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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往事一杯酒,再爱也不回头-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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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沈晨南死了,让我觉得这些年都活错了。
  我答应跟邓玉兰走了,她是自己打车过来的,我在门口拦了车。我们坐在一起,因邓玉兰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就没有回暖过。坐在车里,我想了很多。可越想越乱。
  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那就是邓玉兰欺骗我的侥幸,我不希望沈晨南真死了。可车子在墓园停下来时。我觉得已经不能有侥幸了。
  邓玉兰杵着双拐走在前面,这墓园里今天一个人也没有,天气也骤然变得阴沉起来,狂风卷着树叶子在墓园里乱窜,给人萧条而凄凉的感觉,背后阴森森的。
  邓玉兰腿脚不便,走的很慢,我木然的跟着她,踏过一节节台阶,经过高雄的墓,那个我曾以为那场车祸死去的人。
  当一块上面贴着沈晨南照片的墓碑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觉得这世界忽然轰塌了。
  照片上,沈晨南带着温和的笑,仅一眼,那三年的记忆顷刻全涌入脑子里,我一直觉得现在的沈晨南让我看不明白,总觉得熟悉又陌生,当看到这照片上的人,那些感觉全都回来了,这是沈晨南,真正的沈晨南。
  泪,瞬间夺眶而出。
  邓玉兰说:“你好生看看,我那可怜的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当年要不是因为急着赶去医院,我的晨南也不会出了车祸,把命给葬送了,而我老婆子这腿也走不了了。”
  脚下一软,跌坐在沈晨南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男人,我才知道这些年我恨错了,在那车祸中葬送性命的,是沈晨南啊。
  这个男人,他没有背叛我,我恨错了,恨错了。
  指尖颤抖的伸出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心狠狠揪在一起,大颗大颗的泪掉落,声音沙哑:“晨南……”
  我捂着心口,与沈晨南的记忆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地回放,心也就疼的更加厉害,这世上有一个男人爱我,而我却负了他。
  我忽然扭头朝邓玉兰吼:“为什么你们谁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让我误会他将近三年,我有权利知道的,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不告诉我。”
  说到最后,我哭的更厉害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份悲痛却没有减少,只因这个男人曾是我爱过的,为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男人啊,而我却误会了他这么久,在地下的他是不是会怪我?
  怪我一直恨着他,甚至将这份恨转移到另一个男人身上,而我却不能对他说一声对不起了。
  “晨南是因为你才没了,你没有资格知道。”邓玉兰因愤怒双眸似乎都要凸出来了,狠狠地道:“你就是个扫把星,当年我让你离开我儿子,你偏不离开,我的儿啊,你不要碰我的儿子。”
  邓玉兰丢掉了拐杖,像我一样跌坐在地上,她试图将我拉开,不让我碰墓碑,她的手碰到我衣服的时候,我将她猛地推了一把,死死地瞪着她:“邓玉兰,害死晨南的罪魁祸首是你,是你一直阻挠着这一切,当年你要是放手,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晨南还好好的,他出事的那晚,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王姐说过,那晚邓玉兰一直阻挠着沈晨南去医院,两人发生了激烈争吵,邓玉兰一直就不满意我,她那晚跟着去,还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不管怎么样,沈晨南都回不来了。
  我真觉得沈家人的心都好狠,连让我见沈晨南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还将悔恨留给了我,他们把丫丫抢走,瞒着我沈晨南的事,当年我差点就因为这事死了。
  沈晨南的墓碑离高雄的墓碑仅仅两米之隔,当初我怎么就没看见呢?
  为什么要这么晚。
  我的话让邓玉兰忽然嚎啕大哭,朝沈晨南的墓碑爬过去,抱着墓碑一直说:“晨南,都是妈不好,是妈对不起你,妈不该跟你争吵,都是妈的错。”
  看着墓碑上温笑的沈晨南,心里难受的跟针扎似的,我一直不相信沈晨南真会无情对我,就在我生产的前一天,我们还满心期待着孩子的降临,讨论着孩子的名字,只是一直没有商量出结果。
  我曾问过杨欢无数次,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变心了?
  他没变啊,他为了来看我跟孩子,命都搭进去了啊。
  我接受邓玉兰恨我,瞒我,可为什么就连沈伯父也是?这后来跟沈晨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
  那个满口谎言,却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墓园里是我跟邓玉兰两人的哭声,我接受不了这突然的事情,在我放下怨恨时,却发现恨错了,那个爱我的沈晨南,依然如旧,变心的那个人,是我啊。
  天空愈加低沉,狂风骤卷,悲痛的哭声响彻了天际似的,邓玉兰哭了好一会儿,我也是不停地流泪,怔怔地盯着邓玉兰问:“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不瞒一辈子?”
  瞒一辈子多好啊,此刻也不会这么难受了,不知道自己愧对了沈晨南,但这想法又太自私了,那个爱我的沈晨南,我辜负了他,还要抹杀他,误会他,也太狠了,但我真的一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晨南在这里待得久了,一定很孤单,你不是爱他吗?要跟他在一起吗?今天我成全你,带你来看看啊。”邓玉兰枯瘦的手摩挲着墓碑,脸上全是泪水,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悲凉沧桑,还有深深的自责,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卷着,笑容和蔼:“晨南啊,你不是一直喜欢楼笙吗?今天妈啊将她带来了,可是我的傻儿子啊,你为这个女人连命都丢了,她转眼嫁给了别人,妈跟你说过,这样的女人要不得,一看就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看妈说的对不对?”
  我看着邓玉兰,知道从她嘴里说不出几句好话。
  邓玉兰继续对着墓碑说话,神情慢慢地变得不对,慢慢地变得阴冷,让人毛骨悚然,回头朝我冷冷地笑了:“晨南,为了这个女人,你命都没有了,她却好端端地活着,这太不公平了,妈知道你一直想跟楼笙结婚,今天妈就成全你,让她下去陪你,然后妈也下来陪你。”
  听着邓玉兰这话,心骤然一紧,刚觉不好,不远处传来大喝一声:“楼笙,快过来。”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沈晨南跟沈伯父朝这边奔过去,不对,不应该说是沈晨南,我的晨南躺在这墓碑下面。
  这些容不得我去想了,邓玉兰今日让我过来,早有准备,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泛着白光的匕首阴狠地朝我心口位置刺了过来。
  我跟邓玉兰就一只手臂的距离,她的脚不便,可这点距离扑也扑过来了,我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眼看着匕首刺入心口,身子朝后倾斜,我本就坐在地上,这一倾也就躺在了地上,邓玉兰第一刀刺了空,人顺着刚才刺出的力道倒在我身上,她迅速爬起来刺第二刀,恶狠癫狂:“楼笙,你就不该活在世上,下去陪我的儿子吧。”
  邓玉兰压在我身上,距离太近,根本来不及再第二次反应,以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刺入心脏,一只手骤然截住了匕首,血顷刻间从手心涌出来,滴在我的心口上。
  我看着手的主人,沈晨南一双深邃的眸子迸射出凛然的寒光,上次傅容庭徒手截住碎玻璃瓶,这次沈晨南截住的可是匕首啊,那流血量不可相提并论。
  沈伯父跟在后面上来,见到这一幕惊道:“晨北……”
  晨北?
  沈晨北。
  心中忍不住冷笑,我上次竟然又信了他的鬼话。
  沈晨北甩开邓玉兰,将匕首夺了过去,丢在一边,邓玉兰已经癫狂了,想要再次扑上来,沈伯父将她压制住。
  邓玉兰咆哮道:“我要杀了她,杀了她给我儿子偿命。”
  沈伯父将她死死的禁锢着,安抚道:“玉兰,你冷静点,晨南已经没了,你醒醒吧,你难道想在晨南的墓碑前伤了楼笙,让晨南死不瞑目吗?”
  “我的晨南没死,没死。”邓玉兰眸子忽然看到沈晨北,哭的厉害:“晨南,我的晨南,妈对不起你,都是妈的错,妈不该拦着你。”


第196章:我恨你,却更恨自己

  邓玉兰已经分不清人了,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大骂的。沈伯父咬了咬牙。将邓玉兰双手死死抱着拖走。
  我躺在地上,目光怔怔地盯着沈晨北。一个是活着的沈晨北,一个是躺在墓碑下的沈晨南。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我都有点儿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
  他的手还流着血,伸手想要拉我,我偏头看着墓碑上的沈晨南。冷声道:“别碰我。”
  沈晨南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手指轻微动弹。他也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肩膀颓然耷拉着。目光幽远,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看着我。
  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骤下,来势挺凶的。顷刻间倾盆大雨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头发也湿了,散乱地贴在脸上。沾在地上,看着墓碑上那一抹温笑。我咬着唇嘤嘤哭泣着,到后来哭的撕心裂肺,这是迟来的泪。迟来的悲痛。
  地面上流淌着血水。从沈晨南手掌心流出的血滴在地上,被雨水冲刷着,逐渐变淡,逐渐什么也看不见。
  沈晨北站着陪着我,见我一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后来也没了耐心,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
  沈伯父带着邓玉兰直接去了精神病院,我后来跟沈晨北去了医院,心口上沾着沈晨北的血,全身湿哒哒的,脚边一滩水迹,冷的我抱着手臂瑟瑟发抖,雨水将心口那一抹血晕开,染红了一大片,看着有点渗人,我坐在走廊上,来往的护士都以为我受伤了,让我去包扎,我摆了摆手说:“我没事。”
  今天原本是要将邓玉兰送去精神病院,最近她的神志已经很不清楚了,她却支开了王姐,一个人杵着拐杖溜出来找到了我,目的就是要让我给沈晨南陪葬。
  邓玉兰不见了,沈晨北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墓园,邓玉兰因为沈晨南的死才变成今天的样子,阴差阳错的救了我。
  我目光空洞的盯着地面,后来视线里多出了一双男人的皮鞋,我知道是沈晨北。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人,心里乱极了,很多问题想问,又问不出。
  见我一直低着头,沈晨北忽然喊了我一声:“楼笙。”
  之后也再就无话了,他可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吧,他之前打了电话让人送来两套衣服,去洗手间换了衣服后出来,我抹了一把脸,并没有看他一眼:“既然没事了,我先走了。”
  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但沈晨北却不让我如愿,忽然抓住我的手腕,牵着我朝外走,将我塞进车里,二话不说的发动车子,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车子在郊区外一条公路边上停下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楼笙,对不起。”
  是对不起骗了我这么久吗?
  沈家这次还真是对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吸了吸鼻子,隔了好一会儿,疲惫的仰靠着车座才问:“我想亲耳听你说你是谁。”
  我平静的看着他,想起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的场景,我将这个男人当成了沈晨南,对他发泄着被抛弃后的委屈很怨恨。
  现在想来,觉得真他妈可笑。
  沈晨北估计是在准备措词吧,没有受伤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半抿着唇角半天才说:“沈晨南的弟弟,沈晨北。”
  这算不算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实话了?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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