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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少哀轻轻抿了一口酒，不得了的年轻人，这样的才智，着实可怕。
须臾后，莫少哀放下酒杯，道，“宁兄猜测不错，自古以来，红鸾王境每一代接班人都会有两人，一个主人，一个影子，主人立于人前，影子站在人后，若不出意外，最终都会是主人吞噬影子，成为红鸾之主，只有在主体出现意外时，影子才会有机会走到人前，承起接班人之责，而红鸾，便是这一代的影子。”
“真是残酷之极的规则。”
宁辰应了一句，问道，“楼主呢，是主体，还是影子。”
“宁兄认为呢？”莫少哀微笑道。
“主体。”宁辰没有犹豫，应道。
“哦？”
莫少哀眉色间露出一抹讶异，道，“宁兄何以如此肯定。”
“器量。”
宁辰平静道，“影子再像主体，终究还是不一样，我想，红鸾王境传承的无尽岁月中，影子能成功取代主体的例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成长的路不同，对于一个人的影响远超想象，立于人前的主体所拥有的器量，与站在人后的影子，相差只会越来越大。”
话至此，宁辰隔着珠帘看了一眼一楼的两人，道，“非是对红鸾姑娘不敬，不谈个人恩怨，红鸾姑娘与那位红鸾王女的差距的确非是一星半点，这不只是武学修为，还有诸多其他考量，可以说，在那位王女面前，红鸾姑娘没有任何胜算。”
莫少哀品着杯中酒，平淡道，“红鸾确实不适合做红鸾之主。”
“红鸾姑娘不适合，楼主却是不同。”
宁辰看着眼前人，道，“红鸾境王从影子走到人前，即便已渐渐拥有了王者的实力和威严，但是，与楼主比起来终究差了一些气度，我想，这个差距，此生都很难弥补了。”
莫少哀笑了笑，没有多做评论，转换话题，道，“不再说这些，对了，有一件事，吾一直很感兴趣，就是不知该不该问。”
“楼主尽言无妨。”宁辰应道。
莫少哀拿起酒杯，朝前者敬酒道，“在本楼主的认知中，魔，都是杀戮的象征，能像宁兄一般努力克制本性的魔，着实见所未见，吾能问，为什么吗？”
“楼主的认识并没有错，我与其他的魔没有丝毫不同，在楼主不知道地方，我所造下的杀业也许比任何人都多，只是，我有一件必须做完之事，所以，不得不按照人类定下的规则行事。”
酒杯碰撞，宁辰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神色淡漠道。
“寻到起死回生之法？”莫少哀也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缓缓道。
“恩。”宁辰应道。
“此事吾帮不了你，虽然本楼主很喜欢与脾气相投的人做生意，但是，吾没有这个筹码。”莫少哀不无遗憾道。
“不急，我寻了二十多年，也许还要再寻二十年，四十年，甚至一百年，或许有一日，楼主便能得到这个筹码，届时，不管我是人还是魔，楼主都可凭筹码换取我所拥有的一切东西。”宁辰不急不缓道。
“即便是你的命？”莫少哀抬起头，淡淡道。
“恩。”
宁辰颔首道。
“这样的生意，真是诱人，若真的有这一日，本楼主不要你的命，而要你的剑，天下唯一的剑。”说到最后，莫少哀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道。
“若有此日，双手奉上。”宁辰平静道。
莫少哀闻言，笑了笑，神色恢复如初，再次将两人面前的酒杯添满，道，“言归正传，吾请宁兄前来，其实是想谈另一笔生意。”
“楼主请言。”宁辰应道。
“本楼主与红鸾王境的恩怨，过得太久，已没有必要再提，不过，红鸾那丫头这些年在晓月酒楼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被红鸾王境苦苦追杀一事，吾想，这个公道还是要讨回的。”莫少哀微笑道。
“楼主为何不亲自出手？”宁辰问道。
“因为不能。”
莫少哀诚实道，“红鸾王境的水要比看上去深得多，吾若出手，一旦牵扯出那些老怪物，太过麻烦。”
“以楼主的实力还会担心这些吗？”宁辰皱眉道。
“双拳总是难敌四手不是，这样的麻烦，本楼主虽是不惧，却也不想轻易招惹上身。”莫少哀淡淡道。
“我能得到什么。”宁辰端起酒杯，道。
“机会。”
莫少哀轻应道，“宁兄出现在金曦城时，对于红鸾星域的了解尚不多，更不可能与红鸾王女有什么恩怨，昨夜之所以动手，应该是因为那位红鸾王境的驸马，本楼主可以给你争取一个公平解决的机会，少了红鸾王境的插手，对于宁兄来说，想必也少了许多阻碍。”
宁辰听过，沉默下来，没有言语。
莫少哀看着前者，继续道，“你需要一个机会，而本楼主亦想要给红鸾讨回一个公道，吾想，这样的合作，同样也是宁兄今日来此的目的，至于这一巴掌能否扇的足够痛，就要看宁兄的实力了。”
第638章 欠债还钱
晓月楼前，红鸾静立，送别贵客，美丽的容颜，薄纱轻掩，却依旧遮不去那恬静温和的气质。
曾为王女影子，如今得幸离开王境，红鸾十分珍惜，诚心感激帮过她的每一个人，楼主，还有前方远去的年轻人。
二楼，明字间，晓月楼主擦拭着袖口中缠绕的银弦，一点一点，十分仔细。
来过晓月楼的客人都知晓红鸾善琴，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红鸾的琴艺，便是晓月楼主一手教出。
晓月楼主不善琴，善弦，天下丝弦之器，大成。
能将如今的红鸾境王压制数百年，身为主体的晓月楼主方才是红鸾王境最惊才绝艳的王权继承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放弃了。
“红鸾。”
“在。”
晓月楼前，红鸾听到楼主的声音，回过神，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王境，时间一日日过去，距离红鸾王女大婚之日已只剩下不到十天，邀请的客人大部分都已前来，唯有几位身份最尊贵的巨擘，依然还未现身。
墨主便是其中之一，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人应该也快到了。
果然，就在所有客人都差不多到齐时，王境上空，金光大盛，一股无与伦比的压迫力扩散开来，尊贵大气，让人不禁侧目。
但见王境内外迷雾散开，金色的火焰弥漫，火焰中，三头七彩麋鹿拉着一尊马车踏空而来，震撼人心的阵势，惊动王境每一个人。
“金曦皇主。”
有人认出了马车上的金曦标志，失声道。
传言，红鸾星域的几位至强者中，金曦帝国的皇主是最接近真境之人，百年前便已半只脚迈入，实力深不可测。
金曦皇主现身，王境上空，一座红色神桥出现，直接通向王境深处。
三头七彩麋鹿拉着马车踏上神桥，奔向王境深处，从头至尾，马车中的主人都不曾露面。
随着金曦皇主消失神桥尽头，王境前，忽现一女子，其面目平和，手捻道印，口诵法咒，闭目与天语。
飞舞的青丝，在风中飘荡，女子所过，百花开放，生机临世。
“灵者。”
女子迈入红鸾王境的一刻，众人皆有所感，望向远方，脸上再度露出震撼之色。
“请！”
天语者到来，神桥再现，红鸾境王的声音传出，于神桥尽头亲自相迎。
两位当世至强者先后到来，引得各方瞩目，就在众人心神久久不能平复之时，虚空中，七彩大盛，一股不输于先前两人的气息出现，迅速弥散开来。
西边小院，宁辰，齐桓有感，走出房间，看着远方卷动的虚空，眸子凝下。
是墨主，终于来了。
王境，七彩霞光中，墨主现身，白袍猎猎，如仙尊降临，出尘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下一刻，墨主踏上神桥，一步步消失在神桥尽头。
三方至强者现身，风云变幻，此时，天地之间，丝弦之音响起，飘飘风，飘飘云，飘飘万里见王君。
弦音中，一位身着银灰色宽袍大氅的男子出现，身边，蒙纱的女子跟随，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却是截然不同的凌厉气息。
天际上，神桥自现，似乎在迎接王境往日的主人。
相隔甚远，宁辰看着看着走向神桥的男子，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华。
晓月楼主，你的实力究竟强到何种程度呢？
神桥尽头，红鸾境王双眸光华冰冷之极，红鸾王境只需要有一位王，那便是他！
错身而过，晓月楼主看着身侧之人，嘴角弯起一抹弧度，道，“影子，成为光的感觉如何？”
“莫少哀，这里不是该你来的地方。”红鸾境王沉声道。
“本楼主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晓月楼主淡淡一笑，轻声回答了一句，旋即迈步朝前走去。
各方强者齐至，半日后，顶上无极宴开席，为诸方来客接风洗尘。
王殿前，红鸾境王高坐阶梯尽头的主座上，宴席间，金曦皇主，天语者，墨主，晓月楼主两两坐在众人最前边，身份的尊贵，不言而喻。
奢华之极的宴席，各式奇珍菜肴不断端上，异香扑鼻，见所未见。
宁辰和齐桓坐席相邻，在各方强者中也算比较靠前，可见墨门的地位即便在整个红鸾星域，也是不容小觑。
宁辰身边，音儿美滋滋地吃着东西，不理会任何人的目光，自己吃自己的。
丰盛的菜肴，香味十分的诱人，小丫头嘴巴塞得鼓鼓的，跟个包子一般。
宁辰一边喝酒，一边安静地给小丫头夹菜，对于席间众人的寒暄同样没有任何兴趣。
不多时，红衣的凤身和红鸾王女一同走来，为各方来客一一见礼。
短暂的照目，未言一语，宁辰看着走上阶梯的两人，眸子的冷漠越来越盛。
坐席最前方，两人来至，为墨主等四人敬酒。
金曦皇主、天语者、墨主一一接受了两人的敬酒，然而，待到晓月楼主时，却是停了下来。
坐席上，晓月楼主没有伸手去接两人敬来的酒，脸上升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道，“在喝这一杯酒前，本楼主很想知道，红鸾脸上那一剑，你们两人准备谁来偿还呢？”
一语落，在场气氛顿时一滞，主座上，红鸾境王脸色沉下，开口道，“晓月楼主，今日盛宴是为王境诸位贵客接风洗尘，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吗？比起境王的手段，本楼主还相差很远，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吾已很克制自己的心情，不要让本楼主最后的这点耐心也失去。”晓月楼主面露微笑道。
“猖狂。”
红鸾境王大怒，拍案而起，看着前者，神色怒不可遏。
“不知晓月楼主要吾等怎样偿还。”红鸾王女平静道。
“简单，你们选一人，让本楼主砍上一剑便可。”晓月楼主语气玩味道。
“吾等若是不同意呢？”红鸾王女淡淡道。
“呵！”
晓月楼主闻言，轻轻笑了笑，道，“那便更简单，虽说本楼主已很久不与人动手，不过，要杀你们两人，应该也花不了多少力气。”
第639章 双身
无极宴上，气氛凝滞，晓月楼主一言，在场诸方强者皆是一震，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对于晓月楼主的名声，众人听闻并不多，只是，此人能与墨主、金曦皇主等并列席前，方才让各方暗自留意。
谁都没有想到，看上去四人中看似最不起眼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