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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记-第4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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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交好,路便好走。你以往也不是这样的犟性子,如何非在婆家这般好强?”
    余幸鼓鼓嘴巴道,“我也不过就是堵一口气罢了。祖母要是早把这缘故告诉我,我早去了。”又问,“咱家与舅祖父家是正经姻亲,算起来,与方家也不算外处。平日里过年过节的,怎么没见咱家与方先生节礼来往过?”
    “方先生是个清静人,我倒打发人送过,他都退回来了。”
    “好大的架子。”余幸嗤了一声,“这又不是辅圣公主当年,英国公府到底没翻案,大家也不过是看着娘娘的面子罢了。”
    “就是看着娘娘的面子,纪大将军才把嫡长子送过去的。”余太太道。看娘娘的面子怎么了,谢皇后的面子,一般人想看都没机会。
    余幸也知不该说那话,好在是同祖母说私房话,她道,“方先生连咱家的面子也不给,我就是去了,能有什么益处?”
    “你是去服侍孙女婿的,又不是让你去联络关系的。”余太太道,“凡人不入方先生的眼,你大姑子却是方先生的女弟子,方先生就与她投缘。现今,连孩子们也沾光能近前。”
    余幸绞着手里的帕子道,“祖母不晓得我大姑子那人,那脸,说变就变的。先时还没做亲的时候,在祖母面前殷勤的跟什么似的,与我说话更是小意的紧。如今做了亲,看我嫁了她家,手段就使出来了。真是精的没了边儿。什么人都能叫她哄得住,惯会巴结的。”
    “这是人家的本事,你有本事你也学来,我天天烧高香。”余太太戳孙女额角一记,“有本事的人,必是能大能小,能屈能伸。殷勤小意怎么了,以后孙女婿做官,你也得打理内闱,遇着上峰太太,一样得殷勤小意。”
    余幸叹,“相公现在才只是秀才,功名还不知要什么时候呢。”
    “你得陪着孙女婿共苦,以后才能同甘。孙女婿是个有良心的人,你听我的,这就随你大姑子去沙河县,叫孙女婿安心念书,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余幸想到皇后她舅都能住的地方,她再想想就不觉着如何了。余幸道,“那园子的事,祖母给我寻个稳妥的管事吧。我这里也得收拾收拾方能动身。”
    余太太看孙女总算明白了,也是欣慰,问她,“你手里还有没有银子?”
    “有呢。庄子上交了夏天的收成,就是也不多。”说着,余幸抱着祖母的手臂撒起娇来。余太太道,“你得学着算计着过日子,眼下不过你跟孙女婿两个,以后有了儿女,难道就不给儿女攒下份儿家业。”令丫环取了一千两过来给了孙女。
    余幸欢欢喜喜的收了,笑道,“就是修园子花销大了,待园子修好,我就开始攒钱。”
    余太太笑着摸摸孙女的乌黑的发丝,道,“得心里有数。”
    “我晓得。”
  
☆、第363章 北昌行之五十一

第363章
    余幸哭着回了巡抚府,沈氏还有些担心来着; 何子衿安慰她娘; “有我呢。”
    第三天余太太设宴,请何家母女过去吃饭; 沈氏就担心宴无好宴。何子衿道,“又不是鸿门宴; 怕啥。”
    “真个乌鸦嘴,到底是亲家; 彼此还是留些情面的好。”鸿门宴什么的; 也太夸张啦!
    何子衿笑道,“难道余太太不晓得这个理?娘只管放心; 前儿咱们也没失礼的地方; 只管过去就是; 我自有应答。”
    沈氏忍不住笑; 道,“也不知怎么养的你; 如何这般厉害。”
    “娘你就是太心软,总想着一家子和气着过日子才好。谁都想和气着过日子,可也得是个懂事的才行,今不把她教好了; 以后日子怕是更不好过。别看她好似是个没心计的,要我说,她心里真是有一笔账。”何子衿与她娘道,“因着她的出身; 自嫁进咱家,不似媳妇,倒似个大天。花不花嫁妆还是小事,这先把祖母挤兑走了,娘你不是忍不下去都不说她一句,咱们觉着避让些,她兴许就懂事了。安知不是就是这般计量?太婆婆不能在家,婆婆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不管,家里的事,还不是凭她怎么着就怎么着么。我这兴许是小人之心,但也兴许她就是打得这个主意,眼下不能压服了她,以后也得生事。”
    沈氏悚然一惊,“她有这般心计?”
    “你可别小看这些大家大族出来的。”何子衿道,“娘你以后该说就说,该管就管,她不在咱家倒罢了,既在咱家,眼下就不能她说了算。家里还有俊哥儿兴哥儿呢,她连祖母都容不下,以后还能容下谁?”
    沈氏想了想,道,“是这个理。唉,我先时对她太放纵了。”
    沈氏直发愁,“这以后可怎么着啊,都做一家了。”
    “且走且看吧,关键得阿冽有本事,前倨后恭之人,都是势利眼。她能明白自然好,她要一直这般,娘你也别心软,阿冽一向孝顺,又不是个糊涂人,你靠的是儿子,又不是靠着媳妇。她实在不像话,我爹也不能容。”
    沈氏说出了与何老娘一样的心里话,“以后给俊哥儿兴哥儿说亲,只要这种大家大户的,一个不要。咱们小户人家,宁娶个小户女,也不能要这种东西。”
    母女俩说一回私房话,第二日都换了新衣裙去巡抚府赴宴,都是一样的料子,只是颜色略有不同,何子衿的是轻紫底的挑金长裙,沈氏的则是一身青莲挑金的长裙,母女俩本就生得肖似,且都是高挑纤细身量,穿着样式相仿的裙衫,余太太都说,“哪里像母女,倒仿佛姐妹一般。”
    沈氏一听这话就安了心,余太太这般和气,可见并不是带了气了。沈氏笑道,“老太太取笑了。丫头春天给我的料子,我还说呢,叫她自己使呗,她嫌青莲色老气。她们年轻人,的确要穿鲜亮些的颜色。”
    何家实在不是富户,但自从何子衿狗屎运的投了朝云道长的眼缘,以前朝云道长也就是给块玉给个小首饰什么的。到后来先帝一死,朝云道长也自由了,给何子衿东西颇是……怎么说呢,倒不是多大手笔,但什么都有,譬如一年四季的衣料子,何子衿都不用买了。有时有的剩,她还想去衣料铺子寄卖,但这种行为实在太丢面子,她就给家里人一并使,毕竟衣料子这种东西,一年有一年的花样,今年不穿,明年也不时兴了。所以,沈氏也跟着沾光,每年的衣裳都颇是讲究,尤其官宦女眷们聚会,很是拿得出手去。
    何子衿接了母亲的话笑道,“老太太不知道,我娘成天说自己年岁大了,就喜欢穿些暗沉的颜色,我就说,平日里老气些无妨,老太太您可是最喜人穿得鲜亮,如此以老太太的名头儿劝着,我娘才给面子穿身鲜亮些的衣裙。”
    余太太笑与沈氏道,“我每次听子衿说话就高兴,这孩子真叫人喜欢。”
    沈氏不知是不是跟何老娘做婆媳时间长了,很染上了一些何老娘这种喜欢夸自家孩子的习惯,当然,就沈氏自身,她也觉着自己闺女特别好,遂笑道,“这孩子,自小就贴心。别人都是重儿子,我家都是一样看待,我跟她爹还多疼她一些。闺女心细,知道体贴父母。”
    “亲家太太有福,闺女守在身边儿。”余太太问身边儿老嬷嬷,“阿幸呢?”
    老嬷嬷笑道,“约是不好意思过来见亲家太太、亲家姑奶奶。”
    沈氏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昨儿还好好的,阿幸这孩子,既懂事又体贴,昨天说起阿冽身边得有个丫环服侍的话。阿幸还说呢,要是我们着丫环过去,怕有人说子衿的不是。岂不叫人说,在自己亲姐姐家住着,还得千里迢迢的自家里送丫环过去,岂不是说姐姐家连个丫环也不预备么。只管让子衿预备,我一想,也是这个理,阿幸这孩子就是心细。”
    就孙女这说话方式,余太太就觉着,给孙女结的这门亲不错。偿换个高门大户,当着婆婆大姑子说这种话,这不是现成把柄么。余太太还得给孙女圆场,道,“心细什么,还是个孩子呢。说话不动个脑子,就一门子实心,没明白子衿的意思。阿冽要是没成亲的时候,你和子衿给阿冽打点身边事,这是应当的。这都成亲了,为什么要娶媳妇,这些事,又为何与她商量,哎,孩子啊,年岁小,想的就浅。她身边的陪嫁丫环,原就是为了服侍主子的,有的是下人,哪里用子衿再操心。还是个孩子家呢,就得亲家太太跟子衿多提点着她些。”
    “一家子,什么提点不提点的,反正都是为了把日子往好里过,只要都痛痛快快的,就是好的。”沈氏很大方,她反正从没有给儿子弄个小妾的意思,这也不过是拿捏一下儿媳妇。余太太都这般说了,沈氏也是见好就收,笑道,“阿幸愿意安排人,都随她。”
    余太太道,“她在州府也没事,无非就是个花园子,我说了,寻个管事给瞧着修就是。叫她收拾收拾,一道同子衿去吧,丫环虽好,到底只是下人,小夫妻两个,与其两地牵挂,何妨就在一起呢?”
    沈氏还真是吃惊,有些怀疑,“阿幸愿意?”沈氏是极愿意媳妇过去服侍儿子的,还能早些生孙子。只是,余幸原不是不乐意么。
    “自然是愿意的。”说着话,余幸有些不好意思的过来了,道,“昨儿也是我急躁了些,母亲姐姐心疼相公,我也是一样的心。哎,花园子的事,我的确不大放心,不过,花园子再要紧,也不能与相公相比。相公那里,只丫环过去,我总觉不妥当。何况,祖母也在姐姐那里,我做孙媳妇的,原也该过去服侍太婆婆。”
    沈氏真觉着是太阳打西边儿了来了,儿媳妇这是吃了什么明白药了,突然咋就明白过来了。沈氏反应也挺快,笑道,“你如此懂事,再好不过。〃
    突然之间峰回路转,余幸愿意去沙河县,令沈氏何子衿母女颇是惊讶。
    不过,这是好事。
    余幸开了窍,中午在余家这顿饭吃的尽皆欢喜,余幸下午就随沈氏回婆家去了。余幸这一去,余太太松了口气,亲家还是很看重孙女的,只盼小孩子快快长大吧。
    媳妇不修园子,要去服侍儿子的事,何恭也挺吃惊,还同媳妇说呢,“这怎么突然转性了。”
    沈氏笑,“还是子衿有法子。其实就是吓唬了吓唬她。”把闺女出的主意跟丈夫说了,何恭道,“就盼小夫妻和睦。”
    沈氏叹,“是啊。”
    余幸这虽说要去,收拾的东西着实不老少,衣裳首饰不说,平日里用惯的茶具笔墨小家俱被褥啥的,装就装了五车。要依何子衿的性子,先时好好说不听,这会儿又想去,才不理她呢。奈何到底是做了一家,余幸这又愿意去了,何子衿也不与她一般计较,而且,这回不必何子衿找车队,余巡抚家就帮着料理了。余幸还带了好些东西,说是孝敬太婆婆的。
    因着先时对大姑子冷过脸,还送了大姑子一包上等血燕,何子衿从来不吃这个的,余幸实在要给,何子衿道,“到时给祖母吧,祖母爱吃这个。”
    余幸连忙道,“姐姐就留着吃用吧,到底是滋补的,祖母的,我都预备下了。还有母亲的,我也给母亲送过去了。”
    何子衿便收了。
    这余幸吧,真不知是个什么性子,行事吧,既似脑残,又似有心机,说臭脸就臭脸,可要好起来,也跟个好人似的。
    这不,一路上又跟何子衿有说有笑的了,完全把先时臭脸的事儿忘了。何子衿不禁心下暗道,莫非这就是大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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