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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那胖子还不如将所有的本钱全部押出，想来做最后一次的清算。
一颗血珠顺着胖子脸上的道道伤痕缓慢落下，在尘土碎块中碎成无数小珠时，胖子的独眼中亮起了一道妖异的银黑光焰。
瞬间，胖子站在原地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身上却扯出了一道流水般的黑线，在黑线的另一头，另一个陈烨手里正挥舞着两柄匕首闪至了身影的面前。无数小血珠破碎时，空中早已经有了数十个陈烨的存在。
虽然挂着同一个名字“血族”，东方与西方只是相似而又不似的两个异民种族，除了因为通婚与混血而基本统一的下等血族使用着完全相同的血术，刻意保持着血脉纯正性的东西方家族，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特技术。
而现在陈烨正凭借着东方绯族秘术“绯舞”，在这一瞬间，将速度瞬间提升至了极限。血液像铁水般在全身经脉中走动，体会着力量发挥出的高热，胖子的动作却像是僵在了空中。
在超加速状态中，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极其缓慢，此时陈烨眼前的世界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昏黄，如同高速播放的电影画面般飞速运动。在这不断变化的万物中，胖子却像是在逆水中上行的小船般，显得笨拙而又迟钝。
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迅速地风化坍塌，金属铁架与路灯像是枯萎的枝干般蜷曲萎缩，灯海在一片黄昏的天空中暗淡……胖子眼前的世界，就像是有一只神的手故意拔快了指针般，让时间飞速流逝。
“有形之物，终会化为无形，世间，非永恒者，皆将腐朽逝去。”
身影用沙哑干涩的语调诉说这句话时，就像是在咏唱一首古老的圣歌，在他身边的景色不断地衰败腐朽，最终全部在天边那轮残日的照耀下，化为了黄色的沙丘。在这诡异的世界中，原本胖子身边已经积蓄起来的闪电却再也聚集不起任何形状，这曾经将无数源氏骑兵连带空间一同撕碎的力量，只能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拥有君王级别的力量，并不等于可以使用君王级别的力量。以纯能量形式使用的胖子，尽管可以将力量转化成任何形式的攻击，却根本无法抗拒这种扭曲了世界的规则。
“你究竟是谁？！你究竟做了什么？”
整个楼顶的建筑全部融解腐化，失去力量的胖子跪在砂土之中，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身影。相同的情形，他只有在龙若琳的眼中曾经见过，在妖邪的瞳孔中包含着一个被某种东西所绝对控制的世界映像。
“这就是万物之则被扭曲的领域。”伸手按住了胖子的额头，矮小的身影看着跪坐在砂土中的陈烨，“也就是踏入诸神的领域后，君王所掌控的国土。”
“你想杀我？！”
“也许。”包裹在黑手套的五指就像是与胖子的肌肤融成一体般，刺进了他的额头，身影那对血红的瞳孔就像是在看着可以随意宰割的家畜，“你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所需要的，只是你完全向我膜拜，开放你的记忆，让我来探索龙若琳的兴趣所在。”
“她也是君王吗？为什么，你们这些至高无上的存在，总是喜欢戏弄我们这些平凡的生命。”
满是伤口的面孔因为痛楚而剧烈扭曲着，大量的鲜血顺着额头上的伤口，滚落进了砂土之中。就像是被人抓着脑浆随意搅动，强忍住痛苦的胖子面目越来越狰狞，怒视着面前这个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敌人。
“戏弄？”猛然将五指向前一探，胖子顿时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哀嚎，身影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的迟疑，继续在摸索着他的脑部，“我更喜欢支配这个词。”
“支配……”
似乎忍受不住这种痛苦的折磨，软倒下去的胖子突然一挺身，右拳狠狠地砸向了身影的腰部。还没等拳头靠近，一条短刺已经飞卷而来，瞬间将胖子的半个左肩全部化成了飞灰，扬起了一片暗黑色的粉末。
从胖子额头中收回了鲜血淋漓的右手，身影轻轻一脚将他踢飞向了远处，转头看着落在身后的断臂。陈烨最后的攻击正在原本的意料之中，眼前这头不断从地狱和陷阱中挣扎出来的野兽，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任何挣扎的希望。
只要还有牙齿，就要拼命去咬住对方的喉咙，只要还有力气，就绝对不能够屈服！！！这才是眼前这个胖子的最好标注，一头永远也不愿意放弃与认输的野兽。
“我可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形式的交易，要支配的话。”吐掉了嘴里的沙子，满身砂土的陈烨用单手支撑起了身体，站直了摇摇晃晃的身体，独眼中重新燃起了银色的火焰，“只能是我的尸体。”
重重挥出右手，残存在陈烨掌心之中的电芒立时飞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远处的身影。
“你又不是一个法师，为什么弄出这些愚蠢的雷电，浪费你仅存不多的力量。”伸出手掌拍碎了不停游走的电弧，在陈烨这最后一次的攻击中，对方似乎并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以你现在的实力要能够掌握雷电的领域，恐怕还得等上几万年才行。”
“No，不需要几万年，5秒钟就行。忘了和你说件事情，我刚才这一下的目标并不是你，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初中生物课有没有白上而已。”
声音中突然带上一丝阴险的味道，只剩右臂的胖子就像是失去了平衡，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住身体，缓缓伸出三个手指。
“One，two，three……”
从胖子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详，身影立刻转头望去，就在他身后的那支断臂依旧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只是那收紧的五指间似乎还捏着某个黑色的东西。
MK…II型反异民手雷！！！300克高爆炸药配上100颗银弹，身影立刻认出了断臂掌中紧握的是什么东西。陈烨所谓的抵抗根本就是准备好的诡计，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引开之后，再用这次看似无效的电击，让断臂在肌肉反射的作用中松开紧握的保险。
身影的瞳孔中亮起了一团火光，他似乎可以清晰看见高爆炸药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在撕开了手雷外壳，将纷飞的破片连同银弹一起爆向四处。根本没有准备的身影瞬间被爆炸所吞噬，暴雨般的锋利碎片撕碎了黑袍，在他身上扯开了无数的伤口，然后将银与火的力量直接传递到身体中的每一处地方。
“哪怕你是个君王，但你同时还是个异民。”
滚在地上的胖子瞬间又将三枝血矛扔进了爆炸的中心，直到火团消失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体。没有血盾或是其他法术结界的保护，就算君王，也并不会比普通异民强壮多少。这个该死的家伙，绝对承受不起这种近距离的爆炸，应该已经被炸成了一堆烂肉。
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的胖子，突然愣在了原地，在爆炸的余火中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漆黑的长袍上燃烧着橙色的火苗，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敌人，竟然没有任何的实体。
“有意思的小把戏，我终究还是小看你了。”用沙哑干枯的声音笑了起来，身影站在原地，只剩几块破布的黑袍飘浮在空中，里面并没有任何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一切，作为对你的奖励，我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直接杀了你……”
“呵呵呵……呵呵呵……”
在这分不清是男是女的笑声中，身影慢慢萎缩了下去，只剩下残破黑袍随着夜风飘向了远处。看着那两条慢慢融化在空气中的短刺，胖子那仅剩的右眼中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松开了握着一枝血矛的独臂……
第二章 火焰之星
“Your Majesty？Your Majesty！”
赤红的火焰在房间内燃烧，吞噬着精美的白色帐幔，慢慢烧毁了太阳般圣洁的圣光十字。维持圣堂内结界的十字架渐渐融化，变成了银色的液体顺着圣像的面颊流下，在火焰的辉映下，就像是血色的泪珠。
暗红的肌肉中露出了肠子和内脏，未消化的食物和粪便一起从变成一个空洞的腹腔中流出，5。56mm子弹几乎将人体全部撕成了碎块，将近20多名十字军的尸体躺满了原本干净光洁的圣堂地板。
连同着另外两名主天使级别的骑士队长在内，最后一批赶到圣堂的部队全部变成了敌人的猎物，与此相对的是，血族只付出了七滩被盔甲所包裹的黑灰。由一名君王所带领的血族贵族们，根本没给与天使圣灵同化的骑士们半点机会。
身着黑色盛装的拉尼娜站在这地狱的劫火之中，原本清澈灵动的双眼却失去了交集，茫然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手中的绢扇在不知不觉中落在了地上。串着蓝宝石的扇饰，与大理石地面立刻发出了清脆的一声撞击。
“拉尼娜殿下！！！”
粉嫩的面颊被火光映出了一片红晕，望着有些失常的主人，巴特兹不由抬高了声音。还有两名最后的神职人员正站在圣坛前，纽约教区大主教史东、异端审判所高级审判官乔斯特，他们究竟该如何处置，还必须等待拉尼娜的最后宣判。
“嗯……”似乎听到了巴特兹的呼唤声，轻呼一声的拉尼娜突然从茫然中醒来，迷离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
“什么事殿下？需要不需要我征召砂砾公主号上的后备部队？”眼前的公主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异样的眼神，皱起了眉头的巴特兹却不敢直接探寻原因，只是恭敬地从地上捡起了扇子，“我们还有一半的人手可以调动。”
“不，巴特兹，只是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手里接过了染上几点鲜血的扇子，拉尼娜的眼神却骤然阴森了起来，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发冠，璀璨的金发立刻披落下来，遮住了她那张精致可爱的面孔，“真他妈的令人相当不爽。”
“殿下，虽然这里没有长老在，但还是请不要使用这种会让属下为难的用语吧。”
虽然从这位公主嘴里听到几个和别人家属或是身体部位沾边的单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一想到那帮长老铁青色的面孔，巴特兹就习惯性地揉起了太阳穴。那帮老东西从来不会考虑是不是从小对拉尼娜的精英教育出了逆反效果，只会把一切全怪罪到这些亲随身上，认定是这帮打扮稀奇古怪的跟班带坏了欧洲血统最高贵的公主。
“你们这群该死的异端，竟然敢这样旁若无人地在圣堂中嬉戏……”粗壮的手指捏得金属书本格格直响，高级审判官乔斯特额间的肌肉不停痉挛，满是血丝的牛眼几乎挤出了迸裂的眼眶，“死刑！！！死刑！！！我一定要用最痛苦的死刑，来审判你们这些家伙！！！”
“闭嘴，蠢货。”绢扇在掌心敲出了轻响，火光映照在拉尼娜的身上，拉出了一个飘忽不定的投影。眼角渐渐挑起的女孩站在原地，笑容里充满了轻蔑的戏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卑贱的圣灵说话了，你这个方块型的垃圾。”
“你……你这个……”
额头上爆出了蚯蚓状的血筋，拉尼娜的抢白引爆了乔斯特的愤怒，愤怒的高级审判官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女孩是欧洲血族的最高统治者。
“我，座天使加尼埃尔·乔斯特！！！今天要用圣焰来审判你！！！”
厚实的皮靴踩碎了坚硬的大理石，披着红袍的高级审判官已经忘了异端审判所的最高戒律，高声宣告着自己的名字。缩在一边的史东听到了“座天使加尼埃尔·乔斯特”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死死瞪着眼前这个挥舞着金属圣书的审判官。
“座天使格尼埃尔？你竟然是个彻底天使化的混蛋，狄斯玛斯那条