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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聆月神色并不见太多惊讶，迈步上前，伸手触及鬼鬼的眉心，月白光华丝丝蔓延，没入其体内。
片刻后，凡聆月收手，平静道，“这个孩子，未来将会成为超越我与知命的强者。”
青柠听过，神色闪过惊讶，道，“他还这么小。”
“越是强大的存在，便越难以传承后代，知命已至圣人境，若我没有猜错，这个孩子的母亲，便是眼前的幽冥之主吧，两名大道圣人，本来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却是出现了。”
凡聆月平静道，“唯一的解释，众圣陨落的时代，大道残缺，让这不可能出现了一丝变数，大道之外的变数，将会何其可怕，无人可知。”
第1626章 剑钝
仙域，知命从八重天归来后百年，没有再出外征战，而是选择了留在仙域，专心照顾鬼鬼。
仙尊有了子嗣，这个消息也有如长了翅膀一般快速传开，没用多久，整个仙域便都知晓了此事。
落星辰等人听闻此事，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知命那个木头有孩子了？
数个月内，落星辰等人相继从仙域各方的仙山大脉中出关，纷纷赶向了东方的仙殿。
偌大的仙殿中，落星辰看着大殿内蹒跚学步的鬼鬼，脸上尽是兴趣之色。
“鬼鬼，到叔叔这里来。”
落星辰张开双臂，笑道。
鬼鬼听到有人喊他，大眼睛看着前方的大人，然后回头看向一旁的父亲，似乎在等待父亲的同意。
“去吧。”
宁辰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
见到父亲同意，鬼鬼小嘴一咧，颤颤巍巍地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鬼鬼走来，落星辰伸手抱起眼前的小家伙，笑道，“真是聪明的小家伙。”
说完，落星辰从怀中拿出一小枚玉简塞入鬼鬼胸前的兜兜中，疼爱道，“叔叔给你的礼物，谁要欺负你，就拿这个东西丢他，保证给他射成马蜂窝。”
不远处，宁辰察觉到玉简中的惊人力量，隐约间，已经有了一丝圣威。
看来，他这位好久相距圣境已相差不远了。
他们一路相伴走至今日，经历了数不清的大战，如今，已然相继修道了武道的绝巅。
“砰！”
就在这时，仙殿大门被震开，一股强大而又凌乱的气息蔓延而来。
大殿内，落星辰、宁辰有感，目光看向殿前。
但见殿前，一位衣着墨白大氅的身影迈步走来，一身强大的力量震荡，圣威隐现。
听闻知命有了子嗣的消息，沐千殇硬是从冲击圣境的关键时刻走出，第一时间来到仙殿。
由于境界不稳，沐千殇一身修为忽高忽低，气息也显得十分凌乱，震得大殿中的桌椅都摇动起来。
落星辰看着走来的沐千殇，没好气道，“你当心点，别伤着我的侄子。”
“我看看。”
沐千殇没有理会，开口道。
落星辰将怀中的鬼鬼抱出，轻声道，“鬼鬼，这也是叔叔。”
鬼鬼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看着眼前，也不害怕，小脸露出开心的笑容，伸出小手要求抱抱。
孩童的第六感最是准确，能最直观地感觉出善与恶。
“小心一点，别伤到孩子。”落星辰提醒道。
沐千殇点头，强压一身震荡的气息，伸手抱过眼前的孩子。
孩童稚嫩而又干净的笑容，如此明媚，沐千殇疲惫的心渐渐平复，脸上也露出笑意。
无尽岁月的征战，不仅知命，来自界内的强者们都早已经累了，然而，在看到鬼鬼后，却都觉得一切都值了。
因为孩子便代表着希望，生命与传承的希望。
沐千殇咬破手指，以血为墨，剑意为笔，于虚空中画出一柄剑，剑意惊天。
半身破入圣境的人间剑者，剑上修为已不输于任何人，强大的剑上能为纵然知命也不敢小觑。
虚空上，鲜血成剑，惊人的圣威弥漫，还未靠近，便能感受到那股可怕的力量。
小小的一柄血剑，却是凝聚着沐千殇一生的剑上造诣，沐千殇画出了剑，点在了鬼鬼眉心。
顿时，一枚红痣出现鬼鬼眉心，红艳夺目。
“愿你的一生，平安顺遂。”
沐千殇开口，寄托着心中最诚挚的祝福。
鬼鬼伸着白嫩地小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小脸上的笑容越发开心。
“知命，我走了。”
沐千殇将鬼鬼放了下来，看着前方白发男子，开口道。
“嗯。”
宁辰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最平静地道别，“保重。”
“保重。”
沐千殇应了一句，转身离去，从不远万里归来再到离开，也不到一刻钟。
生死至交，言少行多。
“看来我也该走了，总不能让这家伙超过太多。”
殿中，沐千殇离开不久，落星辰也出言告别，准备离开。
他们都是因为知命有了子嗣方才赶回，如今，见到了鬼鬼，也该离开了。
“保重。”
宁辰依旧只是平静地告别，什么也没有多说。
“保重。”
落星辰轻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人生的聚与散，道尽了人间所有的情感，宁辰注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言、沉默。
鬼鬼上前，伸出白嫩地小手保住了前者的腿，咿咿呀呀，似乎在安慰自己的父亲。
相距仙殿不远处，一座同样庄严的大殿前，凡聆月静立，目光看着远方，不见丝毫波澜。
多年征战，百世轮回，这一世，一切都将结束了。
她如此，他亦如此。
只是，他的心，有了牵挂，剑还会锋利吗？
知命回归，百年岁月弹指过去，一日，天地间，一道惊人的圣威冲天而起，震惊诸天圣人。
清明无垢的圣心，如此耀眼，照得天地都明亮起来。
“阿蛮。”
仙殿中，宁辰有感，轻声呢喃道。
终于，阿蛮也走到了这一步。
只是，成圣的阿蛮，并没有回来，而是选择了远走一座座圣人小世界开始征战。
圣战，一经开启，打的一座座小世界崩毁，大世界亦受到影响，相隔无尽时空都能清晰感觉。
十年后，阿蛮斩了一尊圣人，一身浴血，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
在宁辰停止征战的时候，阿蛮选择代替宁辰征战，诛杀诸天圣人。
心性最为清明，不喜杀戮的阿蛮，走上了最血腥的一条路，只是因为这是他的心愿。
仙殿中，一头白发的宁辰看着眼前的鬼鬼，脸上带着疼爱的笑容，仿佛对所有的事情全都不知。
或许是因为孩子的牵挂，知命的剑钝了，一身剑意不再像往日那般凌厉。
然而对此，没有任何人说过半个字，因为所有人都清楚，为了这个人间，知命牺牲了多少。
人间能残存至今日，不是因为幸运，而是有人不顾生死，一次又一次挡在灾劫的最前面，为众生挡下黑暗与祸乱。
如今，既然他想歇息了，便歇息吧。
终卷 九天苍茫论英雄
第1627章 长剑从此封木鞘
仙域，知命归来的第二个百年，鬼鬼稍微长大了一些，学会了走路，也学了最简单的说话。
“爹……爹。”
仙殿北方，一座蜿蜒向东的小河前，鬼鬼蹲着小小的身子，抓起一小块圆圆的鹅卵石，晃晃悠悠地走回了不远处的知命身边。
宁辰看着眼前玩得一身泥水的鬼鬼，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也没有责备，蹲下身子，将鬼鬼脸上和身上的泥水拭去。
百余年没有再动刀兵，宁辰一身杀气几乎已经消失，从一个杀伐果断的仙域之尊变成了一位最普通的父亲。
百多年来，宁辰专心地照顾着鬼鬼，尽着一个父亲该有的责任。
只是，重创在身的冥冥和鬼女始终都还没有醒来，依旧还在昏迷之中。
一场场大战，冥冥和鬼女身上的伤势都极其沉重，短时间内很难痊愈。
宁辰也着急，等待了无尽岁月，甚至一世又一世轮回，早已习惯了等待。
七重天上，自从知命回归仙域后，仙域便成为了整个七重天界的禁地，纵然是大道圣人都不敢踏足。
沉浮七重天上的巨大浮岛，就如同一座巨山一般压在诸天圣人身上，如鲠在喉。
只是，纵然诸天圣人都极其想要将仙域从天上天平掉，却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包括一直隐藏在暗中的黑暗之主。
百多年来，仙域的平静，反而让黑暗之主对于仙域上那位仙域之尊更加的忌惮。
因为，这百年来，他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仙域之尊的气息。
仿佛已从这片天地间消失了一般，虚无而又遥远，让人难以企及。
“他的剑，已经感受不到了。”
墨主开口，凝声道。
“难道他的实力又提升了吗？”
黑暗之主沉声问道。
“不清楚，这百年来，他的气息已然越来越内敛，令人忌惮。”
墨主神色凝重道，“如今，他只要不主动出手，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个疯子。”
一旁，黑暗之主眸中闪过沉色，谁都不会想到，那个仙域之尊会成长到如此程度，令诸天圣人都感到忌惮。
与此同时，第八重天上，神明静立神殿内，目光看着无尽时空外的仙域，脸上露出异色。
他猜的果然不错，圣胎在那位仙域之尊身边成长的更快一些。
而在时间圣殿内，情欲圣人阴非花看着身前的水晶棺，眸中露出思念之色。
快了，再等一些时日，圣胎便会成熟，届时，神便能突破现在的境界，真正凌驾九天十地之上。
各方瞩目，仙域，宁辰陪着鬼鬼在河边玩闹，神色没有任何不耐烦。
或许是自己的一生充满了血腥和坎坷，所以，宁辰不想鬼鬼也经历这些，尽自己的可能让其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正如墨主所说，宁辰不主动出手的日子，诸天圣人也不敢招惹仙域，各方相安无事。
一百年来，天上天难得的处于和平期。
“鬼鬼。”
这时，不远处，青柠迈步走来，呼唤道。
“姑姑。”
鬼鬼看到来人，稚嫩的小脸上立刻露出开心之色，小跑上前。
青柠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鬼鬼的小脑袋，微笑道，“鬼鬼今天有没有听爹爹的话。”
“听话。”
鬼鬼使劲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
青柠笑了笑，从手中的篮中拿出了一块糕点喂给了眼前的小家伙。
鬼鬼吃了一口糕点，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又亲自给鬼鬼做糕点了。”宁辰迈步上前，微笑道。
“好久不做，都有些生疏了。”
青柠笑道，“眼前娘娘爱吃这些，娘娘走后，就不做了，既然鬼鬼爱吃，就做给他吃吧。”
“一晃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宁辰眸中露出思念之色，道，“那个时候，娘娘对我最凶。”
“那是你总惹祸，把娘娘气的。”
青柠没好气地说道，“还好鬼鬼不像你这么能闯祸。”
说完，青柠伸手捏了捏鬼鬼白嫩的小脸，神色温和道，“鬼鬼，一会你音儿姐姐要……”
青柠话还没落，后方，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吓得鬼鬼小脸都变了颜色。
“鬼鬼！”
转眼后，音儿出现两人身边，看着躲在青柠怀中的小家伙，娇声道，“你是不是弄坏了我的水晶灯。”
鬼鬼从青柠怀中探出个小脑袋，吓得不敢说话。
“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