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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停不下来。
张蕾想了想，从书包最里层，翻出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杨昊的准考证号和身份证号。
这是她利用职务之便，偷偷抄下来的。
此时偷偷摸摸拿出来，就跟做贼似的，刺激极了！
张蕾掩上书房的门，深吸一口气，输入杨昊的信息，开始查询他的高考成绩。
唰！
查询成功，一排惊人的数字，跳入张蕾的眼帘。
语文130！
数学146！
英语142！
文综248！
总分666！
“我的天呐！”
张蕾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喊了出来。
“怎么了，蕾子！”
张雄和朱琼听到女儿的叫声，手忙脚乱的冲进来，一眼就看见了电脑屏幕上的分数。
吧唧！
两人手里的手机，掉地上了。
朱琼最先反应过来，连手机也顾不上捡，跑到电脑前，仔细看了又看，才一脸不敢置信的问：“蕾子，这是那个杨昊的成绩？”
张蕾没说话，勉强点了点头，眼睛里有高兴，也有失落。
朱琼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没想到啊，这穷小子还是个潜力股。”
张雄看着女儿难看的脸色，赶紧捡起手机，拉着老婆出了书房。
“666分，这应该是状元了吧。没想到啊，才几个月的工夫，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了。以后……该怎么办呢？”
张蕾的心里，乱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露出一点笑容，拿出手机，自嘲道：“给他发个微信吧，恭喜一声。”
张蕾：恭喜你啊，状元郎！（大拇指表情）
想了想，她又把杨昊的成绩照下来，发了过去。
微信发出去好半天，也没有回应。
“也许他已经睡了？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不行，我又不是他的谁……”
张蕾纠结着，手机通讯录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有好几次手指都按在号码上了，却最终也没有打出这个电话。
这一夜，她又失眠了。
……
清晨，清江县一中，教务处。
包括校长在内，一群人顶着黑眼圈，挤在这里，房间里乌烟瘴气，地面上全是烟头。
“怎么成绩还没送过来？老王，杨昊的成绩，你确认过了没？”
校长霸占着唯一一把老板椅，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都有些焦躁。
教务处的老王更是满眼血丝，有气无力的说：“确认过了，我昨晚接到局里邵科长的电话之后，已经多方打听过了，杨昊这个分数，十有八九就是状元，全省文科状元！”
说到最后，老王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更红了。
校长和其他人的眼睛，也都红了。
这他喵的可是状元啊，清江县一中，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状元！
此时，一个年轻的老师冲进来，兴高采烈的喊着，都语无伦次了：“来了，教育局的车来了，来了好几台车，电视台的也来了，都来了！”
身体早已发福的校长，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大手一挥：“走，出去看看！”
一群人前呼后拥，跟着校长下楼去了。
片刻后，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教育局的领导，亲自将大红的喜报，递给校长。
然后握着他的手，亲切的说：“感谢你们，感谢一中，为我们清江县，培养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高考状元，让全县的父老乡亲都脸上有光啊！”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杨昊真的是状元！
校长面对着电视台的摄像机，也深情道：“都是咱们清江县的水土好啊，才能养育出杨昊同学这样的少年英才，也要感谢教育局的领导……”
巴拉巴拉，全是场面话。
旁边的高三年级主任，还有杨昊的班主任李正旺，都在心里暗骂：臭不要脸！
过了好半天，众人走进会议室，准备开个座谈会。
结果有电视台的人问：“杨昊没来么，学校没通知他过来？我们还希望给他做个第一手的专访呢。”
教育局的领导一听，也拿询问的目光看向校长。
校长尴尬了，赶紧让副校长先稳住他们，自己拉着老王，走到外面，低声训斥：“怎么搞的，还没联系上人？”
老王赶忙叫来几个人询问，然后满头大汗的凑到校长旁边，小声说道：“联系不上，档案资料上面的联系方式，我们都试过了。杨昊父亲的手机是空号，母亲的手机没留，备用联系人是他表舅，打过去也是空号。”
校长直接爆了粗口：“草，肯定是没更新档案信息，这帮王八犊子，以后再跟他们算账。”
他又叫来李正旺，问：“你有杨昊家里人的电话没？”
李正旺眨巴眨巴眼，一脸懵逼：“没……没有。”
“草，你他喵的是怎么当的班主任啊，连学生家里人的电话都没有，滚！”
校长怒气冲冲的叫来几名得力干将，急吼吼道：“你们立刻组织人手，发动一切力量，动用所有关系，务必尽快联系上杨昊，或者他的家人！”
三个小时后，杨昊的表舅联系上了，可惜他也不清楚杨昊的去向。
不过万幸的是，通过表舅，学校这边终于搞到了杨昊父亲的手机号，联系上了他。
谁知杨父接到电话，听说自己儿子考了状元，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旁边的杨母问怎么了，杨父幽幽的说了一句：“唉，这年头的骗子啊，越来越不走心了，竟然说咱们家小昊考了状元，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时，电话又响了。
“你瞧，这骗子还挺执着。”
杨父笑着拉黑了对方。
杨母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哦，咱们俩天天忙着讨要工资，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啥日子？哦，我想起来了，今天出高考成绩！我赶紧给村长家打个电话，上次小环给你打电话，不是说小昊等她考完中考，就一起回村里，也不知道到没到。”
杨父一拍脑门儿，就要翻通讯录。
杨母抬起手，给他脑袋上补了一巴掌，笑道：“你都昏了头了，小昊之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啥你都忘了？他说他拿了个什么奖金，给他和小环都买了手机，你直接打过去就是了，还打什么村长啊。”
“对对对，是我昏了头了，打小昊的手机。”
杨父笑眯眯的按下了杨昊的号码。
片刻后，清江县一中。
老王一脸迷茫的望着校长，颤巍巍的说：“已经换了三个手机拨打了，还是占线。”
啪！
校长脸黑得跟张飞似的，当场就摔了茶杯。
第25章 So what？
“行……好……嗯，爸你跟妈也赶紧回来吧，那点工资要不到就算了，别气坏了身体，反倒划不来。”
杨昊拿着手机，站在屋外的高处，移动着打电话。
没办法，玉山村的手机信号，就是这么任性。
“好，高考成绩的事情，我待会儿就问问。不过应该没错的，那个电话说不定还真是学校给你打的，你儿子我啊，就是高考状元，哈哈……好，那就这样，我和小环在家等你们回来。”
杨昊挂了电话。
一直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的杨小环，立马捂着胸口，一脸期待的问：“哥，你真的考了状元？多少分？”
杨昊哈哈一笑，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意气风发道：“应该差不多吧，我打个电话查询下。”
很快，电话那头，机械的人工语音，报出了杨昊的高考分数。
杨小环一把抢过手机，移动着接听。
片刻之后，小萝莉哇的一声大叫，一蹦老高，大声嚷嚷着：“我哥是状元，总分666！”
她把手机扔给杨昊，一溜烟跑远了，边跑边喊，高兴极了。
杨昊也不去管她，反正妹妹高兴就好，至于村里人是个什么反应，他也不在乎。
……
夕阳西下，清江县一中。
“校长，已经确定了，杨昊现在人在玉山村。”
“玉山村？联系上他本人没有？”
“联系上了，按您的指示，让他赶紧回来，不过……咳，他说在家考察项目，没空。”
“考察项目？没空？什么项目，能有县里的宣传大局重要？不知轻重，无组织无纪律，太没有大局观了，真是岂有此理！”
“听他们村长说，好像……好像是要承包荒山，种果树什么的。”
“种果树？荒唐，堂堂的高考状元，跑去种果树？你难道没有告诉他，省电视台都来了，还有一堆各大高校的招生人员，都在县里等他吗？”
“说了，说了好几遍，他……他最后不耐烦了，说……说……”
“说啊，他说什么了！”
“他说……So what？”
“啥？说人话！”
“翻译过来就是……关我鸟事，不，是关他鸟事。”
啪！
校长刚换的新杯子，又碎了。
这时，老王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也顾不上看校长的脸色，急吼吼道：“校长，教务处那边快要顶不住了，好几个名校的招生人员已经坐不住了，打电话给教育局施压，要求我们告知杨昊的下落。”
办公室的老段也紧随其后，冲进来告急：“校长，大事不好了！电视台那边控制不住了，省里和市里的都走了，说是自己去找杨昊，我拦都拦不住。县里的陈台长更是砸了杯子，说我们不配合县里的宣传大计，要去领导面前告我们的状！”
校长刚刚抬起的屁股，又重重的坐了回去，面如死灰。
片刻之后，校长猛然起身，大手一挥：“走，去玉山村！”
“啊，现在？晚上进山，太危险了啊……”
手下们纷纷惊呼，一脸的不乐意。
啪！
校长怒了，一把抄起不知道谁的杯子，狠狠砸到地面上，瓷片乱飞。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调集所有能进山的越野车，我亲自带队，去玉山村。务必赶在电视台和那些招生人员前面，见到杨昊，不能让他乱说话！”
校长早年当过兵，路子也比较野，作风一向霸道。
现在他冲冠一怒，其他人再也不敢抱怨，只得硬着头皮行动起来。
晚上八点多，一支越野车队从一中出发，驶入夜色中。
半夜，那些得到消息的招生人员，也各显神通，纷纷找车进山。
第二天一早，电视台的采访大军，也紧随其后，踏上了山路十八弯。
随着这些人经过路口镇、七里乡等地，杨昊高中状元的消息，也开始不胫而走，在全县都引起轰动。
……
玉山村，村长家门口的场子上，围满了人。
老村长拄着拐杖，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指挥大家，紧张的忙碌着。
整个玉山村，都挂起了过年才挂的红灯笼，四处红旗招展、彩旗飘扬。
虽然没有过年那么多人，气氛却比过年还热闹。
“村长，小昊真的考了状元？”
说话的是王婶，她昨天就听到杨小环在村里喊了，只不过当时她没当真。
可是今天早上，村长却开始张罗大家张灯结彩，还在村口拉了一条长长的红布，上书：玉山出英才，杨昊中状元！
虽然老村长没有多少文化，可这红布一挂，上面的字大家还是认识的，顿时轰动了全村。
王婶可以不相信杨小环的话，但她却不敢不相信老村长的话。
可这……这也太难以置信了，杨昊竟然考了状元，这怎么可能啊？
老村长把眼睛一瞪，长长的白胡子都快翘起来了，直接骂道：“哼，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啥？这叫文曲星下凡，杨昊那娃娃，是我看着长大的。”
说着，老村长开启了回忆杀，说：“他爷爷当年，在山里打猎时，曾经救过一条白蛇，我当时就估摸着，这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