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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差点把半圣活活打死。
那位金刚大妖王已经封圣，实力深不可测。
人族为蛮族私兵打造的战甲虽然不如金刚妖蛮，但也有很强大的防护能力。一头普通的马蛮帅冲入蛮将群中，必然会被很快杀死，但穿戴战甲的马蛮帅却可以在战死前击杀一倍的蛮将！
许行世家则直接给了方运两个进士幕僚，表面上是帮方运管理方家田地，实则是随方运前往宁安县负责农事。
方运和敖煌看到这个贺礼后齐叹及时雨，许行世家又称农圣世家，他们世家的农书可以在农事方面发挥强大的作用，除虫去霜、松土施肥等等等等，极为神异。
农圣世家之人不到大儒实力极弱，但也是人族最不可或缺的家族，人族的所有种子、幼苗、果树、家畜等等都受益于农家的改良。
至于农家大儒，不是普通大儒可以相提并论的，尤其呼风唤雨之能，丝毫不下于普通的龙族。
诸多医家也送了许多大礼，有极为稀少的药物，虽然不如生身果或延寿果神奇，但量大，对各种内外伤、毒瘴疾病都有疗效。张仲景世家还赠送了一本完整的大儒医书！
不是医书原作者，无法发挥这医书的完全作用，但医书只要放在家中，家人便可百病不侵，哪怕外出染病，一回到家也可以被医书治愈。
对人族来说，大儒医书是比任何大儒文宝都珍贵的宝物，乃是半圣世家必备之物，许多豪门愿意倾家荡产来购买，可惜得到大儒医书的少之又少。
“这可是好东西！不愧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人！”
“医圣世家当真妙手仁心。”方运感慨。
景国的五大半圣世家的礼单陆续出现，这五大半圣世家的礼单中除了别的，还有各家族最看重的土地，而且五大世家赠送的土地都集中在一起，位于距离京城两百里外的铜县，一共有五万亩良田！
除了良田，铜县许多书店、粮店、当铺、布店、酒楼等等产业也被划到方运的名下，可以说，小半个铜县归了方运。
敖煌不清楚其中的意义，方运却明白，这五大半圣世家想的果然周到。方运自己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有孔家古地和十寒古地的封地就够了，但整个方家却太需要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店铺和田地，对普通人甚至大部分读书人来说，这些店铺和田地更加重要。
而且礼单中说明，景国皇室也会把铜县的许多良田赐予方运，到时候方家在铜县至少有二十万亩良田！以后方运的私兵家属都可以安置在铜县，仅仅铜县的店铺和田地就足以养得起私兵。
但这并没有完，五大世家已经派人进驻济县，花大价钱去济县收购店铺与田地，作为方家的祖产之一。至于所需要的人手都由五大世家出，等以后方家人丁兴旺后，可慢慢接手。
方运自身对世俗的财富没有什么兴趣，可看着络绎不绝的礼单，却不由自主为自己的所得高兴。
实在太多了。
第656章 违礼
等看完许多礼单后，方运有种疲惫之感，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个豪门会有多么庞大，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现在自己仅仅是豪门层次的虚圣家族就获得如此多的重礼，那半圣世家、亚圣世家乃至孔圣世家的底蕴到底有多雄厚？
豪门还会为了世俗的土地和产业斤斤计较，而众圣世家的目光早就远离圣元大陆，放在了古地。
妖蛮利用一切力量压缩人族的生存空间，而人族却在巨大的威胁下，利用古地磨练自身，在古地中寻找对抗妖蛮的希望。
就如同数圣刘徽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荒废了圣道，都以为他浪费了人生，但他用几十年的努力证明自己的方向是正确的。
人族探索古地，众圣探索星空也一样，都是在不断寻找生存之道。
不思进取不知开拓，任何种族都将会衰落，直到被更强大的力量砸开家门，成为奴仆。
方运从华夏古国的历史中读到过教训，最能理解人族向古地扩张的行为，更清楚在人族向外扩张过程中的收获。
“或许，进入十寒古地与孔家古地，才是半圣之下最好的道路！”
最让方运激动的是，各地“守界人”的领袖大儒纷纷发来祝贺，两界山的守界大儒陈奔更是送上一份让方运哭笑不得的厚礼。
若方运去两界山磨砺，陈奔将委任方运为临时守界将军，统领一军守界人与妖军作战。
这对方运来说算是最特别的大礼，因为各地的守界人自成体系，完全由众圣后裔组成，只受四圣阁管辖，外人不可能成为守界人，更不可能担任守界将军。
守界人的崇高不仅仅是他们和古地人族一样世世代代守护人族，更因为，他们哪怕其中有人天纵奇才，也必须要把所有的力量和智慧用于杀伐之力，剑走偏锋，几乎断绝自身封圣的机会。
能得守界大儒亲自邀请，足以让十国任何人大摆酒席，昭告天下。
守界人，不仅是人族最高战力的代表，更是人族最高道德的代表。
敖煌激动的嗷嗷直叫，恨不得现在就跟方运去两界山，与传说中的守界人并肩作战。
方运郑重给守界大儒陈奔传书。
“待明日，运定当率万军踏破妖蛮大营，笔墨伐圣树，舌剑斩妖月！”
方运到了家里后，继续翻阅传书，很快发现几封与自己关系不睦的家族的贺礼和礼单。
蒙家与宗家终究是半圣世家，哪怕已经与方运翻脸，也都赠送了礼物，除了一些普通的文宝，都是金银财宝与精品的文房四宝或书籍，数量极多，至少需要十辆甲牛车来运载，可对方运作用不大。
武国和庆国虽然与景国对立，但这两国的豪门也都发来礼单，有的多，有的少，礼节做足，甚至有一些豪门送上极重的礼物，其中就包括被凶君和蒙圣世家欺压过的豪门。
随后，方运发现，雷家除了家主亲自发来祝贺，再也没有任何传书，更不用说礼单。
方运突然想起以前听到的一句话，有些官员，谁送礼可能记不住，但谁不送礼必然能记住。
数遍十国世家与豪门，唯独雷家分文未送。
方运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翻阅并回复其他传书。
过了好一会儿，敖煌突然双眼一瞪，怒道：“雷家呢？你怎么没提雷家？”
“雷家没有发来礼单。”
“荒唐！”敖煌大怒，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他口中飞出，就见方运前方的窗户无声无息化为粉尘。
方运无奈一笑。
敖煌怒道：“你们两家是有大仇，但礼不可废！他们这是在侮辱你！这是违礼！换成本龙，早就把京城雷家驻地夷平！”
“无须生气，东西是雷家的，送我，我记下情分，不送，我也不能责怪。”方运道。
“这不是情分的事，而是‘礼’！雷家对你连‘礼’都不守了，这简直是豪门之耻！连我这头龙都觉得雷家过分了！”
“我知雷家违礼，但就算圣院判定，这种程度的违礼也奈何不了雷家，雷家终究有特权。”
“你……唉，说的也是……连本龙也只能骂一骂，若是跑到雷家大闹，龙圣爷爷非扒了本龙的皮不可。”敖煌垂头丧气。
“罢了。”方运继续默默读传书，继续默默回复。
不多时，颜域空发来加急传书。
“怎么？雷家不送贺礼了？是真是假？”
“嗯，的确无雷家之贺礼。其余九国的吏部尚书虽然没有送来礼单，但都说三天内会完成，毕竟是一国大事，不像家族那般可以迅速决定。”
“大逆不道！不敬不义！此种行径简直背弃圣道，必将被天惩！”
方运没想到一向大度宽厚的颜域空如此愤怒。
接着，是曾原发来的加急传书。
“雷家当真不送贺礼？十恶不赦！其罪当诛！”
接着是宗午德的传书。
“看到雷家如此不要脸，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宗家还是不错的……”
“你去论榜看看吧，已经有雷家人在论榜发文说不送一文钱，结果遭到无数读书人抨击，不乏大儒亲自喝骂。”
方运打开论榜，排在第一的那篇文的作者是雷九之兄，一口咬定方运在登龙台中故意见死不救，所以雷家才不送贺礼。
那文章之下数不清的读书人抨击，不过短短一刻钟，已经有超过五万人回击反驳。
不多时，方运收到宫廷举人发给所有高官的紧急传书，仔细一看，原来太后代国君发布圣旨，若雷家冥顽不灵，违逆大礼，景国将把所有雷家人驱逐出境，并彻底断绝关系。一旦雷家人进入景国，景国所有人都有权将其诛杀。
敖煌也拿出“煌亲王印”查看文榜，一边看一边挑选骂雷家骂的好的读出来，读完还说记在心里，以后就这样骂。
“骂‘连一个计知白都不如’这种话有点多啊。”敖煌小声嘀咕。
过了一会儿，敖煌又道：“方运，有人让你表态。许多支持你的读书人气得要命，甚至说你要是不说两句狠话，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支持你了，这次雷家简直欺人太甚。还说君子是应该彬彬有礼，但雷家既然连脸都不要了，你应该用唇枪舌剑教化他们！”
方运沉默不语。
“还有人说，此事惊动了圣院礼殿，礼殿大儒已经准备责斥雷家。”
“论榜乱成一锅粥了，你说两句吧。”
许久，方运终于开口。
“既然雷家视我方运如无物，那从今以后，我不当雷家为人族！”
第657章 镇国公！
“这才是虚圣！此事不是面子问题，而是‘大礼’问题，当年齐桓公伐楚盟屈完，借口就是‘尔贡包茅不入’，仅仅是因为楚国没有给周天子送一种茅草，因此判定楚国违礼，逼得其他诸侯国不敢帮助楚国。而孔圣说‘不学礼，无以立’，就是在说，儒家弟子不遵从礼之圣道，不配当读书人！”
敖煌继续义愤填膺道：“你乃虚圣，福泽人族，雷家怨你应该，但无论怎样，都应该遵守人族‘礼之圣道’，至少以雷家而不是以雷家家主个人的身份道贺。哼，雷家太张狂了，连本龙都不如！”
“你对人族众圣经典知道的不少啊？”方运微笑道。
“自然！”敖煌骄傲地抬头道：“本龙甚至能明白你为何前后不同。‘自我之方运’无所谓雷家的违礼，但‘虚圣之方运’必须要遵循礼之圣道！你若不闻不问，‘虚圣之方运’的这种行为就等于在诏告天下，雷家没有错！你，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违礼！你必须要以‘虚圣’的身份指出，雷家有错！这才是以直报怨！”
方运没想到敖煌竟然真说中自己心中的考量。
这就是人生的无奈，或者说是每个生命必须经历的过程。
有时候，自己的话并不取决于自我的意愿，而是取决于自己所在的地位。
只有等自己达到真正的极限，力量到了无人抗衡的巅峰，才能打破这种束缚。
书院的老师不喜书院的教材，心中可怨，但身为老师，就必须要遵守“礼”，按照书院的方式来教导学生。
士兵可以不喜将军的兵法，但身为士兵，就必须要遵守“礼”，听从将军的命令。
身为人族的将军，既然与妖蛮对立，知道妖蛮在戕害人族，自然就要说攻击妖蛮的话。
妖蛮侵略人族，对妖蛮来说是正确的，但人族的将军永远不能说如果站在妖蛮一面的话妖蛮没有错。
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