮云则长叹道：“这段时间，他变得越来越多了。他那些“生意上的事”我一般懒得过问，但却也知道一些东西。在俄国弄那么大的动静，和俄国军方高层鬼鬼祟祟的做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知道，但我宁肯不问。”
“包括他和茉莉那点小把戏，老妈也都知道。”
“你和洗玉也都知道吧？嗯，你们是怕我这脾气受不了吧？总之你们不说，我也不问。有些事呵，说破了，挑明了，也就没意思了。”
噗……高龙藏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钟绮云摇头说：“这天底下啊，权不如他、钱不如他、能力不如他的男人多了去，也没几个老实巴交坐怀不乱的，妈都懂。他知道想着我、敬着我，还难为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假装怕着我，也就是了，对不？”
高龙藏都不知道该说对或不对了，只能晕晕乎乎的嗯了一声。
“茉莉她人呢？”钟绮云冷不丁的问。看样子，就算她能看得开、受得了，但心里头总不免有些芥蒂。
高龙藏想了想，说：“她走了。她觉得受不了他现在的变化，所以……变化确实太大，甚至都不介意对洗玉动手，所以连茉莉也受不了。”
钟绮云冷笑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嘲弄茉莉当小三终究没个好结局，又或者嘲弄宋剑南活该连个红颜知己都没了，又或者兼而有之。
“伯母，既然您都猜到了，也基本上能看破了，我反倒有些放了心。”高龙藏说，“当然，您心里头肯定也不舒坦，要不您还是到高阳去住一阵子吧，让洗玉多陪着你。”
钟绮云摇头：“我要是走了，这宋家倒是方便了你来动手了。”
高龙藏顿时头大。
“剑南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说禁卫局不查，我能信？”钟绮云说，“来查吧，给老妈留点脸就好。老实说，宋家还真没什么好查的，这点自信我有。剑南他在外面做过不少的事，但家里的事我都一直管着。家族外面的生意干不干净我不知道，家族里面的白钱多，灰钱也有些，但是没黑钱。”
高龙藏有点难为情的说：“查，这是个程序，和请您到高阳没有关联。而且就算是查，没人能给您半分脸色看。”
“您要是不相信，那就在家等着，我亲自带人去查。您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中堂太师椅上，我陪着您聊天，让那些办案的规规矩矩的走个过场。”
“等到这个过场走完了，我再陪您去高阳，这样好不好？”
原本，高龙藏确实指望着能查到一些关于宋剑南的机密。可是钟绮云既然说得那么自信，就意味着宋剑南就算有些猫腻，也不会留在宋家内部。这点眼力，高龙藏还是有的。
所以，对宋家的调查也就成了一个走过场的事情。但这个过场必须要走，这是工作程序。
钟绮云算是答应了，高龙藏也了断了一桩心事。出了山之后，他会亲自到川中坐镇指挥这件事——换了别人也不行。
而电话结束之后，钟绮云就浓浓的吐了一口浊气，似乎瞬间苍老了不少。想了想，按下了一个按钮，那是招呼仆人的。
几分钟之后，一个老人敲了敲门走进来，正是那次陪着宋剑南去俄国的老福伯。
“夫人，您有吩咐？”老福伯习惯地半弓着腰说。
钟绮云点了点头，道：“担心的，还是躲不过。”
福伯顿时身体一颤，而后迅速恢复冷静，问：“和姑爷联系了没有？”
钟绮云点头说：“这一老一少俩爷们儿，关系终究还是崩了。”
“不留情面，连根拔起？”福伯担心的问。
钟绮云摇了摇头：“情面留了，还多得很。剑南现在仿佛患了失心疯，但此前撮合了龙藏和洗玉的事，反倒是宋家的福祉了。你心里有个谱儿就是了，宋家总归是没大碍的。”
“那就好，我看姑爷也不是绝情人。”福伯松了口气。
而钟绮云则说：“但是，禁卫局的办案程序还得走。家族那些不干净的产业，能处理的都处理掉；处理不掉的，就算白送也得送出去。”
好大的气魄，壮士断腕！
而且，钟绮云电话上说宋家没黑钱，最多就是有些灰色收入。而事实上，显然不是这样。
“我对龙藏说了，咱们宋家内部的钱都干净，那是不想让他夹在‘公’和‘私’之间为难。”钟绮云说，“现在要抓紧处理这些，不然要是让禁卫局查出那些不干净的产业，只怕是龙藏还是下不来台。这孩子爬到这一步不容易，别耽误他的前程。”
福伯苦笑：“您倒是替他考虑得周到。”
钟绮云摇头叹道：“我的男人指望不住了，不能让洗玉的男人再没了指望。当然，老的都丢下我们娘俩跑了，连我后半辈子也得指望这个小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钟绮云啊。
第1760章查抄
至于这位福伯，原本高龙藏还以为他是宋剑南的心腹铁杆，甚至都直接跟着到了俄国去处理事务。
而现在看来，福伯更忠诚于钟绮云一些吧。难怪钟绮云说，包括宋剑南在俄国做的一些事情，她也有所了解，只是不愿过问。
钟绮云对于宋家的掌控驾驭，还是相当到位的。
此时，福伯似乎有点犹豫，说：“处理家族那些产业，就怕一些家族核心成员不认同。”
宋家家大业大，也并非是宋剑南一个人的。这一点，连宋剑南都亲口说过。
钟绮云则点头说：“所以我说处理不掉的，那就‘送’。有哪个不怕死的愿意留着那些钱，给他！至于天南那边，我去跟他说。”
天南，指的是宋天南，也是宋剑南一母同胞的弟弟。和宋家一些堂兄弟不同，钟绮云终究还是高看这个亲小叔子一眼。当然，宋天南也是她管制宋家的重要臂膀。大哥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钟绮云的死忠。
“要是其他人闹腾，呵——我钟绮云还没死呢！”钟绮云的辣椒脾气果然不是吹的。
福伯点了点头，但有有点犹豫的说：“不过，洗玉他三叔（堂叔）和外面产业合伙人疤脸刘，倒是两个浑人，道理怕是讲不通的。”
讲不通道理？面对不讲道理的，你有必要跟他讲道理吗？
钟绮云静静地看着老福伯，足足几秒钟之后，说：“阿福哥……”
“嗯？”老福伯愣了愣。
钟绮云沉闷的说：“或许，你真的有点老了。”
老福伯怔了怔，而后默默的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躬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