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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一句诗……”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明白女儿的意思了，也感受到了她的决心。
“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肖雅婷轻轻的念出这句诗，笑道：“我记不清这是谁的判词了，但我记得外公的点评。”
“他说人生在世，当执着于本心，切勿太悲观，也别太狂妄，须知荣华富贵只是浮华泡影，时代变迁皆为命运浮沉，而你我皆凡人，终有一死。”
少女语气淡淡，说出外公当年点评的最后一句话：“但正因为生命有限，我们才更应该看破虚妄，去做我们自己，哪怕因此而孤独的死去，也胜过平庸的度过一生。”
高玉兰心中一颤，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在她的记忆中，那是个古怪而严厉的权谋者，而非一个慈祥而温和的好父亲。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拥有和他的孤僻所匹配的智慧，这一点无人能及，可那又如何呢，就像他自己所说的，再智慧的凡人，也终有一死。
“雅婷，我不知道你从你外公那里学到了一些什么，但我觉得……我应该比你更了解他。”
说这话的时候，高玉兰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自信，但她还是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而且你不应该忽视一点，那就是你外公曾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权势者之一，他有足够的智慧、手腕和权利，去实现并捍卫他的处世之道。”
“但你呢，我的女儿，一旦你选择和你父亲决裂，甚至让他饮下失败的苦酒，那你将一无所有，你将什么也不是。”
她尽可能强迫自己说出这些冷酷而伤人的话语：“而到那时候，我也将失去狐假虎威的震慑力，而家族也必定因此而遭受损失，虽然我并不在乎这些，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样我将无法提供给你足够的庇护，你将不得不直面一切苦果，包括危险和报复。”
肖雅婷抿了抿嘴唇，沉默片刻，最终露出一个“执迷不悟”的微笑——至少在高玉兰看来是这样。
“妈，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少女笑着说：“到时候，我确实什么都不是，但我是我自己，不是‘肖天勤的女儿’，而是‘肖雅婷’，我失去那些我不在乎的，得到我想追求的——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我愿意试试，并为此倾尽一切。”
“另外，我并不觉得我会一无所有。”肖雅婷眼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勇气和希望，灿烂的笑：“至少，我还有我的拐杖先生。”
高玉兰哑口无言，自己的女儿已经被那个神秘而古怪的小子迷得晕头转向，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回头了。
“好吧，雅婷，妈现在得赶去京城了，在春节结束前，你还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你有我的电话，再见。”她最后道，心中却预见到了答案，虽然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妈，保重。”少女没有说“再见”，就像当年母亲当年不告而别一样。
第420章 完美无瑕？
东海大学，三号教学楼。
国金系的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刚刚开始半个小时，阶梯教室里除了一片沉闷的呼吸声和沙沙的写字声以外，就只剩下监考老师们轻微的脚步声。
杨昊无声的举起手，等一名鼻尖上有雀斑的年轻女助教走过来后，才微笑着轻声说：“交卷，谢谢。”
女助教秀眉微蹙，看了看手表，考试时间刚过半个小时，这是东大专业课允许提前交卷的最少时间，也就是说，这小子是掐好了时间举手的。
“这位同学，专业课考试可不是儿戏，你确定要现在交卷么？”看在这小子长得这么帅的份儿上，女助教决定劝他一句。
杨昊点点头，不为所动：“对，我确定。”
女助教还打算说点什么，就听身后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小黄，让他交卷吧，这位同学可是大名鼎鼎的‘杨昊’，他之前的每一门必修课考试都是半个小时交卷的。”
说话的是本次监考的负责人李德明老师，也是这几名监考老师里资历最老、年纪最大的一位。
他朝杨昊笑笑，继续道：“至于其他的选修课考试，我听说他就没有在二十分钟之后交过卷的，是不是真的啊，杨昊同学？”
杨昊摸了摸鼻子，礼貌的微笑和摇头：“也不全是，毛概和马哲这两门课程虽然也是必修，但学校并没有限定允许提前交卷的时间，所以我做完就交卷了，应该不到半个小时。”
李德明笑得更和蔼了，点点头说：“行了，我们严格按照学校定的规矩来，既然时间已到，那你可以交卷走人了。”
“谢谢。”杨昊客气的朝两人笑笑，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看样子除了笔和学生证以外，啥都没带。
考场里的其他学生纷纷侧目，但见到是杨昊之后，也就不怎么吃惊了，反正之前的每次考试，他都是这么早交卷的，国金系的学生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德明拿起杨昊的试卷，走回讲台，小黄好奇的跟在后面，等李德明坐下之后，她才忍不住凑近了小声问：“李老师，这个杨昊真的每门考试都这么早交卷？”
“呵呵，那还有假？”李德明耸耸肩：“这次期末考试，恰好国金系有三门专业课都是由我监考的，这是第三门，而前两次他都是半个小时交卷的，所以我事后就打听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每门考试都是提前交卷的。”
小黄满脸讶异，撇撇嘴说：“他这是打算门门挂科了吗？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弃考呢。”
李德明呵呵一笑：“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天才我见得不少，但也没听说过哪个天才能每门考试都提前这么早交卷的。”
他伸手拿起杨昊的试卷，递给小黄，啧啧称奇道：“不过这个杨昊就打破了我的认知，至少前两次的试卷我都看了，不但卷面非常整洁，字也写得漂亮，更神奇的是，每道题他都答了。”
“而且那两门考试里，《国际金融学》我虽然不太了解，但《微观经济学》我还是有所研究的，所以我当时认认真真的看了他答的那份卷子。”
“结果看完之后，我就傻眼了。”李德明苦笑道：“小黄啊，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就是让我来答那份卷子，也不敢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答得那么完美无瑕。”
小黄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懵逼的问：“完美无瑕？他总不可能全答对了吧，难道……难道泄题了？”
李德明翻了个白眼：“这话可不能瞎说，而且我看也不像是泄题了，因为我敢断言，杨昊的作答已经超出了本科生的水准，绝对比参考答案还要更高明，我甚至觉得那份试卷给他满分都嫌少了。”
说着，他搓着手说：“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份《货币银行学》的试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黄你本身就是金融学科班出身的吧，研究生念的也是金融工程专业，听说你现在还在考CFP？”
CFP是国际金融理财师的英文缩写，这门资格考试被称为全球金融理财业界的“龙门”，一旦搞定了这个，那可就真的是鲤鱼跃龙门了，钱途和前途都是金光闪闪的。
小黄非常骄傲的点点头：“嗯，我之前一直在花旗银行东海分行的国际部兼职，就是为了考CFP积累实际业务经验，而且我现在已经基本快通过考试了，更在大摩谋了份高级实习生的差事，下周就飞美国。”
“呵呵，摩根士丹利啊，那可是个好地方，小黄你真是有本事啊。”李德明不太想听她的炫耀，心说你要有真有本事、真牛逼，那就别让你那个副校长舅舅给你安排进来当助教啊。
但他还是配合的捧了两句，然后话锋一转：“那你肯定能看明白杨昊这份试卷答得怎么样了，他是瞎写一气，还是真的能答得又快又好呢？”
“哼，本科阶段的《货币银行学》虽然简单，但也不是能这么快答出高分的，我看他十有八九是瞎写一气，或者就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小黄不屑道。
她年轻气盛，家庭条件又好，再加上确有几分姿色和智商，所以难免心高气傲，结果在情商上就显得很是不足了。
至少李德明就很反感她这种嘴脸，只是碍于她舅舅的面子，不好直接打脸罢了，但也不愿再跟她聊天了，轻咳两声说：“算了，咱们还是别说话了，这里毕竟是考场，影响不好。”
李德明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讲台，继续下去溜达了。
小黄则是瞟了眼杨昊的试卷，第一感觉是字写得真漂亮，她以前总以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而自豪，毕竟这年头，大部分人的字写得比狗还难看。
但和杨昊的字一比，她的字也就跟狗啃的差不多了，虽然小黄不想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
哼，字写得好有个屁用，智商和知识的差距可不是靠练字就能弥补的，她想着，终于开始仔细查看题目和杨昊的答案。
第421章 以和为贵
诚然，本科阶段的《货币银行学》算不上高深，东大的出题老师也没想难为大一新生，因此整张试卷算不上多难。
但按照惯例，让大多数人及格并不代表着让他们都能考满分，甚至想考高分都很难，这也是考验出题人的功力深厚与否。
而这张试卷的分水岭，则是最后两道大题，出题人明显有意用它们来阻拦那些试图考取高分的新生，所以这两道题的难度颇高。
虽然在心高气傲的小黄眼里，它们还不值一哂，但却足以难倒绝大部分大一新生。
特别是最后一题，除了没要求用英语作答以外，它的难度已经是研究生水平了，足够让大部分本科生知难而退。
想要考满分？呵呵，那最好叫个有真材实料的相关专业研究生来，小黄一边想着，一边从试卷的最后部分开始浏览。
虽然她没有在国金系任教，甚至平时都没有在学校待多长时间，主要精力都放在了CFP和花旗银行的兼职上，但作为一个自诩为“女学霸”的考试狂人，她对出题人的这些套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只要看看杨昊最后几道题答得如何，就知道他是不世出的奇才，还是走后门的混蛋了，而小黄觉得他肯定是后者。
可惜，几分钟后，她脸上的讥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完美，答得太完美了，杨昊的答案真的像是李德明刚才所说的那样——完美无瑕！
小黄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来答，也没法答得比这更完美，甚至……说不定还不如这份答案全面和细致。
特别是其中一个观点，完全就是开创性的前沿思维，绝对不是一个大一新生所能接触到的。
就算是研究生，也不一定能答出来这一点，除非他时刻关注学术界的前沿动态，但……但这怎么可能呢？
小黄彻底懵逼了，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答案竟然是一个大一新生写出来的，而且还是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内——他甚至答完了整张试卷。
她当然觉得不可思议，除非她知道杨昊的脑域开发程度有多高，否则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小黄强迫自己继续翻看前面的题目，但是很显然，杨昊每道题都答得非常完美，答案的流畅程度就跟他的字迹一样行云流水。
恐怕对于任何一个阅卷老师来说，看这样的试卷都完全是一种享受，给满分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这怎么可能啊，肯定是泄题了，肯定是！”小黄喃喃自语，但心里却很明白这绝不可能是泄题，因为就像李德明所说的那样，参考答案都不可能比杨昊答得更好。
也许他是拿到题目之后，找相关专业的博士生或者教授来把答案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