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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礼乐编钟
方运对虚圣异象略有所知，教化万民是必然出现的，效果因人而异。
出现动态水墨画也是正常，但天演战诗却少见，直接去灭杀蛮族更是前所未有，方运本以为是极致，可没想到天空还是一团漆黑，自己还在高空，没有丝毫结束的趋势。
景国皇宫中，正准备进入奉天殿的官员们停下来，与太后和国君一起等待册封虚圣结束，许多人面有异色，不明白为何迟迟不结束。
各地的人族依旧好奇地看着天空，不知道还能出现什么。
草蛮、沙蛮与林蛮各族的妖蛮慌成一团，尤其是那些大蛮王或大妖王，个个如惊弓之鸟。
连圣位在一界之力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何况王者。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陋室铭》的文字出现在天幕之上。
山不在高，有圣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但是，当《陋室铭》结束后，没有任何异象发生，其后是方运的第二篇炼胆诗文《石灰吟》。
在天演《石灰吟》的过程中，圣元大陆叹息声声。
“看来这是册封虚圣的结尾，不会再有任何异象发生了。”
“无需遗憾，能灭杀数十万妖蛮，理当知足。”
“毕竟那首《擒王》也没有形成异象。”
“这辈子能看到天演战诗，无憾了。”
圣元大陆的妖蛮长长松了口气，天演战诗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次至少造成数万妖蛮死亡，实在太骇人。
妖界的妖蛮众圣们也松了口气，虽然死去的兵蛮圣已经在春猎猎场布下天罗地网，但若让方运再这么折腾下去，圣元大陆的蛮族必然会因此士气低迷。
妖族疯狂的多，但蛮族相对理智一些，也因此比妖族更加胆怯。
一旦人族与圣元大陆的蛮族联手，那妖界的蛮族必然会有异心。
“不对！”一尊妖圣突然大吼，猛地站起。
随后，过半妖蛮半圣因为震惊而起身。
圣元大陆的漆黑天幕在演化完《石灰吟》后，又演化了《竹石》。
三首镇国诗文依次展现在天幕之上，在第三首《竹石》结束后，所有的文字迅速汇聚到一起形成白色光球又迅速炸开。
光球消散，一排表面有淡淡金光的青铜乐钟出现在天空。
九座青铜钟的钟口朝下，如九座山峰，乐钟表面有许多神异花纹，末端被连在一起，组成人族祭祀典礼中最高贵的打击乐器，编钟。
人族只要有大型祭祀、大型典礼，一旦要鸣乐，必须要有编钟。
没有编钟的祭祀典礼永远不入流。
孟子曾经称赞孔子为“金声而玉振之也”，其中的金声就是指演奏编钟，玉振就是指演奏玉磬，可见编钟地位高到何种程度。
当日方运书写一首《蝶恋花·春景》引发了最低程度的金声玉振。
在青铜编钟出现的时候，圣元大陆犹如沸水。
所有的读书人都知道这是什么。
礼乐编钟！
此乃礼乐最高形态，而礼乐兴才有仁义行，乃是儒家的至高力量的形态之一。
“天啊……”
“竟然唤出礼乐编钟！”
“这哪里是册封虚圣啊，简直就是册封半圣！”
“礼乐编钟一出，人族大兴啊！”
“你们听，编钟响了。”
一声悠扬飘渺、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听在耳中明明如乐轻鸣，可是每个人却感觉这钟声犹如万丈海浪涌过地面，万物都被这声音碾压，而不是掠过。
“叮……”
京城一处地方响起文胆突破的声音。
“叮……叮……”再度有文胆突破的声音响起。
不过片刻，文胆突破的声音犹如连弹美玉，不绝于耳。
“叮叮叮叮……”
不仅在景国京城，凡是所有的人族聚集地，都有大量的文胆突破声。
大量的读书人达到文胆一境，许多人达到文胆二境，还有少数人达到文胆三境。
“老夫终于入文胆一境！”一位老进士老泪纵横。
武国，衣知世望着景国的方向，目光复杂。
“不曾想，我竟要靠方运入文胆三境。”
颜域空站在庭院中哈哈大笑。
“方运真乃不世奇才也，与子同代，幸甚！”
凡是有文胆且不敌视方运之人，文胆都有大幅度的进步，尤其是那些达到各境巅峰迟迟无法突破的人，此刻如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突破。
与此同时，人族上千万的秀才们却个个神情怪异，不管在何处何地，他们都神入文宫。
所有秀才都有了文胆漩涡！
这原本只有新晋举人才能拥有。
有了文胆漩涡，就意味着秀才也可以凝聚文胆！
不等其他人发现上千万秀才的异状，一声震天的声音响起。
“咚……”
强大的文胆之声遍布圣元大陆。
圣元大陆数亿的妖蛮力量被削弱一丝，唯有妖蛮半圣能不受影响。
很快又是一声巨响。
“咚……”
妖蛮们的力量再度被削弱。
随后又一道巨响。
整整有三道擂鼓似的声音传遍圣元大陆。
有三人的文胆晋升到四境！
妖蛮的力量被连续削弱三次！
这种削弱是永久不可逆的，连带他们的血脉后裔都会受到影响。
方运大喜。
文胆境界越高，晋升难度越高，普通大学士勉强能到二境，而大儒能到文胆二境巅峰已经不错，若能达到三境，则极为出色。
至于文胆四境，那是过半的半圣圣陨时也未能达到的层次！
三声巨响意味着，有三尊半圣成功晋升文胆四境，万古不朽！
没有一声是从庆国传出。
但有一声是从京城的陈家传出。
京城的读书人向周围的人解释后，京城欢声如潮。
奉天殿前，少数官员的文胆突破。
在听到陈圣文胆突破后，一些老臣的眼泪夺眶而出，涕泗横流。
“景国原本毫无希望，但现在，至少有一成的可能幸存！”一位老臣哭着说出实话。
草蛮若拼命南侵，景国必亡，可现在陈圣文胆有所突破，再加上册封虚圣形成的异象，景国实力大增，人族援兵的力量也会大增，原本是十成的死局，现在终于有了一成的胜算。
一成的胜算哪怕很小，也是巨大的希望。
左相柳山、计知白以及铁杆的左相党们在发觉其他文官的文胆突破后，面色十分难看，现在又听到陈圣有所突破，几个文官已经慌了。
礼乐编钟的奇特声音还在圣元大陆回荡，久久不散。
一个官员低声问旁边之人：“此次的礼乐编钟能让人文胆突破？”
“自然，我的文胆原本只是触摸一境，现在已然正式入一境。”
“怎会这样，我没有任何感觉……”
第650章 形势渐变
文胆之重要，仅次于才气，一个人的文胆若强，晋升速度会远远超越同辈！
在场的翰林有三十四位，最终能晋升大学士的不足三人，这已经是很大的比例，因为这些翰林都是景国翰林中的佼佼者。有了此次的礼乐编钟，让众人文胆增强，这些翰林晋升大学士的人数至少会达到六人！
至于在场的进士官员更不用说，原本最多十之一二能晋升翰林，但现在至少能翻一倍！
突然，文相手握官印，惊喜地道：“人族大兴之兆！礼乐编钟奏鸣，所有秀才生出文胆漩涡！”
“什么！”数十官员齐声惊叫，难以置信。
曾经有大儒说过，高文位与低文位之人真正的差距不是头脑，不是智慧，而是意志，是对自身的掌控能力。大凡高文位之人，除了极少数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天才，都有可怕的自控力，也有坚定的意志，都可以完成自己应该做或想做的一切。
相同头脑的人之所以有人进、有人停留，只是因为后者没有做完自己应该多、做的事，甚至是不去做，而不是不如人。
文胆是人族特有的精神力量，是人族精神和意志所化之物。
一个人若有了目标，一旦稍有松懈，文胆就会提醒，在暗中影响，继续完成这个目标。
一个人遇到伤心之事或受到打击精神不振，文胆会马上相助脱离阴影。
文胆越强，读书人走弯路的机会越少。
但是，文胆并非万能的，一旦读书人立下错误的目标，那么文胆会沿着这个目标努力。
文胆只有执行力，没有决策能力。
哪怕文胆有所瑕疵，对秀才也有巨大的好处。
景国一州原本只录取三十举人，名额是定死的。
但，若以第三十名秀才的成绩为标准，凡是达到他的水平都可以成为举人，今年只有三十，但明年一州能达到这个水平的秀才，至少会有两百名！
再过一年，这个数字会超过四百，因为文胆一直在起作用。
文胆得到的越早，秀才的学习能力越强，行事越成熟，经过多年积累，人族的秀才会越来越强，那么举人自然也会越来越强，依次后延，整个人族都会越来越强。
在场的每一个官员都知道秀才得文胆的好处，欣喜若狂，除了左相一党。
天演战诗也罢，礼乐编钟也罢，都是因方运而生，为方运而现。凡是视方运为敌之人，自然不可能得到好处。
计知白双拳紧握，两手都要握碎了，他知道以方运为敌会有一定的损失，但万万没想到会损失这么大！
计知白的手轻轻颤抖着，他原本超越除方运之外的所有上舍进士，但恐怕不到一个月，其他上舍进士的实力就会与他齐平，乔居泽甚至可能反超！
吏部的右侍郎庞翰林突然向左相柳山一拱手，道：“下官受柳公之恩，三生难报，若有来世，必当结草衔环。方文侯已然获封虚圣，有经天纬地之才、泽被苍生之德，实乃我人族典范。在下官心中，两位不分高下。只是，下官任吏部右侍郎多年，年纪愈长，渐感力不从心，今日在众官与太后面前，下官奏请乞骸骨，望柳公成全。”
在场的官员各个都是揣摩人心的好手，庞翰林此言一出，众人立刻明白，庞翰林这是为了冲击大学士，不仅脱离左相，也将脱离景国官场。只有如此，才能得到礼乐编钟的恩赐，若方运以后再形成惊天异象，会获得更多的好处。
吏部的尚书和左右侍郎都是左相中坚，可是现在，吏部被方运挖出一个大口子！
对左相党来说，之前的损失都不如今天的大！
以前那些离开的人，要么文位很低，要么并非柳山的心腹，可今日不同，右侍郎庞桓不仅是翰林，不仅是吏部第三人，更是柳山培养了近三十年的心腹！
计知白骂道：“庞桓老贼！当年若不是恩师……”
“闭嘴！”柳山低声轻喝，左拳紧紧握住，神色却异常平静。
计知白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庞桓已经说的很明白，以后两不相帮，为了大学士文位，宁可放弃文官前途。
若柳山报复庞桓，只要太后与文相力保，庞桓最多是被辞官，毕竟他是翰林，在圣院还有身份，结果必然是柳山威望大降，让左相党人心生反感。
若是柳山不顾一切用极端的手段报复，那原本对他敬畏的左相党人将失去“敬”，只剩畏惧，极为不利。
更何况，一旦双方撕破脸皮，庞桓身为吏部第三人，哪怕没有左相的黑材料，也必然有其他左相党人的把柄。
若是柳山不报复庞桓，必然还会有人为了文位而离开他倒向方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