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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丹心-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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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逐流喝道:“你躲不了啦,出来!”话犹未了,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根碗口般粗大的铁杖已是向着金逐流劈头打下。

金逐流拔剑出鞘,一招“举火撩天”,将铁杖拨开,定睛看时,只见从柳树后面出来向他偷袭的这个人,却不是那个老婆婆,而是曹家的那个护院彭巨崂。

彭巨崂撮唇一啸,柳树丛中。伏兵齐出,黑压压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彭巨崂哈哈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姓金的小子,看你还跑得到哪里去?”

金逐流嘻笑道:“你是我手下败将,也敢逞能?”口中说话,唰唰唰的连环三剑,杀得彭巨崂手忙脚乱。

彭巨崂是少林派的嫡传弟子,功力不在金逐流之下,但却应付不了金逐流的快剑。金逐流以闪电般的剑法逼退了彭巨崂,说道:“陈大哥,你紧跟着我!”一招“夜战八方”剑光四面展开,立即带了陈光照从缺口冲出。

忽地一条藤蛇棒斜刺打来,劲风外面。金逐流反手一剑,使出了“横云断锋”的招数削去。这一招若是给他削实,足可以削断那人的棒,但那人却也是十分溜滑,藤蛇棒往外一挂,倏地已变为“斜挂单鞭”,反砸金逐流的剑柄。

棒长剑短,眼看金逐流就要吃亏,幸而金逐流的剑法已到收发随心的境界,当下一领剑锋,招数未老,便即圈回,一招“长河落日”,青钢剑划了一道圆弧,登的‘反客为主’不但破了那人的招数,而且反削他的膝盖。

就在此时,人丛中又跳出一个人来,人还未到,手中的链子锤先打出来。链子锤可打到一丈开外,只听得“铛”的一声,金逐流的长剑竟然给他磕开,溅起了一蓬火花。金逐流虽然并未吃亏,也不由得心头一凛:“曹家走了一个连城虎,却添了这两个能人,倒是不可轻敌了!”

这两个人正是彭巨崂替曹家找来,顶替连城虎的缺的。使藤蛇棒的那个汉子名叫田峻。使链子锤的名叫魏倚,两个都是江湖上的独脚大盗,不久之前,才合伙作了一件大案,他们之所以愿意投靠曹家,一来是却不过彭巨崂的情面,二来也因为“大树底下好遮阴”,藉曹家避避风头。

那老婆婆和曹家是串通好的,由她将金、陈二人骗到湖中,暗中下毒,还怕万一毒他们不死,又叫曹家的人埋伏岸上。满以为他们中毒之后,即使逃到岸上,也是无力抵抗的了,哪知金逐流会使正邪合一的内功,把毒茶从指尖射出来,本身竟然没有中毒。一上岸来,先杀退了彭巨崂,田峻和魏倚也是一个照面就险些吃了他的大亏。田、魏二人是黑道上早已成名的人物,平生罕遇对手,初时他们还不满于彭巨崂的兴师动众,觉得他过份紧张。如今吃了金逐流的亏,这才暗暗心惊。

但这两人毕竟都是江湖大盗出身,凶悍惯了的,虽然心里吃惊,却仍然不甘罢手。魏倚用链子锤磕开了金逐流的长剑,田峻马上又扑上来。

金逐流大怒,正拟施展杀手,各个击破,忽听得背后一呼呼风响,彭巨崂的铁杖又已打了到来。

少杯寺真传的伏魔杖法刚猛无比,金逐流若以一对一,可以用快剑将他克制,但如今在田、魏二人夹攻之下,以一敌三,可就有点难于应付了。

激战中田峻一招“藤蛇缠树”,拦腰劈打。藤蛇棒是硬中带软的兵器,给它缠上了可也不是当耍的,金逐流一个“大弯腰,斜插柳”俯身进剑,避过了藤蛇棒,拨开了链子锤,长剑一拍,“铛”的一声,又把彭巨崂的铁杖按了下去。

金逐流一招三式,破解三种不同的兵器攻击,确是用得妙到毫颠。可是他也毕竟是只有两只手,分身乏术,力敌三大高手之时,对陈光照可就有点照顾不周了。

陈光照掏出冰魄神弹,喝声“打!”攻上来的三个壮汉给冰弹打着,奇寒透骨,浑身发抖,金逐流转过身来,一个扫堂腿,把这三条大汉踢出数丈开外。

但陈光照是中了毒,功力已经大大臧弱,他用了冰魄神掸,自己也禁不着寒冷,虽还不致晕倒,也打了几个喷嚏。

田魏看出便宜,数招之后。得到一个机会,绕到金逐流背后,喝道:“好小子,躺下吧!”藤蛇棒霍地向陈光照下三路来一个“盘打”。

陈光照只好拔出“冰魄寒光剑”招架,“铛”的一声!寒光剑脱手飞出。田峻大喜,举棒就打。

眼看这一棒打了下来,陈光照就是不死,也得重伤,田峻忽然打了个冷战,手腕微微一抖,这一棒就打歪了。原来他的膝蛇棒接触了冰魄寒光剑,奇寒之气,传入地的掌心,此时方始发作。

金逐流手急眼快,一个“黄鹤冲霄”,身形平地拔起,把冰魄寒光剑接到手中,说道:“大哥,借你的剑一用。”双剑霍霍展开,方圆数丈之内部在冷气寒光笼罩之下。杀得彭巨崂等人近不了身。

可是彭、田、魏三人也都是江湖上的一流脚色,虽然冷得皮肤起栗,也还禁受得起,近不了身,依然苦缠不退。

曹家的家丁插不进手,远远的围住他们。彭巨崂喝道:“放箭射那姓陈的小子!”陈光照跟在金逐流的背后,极力支撑,摇摇欲坠,已是有点支撑不住,跟不上金逐流的脚步。曹家的家丁有数十名之多,乱箭齐发,都是向着陈光照急射。彭巨崂等人在三丈开外,不怕乱箭误伤。

金逐流喝道:“暗箭伤人,算哪门子好汉!”彭巨崂冷笑道:“谁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怕伤了贵友,那就乖乖的把剑给我抛了。我们的弓箭不射手无寸铁之人。”言下之意,即是要金逐流缴械投降。

金逐流怒道:“要我扔剑也行,你把人头来换!”跳将起来,衣袖一挥,荡开乱箭,人在半空,唰的就是一剑朝着彭巨崂刺下去。

彭巨崂身躯一矮,双手执着铁杖的两头,铁杖一举,接了金逐流的一剑,火星蓬飞之中,彭巨崂只觉头皮阵阵酸麻。说时迟,那时快,田峻的藤蛇棒,魏倚的链子锤双双打到,金遂流本来是要想以闪电的手法,一击成功的,一击不中,只好赶忙又退回去保护陈光照。

彭巨崂吓出一身冷汗,脱险之后,大怒喝道:“好小子,居然想要我的吃饭家伙!好,且看是谁活得成谁活不成?”三人首尾照应,逐步推进。金逐流必须全神照顾陈光照,为他拨开乱箭,寒光剑的威力自是施展不开,圈子越缩越小。

正在万分吃紧之际,忽听得一片吆喝之声:“打狗呀!打狗呀!”转眼之间,只见一大群叫化子从山上下来,把曹家的家丁反包围起来了。

彭巨崂又惊又怒,喝道:“王舵主,我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来干什么?”王泰笑道:“我们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么?叫化子天生就是要打恶狗!除非那只狗不咬人了,我们才会放他过去!嘿,哩,彭大护院,你懂了么?你要我们打呢还是不打,现在就只是看你的了!”

王泰一发话,曹家的家丁吓得连忙收了弓箭。原来豪门鹰犬,最怕的就是碰上丐帮的人。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官府的势力也压不倒他们。二来叫化子一无所有,衙门里的公差一向把丐帮弟子比喻作“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榨不出油水,碰上他们,只有倒楣,决无便宜。

彭巨崂面色铁青,尽管心中气恼,却是不敢发作,心想:“这群叫化子难缠得紧,好汉不吃眼前之亏。于是只好挥手说了一个“走”字,转眼间一大群豪奴走得干干净净。化字拍掌笑道:“痛快,痛快!狗儿都卷起尾巴逃啦!”

王泰看了看陈光照的面色,吃惊道:“这位朋友似乎是中了毒?”金逐流道:“正是。客店我们不便回去了,王舵主,这次可是不得不打扰你啦。”王泰道:“我正是来接你们的,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

叫化子人多做事快,不消片刻,已是斩下柳枝编成担架,抬起了陈光照就走。王泰道:“金少侠,我和你说儿句话。”金逐流放慢了脚步,王泰走到他的身边,悄悄说道:“你这位朋友是……”金逐流道:“他名叫陈光照,他的父亲你一定知道的,就是……”话未说完,王泰已是连忙问道:“可就是苏州陈大侠陈天宇的公子么?”原来王泰见了那把冰魄寒光剑,已是猜到了陈光照的来历。

王泰得到证实之后,顿足叹道:“糟了,糟了!”金逐流道:“怎么糟了?”王泰道:“你这位朋友是给天魔教下的毒,恐怕活不过十二个时辰,我不知曹家竟收罗有天魔教的人,早知如此,刚才我也不放他们走了。”

金逐流道:“这么说,我是来不及将他送回家医治的了。”王泰道:“当然不能,只有在此地想法。”金逐流道:“我有天山雪莲炮制的碧灵丹,虽然不是对症解药,总还可以拖一两天,在这两天之内,我设法把解药取来。”王泰道:“你已经知道下毒的是什么人么?”金逐流道:“是一个老婆婆,但她的来历我还不很清楚。”

金逐流暗自思量:“这老妖婆多半是躲在曹家。即使不在,我只要捉住了曹家的人,也可以问出她的下落。”

回到丐帮分舵,金逐流请王泰拨出一间静室,把陈光照扶进去。金逐流以上乘内功替他推血过宫,可惜陈光照本身的功力配合不上,毒气不能完全发散出来,但也好了一些。全逐流再让他服了一颗碧灵丹,陈光照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金逐流说道:“陈大哥,不是我好打听别人私事,但我要找那老妖婆算帐,却是不能不知道她的来历。你和你那位霞姑是怎样结识的?你可知道她的奶娘是天魔教的吗?”

陈光照吃了一惊道:“什么,她的奶娘竟是天魔教的遗孽么。”

金逐流道:“王泰看出你是给天魔教下的毒,他见多识广,二十年前,也是和天魔教打过交道的,想必不会看错。”

陈光照道:“我只知道霞姑的奶娘姓贺,我们叫她做贺大妈。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她会武功呢。”

金逐流道:“天魔教虽是邪教,却也不是无恶不作的邪教。厉大哥的母亲就是当年天魔教的教主,她也早已改邪归正了。可惜咱们不知厉大哥到了扬州没有,否则把他找来,一定可以给你解毒。”又说:“天魔教当然并非全是坏人,不过这个老妖婆的手段却是可鄙可恨!”

陈光照叹口气道:“想不到这贺大妈是天魔教的人,又是如此工于心计,这就怪不得了!”

金逐流道,“什么怪不得?”

陈光照道:“怪不得三年前霞姑要与我断绝往来,敢情都是为了她这个奶娘的缘故。”

当下陈光照说出他与霞姑相识的经过,那时陈光照刚刚出道,有一次路过人烟稀少的乱石荒原,碰上几个贼人尾随一个少女,不住口地说些不三不四的风言风语,说他们是调戏吗他们却又只是动口而不动手,但若说他们是相识的吗却又不像。因为那女子甚是端庄,而且一直没有理睬他们。

陈光照摸不清那儿个人的路道,不过看他们那副下流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心中有气,于是就跑过去干涉,斥责他们不该调戏良家妇女。结果当然是大打一场,那几个贼人给陈光照杀得头破血流,大败而逃,陈光照也中了其中一人的毒镖。

陈光照支持不住,顾不得和那女子说话,只能叫她快走。不料那女子忽地将他按住,说道:‘你别动,我给你解毒疗伤。”她取出一支银针,手法非常熟练,替陈光照刺了几处相关的穴道笑道:‘这点毒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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